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鹏,你搞明白了没有?这种事儿可不好乱说着玩的啊。”胡大妮怀疑起来。
刘大鹏气呼呼地说:“这还假得了,我店门上方安装着摄像头,连个蚂蚁爬都能录下来,还能跑得了他?刚才回放了一遍,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张贼眉鼠眼的老脸。”
胡大妮一听这话,心里头不由得紧了一下,看来自己那次去“按摩”照样没能逃过他的摄像头,怪不得打那以后他胆子大起来了呢,还以此要挟自己,原来是自己有把柄攥在他手里了。
“胡大妮你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呀!”
胡大妮回过神来,叽咕道:“我还能说啥?该刮该杀你看着办就是了,他是自作自受,我才懒得管他那些破事呢。”
“看看,耍赖皮了是不?上午嘴上还说为你那个流氓叔担惊受怕呢,这时候出事了,就怕沾身上了?”
“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又不是我让他去干的,爱咋着咋着!”
刘大鹏干笑一声,说:“看把你给吓的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叔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拿他怎么着吧。”
“那个老不死的,你就该去揍他个半死,至少也要吓唬吓唬他,让他长长记性,都土埋半截的人了,就是不改那个德行,活活让他给丢死了。”胡大妮气恼地说。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我是那种不重情义的人吗?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再四下里找他。”刘大鹏柔和地说。
“大鹏,那个死老头子咋就去砸你店里的玻璃了?”
“我也只是做了个大概的了解,好像是王板凳来店里玩鸡,谈定价格后,就上了床,谁知老东西下边那二两肉厉害得很,铁棍似的,硬是把那个女孩搞得死去活来,并且还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样以来小姐就不愿意了,哭着喊着的要他加钱。他倒好,你让我加钱是吗?那我一个子儿都不给你。一来二去就跟小姐吵起来了,你别看他一把年纪了,撒野来还真要命,硬是把小姐掀翻在地,撒腿就跑,等到了门口,还不歇气,挥拳就气急败坏地把玻璃砸碎了。”
“这个老杂种,他哪来那么多的能耐呢?”
“谁知道呢?听说老东西就跟个野狼似的,连店里的小伙子都不敢靠近他。更奇怪的是,那么厚的玻璃,他咋就轻而易举地砸碎了呢?店里的伙计都怀疑他手上有东西呢。”
“不会是你店门玻璃早就坏了吧?凑巧就让他给赶上了。”
“你这刁钻的小娘们儿,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总是一副赖皮形象呢?可不管你怎么看,怎么想,反正今天我是仁至义尽了,咱把话说到明处,我可是完完全全是为了你,那个老流氓我一脚踢死他都不解恨!”
“知道了,听听你那个狠毒劲吧!”
未了,刘大鹏又提醒一句:“瞅个时间你去王板凳家看一看,我怀疑他会不会伤到哪儿了,特别是那只敲玻璃的手,搞不好伤得不轻。”
“刘大鹏,看来你心眼还真的不坏。”
“心眼好是一个方面,关键是我担心被他讹着呢。”
“他都一个糟老头子了还能讹你啥?”
“没听人说嘛,软的怕硬的,硬的舕uo兜模?兜呐虏灰??摹K?桓龆郎砝瞎夤鳎??贾挡涣思父銮??蛞凰:岣?一沓鋈ィ?艺Π欤俊包br />
“好了,好了,你就别贫了,快去修你的大门吧。”胡大妮放了电话,站在那儿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一趟王板凳家。
远远地,胡大妮看见王板凳家院门的铁锁已经敞开了,两扇灰突突的木门虚掩着。走近了,轻轻一推,门咯吱一声开了。
胡大妮蹑手蹑脚进了院子,边往里走,边四下里观望着。
逼仄的院子里空空荡荡,阴气重重,胡大妮顿觉头皮发麻,脊背发紧,月兑口喊道:“板凳叔……板凳叔……你在家吗?”
“在呀……在呀……胡大妮你进屋吧。”听上去老东西还精神十足的。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近了跟前,胡大妮便止住了脚步,冲着里面说:“屋里潮气太重了,你出来透透气吧。”
“我累了,想睡一觉,不想出去了。”
“你有话要跟你说呢。”
“你这孩子,有啥话不能进来说呀。”
“外面多好啊,干嘛非要憋屈在屋里呢。”
“就数你娇气了,俺就没觉出憋屈来。”
“你出来吧,我有事要问你呢。”
王板凳应一声,便走了出来。
胡大妮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王板凳的双手上,左看看,右瞧瞧,硬是看不出一点伤痕来,再浑身上下打量一番,也不见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就问他:“板凳叔,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
王板凳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返身到屋里拿出了一个矮木凳子来,顺手递给了胡大妮,自己则一**坐到了门口的一块石头上。然后才反问一句:“你来找过我?”
“还岂止是来家里找过你,我都开始满天满地四下里跑开了,差一点点就去电视台登了告示,你倒好,来无影去无踪的,跟个神仙似的!”胡大妮虚张声势地说着,脸上有了怨气。
“你找我干嘛?”王板凳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问一句。
胡大妮火气越发重了,吼一声:“你不是还顶着李家的皮吗?一个大活人丢了,我能坐得住吗?”
王板凳不再说话,闷着头一口口吐着唾沫。
“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出去干坏事了?”胡大妮逼问道。
“我啥时干过坏事了?”王板凳一歪头,一脸的不服气。
“那你说说,你究竟干啥去了?”
“我……我去找我的老家了。”
胡大妮心里忽悠软了一下,禁不住盯着他花白的头发看了一眼,心里思忖起来:这个老东西平日里看上去独来独往、薄情寡义的,内心里却也是有情感的,他这时候去老家,无非是想叶落归根罢了。
想到这些,便问道:“找到了?”
“没人了,都死了。”王板凳蔫蔫地说。
“那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边吧,又不是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只要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别再给老李家丢脸就行。”
王板凳不再说话,直瞅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要跟我讲实话。”
“啥事?”
“你头晌去镇上了?”
“嗯,去了?”
“你把人家的玻璃砸碎了?”
“那也不怪我,一推就那样了,还把我吓了一大跳呢。”王板凳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你就知道撒谎,人家明明都录了像了,你还嘴硬。”
王板凳又闭紧了嘴。
“你就说玻璃是不是你打破的吧?”胡大妮脸都被气红了。
“就算是,也不怪我。”
“那怪谁?”
“谁让那个熊女人偷我钱的。”
胡大妮厚着脸皮,强忍着耻辱,一字一句地追问起来,这才从王板凳嘴里抠出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