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传说从一个人的眼睛里能看到一个人的心。此刻,对温琴来说,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这双眼睛更令人感到恶心的东西了。
这并非是双普通的眼睛,因为思维再迟钝的人都能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人类所有狡诈肮脏的东西。
不过,这双眼睛总算有一个好处,就是它只往人最美的地方看,而且还看得非常仔细、挑剔。从这双眼睛里,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自豪,特别是漂亮女人的自豪。也正因为此点,温琴才勉为其难地强忍住,未将心中的怒火显露出来。相反,在这双眼睛的虎视眈眈下,娇躯还情不自禁地挺了挺。
说实话,温琴并不觉得这双眼睛的错,错就错在它不该长在他的身上。
她真得搞不清眼前这个男人是在解除了性禁锢的新人类社会中生活了几万年的人,居然会用如此笨拙龌龊的方法来勾引女人:挤眉弄目,连极其低下的口哨都用上了,看了就令人恶心。如有可能的话,她甚至敢肯定他至少有一半不是人,具体来说应该是有一半不是男人,因为她实在弄不懂他在如此美丽的事物面前,居然还能沾沾自喜地做出如此有伤大雅的事来。
那男人吹胡子瞪眼睛弄了半天,见温琴没有一点反应,不禁也泄了气,双手一摊,做了个极为无奈的表情,也停止了他那龌龊的表演,只若有所思地望着温琴洁无瑕疵的大腿,嘴角仍挂着丝极尽暧昧的笑意。
温琴向来都是深居简出,孤芳自赏的。平时吊影自怜,引以自傲的就是那对湛蓝如猫眼的眸子和滚圆修长的美腿,见那男人望着她的大腿发愣,女人的虚荣心顿时得到极大满足,也忍不住利用眼角的余光向大腿有意地瞟了一眼。
这不瞟倒好,这一瞟只羞得她恨不得立即找个洞钻了进去。
原来在进行太空冷冻时,为达到最理想的冷冻效果,被冷冻的人在进入太空舱前必须清除掉身上的一切衣物。
温琴一醒来便以为自己被俘,情急之下便急于寻那男人拼命,根本就没时间想到自己赤身**这一层上来。
新人类生育功能虽被破坏但并未丧失正常的性功能。由于没有生育的顾虑,新人类的性需求上反而比先人类显得更强烈。
羞恶之心,人皆有之。尽管新人类拥有跟任何人**的权利,但也还不至于到了一见面就赤身**相对的地步。羞恶乃人之本能,无论人的思想如何解放,本能还是改不了的。
温琴一想到自己一丝不挂地与这这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陌生男子相处了大半天,被他又是搂又是抱的,自己还不知厚颜无耻地坐到他的身上,甚至还生出那些荒唐至极的想法,一时羞恨交加,几乱了方寸。
正当她狼狈不堪想拔腿逃跑的时候,猛然惊觉那男子正偷偷地窃笑不已,不禁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只见她强作镇静地仰了仰头,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俏面蓦地一寒,像个母夜叉似的,双手叉腰地向前跨了一大步,挺了挺胸脯,摆明是一副迷死人不包赔命的驾式,冲着那男人娇叱道:“哎——,你看什么看?你究竟是谁?”
那男人眼睛忽地一亮,看着她那副似怒还嗔的神态,习惯性地弹了弹眉毛,心中连叫正点。于是他也摆出副暴殄天物的慵懒模样,满不在乎地道:“他们叫我伏撒,在看、、、、、、”
“什么?你说你叫伏撒、、、、、、、?”不等那人说完温琴刺身的尖叫很不协调地打断了他的话,同时又情不自禁地又向前跨了两步。
“你就是那个、、、、、、那个驾驶亚光速飞船在太空中飞行了五万年的那个伏撒?”
