金簪河边的女人之甲午精华版 第二十四章

作者 : 落伍男孩

同床异梦姐妹分心两家求缘父母一意

双红进了村时还把拢子拢在头上,待离家几步远时便取了下来。『言*情*首*双云不解,便问:“双红,怎么拿下来了,戴上不是好好的?”双红只答:“好是好,妈见了就这一个,你没买,少不得要罗嗦几句,今儿刚回来,还是先不听她的骂。”双云不以为是,“随便你了,你连这个也不让妈见,更没东西了。”双红又说:“这没什么,没买东西钱还在这,她要问给她就是了。”双云不想双红竟是这样打算的,忙着了一慌,说:“傻子,平常里赶集剩下的钱都留着,这一回给妈做什么。”双红只又说:“平常少,这一回多呀。”双云忙接着说:“妈给的就是叫花的,要不叫你留着,给我们那么多做什么。这一回你还给妈,到用时再要回就不好了。”双红心里这才有数。

双云双红在门口站着说话,不觉间又耽误了一会。玉勤饮了牛,看见她们,便说:“双云双红,都到什么时候了,全村就你们俩落到最后。快别磨蹭了,剩的饭也快凉了。”世明在旁说:“到门口就别催她们了。”双云双红都不再说,推门进了院子。双云先说:“爸,妈,我在会上碰见镇上两个一块上学的丫头就拖住了。”玉勤没再追问,见她俩两手空空,只又问:“去了一晌午没买些要用的东西吗?”双云只答:“都在双红那里。”双红忙答:“买了拢子头束还有皮筋,还有缝衣裳的彩线,没花多少钱,一晌午到处看了,也没顾得买。”玉勤一叹说:“也好,先放回屋吧,吃了饭歇歇,钱别迷失了。”双云双红应声回了屋。玉勤又叹:“一晌午只顾跑,买不到东西,省的钱都留着费鞋呢。”世明又说:“村里别的丫头不也是一样?一条街转几遍,不花多钱,还是好的。”玉勤也称是。

双云双红回屋换了鞋,又出来洗了手脸,到厨房吃了饭。饭毕,虽然两人走了一晌午累得很,手脚又酸又软懒得动,地里有事要做,仍与世明一起去了地里。因几个合伙织布的田妹荣嫂两个赶会回来累得很,玉勤自己做不了那些繁杂的活,只在家里。

日落之后,世明与双云双红一起才回来。玉勤因想双云双红逛了一晌午庙会,又干了一个下午的活,一整天没有休息,在她俩回来之前就让春福帮着烧锅,早早把饭做好,好让家里人早吃了饭歇下。

晚饭过了,双云双红回了屋,因比平时早些,又是刚吃了饭,虽是累了一天,也都不急着上床歇。双红拿出晌午买的拢子,将油灯端近了,对着镜子又照又看。双云凑到近旁说:“照个什么,没有明儿了?”双红很不解地说:“今儿跑了大半天,总共就买那么一个好东西,能不看看怎么样?”双云再懒得看一眼,边收拾换掉的衣裳边说:“天天就那心思花的多,有能耐街上那么多衣裳买回来几件穿上照照镜子?”双红不屑,又说:“那也不难,你没见买那些衣裳的都是些女孩子?保不准何家湾的丫头就有买的,正月底的时候梦妍就说想在会上买一两件新衣裳,她爸就她一个,八成还真买了。”双云不屑地说:“就是买了,也不是上好的,她爸能见过什么。”说完,把衣裳放到篮子里,把被子展开,就要月兑衣趟下歇着。双红照了一会,在晚上灯下那拢子颜色都变了,很是扫性,看双云睡下,便把拢子放了,也上了床月兑衣趟了,又想两人一天都累得很,怕很快睡着,抬头把灯吹了。

