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卷]
第140节第一百三十六章燕京寻人
半月之后，一辆豪华的大马车带着扑扑的风尘停在了燕京城最大的客栈——升龙客栈门口。
一名伙计热情地迎上前来，哈腰问：“客官可是姓叶？”
叶安点了点头。那伙计便更殷勤了十分：“上房早已备好，就等着爷来呢。”
车帘掀起，叶庆当先跳下马车，然后才是叶啸楼懒洋洋地走了出来。另一个伙计走上前来引着叶安去后院拴马停车，叶啸楼和叶庆则跟着那伙计进了客栈。来到一间上房门前，伙计推开门，领着叶啸楼走进房间问：“爷，您看可还中意？”
叶啸楼淡淡地扫了一眼两进了客房和全新的被褥，随口“嗯”了一声，叶庆便赶紧跑过去用袖子掸了掸一张擦得锃光明亮的红漆木椅，然后道：“少爷，您坐。”
那伙计看见叶庆这动作，撅着嘴小声道：“这椅子今天早上小的早擦过七八回了。”
叶啸楼坐下后，叶庆又大声吩咐：“那伙计，去烧壶热水来——一定记得要用新打的井水，水壶也要用新的。我家少爷可不能用别人用过的腌臜物件。”
伙计一听，嘴角耷拉了下来，小声嘀咕道：“自然都是全新的，孙大娘早就吩咐过了，还用你说？”
叶庆撇了撇嘴，不屑地问：“你还别不服气，我来问你，这屋子你没先打开窗户透上半天气吧？什么上房呀？也不知多久没人住过了，一股子霉味儿，你自己闻闻。”
小伙计嘟着嘴道：“这可是天字贵宾房，你以为天天有人住的？”
“嘿，所以说你怎么只能在这里当个小伙计呢，我来问你呀，这房订下几天了？”一路的奔波，叶庆却仿佛一点也不感到疲倦，反而还越说越精神了。
小伙计想也不想地回答：“三天。”
叶庆得意洋洋地点头道：“是呀，三天时间，你们就只会换换被褥，也不晓得要先开窗换气，弄点檀香薰一薰，然后摆上几盆子花草？”
小伙计愣了愣，讪讪地道：“咦？我怎么没想到？”随后他又马上释然了：“掌柜的也没说要这样弄呀，这可不是我偷懒——而且，那样多麻烦？”
叶庆撇嘴道：“麻烦？你也不想想，你们这天字上房的房钱那么贵，如果服务跟不上，谁肯来住你们的店？出门在外，如果你能让客人觉得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保管他住下就不想走，住了一回还想来住二回。”
“这位小哥说得在理。”一个留着两绺长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笑眯眯地望了望叶庆，这才对叶啸楼施礼道：“这位就是金陵的叶少爷吧？鄙人不才，乃是本店的掌柜，刚才路过门口，听小哥说得头头是道，冒昧了！”
叶啸楼微笑着还了一礼，淡淡地道：“佟掌柜，久仰久仰。”
佟掌柜也不客气，自己走到一张空椅上坐下，自顾笑道：“难怪金陵叶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帐房傅先生擅于经营，连一个随从小厮也有这等见识。”
叶庆脸上快要笑烂了，嘴里却还记得谦虚：“哪里哪里，佟掌柜过奖了。我这也是跟在少爷身边久了，耳闻目染学了几句。我们家少爷以前跟我讲过这个开客栈要做到‘宾至如归’的道理，我也就是鹦鹉学舌了一遍。”
佟掌柜眨了眨眼，忙笑道：“明主无蠢仆，我虽然远在北地，却也对叶少爷做生意的手段早有耳闻。”
叶啸楼淡淡地笑道：“佟掌柜客气了。傅先生数次派人和佟掌柜接洽，总是不得其果，可见佟掌柜也是有主张的人。”
叶庆突然问：“少爷，这就是傅先生说的那个不会做生意、暴殄天物的顽固掌柜？”
叶啸楼只是笑，佟掌柜脸上却尴尬起来。那小伙计见叶庆对自己的掌柜出言不逊，立刻跳出来道：“你敢瞧不起咱们掌柜？要说做生意，这燕京城里，还有哪家客栈比得过咱们升龙客栈？”
叶庆撇嘴：“本来就是。占着最好的地段，生意却做得马马虎虎。你看看你这伙计，说了半天了，我叫你烧的开水呢？怎么还没去准备？”
佟掌柜拉下脸道：“赵小二，你还不快去？”
小伙计见掌柜发火，不敢再和叶庆抬杠，委委屈屈地跑了出去。
叶啸楼这时也懒洋洋地斥责叶庆：“叶庆，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没叫你说话你便闭着嘴站一边去，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然后他转过头来微笑道：“下人不懂事，请佟掌柜莫怪。”
佟掌柜干笑了两声道：“没事，这位小哥说话倒是直爽得很。”
叶啸楼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佟掌柜反而有点坐立不安了。
“叶少爷，关于客栈合伙一事……”佟掌柜刚起了个头，叶啸楼便接过话头道：“哦，关于那事，是叶某冒昧了。原本叶某看好升龙客栈所处的这位置甚好，有意入股把客栈的经营范围略作扩大，既然佟掌柜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佟掌柜闻言不由一愣。他原本以为叶啸楼此来就是为了劝说他答应合作的事宜，没想到叶啸楼却说出这番话来。
就在佟掌柜发呆的当儿，叶啸楼又悠然地道：“说起来，兴许以后叶某还要向佟掌柜多多学习请教。”
