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惊梦持续很久,反复上演,久到好似在里面过完了一辈子,宁不自觉地出一声叹息,她以为一觉醒来生活会有转机,以为这是她这辈子最纠结的梦境,殊不知这才刚刚开始,这场惊梦在她未来的日子里,并不算什么,她几近就要失去做美梦的特权。
她像睡在一条船上,没有重心,没有目的飘浮,是这条船很快被狂风巨浪掀翻,等她慌恐地睁开眼:屋里挤满愤怒的人们,都是乔仲伟的亲友。
胳膊火辣辣地痛,再看被掀翻的床板,原来她是被人从睡梦中拖下床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却从最初的恐惧、担惊受怕中抽离,异常镇定地迎视赵丽花带“火”的双眼,没有什么比失去乔仲伟更恐怖的事了,该来的总归要来!
“啪!啪!啪……”赵丽花一秒没停地掌掴那张娇艳的脸,都说红颜祸水,这次怎么以轻饶她,“我叫你作!我叫你迷惑我儿子!你这小妖精老娘今天不打死你,我,我不姓赵!”
最初,脸上,肩上还有火辣辣地痛,再后来任凭那些女人的巴掌,乔得天的拳脚,打在身上再也不痛!相反,是舒心!她看不清人,说不出话,只在心里念叨:打吧,打吧,把我欠乔仲伟的都要回来,没有他,我也不要一个人活!
“住手!住手!”
“我叫你们来商量的,谁叫你们打人了?姐——”
韩泊和宁菲闯进屋,不大的屋子更是人声鼎沸,挪不动腿脚,宁披头散,脸上淤青,呆呆地坐在地上。
“姐,姐,都怪我,我不该叫他们来,这都什么人啊,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宁菲抱着姐姐,心疼得直掉泪,她一心要救乔仲伟,想着打电话和他父母商量一下筹钱救人,哪想事情搞到这种地步。
“女乃女乃的,早知道这小女人不是省油的灯,看吧,看吧,到底给我仲伟搞没了,我告诉你,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我不管你是卖身还是卖血,马上给我筹出钱,我要拿这钱赎我儿啊,啊,我们怎么活啊!”乔得天一想到儿子生死未卜,那心就好似碎成片片,支撑不住倒地宁脚边一阵好哭,这儿子得之不易,得之不易啊……
赵丽花一见老头子哭了,那火焰喷得老高,跳起来吱呀咧嘴地扑向宁,这次双手齐上一把拖住宁的长拼命往外拽。宁菲慌了神,本能地扣住赵丽花的双手,哭着求饶:“放了我姐,放了我姐,求求你啊,求你啦……”
没人上前劝阻,韩泊拉半天拉不开,拿出手机报警,乔得天当胸一拳:你敢报警,我杀你全家!!!
“那你们就打吧,杀吧,打死人也要偿命!”韩泊一气之下摔了手机,出“嘭”的巨响,总算平息了战火,屋子里陷入安静,“你们不想着怎么救乔仲伟,倒在这里耍泼,她是谁?她是你儿子最心爱的女人,这么对她,你们对得起你儿子吗?”
赵丽花没挺住,哇地放声痛哭,哭她苦命的儿,哭她苦命的弟弟,哭她老赵家就剩一根独苗,却被宁家小妖精搞没了!
“我这有5万块,你们再想想办法,先筹够钱救出乔仲伟。”韩泊往桌上放了一沓钱,他以为事态会有所转变,会把大家的思维统一到一条战线,是他错了!
“你,给我起来!装什么装,死不了!马上去你妈那要钱,今天天黑之前必须把钱给备好,走!!!”赵丽花疯劲一上来又是要死要活的,那双手在宁身上就没停过,掐啊,挠啊,几乎要将她撕成碎片!
母亲向来是宁的“死穴”,她什么也不怕,就怕为难母亲,怕母亲焦心掉泪。她本能地往后躲,说什么也不肯和赵丽花去找母亲,母亲病刚好,哪经得起这刺激,就算把她打死,她也不会供出母亲,她哪曾想单纯的宁菲架不住别人这么欺负姐姐,早打电话通知母亲和哥哥。
柳叶火急火燎赶到时,赵丽花和乔得天正一左一右架着宁往外拖,宁菲和韩泊早被乔得天亲属拉住动弹不得。宁像个临刑的死囚,她没有丝豪反抗的力气,却在看到母亲那一刹那拼尽全力想要带着母亲逃走,赵丽花和乔得天没想刚才还气若游丝的小女人突然爆这么大气力,一失手,宁从二人手中挣月兑,几近飞跃的姿势向前扑去,是,她没去看,她的脚下是生硬的水泥楼梯啊……
柳叶一声尖叫,本能扑上去想接住女儿,却已只来得及托住她的一只脚,没穿鞋,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