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雪这一舞一时引起轰动,不少雅客也慕名而来一睹她的舞姿。后来的日子鸨母并不会每日让馥雪登台,怕舞跳的太频繁反倒失了客人,如此一来馥雪每每一舞都会惊羡全场,滚滚而来的银子却都悄无声息的装进了鸨母的口袋。
馥雪在迎春房中闲聊,听闻传鸨母让他们今夜登台献舞,馥雪便匆匆回房换衣服,伊洛正迎面走来,见到疏影故意抬高声音吟了一句“梅蕊重重何俗甚,丁香千结苦粗生。”
馥雪知她是想借此嘲讽自己粗俗便也回敬了她一首诗:“枣花至小能结实,桑叶虽微作丝,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竟空枝。”
伊洛听的她的诗词,见馥雪是在说自已一事无成,便气的欲上前拽拉她,却被金桂劝住。
馥雪换好衣服便推门进了幽兰房中想与她一同下楼,见她正端着玉制的碗,面色忧郁的望着里面的汤汁。馥雪见状笑道:“如此酸甜口的汤汁,幽兰姐姐怎么会像吃药一样痛苦。”
幽兰放下碗看了下四周,将她拉在床边轻声说道:“听疏影妹妹的话,像是喝过这汤汁。”“是啊,刚才鸨母亲自送来的,酸酸甜甜的甚是好喝。”馥雪喜悦的说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喝这汤汁的?”幽兰复又问道,馥雪见她面有异色便道:“今天早上,这汤汁有什么不妥吗?”
“听闻疏影妹妹出身官宦世家,只是被歹人陷害才进了这‘仙客来’的,迟早是会离开的对吧?”幽兰凝视着馥雪,似在察言观色。馥雪见她如此便点了点头道:“不瞒幽兰姐姐,我却是一直在等待祖母他们派人来找我。”
“那疏影妹妹以后还是别喝这汤药了。”幽兰说完,馥雪急切的问道原因,直到听幽兰说完“这汤汁是用柿蒂熬制而成,喝久了会令女子难以生育。”便捂着肚子面露窘色。
“哪个女子不渴望自己成为人母,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一种奢望,我是没有法子不喝不行,而你不同。”幽兰眼角滑下泪水,馥雪感激的握住她的手道:“多谢幽兰姐姐提醒。”
“这话别外传,我也是去年路径鸨母房中偷听到的,院里的姑娘应该也不知晓,要不谁还会心甘情愿的喝。”幽兰急忙说道,馥雪点点头让她安心,自己却默默的说道:“难怪这里的女子都不会生育。”
两人正说着,迎春推门进来道:“两位姑娘,鸨母临时改了主意,今夜不用登台献舞了。”“为何突然又改了主意?”幽兰疑惑的问道。
“伊洛他们排的‘百鸟朝凤’舞,今夜登台。”迎春有些不悦的说道。幽兰望着馥雪道:“看来能让伊洛感到威胁的也只有你了。”
“她有伯爷撑腰,如何能感到威胁。”馥雪不解的问道,迎春似记起什么似的说:“伯爷想必是许久没到过伊洛房中了,每次疏影姐姐在莲台上舞,伯爷都会远远的观望,舞毕他就离去。”
“有这等事?”幽兰眉眼间露出喜色,见迎春点头说道:“这事我确实看的真真的。”
“看来那伯爷真对你动情了,竟肯为了你洁身自好。”幽兰笑着轻拽了几下馥雪的手臂。“我?”馥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思索半天才道:“这怎么能?”
