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风 第四章 16

作者 : 那风

叶文清没有沉浸在难过之中,没有听到马志云想答复的意思,开口说,“吃饭了。”

“走吧,去吃饭。”叶爷对马志云说。

马志云到底是个城里人,饭量少——还没吃饱就说在家里也是吃很少的,匆匆把饭碗放下后,行了个礼数,就走到门口去了。

“看他是不敢吃吧?”叶女乃说。

“他是习惯了吃夜宵。”叶文清说,“他家是有钱人。”

叶爷一看见马志云时就看出七八分了,叶文清只是让他更确定他有先见之明,于是不能让他动心。叶女乃见多了现在的年轻人一向装束很好看但口袋没钱是事实,现在能见到有钱人,而且在这个山旮旯,十有八九是冒牌的。“有钱就不用到山旮旯来了!”叶女乃心情不好的时候,后悔冲动嫁到了山旮旯;心情大好的时候,叶文清问叶女乃干嘛要嫁到山旮旯,叶女乃说不嫁到山旮旯就没有你叶文清!怎么会有这种人?这种人一把话说出口,叶爷的先见之明开始动摇,心里感觉叶女乃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叶文清没理说不清,不想说话。

叶爷问,“他家是做什么的?”

叶文清说,“听说是做生意,他父亲是个商人。”

“什么生意?”叶爷得问详细,像他这半个木匠那点小生意,真要养起人来,不知道有没有饭吃还是个问题!

“不知道,又不关我们的事。”叶文清说。

“说你这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用脑子想想!明白‘多个朋友多条路走’这句话吗?你连别人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交朋友?交朋友先交心,相互了解了才有话说,你好好改改你的性格!”叶爷听到孙子文清说那样的话,想起孙子的不行、没能力交女朋友,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想将孙子痛骂成人!

“好了,你少说两句!文清能请人家到这个山旮旯来了,说明交情不错,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叶女乃说。

叶爷觉得叶女乃这样分析有这样的道理,也不能说孙子文清不行、没能力!再说人各有志,不怕没有女人!想到这里,叶爷对孙子文清更是赞赏有加了,居然这么个地方也能把人请来,这说明交际不错!叶爷心情大好,一副笑脸表示认同叶女乃所说合理以及文清的能力。叶爷这么一副笑脸,叶女乃看着心里难受,想起叶爷给人家做的椅子当初明明说好是21元一把,到结账时叶爷竟然只收20元一把。后来叶爷告诉叶女乃说他是故意的,说就像卖菜给人家称重了算钱的时候要多说几角,然后大方说那几角不收了,那样人家会感激你,还以为感觉占了便宜,回头客就会多了。都一把年纪了,叶女乃见不到叶爷所说的回头客,要不然也不用跟生活斤斤计较,心里对叶爷的这种糊涂深刻在心,时不时把它提出来作为叶爷的警告——不要再自作聪明!

叶文清吃饱了,来到门口。马志云在看着不远处的桔子,很想摘几个尝尝,但那并不是叶文清家的。门前的甘蔗吃起来麻烦,但有吃总比没吃的好。“现在的甘蔗甜不甜?”马志云问叶文清。

“不知道。你要吃就去弄。”叶文清说。

“你帮我去弄——我去把相机拿来照相。”马志云饭没吃饱虽然被叶文清洞穿,但碍于面子只好叫叶文清去,自己则走进屋子里拿相机——

“甘蔗给你。”叶文清说完,拿着一条甘蔗递给马志云。

“你不吃吗?”马志云问。

“没什么好吃的。”叶文清吃饱了饭,对甘蔗没胃口,说。

“吃点吧,顺便照相留念。”马志云说,马志云没见过乡村气息,感觉新鲜、兴奋,不管叶文清饱不饱,拿着甘蔗照相做个样子就可以了。

“没什么好留念的。”叶文清是吸着乡村的气息长大的,十几年乡村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贫穷,这让一个贫穷的人去留念贫穷无疑让人难受。

“那你帮我照。”马志云说着把相机递给叶文清,“按这个键就可以了。”