“叶少爷说哪里话来？谁不知道金陵叶家在江南一带的鼎鼎大名？南方数省的大城小县，但凡有规模的布庄、钱庄、酒楼、客栈，不都是挂着叶家的牌么？”
叶啸楼淡笑道：“叶某在南方虽然小有薄名，但对于北地的经营，这却是头一遭涉足，佟掌柜是本地人，又久于经营，定然是经验丰富，还请以后高抬贵手，也给叶某留下一两分生意。”
佟掌柜再次愣住：“叶少爷，你此话怎讲？刚才你不是说……”
站在叶啸楼身侧的叶庆撇嘴道：“佟掌柜，我家少爷不和你们升龙客栈合作，难道还不能和别家客栈联营么？”
叶啸楼也悠然地道：“此地的燕归客栈位置虽然不如升龙客栈好，但难得的是冯掌柜愿意将客栈卖出。燕归客栈旁边又有一家望云酒楼，正好可以一并收购了，将客栈和酒楼办成一家，只希望能在北地混得一口饭吃。”
佟掌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默然片刻后，讪讪地道：“其实，望云酒楼毕竟还是小了点儿，而且那里不当道，不如……”咬了咬牙，他终于道：“叶少爷，我想通了，咱们合作的事对彼此都有好处。我出地盘，你出钱，升龙客栈的生意一定能更加兴盛。”
“哦？佟掌柜愿意和叶某合作了？”叶啸楼悠然地问。
“对，就按傅先生原来提出的条件，”停了停，佟掌柜又补充道：“不过，建酒楼的投资……”
叶啸楼笑道：“佟掌柜放心，客栈的改造和兴建酒楼等事，都由叶家一力出资，掌柜的仍然是你佟掌柜，不过得在升龙客栈的招牌上挂出叶家的名号。”
佟掌柜站起身来道：“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叶啸楼微笑道：“傅先生明日就到，到时由他和佟掌柜你拟定契约。”
佟掌柜疑惑地问：“叶少爷你来了，怎么这契约还要由傅先生来签？”
叶啸楼淡淡地笑了笑，道：“北地的生意本来就是交给傅先生全权处理的。我只不是顺道路过。”
正说着，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来到门前，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鼻尖止一颗黑痣特别引人注目。孙大娘在门口行礼道：“少爷，奴婢迎接来迟。”
佟掌柜起身告辞：“叶少爷，你远来辛苦，先安顿好，今天中午就由鄙人作个东道吧。”
“恭敬不如从命，有劳佟掌柜破费了。”叶啸楼送走了佟掌柜，那小伙计正好捍着热水壶送进屋来。孙大娘顺手接过水壶道：“这里不用你了，我自会侍候好我家少爷。”
等到小伙计也离开了，叶庆忙跑到孙大娘跟前问：“孙大娘，你打听得如何了？”
孙大娘叹了口气，对叶啸楼道：“少爷，老身快马加鞭地赶到这里，守了四天，却没有发现蓝儿姑娘的踪迹。”
叶啸楼皱眉问：“天青峰和妙法庵那边呢？”
孙大娘答道：“天青峰上只有几间空房。杜老爷子前天独自一人回来过，不过，只呆了两个时辰便又离开了。妙法庵里向来香火冷清，只有妙玉师太和两个小尼姑出没，不曾见得有人来。”不等叶啸楼发问，孙大娘又补充道：“老身仔细查探过，那两个小尼姑并非蓝儿姑娘假扮。”
“她没回来？”叶啸楼的眉头皱得更紧：“那她会去了哪里？”
孙大娘平静地道：“这个老身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根据老太爷的提示，老身已经安排了人在妙法庵和天青峰昼夜守候。只要蓝儿姑娘回来，立刻回报少爷。”
叶啸楼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他的心里却突然不安起来。原本他以为，只要来到燕京，就能顺理成章地找到杜蓝。可是没想到杜蓝竟然没有回天青峰，也没有去妙法庵，这就不由得他不着急了。
叶庆听完孙大娘的话后，却搔了搔头，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说，少夫人会不会是落到我们后面去了？”
“嗯？”叶啸楼挑了挑眉。
叶庆接着道：“您不是说，少夫人还带着一个病人上路的么？依小的想啊，她带着病人，肯定是不能像咱们这样一路急赶的。指不定是咱们只顾了赶路，路上错过了也不一定啊。”
叶啸楼失笑道：“叶庆，你小子几时变得这么聪明了？”他总以为杜蓝轻功绝佳，肯定早就回来了，所以才让孙大娘先赶来看着，却忘了杜蓝身边还带着一个受伤的花奴。想到花奴，叶啸楼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经过那晚之后，他当然知道花奴并非女儿身，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想到花奴对杜蓝的舍身相救，叶啸楼的心便又平静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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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具了……感冒了，一直咳嗽，喉咙真痛！偶得早早地睡觉去！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