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被人发现笑话你?”
富贵背着娇娇走了一会儿问她。
“怕啥?道路不好走,让伙计背着走是应当的,别人不会笑话。”
娇娇反驳说。
稍停她又说:
“让人看见了我也不怕,我就是让人们知道,有一个漂亮男人和我相好。”
“我不能让别的女人笑话我、说我跟着一个死熊守一辈子活寡。”
“有人看见了才好,我不怕,他们爱说啥说啥。”
“你不怕我怕,我怕传到当家的耳朵里挨揍。”
富贵马上说。
“你真是个胆小鬼,我都不怕你怕啥?到时候我给你兜着。”
“再说他那身子骨根本打不过你,你别怕。”
“想吃鸡蛋还怕噎着、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你给我兜着就行,那我就放心了,”富贵说。
“咱俩相好一辈子,我不让你守活寡,你也别让我硬的难受,咱们偷着做一辈子夫妻。”
“我能做到,”娇娇马上说。
“就怕你做不到,难到你能一辈子不娶媳妇?”
“你放心、我这么穷没人会跟我,”富贵笑笑说。
“这就好,今天我们说定了,谁反悔谁是王八蛋,”娇娇笑笑说。
她们说着话,富贵背着娇娇一会儿走这边,一会儿又走那边。
躲着水洼,迈着小步,慢慢走完了这段泥泞路、来到街头上。
再往前走这段路较高、没存雨水。
经过**风吹、道路不粘鞋了。
富贵就告诉娇娇说:
“路好走了、下来吧?我太累了。”
“我不、我要你继续背着我走。”
娇娇撒娇耍赖、搂着富贵的脖子不下来。
富贵无奈、又走了一会儿,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就伸手挠娇娇腋下的笑窝。
娇娇坚持不住、马上格格笑起来。
与此同时两手松开,从富贵背上滑下来。
富贵趁机躲开他。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走出街头。
往东一拐来到东西大街上。
这时太阳出来了,照的街上热乎乎。
娇娇远远就看见早市上站满了人,把‘关公’庙团团围住。
“一会儿就到了,”娇娇说。
“我第一次办事、没一点经验,别说漏了嘴、让人家笑话俺,你要很好的帮助我。”
她要求富贵。
富贵听后笑笑,说:
“害怕了?你放心、咱俩都好成这样了,你还不放心我,我一定和你一个心眼。”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胳膊肘向外拐让你吃亏、向着他们。”
富贵微笑着说。
“到了市上你和他们讲价还价、这我不懂,”娇娇说。
“要雇身体棒的中年人,这种人干活有经验,别用那种冒失小伙子,年青人干活冒失,割的麦子丢三落四不利索,还吃的多,……”
娇娇把赵有福传授给她的经验全部说出来,嘱咐富贵。
“你别唠叨了,这些事我都懂得,”富贵说。
“我干了十几年活,几乎天天和他们打交道,我清楚他们。”
“什么人能干活、什么人只能吃不能干,只会造大便。”
“俺知道你有经验,”娇娇微笑着说,“俺才让你和俺一块来,给俺长长眼。”
“帮助俺挑选人,别多花了钱,……”
两人边说边走,又走了一会儿就来到早市上。
娇娇和富贵离‘关公’庙还有十几丈远,市上的人们就把目光投过来。
有的是为了找雇主,更多的人是为了看娇娇。
他们个个灰头土脸、破衣烂衫。
娇娇像野草丛里的一朵牡丹花,既美丽又显眼,把早市上人们的眼睛都吸引过来。
她虽然是大家闺秀、见过世面,但在这众多人的目光之下、也有些胆怯。
心里开始发慌,感觉心跳加快、脸上火辣辣的。
就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他们正往前走着,市上的人们轰一下向他们跑过来。
一会儿就把娇娇和富贵团团围住。
七嘴八舌的问:
“雇人割麦子吗?要多少人?”
“一天给多少工钱?管几顿饭?”
还有人问吃啥饭食?需要干几天?
人们像放鞭炮那样、接二连三的询问,整个场合乱哄哄。
人们这一询问、娇娇就心慌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就慢慢镇静下来。
她抬头望望周围的人群,尖着嗓子高声回答:
“雇割麦子的,割一亩地八文钱,捆一亩三文钱。”
“如果帮着装到车上,一亩地总共十五文钱。”
娇娇把赵有福教给她的话告诉他们。
周围的人听清楚了后,开始互相嘀咕、盘算合适不合适。
娇娇利用这个时间又说:
“割麦子需要二十个人,还要再雇两个会撵车的,有人会撵车吗?”
她又大声问。
“有、有、有,”马上就有三人回话。
“一天给多少钱?”其中一人问。
娇娇怔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赵有福没告诉她。
周富贵一看娇娇不开口说价钱、就知道她不知行情,立马接口说:
“你想要多少钱?”