今儿比往日早睡,双云虽然很累,却很难入睡,又想白天的事,多了几分兴致,“双红,今儿我屋里的二妹子说的都是真的哩,我到南头北头都看了,写的跟她说的差不多,到县里的车也是两天一辆,在那看的人都说只要坐车到县里,随便问问就能找到挣钱的地方。”她说了这几句兴致更浓了,不等双红答话,又凑近了说:“镇上都有女孩子去了,她再过几天能也要去了,她姨都给她找好地方了,以后见她更难了。”双红晌午跟着走了许多的路,下午又干活,这时已是浑身犯软,趟在床上,越想闭眼入睡了,双云没完没了地说,便有些不耐烦,爱理不理地说:“她们都识字,见识又多,到哪儿都不出事,也能挣到钱,我们从小到大走出去都不到十里,到哪儿去,不都是由着人蒙,听何香爸说连家都回不了也是有的。”双云听她有些犯困,翻身擦了火柴把灯点了,又凑近说:“说的是那样的,十里百里还不是一样?不就是多几块钱车费,也没有去了回不来的理。白识了那些字了?”“那你怎么还说买衣裳要找镇上的那个丫头,到底还不是一样,她去多少日子都能回来,我们去了只怕东西南北也分不清了”,双红这时正想入睡,见双云点了灯,觉得刺眼的很,翻了身一口气把灯吹了,又说,“快睡了,别点了,睡着空熬油,妈知道了,又该骂了。”双云没再点,仍说:“你当人都像你一样?我在那儿看,有一个女的说县城到镇上才一百多里,那地方东南西北也就十几里,就是到姥姥家一个来回,路也是正南正北,怎么会走迷,我要是去了,不几天就能找清路了。”双红很不屑,“你想是县里能像这里,那空荡荡的房子几层高,路也乱,连二叔都说他出去头几回还得看得仔细。再说一百多里还算近吗,镇上到家算上弯路都不到十里,哪一回不是老半天才到?”她说完,头偏在枕上,闭眼就要睡了。双云只又不解地说:“你当那路像这里呢,石子铺的平平的,你没见那车有多快,比到镇上还快就到县里了。”双红不一会又问:“姐,赶会回来的钱你放好了吗?不能迷失了。”“怎么能呢,还要用呢”,双云答后,也躺稳了,不一会都睡着了。

双云半夜里醒来,将白天的事又回想一遍。次日清早,已是伴着梦睡了一夜,醒来时,正要把梦里心思跟双红说一遍,却赫然现双红早已起来,这才知道自己睡得久了,忙起床穿衣。待梳洗过,饭也好了,她不忙别的,只与家里人一起吃饭。整个饭时,玉勤世明都在旁边,她只不能把话说给双红,觉得异常憋闷,饭时也出奇的长。

早饭过了,玉勤刚看着春福出了院子,就有田妹来叫一起到荣嫂家里梳线。玉勤临去时嘱咐了双云双红“把锅碗刷了,和食喂了猪就好”。两人应下,今儿仍是忙的,世明饭后一斗烟的工夫叫要下地干活。双红便跟着一起去了。双云一人洗刷过了,喂了猪,又给牛添了一次草料,待它吃完,便牵出来饮了又给它扫了身子。院里一切忙妥,她又回了屋,想昨儿与双红一起满街跑,越觉得无聊起来,昨夜的心思也冒了出来。她正在屋里没个主见,忽想荣嫂院里梳线该是正忙的,这样的事她往年都没帮过多少,这会家里没事便要去帮着。于是立刻起了身,对着镜子理了头,又想双红昨儿买的拢子没有戴去,便打开抽屉拿了出来,把扎好的头散了,用拢子向后拢了齐整,用手拉了几下,将头披在肩上,对着镜子又照了一会,觉着比刚才鲜亮些,才出屋锁了门。

双云到了荣嫂家的院门口,院里已支了长凳,抻了线团忙着。玉勤田妹和荣嫂每人一把梳子,说笑着家常俯身梳着。玉勤几年织的都多,因去年遭了水灾,棉花收成不好,纺的线不及往年的一半,要织的布也就自然少了大半;荣嫂先年织的都陪嫁给了两个女儿,她和大倔及两个儿子现用的却紧了,趁手脚还好使,织些备着以后用。田妹只有何香一个丫头,每年织的都不多,今年也不例外。三人的凑巧又都一样多,就只选了一种花色,一个织机轮着织。

