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和富贵雇好了二十一个割麦子的后,又开始雇撵车的。
这时半响了,再想雇人要抓紧了。
没找上活的人心里也开始着急,两者的心情都一样,对工钱的要求都放松了。
关键是达到目地。
前者只要能雇上人就行、后者只要能找上活就中。
富贵害怕耽误了事,琢磨了一会儿大声说:
“还要再雇两个会撵车的,工钱一口价,一天十七文钱,有愿意干的吗?”
人们一时没有回声。
稍稍有人说:
“再加一文钱我干。”
“这价钱我也干,”又一人接着说。
富贵看透了他俩的心,马上说:
“一口价,一天十七文钱、不改口,愿意干就跟着我走、不愿意干就拉倒。”
稍停他又说:
“天也不早了,我出的工钱也不多、也不少,你们商量商量、合适不合适。”
两人一听富贵说得这么坚决,悄悄嘀咕了一会儿,说:
“让你沾点便宜吧,我们愿意干了。”
“你们更沾光,有活干总比没活干强百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富贵笑笑说。
天越来越热,太阳火辣辣的悬在半空,晒的地上湿气上升。
人们像在蒸笼里、即闷又热。
被选定的伙计们有的月兑掉上衣、光着膀子,有的把上衣搭在肩上,有的月兑掉上衣顶在头上遮住阳光。
跟随着娇娇和富贵向赵府走去。
路面已经被太阳晒干了、没了泥,道路开始好走了。
被雇用的二十三位、有人不清楚富贵和娇娇的关系,还认为俩人是小两口呢。
他们边走边说笑,一个说:
“这两口真般配,一个长的俊、一个长的帅,真是天生的一对。”
又一个笑笑说:
“我如果娶上这样的俊媳妇,天天给她洗脚我也高兴。”
“这两口长的虽然都很俊,”前面的一个又接话说。
“但这个女人不是个东西,你看她骂人多恶狠,性子太烈。”
“男人娶这样的媳妇不好管、要受一辈子窝囊气。”
“受气俺也愿意,只要媳妇长的漂亮就好。”
“漂亮媳妇如果管不好、被俊小伙一勾搭,还有可能给他载上绿帽子,千万别娶这样的俊媳妇,”又一个说。
“你想受气人家也不跟你,别嫌好道歹的,谁娶上这样的媳妇是艳福,”又一个说。
“我又没说你媳妇,你吃什么醋?”
“俺媳妇是个丑八怪、我根本娶不上这样的美人坯子,你爱咋说咋说。”
“你让我说我也不说,你那位丑八怪媳妇有什么可说的,三脚踹不出一个屁。”
“你媳妇长的好?像个地瓜蛋、又胖又矮。”
两人争吵起来。
“别争吵了,真是吃饱了撑的,旁边一位劝说。
这世上,人俊了被人说,人丑了也会被人嚼舌根,真是人多嘴杂,说啥的都有。
富贵听了只是笑,没敢和他们耍贫嘴。
娇娇走在前面没听见,她边走边对短工们说:
“你们干活要实在,不要耍滑,谁如果偷懒耍滑、我扣他的工钱。”
“太太请放心,俺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只要让俺们吃好了保证就把活干好。”
娇娇身边的一个说。
“让俺们吃什么饭?”有人问。
“割麦子是累活、吃好饭、这是俺家的规矩,”娇娇回答他。
“好饭是啥饭?是馍馍还是棒子饼子,”又一个不放心的问。
“早饭吃棒子面的,中午吃大白馍馍,晚上喝白面条,娇娇回答他。
“吃这样的饭食你们满意不满意?”娇娇回头问他们。“满意、满意,”有人答。
“中午要加菜,”有人又说。
“干活这么累,天又这么热,没菜白馍馍也不想吃,最好加个菠菜鸡蛋汤。”
“我答应、这样可以了吧?”娇娇笑笑说。
她们说着,他们闹着来到赵府上。
这时快中午了,下地干活不行了,吃饭又还早,娇娇对富贵说:
“别让他们闲着,你找个活让他们干干。”
富贵看看场里,说:
“场里不太湿了,正是撒麦穰的好时候,就让他们帮我往场地上撒麦穰吧。”
“上午撒好麦穰,下午我就可以套碌碡碾场了。”
“活太少、这么多人干,一会儿就会干完,再找些活让他们干,别让他们闲着。”
娇娇怕打工的闲着、让富贵再给打工的找活干。
“你别眼里不放过闲人,”富贵反驳她,“用人不要太狠了。”
“他们都是些穷人,早晨一定吃不好、喝不好,现在都饿了,撒完麦穰吃了午饭再让他们多干点。”
“我不管他们饿不饿,我花钱雇了他们就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歇着的。”
娇娇听了富贵的话不高兴地说。
“好、好、听你的,撒完麦穰我再按排他们干其它活。”
富贵怕娇娇不高兴急忙用话搪塞她。
他想:
等一会儿你离开了,就是我说了算,我这时先答应了。
就对娇娇说:
“你放心吧,我保证不让他们闲着。”
娇娇听后这才放心了,长叹一声,有气无力的自语:
“可累死我了。”
她看看伙计们又对富贵说:
“这些人全交给你了,千万别让他们闲着,我要回上房躺躺,我太累了。”
“还要告诉厨子多准备些饭,”说完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朝里院走去。
娇娇走后富贵指着东北角上的麦穰垛说:
“伙计们、往场地上撒麦穰吧。”
二十几个人,每人抱两抱就可以撒满整个场面。
伙计们你来我往,只用了吸袋烟的工夫就撒完了。
富贵也没再给伙计们按排活。
他知道娇娇累成那样,不会再到院子里来看,就对伙计们说:
“歇着吧,准备吃午饭。”
娇娇走进里院,告诉张师傅要多做二十三人的饭后,就走进上房躺到床上。
赵有福不放心,开始询问她。
娇娇闭着眼、慢吞吞的回答他。
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吃过午饭等牲口喂饱肚子,富贵就套上‘乌眼青’开始碾场地。
他必须在今天下午碾好场,因为明天上午就要往场里运麦子。
轧不好场就不能拉麦个。
富贵心里有数,还没到干活的时候他就撵着乌眼青开始碾场地。
刚过晌午太阳很毒,下蒸上晒这滋味不好受。
富贵扒下褂子顶在头上挡住炎热的阳光。
只碾了一会儿身上就出了汗。
他撵着‘乌眼青’快速的走着,起响的时候就把东南角碾好了。
然后又把‘乌眼青’撵到东北角上。
正碾着场、长工老王带着众打工的从里院走出来。
“下午开始割麦子吗?”他问老王。
“哦,下午就开镰,”老王答,“下午你一定要碾好场,明天上午就套车拉麦个,”他又叮嘱富贵。
“放心吧,保证误不了事,”富贵爽快的回答。
“千万别懈怠,误了事我找你算账,”老王不放心又说。
“快带着伙计们到地里去割麦子吧,别多管闲事了,”富贵嘲笑他。
老王他们走后,富贵撵着‘乌眼青’马不停蹄的走着,半下午的时候又把东北角碾好了。
因为明天还要用‘乌眼青’拉麦子,富贵怕累坏它,就把它卸下来又换上‘杂máo片’。
套好‘杂máo片’,富贵感觉口渴,就走到井旁拧水喝。
他快速的把水罐从井里拧上来、又把水罐墩在井石上。
他双手扶稳后低头就喝井水。
井凉水一进肚、富贵心里马上舒服了。
他又用水洗洗脸、洗洗上身,全身立马感觉凉爽了。
富贵回复了体力、有了精神。
他拿起鞭子抓好缰绳大喝一声‘打’,撵着‘杂máo片’拉着碌碡又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