那人知道行市马上说:
“一天要十八文钱。”
“太高、太高,”富贵摆摆手说,“往年从来没有这个价钱,你这是蒙人。”
“十五文吧,”娇娇插话说“和割麦子的一个价钱。”
“你懂不懂行市?”其中一人立马反驳娇娇。
“那有撵车和割麦子一个价的?你真是个娘们,不懂别瞎说。”
“这是技术活、别拿着馍馍不当干粮?不懂!别乱讲价,不放屁不会把你憋死。”
另一位也连说带骂的数落娇娇。
“别骂人,”富贵听后怒斥对方。
“你满天要价就不兴人家平地还钱吗?那有这样讲价钱的。”
“你们这是欺负娘们,真是妇人之见。”
富贵马上为她打抱不平,保护娇娇。
“你吃什么醋?我欺负娘们管你屁事?”
“她是你什么人、你这样护着她?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对方又讥讽富贵。
“我不是吃醋,富贵不示弱继续与对方争吵。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就不行,你再敢骂她一句我就揍你。”
富贵说着挽起袖口摆出真想打架的样子。
“俺是他老婆,”娇娇突然说,她想用这话给富贵帮腔助威。
“谁家男人不保护老婆,这叫吃醋吗?”
“只有你这样的下三滥男人才不关心老婆,你算那门子男人?”
“俗话说的好,男不和女斗,你连个娘们都不如、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赶快找个臭屎坑淹死吧,别在世上给你祖宗丢人了。”
娇娇一看富贵给她撑腰,又是在本庄,壮大了胆,也连说带骂的污辱对方。
“你这个狗日的,你这个王八蛋。”
娇娇越说越难听、越骂越凶狠,惹的周围的人开始说闲话。
“这是谁家的一个泼妇,骂人真凶?”
有人认识娇娇,就回答:
“是这庄赵财主的小老婆,家里财大气粗。”
“她娘家势力也不赖,她有一个哥哥在县衙里当差,”另一人又插话说。
“怪不得敢这样耍威风,原来依仗有势力,”旁边一人又接话说。
众人的这些议论、在埸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知道了娇娇的家庭势力后,一下被镇住了。
都不敢吭声了,一个个灰溜溜的逃离了。
这场对骂才平息下来。
人们像看完了一台戏、开始慢慢散开。
富贵看看散开的人群,大声说:
“伙计们、你们不要走,我也和你们一样,是个给人家扛活的穷人。”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无非是想多挣几个钱,我劝劝东家多出点工钱、把价钱长高点。”
人们听后立马停住脚步,静等富贵的回音。
富贵说完马上和娇娇商量,说:
“太太、咱长到割一亩小麦九文钱,撵车的一天十七文钱。”
“这样人家就会同意、愿意给咱干活,你说咋样?”
娇娇这时没了主意,只能听富贵的,点点头说:
“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要挑身体好的、会干活的,别要那调皮捣蛋的。”
富贵征求娇娇同意了,就对大家说:
“你们都听好,割一亩麦子九文钱,撵车的一天十七文钱,愿意的请举手。”
他话音刚落,人们都纷纷举起了手。
有人还大声说:
“这价钱合理、俺们都愿意去。”
富贵一看周围的人都举起了手,知道价钱出高了伙计们高兴了,心想:
穷人就应该在这节骨眼上多挣富人的钱,天气这么热、割麦子这么累、多给这些穷哥们几个钱是应该的。
他看了一圈周围几十个人的个头、身板。
又端量了他们的年龄,心中有了数。
开始点人、要人。
“你、你、……”他一口气点了二十个身强力壮、年龄大都在三十岁左右的打工者。
并对他们说:
“被点着的请都站到那边,”他指着娇娇站的地方说。
“大哥、请你也让我去吧,”突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跑到富贵面前请求他。
又说:
“我老爹昨天病了,家里没钱请郎中,今天还等着我挣了钱明天给他老人家看病呢。”
说完跪到地上给富贵磕头。
富贵急忙弯腰把他扶起来,说:
“我已经点够人了,再要就多一个,我不敢作主。”
小伙子一看富贵不答应,急忙又跪下给富贵磕头。
富贵饱尝没钱的滋味,深知穷苦人家的困难,一看这孩子中等个头,相貌忠厚,还很孝顺,就很同情他。
于是说:
“兄弟你稍等、我去给你向东家求个情,看她还愿意不愿意要人。”
说着朝娇娇走去。
他来到娇娇面前说:
“太太、我一个表弟来打工,他求我带他也去割麦子,我想把他带上,你同意不同意?”
“他干活好吗?”娇娇问。
“他挺能干我知道,”富贵欺骗娇娇说。
“割麦子比我还强,特别是他很会打把,也会迈步,割起麦子来像兔子一样快,我都比不过他。”
富贵瞎编着骗娇娇同意。
“既然这么能干又是你的表弟就带上他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
娇娇同意了。
富贵回到原处告诉那小伙子。
小伙子听得说,高兴的又想给富贵磕头感谢他。
富贵急忙扶住他、嘱咐说:
“到了地里一定要好好干活,别愉懒、把麦子割干净、放好。”
小伙子点着头连声说:
“是、是,我柱子一定好好干活,给大哥长脸。”
“你叫柱子?”富贵问。
“我姓徐叫徐柱子,大哥你叫我小柱子就行,”徐柱子诚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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