玉勤说笑间见双云进来,便问:“家里忙清了吗?”双云答道:“都忙清了。”玉勤又说:“快别站着了,用你大妈的梳子梳吧,让你大妈歇一会。”双云笑对荣嫂说:“大妈,我梳一会,你先歇着吧。”今儿双云改了妆梳,若不是玉勤叫“双云”,荣嫂和田妹都猛然间分不清了。“也好,屋里还有梳子,够用的”,荣嫂把梳子给了双云说,“大丫头这么看越像个大人了,那时候我给喂头女乃的时候,包着棉被还抱不住呢,一转眼都成了大姑娘了。”双云听了一笑,没有应话。田妹笑对玉勤说:“嫂子年底的时候就该操心把双云的亲事订下的,今儿再看,更难挑哪家了。”不等玉勤答话,双云笑说:“婶子说笑我了,我才十八呢,不到二十都没有嫁的。”玉勤怨说:“还才十八呢,这妮子说话都没大小了,再长几年也不能让人放心。”双云听了,伸了一下舌头,接着梳线,没再说。

到底是农家孩子农家活,双云没动手织过多少布,梳线的事还是做得很顺手。荣嫂见双云手脚利落,梳的又快又齐,几乎赶上玉勤,笑说:“到底是一个娘生的双胞胎,只当双红这个干的多,能仔细做下来,不想双云比双红还快。真是常说的,双胞胎是一个魂的,这个巧,那个也笨不了。”双云只笑说:“我前几年都做过这样的活了,要不学,我妈都该骂手拙了。”玉勤边梳线边说:“多不是干活心急,手才忙了,要是天天干,手也快,活也精了,那才跟双红有的比,也不是个心有长计的。”双云没听玉勤一句如意的话,便没再说。倒是荣嫂和田妹说些让双云舒心的话。

双云帮着梳了还没到一个钟头,玉勤到底放不下家里的鸡和猪牛,看她和荣嫂田妹三个人梳线已经有余,便说:“双云,你来时家里没一个人吧,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小心猪再蹿了圈,上回家里没人就撕了一个篮子。”双云听这,答道:“对了,厨房的门只关了,连锁也没锁。”玉勤又不放心的说:“看你还是理事的少,那些日常吃用的东西不能给猪拱了,这里人手能够,线也没有多少,你回家看看,小心出了事。”荣嫂也说:“那是要紧的事,家里没一个人是不成的。”双云应了声“我这就回去看看”,便放下梳子,快步出了院子。

荣嫂看双云出了院子,笑说:“春福妈,双云的事你跟她说了?”玉勤一听是为双云的亲事,这几天只顾忙别的,还没细说,于是笑说:“嫂子,这几天忙,我把那事耽误了,那边问的怎么样了?”荣嫂又笑说:“那边只等这边的话了,昨儿我赶会见到我大哥了,他说这几天刚好人还都在家,看能不能让双云过去看看家。依二倔家的意思,这个先提给她家二闺女。我看太近了,以后客来客去,要是小两口闹什么不和,两边都说的不好,前些天双云她姥爷病去了,那边催了我几回,我也就先让他们等着,我想眼下几天挺好的。”玉勤笑应:“那样也是,亲戚太近了,有些话说与不说都是难的。”田妹也说:“嫂子,双云的事也到定的时候了,再过些日子,过了季不说,二哥跟着队里的人做工去了,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玉勤听了这句,才知道自己虽一直急着,没想事情有那么紧,忙说:“看我这记性,倒把那茬给忘了,我只想出了正月就着手办的,这几天忙了家里忙地里,昨儿又赶会,倒耽误十多天了,我还没跟双云提呢。”荣嫂笑说:“人都是一样,忙的时候也不觉的时间长短,不过要办时候还多,队里的事听说从去年开始上边就不让做那么长时间了。这次开始还要等些日子,把这布上了机就都没大事了,那边只让过去看看,我说的再好,那边不见个面也不是不敢相信不是?都是过往的现例,也都得依着办。”田妹又插说:“嫂子,我看年前的几回都是怨你了,你自己都没个主意,还让孩子能定个什么,家里儿女大事,都是爸妈说了算,你明说让双云去,她俩就不会靠着。丫头小子的事只要大人看着过了眼是好的,他们看着也都差不到哪里去,一来二往的就有了心思了。开始全靠做爸妈的拿个主意,你不说让她应着,她再过几年也是一样。这孩子的事是不能等的。”玉勤这时更悔自己没个主见,也只得笑说:“我看去年两个丫头都没个大人样子,给她们定的太匆忙了到后来惹气生。我妈说的先定大的好,我就没在意,以后再定就要那样办了。”荣嫂听玉勤十分情愿,心下甚喜,于是说:“孩子的事本都是好办的,我家两个丫头都是没挑到三家就定了的,都是自己要为孩子拿点主张,孩子在爸妈面前到什么时候都是孩子,到了十八二十的,不靠着爸妈靠着谁。”玉勤只笑说:“嫂子说的是那个理,原来也都依着她爸太多了。这回要是双云不说什么,那边人又能说的过去,能定就不拖了。”荣嫂听了,忙笑说:“玉勤,双云是我给喂过女乃的,我还能坑了她不成?那边就是我远门的侄子,两头都是知根知底的,还能错了的?在何家湾我虽提的不多,都是掂量好才开口的。再说了,就凭我们双云那身段模样,人家要不是在村里拔一数二,谁也开不了口。就是李嫂子,经手那么多,也不是随便开了口的,去年那个要不是两家都大了意,也是十有**能成的。”玉勤只笑:“那是头一回,以后倒不会那样了。”田妹听荣嫂说的很对,便笑说:“嫂子,要真有那么好的眼光,我家小香也交给你了。”荣嫂很是得意的说:“我两只眼虽说加起来都九十多岁了,看起人来还是一个准透,别说一个丫头,连你家小子也交给我也是都能放心的。”说的玉勤田妹都是大笑。荣嫂趁热跟玉勤约定明天线装上机,后天就带双云到朱家村去相亲。玉勤也欣喜地都应下了,想赶在世明做工前把双云的事定了。几人忙着说笑,手却是不慢的,不到午时线都梳了过半了。