“就疏影妹妹这姿色,十个伊洛也难比,这也是迟早的事。”幽兰说着脸上越喜悦。迎春在一旁兴奋的说道:“疏影姑娘以后不是要呼风唤雨了。那我们以后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以疏影姑娘的心性,断不会像伊洛那样跋扈。“
馥雪听了两人的话淡淡的说道:“这种喜新厌旧之辈,岂是我能托付的人。”
“幽兰姐姐,伊洛他们要跳‘百鸟朝凤’舞了,快出来看看。”竹韵边说边推门见馥雪和迎春便接着道:“快出来看看他们能舞出什么花招。”
四人站在楼上的扶栏处俯身观望。
不知何时舞池中飞出二十多只画眉、鹦鹉、黄鹂等鸟雀在场中飞舞,叽叽喳喳叫着,紧接着金桂等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伊洛上台,伊洛此刻穿华丽的彩凤服饰,众人以鸟雀的姿态为舞,时而戏耍,时而欢悦。
虽说几人都是身子绰约,惜训练尚浅,又急于求成,倒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迹象,只听台下有人起哄说这是“斗鸡舞”“戏凤舞”等不雅称号,伊洛本是仙客来的花魁,平日里这些人想见她都是奢求,今日要不是想与疏影一绝高低,她怎会会上阵,谁知反弄巧成拙,使她在众人心中完美的形象尽失。
鸨母好容易稳住局面,瞟了伊洛等人一眼,便让他们各自回房。
竹韵见伊洛几人灰溜溜的上楼便笑着说道:“伊洛姑娘既然能够指教出疏影姑娘这等绝妙舞姿之人,为何今日教的这些反倒不近人意,想必是未曾用心。”
“听闻伯爷半月未有临幸伊洛姑娘,想必伊洛姑娘的心思都花在这些地方了吧。”幽兰也在一旁笑着似与伊洛在闲聊。
“伊洛姐姐只是近日身子不适,伯爷体贴姐姐才未让姐姐相陪。却被你们在这里嚼舌根,你们就不怕伯爷将一个个赏给士兵。”
幽兰两人一时语塞,伊洛无意见见先耀在楼口处便上前搂着他的腰妖娆的说道:“伯爷许久不来,想是把我给忘了。”
怎知先耀却厌烦的将其推开说道:“你既然身体不适,不如早些回房中休息,何必在外面出洋相。”
伊洛听了这话反倒愣在原地,先耀走至馥雪面前道:“近日小爷迷上五子棋,不知疏影姑娘,是否以与我对弈几局?”
馥雪原想推月兑,因见伊洛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反倒欣然接受了先耀,迎春陪着两人进了房中。
伊洛见状回头狠狠的给了金桂一耳光骂道:“多嘴的贱婢。”便气冲冲的回房去了。
自从伊洛的‘百鸟朝凤’舞遭客人唾弃,从此身价一落千丈,又加上先耀每次到来都与馥雪对弈,对她早已弃之敝履,鸨母便也视伊洛如常人,往日里那些达官贵人想要见她一面,鸨母都得三哄四请的,现如今什么山野村夫都与之交欢,此时的伊洛已经全然失去了光环,往日里她对别的人跋扈换来了今朝的冷嘲热讽,就算是一楼的小丫鬟都敢跟她顶撞几句嘴,因此她心中无比悔恨,更是将这些账统统记在馥雪身上。
此时的馥雪却扶摇直上一举夺了花魁,又因她性情随和,不与人争执,‘仙客来’上下无不喜欢她,只是先耀每每得空找借口与馥雪对弈,馥雪总是找人作陪以避免与他单独相处,无耐他只得强压心中的**,外表依旧装作君子,因为他知道馥雪这种女子不似伊洛,必定要让她心生情愫,才出手。
这日,先耀又在馥雪房中对弈,迎春一如往常的端着茶水进来,因临时房中有事便暂时回房,馥雪给先耀斟了一杯茶水,自己也自斟自饮了一杯。
不多时,馥雪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身体也显得焦躁不安,眼神迷离的望着面前脸上泛红的男子,她自觉不对,但又强做镇定,身体却不听使唤的燥热起来,便又斟了杯茶喝下,见先耀也似自己一样口干舌燥,也又喝了几杯茶水止渴,怎料两人越喝越热,馥雪一抬头,见先耀正拽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眼神中透出异色的慢慢起身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