“正是区区。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伏撒晒然一笑,顺势将头凑了过去,垂涎欲滴地盯着温琴坚挺丰满的椒乳狡笑道:“温琴将军的**实在太完美了,如果将军再向前走两步,我敢保证我绝对再也坐不住。不过,我事先可得声名,我伏撒从来都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
伏撒此言一出,温琴先前的那点可怜的傲气,早就不知道跑到宇宙的哪个角落里乘凉去了。此刻的她再也顾不上那点可怜的面子,只恨没有学隐身法,好让自己在他面前立刻消失。
当然,奇迹总是由自己创造的。事后许久回想起此事,她仍想不起那一刻她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伏撒望着她惊慌离去时扭得像麻花般的,想到此女强作镇静的俏态,不禁苦笑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这就是女人、、、、、、”
谁都没有想到,当生命永恒成为事实后。永恒再也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阻碍生命升华的可怕恶瘤。
因为,生命还得面对更严峻的考验。
人类自身的束缚解决后,新的考验不再是地球,而是遥远的太空。浩瀚的太空需要更强横的地球生命去挑战、征服。
对生命的挑战,一般都是英雄开始的。
英雄的诞生总是时代的不幸,因为无论怎样的英雄,绝对不会给他的社会带来安宁。但没有英雄的时代,必将是一个不可思议,即将会死去的时代。
伏撒就诞生在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里,所以他注定会成为英雄。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伏撒的那一旷绝古今的太空之旅正是在新人类自身进化完成不到一千年,当时的人类仍在两万年前的死亡阴影中苟延残喘,过着孺弱但非常安逸的平静生活。
娇庞过度的人是经不住风雨刺激的,因此当伏撒准备畅游太空时,孺弱的人立将其当成撒布瘟疫的瘟神,随便弄了艘飞船便将其送离了地球。五万年后生还的伏撒倒真的给出新人类注了一剂新血液,人们不仅接受了他,而且还奉他为新人类史上的第一位英雄。
伏撒倒是性情中人,他一点也没浪费“英雄”给他的特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游戏风尘之中,不知揉碎了多少怨女姣娃的心。伏撒的这段风流韵世举世皆知,新人类无论哪一个人,闭上眼睛讲三天三夜,包管仍合不拢嘴。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伏撒和其最庞爱的两位情人施婵玉和茱丽娜纳突然神秘失踪,这一直都是新人类至今未解的一段悬案。
温琴做梦都未想到这位神秘失踪的传奇人物,在她心目中除了她父亲温郎玉外,最令她敬重的英雄,此刻正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在此之前,她听人说伏撒有通天捣海之能,犹有疑虑,现见他在小宇宙中力挽狂澜,拯救整个战队的情景,不仅疑虑尽消,无形中对他的好感增进不少。
她忽然发觉自己失去了以往的冷静,每想到伏撒脸上就火辣辣的,心儿立如小鹿般乱跳不停。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凭空无故地生出如此怪异的感觉。她极力想控制这种感觉,可她越这样想,脑海里越是浮现自己赤身**在他眼皮底下仓皇逃走的一幕,脸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她实在想不起自己究竟多少年没有红过脸,心没有跳得这么快了。不过,脸红心跳的感觉如在别人面前会令她难堪,但在无人的时候她倒喜欢这种感觉,因为那滋味还相当地不错。
当温琴再次回到主舱时,伏撒正拥着两位绝子在说笑,见她出来,三人都冲着她笑而不言,其中一女子还调皮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温琴知道他们正在说她,俏脸又很不给她面子地一红,一种溜之大吉的强烈感觉涌进了她的脑子里,但她的行动却果断地背叛了她的灵魂,脚像生了根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漂亮聪明的女人可以原谅自己在男人面前失态,但决不会原谅自己在别的漂亮且聪明的女人面前失态。因为在男人面前失态无损她的风雅,反而使她更娇媚动人,更具有女人味,而如在女人面前失态,这就意味着给对方击倒,这样的蠢事,就是打死她也不会干的。
在此之前,温琴早就在伏撒的艳事野史中听过他有两位美艳不可方物的红颜知己,心中早就有以睹风采而后快的**头,如今得见虽自身处境异常尴尬,仍忍住朝这两位曾艳压群芳的绝色佳人多看了两眼。
这二女的确有其无人能及之处,暂且抛开其容貌不说,单凭她俩有如泾渭之水、浑然不同的气质,便足以使之傲视人间春色。
那位冲着她眨眼睛的女子人若纯金璞玉,虽已过万年,仍保持那副青而不涩的处子身材,一点形都未走,乌黑雪亮的美眸在修长的眼睫毛下呼溜溜地乱转个不停,顾盼生妍间,与人一种极想犯罪的**头——襟怀坦白的女人本身就是一汪清甜可口,令人品尝了几辈子都不会嫌弃的泉水。
另外一位佳人则唇不染而红,眉不描而黛,雍容华贵,一袭宽大的白袍慵懒地披在身上,宛若仙子临风,颀长饱满的曲线依稀可见,极尽完美的脸上小嘴轻抿,巧笑倩兮,风雅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在见到茱、施二人之前,温琴也是常以美丽自矜、孤芳自赏的。如今得见二女,顿有自惭形秽,倍感失落之感,一时也不知是过去好,还是不过去的好。
其实,这由不得她来决定,因为茱、施二女已经朝她迎了上来。
“哇!不得了啦!我们的温琴将军的脸怎么这么红?哦,对了!我想一定是生病了。”
茱丽娜纳抢先一步拉住温琴的手,象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又是探体温,又是大惊小怪地叫嚷,那股亲热,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施婵玉比茱丽娜纳慢了半拍,于是便在茱丽娜纳光洁如玉的脸蛋上轻捏了一把,笑声骂道:“小精怪尽胡说,新人类长生不老,哪来的病?”
“那一定是涂了胭脂了。哇噻!这么好看,这是什么胭脂?连耳尖脖子根都能染红。好姐姐,送茱丽一点,好不好嘛?”