双云一个人呆在家里,把前几天穿过的衣服都收拾到篮子里,又把几只鸡下的蛋捡了放好,接着仍是坐在院里等着。将近午时双红才回来了,一眼就瞧见双云头上的拢子,便说:“姐,你不是不买吗,怎么就拢起我的了?我要你买,你还不叫买。”双云笑说:“谁要你的了,我拢一会看看好不好看。你要拢了还给你,我用又不误你用。”说着把拢子摘了下来。双红忙又带气地说:“谁叫你摘了,你拢着就是了,还能争恼了,我才回来,汗涔涔的,怎么拢呢。”双云又拢在头上,说:“正好,你回来,你在家里,我去把衣裳洗了回来,今儿天好,到黑还能晒干呢。”双红把绳子放在凳子旁,坐了说:“姐,不用先洗衣裳,我回来的时候把草放在河边了,你挎了草筐洗回来吧。”双云说:“我就两样一块洗,反正也是一趟。”说着就要回屋提篮子。双红忙又说:“那衣裳不用急的,我这就做饭了,要是饭好了你还不回来,家里人单等你一个?”双云只得先去洗草,挎了草筐说:“缸里没水了,你挑几桶吧。”双红没好气地说:“你到什么时候省得不知道什么活儿轻。”双云一笑说了句“我去扒人家东西,人家见了也说是你干的,我才不白累呢”,接着出了院子。双红只歇了片刻,便又起身拿过扁担挑了桶也去了。

双云洗了草回来,双红已担了水在厨房里忙活了。她见世明坐在堂屋门口抽烟,便知春福还没回来,给牛放了青草便进了厨房坐在了灶前。两人一个做一个烧,不紧不慢地忙着。不一会,玉勤从荣嫂家回来,嘱咐春福在饭前把作业做了,见厨房里双云双红忙着,走到世明跟前便要晌午荣嫂提的事说了:“福他爸,今儿荣嫂提了双云的事了,说那边只等人去了。”世明听了,灭了烟说:“那就按她的办吧,再等就没时候了。嫂子说那边的人怎么样?”玉勤见问,只答:“嫂子说那是她远门的侄子,在村里很能说得出去,家里人也全活儿,家里弟兄两个,那孩子二十,是个大的。她说过两天让双云去一趟看看,要是那边中意,就再过来让你过过眼。”世明想了片刻,又说:“也好,要办也快点,别让那边等了,提了都有一个多月了,不求别的,只要人能放心就好。”玉勤又说:“嫂子说那孩子自小时候就靠,还在镇上念了三年的书,家里很多的事都是他应的,立了两年的事了。”世明听了,很觉合适,说:“你抽空跟双云说了吧,到时叫她过去看看,不能再像前几回那样了。”玉勤说:“嫂子说后天就能去,我明儿跟她说,到时跟着嫂子去一趟看看。”世明听了,觉着很妥,也就不再应。玉勤到厨房看了看,见双云停了火,便叫世明春福准备吃饭。