“我不会照——照得不好看别怪我。”叶文清说。

“不怪不怪……在屏幕上看见人就按就行了。”马志云在兴奋之中,也就没有什么要求。马志云自然不会要求什么,他每照一张,就会来看一次。

“到我帮你照了。”马志云不能光让叶文清为他照。

“不用了。”叶文清拒绝。

“有什么好害羞的!”马志云说。

“你还照吗?不照我进去了。”叶文清不管马志云说什么,只顾匆匆说了句,就转头走进屋子里去了……

马志云的甘蔗还没吃完,又不想拿着甘蔗走进屋子,索性往远处扔了。

马志云走进屋子,叶文清刚洗澡出来,叶爷叶女乃已经睡觉了。“你准备洗澡吧,要不然锅里的热水冷了,又要重新加热了。在农村就是这样的,早睡早起。”叶文清说。在学校早起是经常的事却没试过早睡,在农村连洗个澡也要早洗,马志云有点苦恼,想等一下再洗,无奈担心热水冷了就麻烦了,有什么怨言只好洗了澡再说。

叶文清久等不见马志云出来,不明白马志云洗个澡洗个大半天,在浴室里做什么?“你在浴室里做什么?这么久不出来!”叶文清走到浴室门口外叫。

“洗衣服。”马志云打开门说。

叶文清没见过马志云这么狼狈的样子,脸上高兴,说:“明天再洗吧!没见过洗澡和洗衣服要用大半天时间的!亏你的衣服还是用脚踩的!”

“不用明天了,现在拿起来就行了。好了,你帮我拿些衣架来。”马志云的衣服洗好了,心情好,不在意叶文清的笑声,把衣服拧干了扔到另一个桶里。

“挂在哪?”马志云从叶文清手上接过衣架,问。

“随便你挂一处。”叶文清看向屋檐底下吊着的两头被拴上绳子的几根竹竿,说。

“你的衣服洗了吗?”马志云问。“没有洗。明天再洗吧。”叶文清说。

“明天不是上山砍柴吗?”马志云说。

“是啊。不过洗衣服一下子就可以了。”叶文清说起来很轻松。马志云不知道叶文清说的“一下子”是什么意思,似乎很快,一放进水里就拿出来——这样洗与没洗有什么关系,还不如放到一边,改天再穿!马志云觉得叶文清不是那种肮脏的人,叶文清这人也是一个说大话的人,说出来的话不能全信,或者说根本不能信!能信的话,马志云基本能猜出叶文清想说的。

“不是吧?你还带来了吹风机啊。”叶文清不知道马志云旅行袋里到底还装有什么东西,这让他感到惊讶。

“有什么的,这是我经常要用到的。”马志云不以然地说。“你要不要玩游戏?我拿笔记本电脑出来让你玩。”马志云正在吹头发,又不想睡太早,对叶文清说。

“不用了——不会玩。”叶文清不能说得太直接,虽然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模过的他又怎么玩游戏,叶文清不能不懂装懂。

“要不我教你。”马志云认为,如果叶文清也睡晚些,就不会显得孤单,也不怕叶文清家人说闲话了。

叶文清要的就是马志云的这句话,不想再推辞,连忙说,“好吧。”

叶女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叶文清的房间门外敲门,说:“还不早点睡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看一下时间,十点多了还不熄灯!一回来就浪费电,不懂节约,让你交电费,你就知道了!明天早点起床上山砍柴!”

马志云被吓到了,叶文清也被吓到了,匆促把灯熄灭。两人看着电脑,“还玩吗?”马志云还想玩,但下不了决定,只好问叶文清。叶文清也想继续玩,但怕叶女乃突然再吓一次,胆量不得不变小,说,“不玩了吧。”马志云还不想睡觉,把电脑放好,从旅行袋里模出了两包零食,“给你。”

“什么来的?”叶文清看不清楚,问。

“零食。”马志云说。

“你吃吧,我不饿。”叶文清说。

马志云不敢多说,怕叶女乃听到,把零食放进嘴里三口作两口吃掉,然后模出纸巾擦了下嘴就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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