说到演戏,茱丽娜纳显见是个绝好的演员,只见她搂着温琴的脖子撒娇着,顽皮的美眸里流露的尽是神往之色,令人实在不忍心去度量她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装傻。
施婵玉也不禁为她给逗乐了,笑道:“人家是害羞,谁像你,脸皮比**还厚。”
茱丽娜纳显然与施婵玉打骂惯了,装作没有听见似的,仍就在温琴的耳边说道:“温琴姐姐,伏撒说你的大腿真是美妙绝伦,我还真有点羡慕你,伏撒还是第一次在我和婵玉姐面前对别的女人赞不绝口的。”茱丽娜纳胸无城府,谁都可以从她的口里听出酸味来。
温琴自从被任命为“巨鲸”号的指挥官后,素来都深居简出,很少主动与人有过过于亲密的交往,而别人也出于她特殊的身份,对她也是敬而远之,哪曾向她说过半句过火的话,久之,温琴便养成了有点孤僻、傲而不群的性子。茱丽娜纳刚才说的话不仅大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露骨,这实在超出了她所能应付的范围,一时给她弄得手慌脚乱,羞窘万分地僵立在那里,情形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伏撒见温琴疲于应付,顿起了惜香怜玉之情,走过去握住温琴仿似无骨的小蛮腰,轻轻一提,便将她抱了起来,还顺手在茱丽娜纳和施婵玉的琼玉鼻子上各刮了一下,道:“这是略施薄惩,警告你们别以为小琴儿现在老实,就欺负她不放。若惹毛了她,我敢保证小琴儿能轻而易举地揍扁你俩的**,到那时可别怪我事先未曾通知过你们。”
温琴见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知自己已成众矢亡,蜷缩在伏撒结实的怀里,强烈的男人气息和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猛烈地冲激着她的心房,哪里还作得声来。
“哎哟!刚认识人家就反过来欺负我们,伏撒呀!你可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多情种子啊!”茱丽娜纳小嘴撅起老高,如有可能的话,随时可挂上去七八个吊桶。
“不过话也要说回来,多情总归多情,重要的是人家领不领情。”施婵玉也在一旁为茱丽娜纳言助阵道。
“想知道还不简单。”
伏撒望着温琴鲜红欲滴的小嘴唇,露出副垂涎欲滴的嘴脸狡黠地笑道,只吓得温琴赶紧将螓首深埋在伏撒的怀里,半天也不敢抬起头来,此时的温琴就如一个初谙风月的小妇人,多情而羞涩,浑身上下,无不洋溢着我见犹怜的女人味,哪里还寻得到半点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女将军的影子?
伏撒三人见温琴实在不堪负荷,也见好就收,把话题转到了刚才在小宇宙中发生的事上。
“伏撒,从刚才的情形看,你好象完全知道‘黑风’的作战弱点?”施婵玉问道。
“其实我也没有多大把握,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铤而走险,冒死一式了。没想到真给瞎撞上了。”
“没这么绝吧?”茱丽娜纳不信道。
“当然也不是盲目地瞎撞的。”伏撒解释道,“我在那次施行中,曾亲眼看到‘黑风’与‘闪灵’人作战,当时的黑风虽羽翼未丰但已经初成气候了。当时比它弱得多的‘闪灵’人就是用光抵住‘黑风’的强大攻势的。”
“‘黑风’?是不是、、、、、、嘤呜、、、、、、”
后来温琴见他们正在谈论‘黑风’,不禁想到同‘战狼’围攻‘飞天’人的也有一个叫‘黑风’的帮凶,职责所在,忍不住出声相问,却不料被伏撒乘机偷吻了一下。
施婵玉和茱丽娜纳见状,俏脸倏地一红,掩着嘴偷偷地笑,显然温琴的遭遇没少在她俩身上发生过。
“正是!”伏撒一经得呈,立装成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据人所知,‘黑风’根本就称不上是人!”伏撒简直就是一副吓死人不包赔命的样子。
“不是人?那它会是什么东西?”
其实新人类所说的人,早就超出了地球人的范畴,在他们眼中,只要是拥有高科技的智能生物,都可以笼统地划为“人”这一类。
“具体是什么我还不敢肯定。但人在与‘黑风’接触的过程中曾仔细观察过,‘黑风’最大的特点就是瞬息万变、聚而不散。我想过了,在做到这两点,除了有形无质的东西外,一个有生命的东西是绝对没法办得到的……”
伏撒不待她们插话接着说道:“还有,在‘闪灵’与‘黑风’作战时,除了光以外,常规的武器对‘黑风’一点用也没有。你们想想看,这个世上象团黑云般聚而不散、有形无质、又怕光的东西是什么?”
“不会是影子吧、、、、、、”茱丽娜纳仿佛是闪了舌头,样子甚是白痴。
“对,‘黑风’极有可能是某种不为人知、而且非常强大的邪恶生命的影子。”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茱丽娜纳将头摇得象个拔浪鼓。
“影子虽像你说的那样有形无质,见光就散但影子绝对不可能会有攻击能力的。“施婵玉也提出自己的疑问道。
“影子当然不会有攻击能力,但并不代表影子的主人也没有攻击能力。”伏撒知道这样说她们是不会懂的,于是又解释道:“我是说当影子一旦拥有了一个强大的精神场,它就有可能像生命一样,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单独存在,但它因为没有意识,所以它必须依照主人的意识去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