不一会饭毕,玉勤仍要到荣嫂家梳线,看春福背了书包出了院子,接着便去了。世明饭后歇一会还是要下地,虽地里没了太多的事,然而在家里是坐不住的。双红洗刷了,喂了猪,问双云:“姐,大妈家里的线梳的怎么样了,你在家里看一会,我去看看。”双云这时正要去河边洗衣服,家里不能没人,便说:“你别去了,那里没多少了,三家加一块才比往年妈织的多一点,一会就完了。”双红听了,又说:“要是快完了,我就下地去吧,家里没事了。”双云笑说:“家里没事你就不能在院子里老实一会儿,我晌午是坐了老半天的,我这就去把衣裳洗了,你在家里看一会,不用忙别的事。”双红很少在家里独自闲着,又说:“那衣裳不能明儿洗吗?”“明儿还有明儿的事呢,你就老实在家呆一会吧”,双云笑说了,回屋挎了篮子出来,又提了窗下的棒槌,出了院子。

双云到了河边,村里的婆子媳妇都赶天好在晌午洗过了,午后是少有人来的。她在河岸上看时只两个人在洗,走下来再看,竟是何香和对岸的梦妍。双云很是惊奇,笑问:“香姑娘,你今儿怎么这时候来了?”何香听人这样叫她,回头看时,是双云到了,笑说:“你不是也一样?我这些都是山军的,今儿给他送东西刚带回来,晌午回来没赶上,这会来不是一样?”双云把篮子放到水边的一块石头上,又问:“昨儿逢会那么好的日子怎么不送?”何香边洗边答:“昨儿是什么日子,到会上你都一转眼就不见了,还能找谁,我今儿也不想送,我妈催的紧,说好歹再送几个月,到暑假叫他提前毕业算了。”双云见何香的裤子从没穿出来过,笑问:“这是昨儿刚买的吧?谁的眼光是这样的呢?”何香笑说:“别提了,是我爸,都惹的我妈一肚子火,说花十多块钱买了个破烂回来。还不如梦妍的八块买的。”双云看了看旁边梦妍的,竟也是新的,说:“都比我强呀,都添了,我是空手回来的。”

梦妍笑说:“我的是我爸买的,我去逛了一大圈,后来找不到你们,也是空手回来的。”双云又笑说:“那也好,你的裤子跟何香的不比了。”何香听了,只当是玩笑她,笑说:“我妈都叫我扔了,要不是我爸让我穿着试试。我也不穿它,想想还是那么多钱买的,心疼人。”双云说:“你妈的眼光也就一般,这样的在街上都是最好的,我看了几回都没买,那料子都是真棉的,洗不烂搥不变。”“我爸说是那样的,我也不知道”,何香应了双云的话,见她头上戴的粉色头拢子,眼热一回,问道,“你的拢子哪里买的,还是你的眼好使,我找了几圈只买了一个深蓝的,连戴也没戴,越看越不好看。”梦妍也说:“真的呢,我看了几眼都觉双云比平常好看一节子,才见是拢子趁的,是好看的,我买了一个紫的,也不好看,你倒是在哪里找的。”双云见她们都赞拢子,只笑说:“这不是我买的,是双红的,她买回来还没戴,我都戴了两天了。”梦妍听了仍很羡慕,“双红的眼光也那么好,我找了半天都没找的这样的。”双云又笑说:“我们快回来的时候双红才买的,摊上那么多,你怎么看见呢。”梦妍只答:“看是都看见了,挑一个买回来跟你的一比就不好看了。”何香见双云把头散拢着,的确比扎辫子好看,又听她说只有一个,便笑说:“双云,不对吧,你们买东西应该有两份,她买的你戴了,是你有什么喜事要应吧?”梦妍也笑说:“这样要是去相了亲,相一家有十家都是眼红的。”双云听她们打趣她,便没好气地说:“我把你们两个都推到河里,你们才不在这里嚼舌头。”何香忙说:“我跟你嚼什么舌头,我晌午吃饭的时候听我妈说的,是荣大妈给你提的,还说过两天就带你去看家呢。”双云想晌午田妹在荣嫂家梳线,不再跟她争,只笑说:“要是真有了,让你也跟着去。”何香忙说:“还是别,头一回你俩都在,我去了不是还没成吗?”双云又笑说:“不是你在旁边,人家八成是看上你了吧?”何香又说:“真要那样的话,我去了还不如双红去,肥水别流外人田。”双云笑说:“你也不是外人呀。”梦妍听她们如此,只笑说:“你们倒是让个什么,好像都嫁不出去似的。”双云又说:“没有让,我还打算给你找一个上门的。”梦妍听了,害臊的很,只说:“都像你,没早没晚的就想那些。”双云何香又打趣她一回。不一会,几人洗刷过了,都上岸回了家。

