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卷]
第141节第一百三十七章冤家见面
叶庆嘿嘿笑道：“少爷，这不都是平常您教给小的吗？”
叶啸楼站起身道：“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妙法庵。”
孙大娘忙道：“少爷不可！”
“为何？”叶啸楼反问。
孙大娘欠了欠身，恭敬地回答：“老太爷嘱咐过，说那妙法庵里的妙玉师太乃是当年威震江湖的毒圣。依老身看来，或许老太爷的消息有些小小的误差，那师太不像毒圣，但也定然是毒圣的传人无疑。老身这几日观察，那妙玉师太的脾气有些乖戾，少爷若是贸然前往，恐怕寻人不着，反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叶啸楼淡然笑道：“孙大娘，我只是去上一柱香，难道她会对香客放毒？”
孙大娘苦笑道：“如果真是香客，那应该不会。可是……”
“可是什么？”叶啸楼略有些不耐烦地问。
孙大娘接着道：“可是根据这几天老身的观察，妙法庵似乎并不接待男性香客。”
“哦，是这样啊。”叶啸楼愣了愣，懒洋洋地坐回椅上，皱眉道：“那只有另寻它法了。”心中却暗想：“难怪蓝儿那丫头脾气这么别扭，一个杜老爷子，一个妙玉师太，都是些脾气古怪的人，所以才教出一个性子如此特别的蓝儿。”
“少爷，现在您打算怎么做？”孙大娘轻声问。
叶啸楼淡淡地笑道：“叶庆说得有些道理，我们不妨静以待动。久闻北地的菜式与南方迥异，滋味却是各有千秋，今天中午佟掌柜作东，大家便一起去尝尝，也好为以后开酒楼作些考虑。”
孙大娘也笑了起来：“还是少爷有见地，老身告退。”
下午，将近黄昏的时候，一个小伙计匆匆地跑进客栈，找到孙大娘低语了几句，孙大娘立刻满脸喜色地来向叶啸楼禀道：“少爷，好消息。有一辆马车刚刚进了燕京城，车夫曾停下来在一家药铺前买药，车上像是有病人。那马车现在往妙法庵的方向去了。”
叶啸楼眉尾轻扬，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欣喜：“可曾看到车上有她？”
孙大娘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除了那车夫曾下车买药外，车上并无一人露面。”
叶啸楼“哦”了一声，突然眼中光芒一闪，又问：“孙大娘，那车夫是男是女？”
“男的。”孙大娘笑道：“哪有女子作车夫的？”
叶啸楼笑道：“孙大娘，我们走吧，如果我所料不差，蓝儿一定在那车上。”
孙大娘微微一愣，随即恍然道：“啊呀，老身倒是差点糊涂了。”
叶庆搔了搔后脑勺，追在叶啸楼后面问：“少爷，不会这么巧吧？您怎么知道少夫人一定在那车上？万一是其他的人前往妙法庵上香呢？这家里有了病人去庙里庵上求一求的事多了去了……”
叶啸楼回手将折扇一收，一个爆栗敲在叶庆头上，笑道：“你忘了？妙法庵从来不接待男香客。”
叶庆愣了愣，终于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哎呀！小的怎么没想到？哈哈，是了是了，那马车里坐的肯定是女客，又有病人……哈哈，车上一定是少夫人和花姑娘她们。”叶庆只知道杜蓝带着重伤的花奴离开，却不知道个中原委，更不知道花奴其实并非女子。
叶啸楼但笑不语，但脸上却透着不易察觉的一丝紧张和急切。
…………
傍晚时分，一辆不起眼的简陋的马车停在了妙法庵前的山脚下。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文弱的小和尚和一个相貌俊雅的中年和尚。小个子车夫跳下车来，模了模唇上的两撇胡子，笑眯眯地道：“大师伯，到了。花大哥，你还好吧？”
中年和尚抬头看了看半山腰上那座小小的庵堂，欣喜无限地问：“阿弥陀佛，蓝儿师侄，那就是妙法庵？妙玉师妹她就住在此间？”问完这句，他也不等杜蓝答话，举步就往山上行去。
圆通虽然没有用上轻功，但由于心中急切，他走得甚快，话音刚落，他都已经走出去七八丈远了。这时，从山道旁的树后走出来一个年纪只有十三、四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尼姑，把圆通拦在路中，脸上微露煞气地娇声喝斥道：“这位师兄请止步，此间乃是妙法庵堂所属，只接待女施主，师兄请改道而行。”
圆通停步合什，微笑道：“呵呵，阿弥陀佛，妙玉脾气依旧。小女女圭女圭，贫僧圆通，特来寻访故人，何来改道之说？”
那小尼姑脸现惊诧之色，飞快地打量了圆通两眼，又看了看不远处山脚下的病弱小和尚和瘦小车夫，柳眉便倏地上挑，满脸熬气地怒斥道：“你这和尚好不知礼，竟敢直呼我师父的法号。哼，你敢叫我小女女圭女圭，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当我们妙法庵是好欺负的地方！”说着，这小尼姑袖袍连挥，一蓬淡青色的烟雾便往圆通脸上扑去。
“灵慧住手！”一个声音急急地响起，但为时已晚，那青烟早已将圆通笼罩在其中。不过，随着一声平稳的佛号，圆通身形半点未动，可那青烟却渐渐地淡了，直至消散无形，圆通依然微笑合什站在原地。
