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乔仲伟拥着宁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小屋。几天不在家,屋里有了淡淡的灰尘味,宁习惯地拿大刷扫床上灰尘,乔仲伟却受不了“小别胜新婚”的煎熬,猛地将她扑倒。
“门,门,怎么就不记得关门哪!!”宁用手推乔仲伟,乔仲伟抬高脚支着身子将门勾上,两个人四目相对,热火朝天,心里明明都知道接下来必定有一场激战,却都开始矫情。
“你想干吗?”宁咬牙切齿,眼里坏笑
“你说我想干吗?”乔仲伟装单纯
“你想干吗就干吗呗”诱敌深入
“那,大妹子,对不住了,爷已饥寒交迫,急待你来暖暖身子!”
于是乎,两人抱成一团,直晃得床动墙抖,在宁一遍又一遍“伟哥,伟哥”的呼唤中,眼见着乔仲伟就要抵达风头浪尖,就听“砰——啪”两声巨响,床塌了!
开始两人只觉得身子猛地一沉,乔仲伟条件反射罩紧宁,心想要死死一块,他以为是地震。直到楼下住户在下面骂:大晚上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节制些!
宁羞红脸缩进被窝整理衣服,乔仲伟只穿个裤头检查床架,四个脚的简易床被他们压跨两根,他拍拍宁**:“还窝那,起来啊,懒婆娘。”
宁在被窝里抖半天爬出来撒娇:“好冷嘛啊”
乔仲伟故作老成地叹口气,搂过来捂着,“还冷吗?”
“不冷了。”
“那我来整理床铺”
“还能用吗?”
“干脆四个脚去了,睡床板啦。”
两个人在小小的屋子里开始忙活,等一切准备妥当,重新睡会早已冰凉的被窝已近5点。有早起的菜贩子骑三轮车晃铃而过,楼下那家估计被他们折腾得没睡好,早早起床叮叮当当地做饭,夫妻俩是外地来云城弹棉花的。每每在楼道或楼下公厕撞见,两人头上都缠着棉花絮,表情一样的苦闷,天一黑就不见他们出来,屋里也没任何动静。
宁曾经好奇地问乔仲伟:“他们难道从来不那个?”
“有能”
“那,那样还有爱情吗?”
“他们的爱情就是材米油盐,孩子,老人。”
宁过了睡觉钟点,这会异常兴奋,窝在乔仲伟怀里又聊起楼下的夫妻俩。她的潜意识里真的不能承受没有爱情,没有AA的生活,她不知道等她到了这个年纪因为生活的重重压力,会不会变得这么无趣。
乔仲伟完全是另一种看法,许是他经常写小说,脑子里总有“柏拉图之恋”的留守,他坚持人类只要有爱就能存活,AA只是生活方式的调剂品,有为新鲜,无为固守。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亲情、友情、爱国情,这都是爱,人类越局限在爱情的小国里幸福感越低。
“谬论!那你不也喜欢动不动来那、、”宁脸红说不下去
“那,那什么?说啊你”乔仲伟故意去看她的脸
“反正你嘴上一套,手上一套。”
“不,儿,如果你在那方面不行,我依然爱你,我会守着你,哪也不去!”乔仲伟认真地说,半响没听到宁的回话,以为她已经睡着。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嫁给你,你还会爱我吗?”宁也认真起来,她特别想验证这物欲横飞的世界还有没有纯美的爱情。
“爱!不管你在哪,嫁给谁,我都爱!”乔仲伟揽过宁,温柔地吮吻,双胳膊用力圈紧她,“是,如果你嫁的不是我,我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两人说着话没一会就渐渐迷糊,就等着滑入梦乡好好睡一觉,宁的手机疯般叫起来,在这个宁静的清晨格外刺耳,格外惊心!
“喂,谁啊?”乔仲伟拿起手机,宁在被窝里抬高头,心里慌慌的,预感这个时间点的电话不是好事。
果然!乔仲伟向她看过来……
柳叶出事了!
她晚饭过后晕倒在饭桌上,大家把她送到白云镇医院,镇医院医生不敢接收。又转到白云县医院,作了一系列检查,诊断结果为心脏血管瘤,恶性!
宁的世界整个崩塌!她在知道消息那一刹那竟然没哭,这让乔仲伟很是意外,他以为她会呼天抢地,痛哭失声。
宁慢慢地穿衣,脸上没一点表情,就是手抖得厉害,几次扣不上扣子。乔仲伟心里也难受,他知道宁绝不比他好受,宁的这种反常平静倒让他担忧,他说,儿,你想哭就哭吧。
宁不作任何反应,依然慢节奏地穿鞋,梳头,等一切准备妥当拉开门准备下楼。
“你去哪?”乔仲伟一把抓住
“我去陪妈妈”
“阿姨在白云县,爷爷都说了,明天才会到云城复查啊。”
“妈妈会痛,会孤单,还会想我”宁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往下滚,她觉得心痛得难受,她没法想象没有妈妈的生活会是什么样,这一刻她的脑里没有乔仲伟。
“乖,明天,明天就好,也有能是误诊,我们再等等看,等等看”乔仲伟抱起宁柔声安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柳叶在宁心中的地位。上中学那会,宁中带了别的女人回家过夜,好强的柳叶经不住这打击想寻死,宁说:你死我也死!我已经没有爸爸,再没有妈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宁许是太累,歪在乔仲伟怀里迷糊着睡去,眼角还挂着泪。
乔仲伟将宁轻轻放到床上,盖好铺子,守在身边。
“妈妈,如果真,真死,了,我怎么办?”宁突然睁开眼
“傻瓜,你还有我”
“你,不是妈妈”宁想到这里眼泪又蜂涌,索性坐起抓过床边的提包往外跑,她一秒种都不想再等,她必须第一时间看到妈妈,看到妈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
乔仲伟只好匆匆跟上,临出门前没忘拿上他们的存折,里面只有柳叶给的装修费和宁近月的工资。
云城医院一早就人头颤动,大医院挂员是最大的难题,即便还没到上班时间,挂号窗口已经排上长长的队。
宁几乎是拼了命在跑,像是她跑得快了就能救母亲的命,她几次被人流冲得站不稳,乔仲伟从后面护住她,不忘反复叮嘱:抓紧我的手!
总算是挂上号,乔仲伟抽身去买早点,但宁没有一点味口,她的眼睛死死盯住大厅外的公路,她多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个梦!过往医生穿的白大褂刺激她的双眼,她恨这种白,冰冷!凄然!她恨医生们微笑的脸,他们永远视病患的痛楚为寻常。
宁平包的车终于抵达医院门口,宁站起身想跑,无耐头晕晃了两晃,乔仲伟拥住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