双云到家晾了衣裳,还没擦干手,双红便离了家。双云知她是在家坐不住的,看家里实在又无事做,只回了屋想了一回刚才何香的话和昨天经过的一些事。双红到了荣嫂家里刚帮着一会,那线就梳完了。几人趁手装上了机,临完的时候荣嫂又催了一回玉勤,叫家里事没忙的了,孩子的大事不能再拖。玉勤自然完全答应,极谢荣嫂操心。双红想这次的事八成双云排在前面,又看荣嫂那么热心,便知这次再不同前次了。

晚饭过后,玉勤院里看了一圈,回了里屋。她已是累了一天,躺下没跟世明说几句话便睡着了。双红得了双云将要相亲的事,见玉勤没提只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回了屋只对双云说:“姐,妈又要让你去相一家了,大妈提的,就这几天的事。”双云原是得了这个事的,并不觉得奇,只说:“妈不是天天那样打算吗?有你也在家里,指不定谁去呢?”双红听她不在意,说了句“你不信别怪我没说”,接着月兑了衣服躺下了。双云此时满月复的事,哪里能睡得安稳,刚躺下,嘴就凑到双红耳边说:“双红,你听昨天镇边上那个妹妹怎么说的吗,她说很快就外出挣钱了,我也不想呆在家里了,天天这么着,怪烦的。”双红听她又想那些,于是说:“你还想上天呢,这样在家里不多好,也比在人眼下强。”“真的呢”,双云正经地说:“去城里做一节子工,就有钱买好多东西。”双红又说:“谁说不是的呢,你去了,妈该怎么办呢,你再回来,还不把你骂个半死。”“不会的,我又不是给拐走了,去了再回来,妈怎么能生气呢”,双云笑说,“就算没挣到钱,来回费一点车费,妈也不会骂呢。”“妈不是那么想的呢”,双红不无忧虑的说,“你能跟妈说说吗,也好让妈跟爸商量商量。”“傻子,说了妈还会叫去吗,就是叫她不知不觉的,我走过了,爸妈气一两天也就过了,我去了过不多日子就打信回来,妈就更放心了”,双云似很有底的说。双红最知双云,听她说这些,很不屑地说:“去了,只怕哪里也过不下去,回来挨了骂。肚里气,到时别怨我。”“谁怨你了”,双云把嘴又凑近些问,“双红,妈给你那些钱还剩多少?”双红只答:“还是那些,买过东西妈又没要回去,我这里的六块多,加上你的还有十一块多,都在抽屉放着,你不是都知道吗?”说了,翻身吹了灯。双云听了,心中甚喜,于是说:“外面月亮亮着,再点灯就熬油了。”双红又说:“家里都快没油了,妈看见就要唠叨了。”双云又满心喜气的说:“双红,那些钱你别乱用了,放着就好。”双红爱理不理的应了句“都放在那里,我能怎么用?”就头往里一偏睡了。双云还想再说,怕双红听烦了惹出别事,也不再多说,心里仍不安稳,睁着眼躺着,好半天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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