小尼姑见青烟对圆通根本不起作用，不由得愣愣地张大了小嘴。而山脚下的那一声喊，更是让她满脸惊讶地转过脸来，看向那穿着粗衣满面风尘的车夫，傻傻地眨着眼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个子车夫——杜蓝点了点头，随手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灵动的漂亮脸蛋来，笑道：“灵慧，你那点小把戏，也敢拿在大师伯面前显摆，这下丢脸了吧？”说完，还顽皮地挤了挤眼。
“啊——”小尼姑张大的嘴里发出一声尖叫，脚下发力，绕过圆通直往杜蓝扑过去，一头扎进杜蓝的怀里，激动地大叫：“师姐，原来是你回来了。慧儿想死你了！”
杜蓝笑嘻嘻地抱着小尼姑道：“灵慧，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要是一直这样，永远也别想师父放你出去行走江湖了。”
小尼姑灵慧将头埋在杜蓝怀里，也嘻嘻笑道：“慧儿才不想行走江湖呢，师父说了，江湖上坏人多，我和霜儿都只爱跟着师父呆在山上。”
“等你长大了你也许就不那么想了。”杜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又不无感慨地说：“兴许，在山上呆一辈子也挺好的，江湖虽然热闹，其实也没多大意思。”
灵慧抬眼愣愣地看着杜蓝，突然疑惑地问：“师姐，慧儿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然后她的眼睛陡然睁大，转头看向微笑站在路中的圆通，吃吃地道：“啊？师，师姐，刚才你说，他，他是大，大师伯？”
“是啊，就是师父总对我们提起的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师伯。”杜蓝笑着推了推灵慧道：“灵慧，你还不快去向大师伯赔礼？”
灵慧的小脸微红，对圆通合什行礼，小声道：“大师伯，慧儿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来了，刚才多有冒犯，请大师伯责罚。”
圆通呵呵一笑道：“无妨，阿弥陀佛，不知者不怪——你们师父何在？”
“师父正在庵堂后面的静室里炼药，慧儿这就去通报。”灵慧说完，又转头看向花奴，笑嘻嘻地道：“这位师兄是……”
花奴本来恹恹地靠在车旁一直没说话，这时见灵慧问起自己，便微微欠了欠声，绽开一朵绝美的笑容，柔声道：“灵慧师妹，幸会，你叫我花师兄就是了。”
灵慧呆呆地看着花奴的笑脸，一时竟然忘了答话。
杜蓝在一旁接口介绍：“花大哥是大师伯的徒弟，他受了伤，灵慧你快点去叫师父，我这次回来，就是带花大哥回来治病的。”
灵慧的小脸突然变得通红，然后紧张地问：“花师兄受了伤吗？怎么受的伤？要不要紧啊？”
花奴微微一笑，柔声道：“多谢灵慧师妹关心，我的命大得很，死不了的。”
灵慧的小脸更红，突然转身一阵风似地往山上跑去，边跑边道：“我这就去叫师父。”
圆通高声道：“阿弥陀佛，灵慧师侄等等，贫僧和你同去。”说完大袖飘飘地跟着灵慧疾步走向妙法庵。
杜蓝失笑地看着两人消失在庵堂大门处的背影，走上前扶着花奴，轻声道：“花大哥，我扶你上去吧。”
花奴点了点头，温柔地笑道：“这一路上辛苦蓝儿妹妹你了。”
杜蓝笑道：“不过是赶几天马车，这有什么辛苦的？花大哥，你放心，大师伯和我师父联手，你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花奴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淡淡地道：“如今须发皆掉，能活命便是万幸，能不能恢复并不重要。”
杜蓝眉间掠过一抹黯然之色，嘴里却调笑道：“就算是头发都掉了，也丝毫无损花大哥你的风采——你没见刚才灵慧看你都看得呆了？”
花奴勉强一笑，正想说话，却听得半山腰上一声清喝如同霹雳般响起：“好你个贼秃，你还有脸来见我！给我滚出去！”
杜蓝一愣：“师父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紧接着，一灰一黑两条身影一先一后地从妙法庵里射了出来，围着庵堂开始兜起了圈子，中间还夹杂着圆通狼狈的声音：“师妹，妙玉，我的好玉儿，我冤枉啊——你听我好好说成不？”
灵慧和另一个圆圆脸的十一、二岁的小尼姑跟着跑出妙法庵，却只见一灰一黑两条影子不进从眼前掠过，还有满天蓝幽幽的毒针和五彩的毒雾乱飞，两人呆了片刻，立刻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同时大叫：“师姐，师姐，快来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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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吼一声：筱舞偶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