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仪的惨声痛叫,随即响彻整个穆王府上空。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芙仪等人俱惊,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卉仪的哀嚎声越来越弱,她随身的婢女慌忙上前将她从砖块下拉出来,灰头土脸已看不到原模样,全身被砸得一块一块都是伤。
丘陵寅大概目测了下,这女人存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即便救了过来,这椎骨也断了,手腿该也废了,至于脸嘛……刚这女人虽极力护着,但以它变形的程度来看,该是很难恢复原貌了。
回头再看墨寻,仍端端坐在椅上,鬓发丝毫未损,衣服甚至连一丝皱也未添。
完胜!
若他没有看错,方才的确有什么东西从屋子里飞了出来,精准地击中了墙壁,轻微的声响恰好被卉仪落地的声响遮盖过去,而空气中……
丘陵寅皱了下鼻子,还隐隐可闻到一股,火药味。
非节非祭,这府里怎么会有火药味?好奇怪。
目光不由地重新落到墨寻半搭在桌上的那只微蜷的左手上。
他方才诊脉的时候,便留意到了,她手里拿着两颗糖果似的东西。
……这会儿,只剩了一颗。
“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芙仪忽然夸张地怪叫,满目扫过屋子最终盯在丘陵寅身上,“神医,快给她瞧瞧吧!”
对她的唤声,丘陵寅的眉心微微一皱,“本公子规矩,不死不医。”
说完,绕过怔愣地芙仪,径自走了出去。
“你……”
芙仪跳脚,墨寻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女人倒有些趣!
“哼,得了休书还不安分!”
吩咐人将卉仪扶起抬着,芙仪回眸冷冷看她,“待我将此事禀了王爷,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休书……
墨寻恍然想起,那张被自己揉成一团的纸。
“王妃若要离开,奴才这就差人去收拾东西。”荣叔躬身。
“荣叔。”
凉凉一笑,墨寻叫住了欲走的人,哧哧两声,在荣叔错愕的眼神注视下,休书便被撕成四半儿,丢进了炭炉。
“荣叔,劳烦您帮我传个话儿。告诉他,这婚呢是他皇帝老爹赐的,当老娘真愿意嫁他?老娘好歹也是黄花闺女,嫁他当续,亏本的是老娘。别搞得他一个大男人好像委屈了似的,这才进门没几天就说把老娘休了?哼,老娘出了这个门,不论再嫁再娶那都是二婚了,要跌价的!”
静静地注视着那簇簇火苗燃过之后,再迅速湮灭,墨寻面上平静得不见一丝涟漪。
如果在这封休书之前,她还有‘和平处事’和‘要走’的想法,那么休书之后——抱歉,这俩想法都没了!她丢不起那人。
她打今儿个起,还就赖定在这府里头了。
看不搞得这小心眼的死男人鸡飞狗跳,爹娘不灵!
“这婚既已成了,那就不是他大爷说休就能休的,除非老娘自己愿意,否则谁他妈也别想让老娘从这位子上下去!还有啊,在他没想好妥帖的理由前,这种戏码以后就不要玩了。老娘懒得跟他配戏,累。”
荣叔被她一掠而过的眼神狠狠地呛了一下。
这老娘……莫不是王妃的自称?
都传墨将军之女极其彪悍,如今一见,果不是虚传。
王爷费这心思,竟娶进门这样一个……悍妇!
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