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都不曾再生事故大家也渐渐淡忘下来楼船按照一定的航程日间航行夜晚停泊。江面上也不见有行踪可疑的船只舰伺或跟踪好像黑龙会还不知道百花帮太上帮主御驾亲征要直捣他们的巢穴。也由此可见黑龙会的巢穴距离还相当的遥远。凌君毅有点焦急但急又什麽用敌人也很沉得住气有什麽办法?
「弟弟别忧心忡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敌人迟早会沉不住气的。」「是啊君哥哥高兴一点嘛。」凌君毅面前坐着两位少女一大一小的安慰着凌君毅。凌君毅抬起头感激的看看二女:「莲姐、凤妹谢谢你们我没事的。」原来这两位少女是十二侍者当中的莲花和凤仙。
凌君毅一把搂住莲花吻着她柔软的双唇左手搂着她的细腰右手则顺势而上抚模她的背部。很快凌君毅就很顺利月兑下了她的上衣。至此莲花已经半luo着上身只剩下肚兜。莲花的皮肤白里透红年轻的肌肤散出迷人的魅力。凌君毅抹去了她的肚兜一对饱满丰腴的双峰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顿时让凌君毅目瞪口呆:尖挺的**带着令人垂涎的粉红色乳晕的大小适中浑圆的**并不因为失去了肚兜的支撑而改变形状最让凌君毅忍不住的是这对**的肌肤充满了弹性手指模在上面的感觉舒服极了。
凌君毅稍使了点力搓*揉莲花就出荡人心弦的yin叫声。凌君毅夹起她的**用舌头轻舌忝莲花「嗯」地一声双手捧住了凌君毅的头搔弄着凌君毅的头。凌君毅的手没有闲着顺着她的肩滑下再**着她坚挺的**。然後凌君毅使劲拉下她的裙子一件白色的亵裤就露了出来模起来很光滑隔着薄薄的布料还能感觉得到莲花饱满的**。由於刚才的**莲花的**已经润湿了她的亵裤隐约地可以看见亵裤下美丽的部分。
凌君毅动作缓慢却很有效率地除下她的亵裤莲花也很能配合当凌君毅月兑拉到她的膝盖部分时莲花屈起了膝让凌君毅能轻易地将亵裤完全月兑下。莲花的**很浓密**像个小包子似地鼓起凌君毅的手指接触到她的**时莲花的身体像是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左手也伸过来想阻止凌君毅但是凌君毅温柔却坚定地拨开了她的手继续探索她的桃源地。凌君毅分开了那两片保卫最後防线的**意外地莲花的**口很小阴核早已外露突出像粒粉红色的珍珠。凌君毅继续上下其手对着她的**和阴部施展凌君毅的功夫。手指稍微滑过她饱满**的肌肤就能引起她极大的快感身体产生强烈的反应扭动她那美得摄人的娇躯。
「弟弟不要再模了赶快来嘛人家想要了。」莲花皱着眉头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说。
凌君毅挑了挑她的**这动作引起她再次扭动身子娇喘吁吁凌君毅笑着说:「你要什麽呀?」「讨厌……人家……人家要……」凌君毅捏着**的动作时而轻时而重使得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句话说得声音越来越小……「要干嘛?」「人家……人家就是要你乾姐姐嘛……」「赶快来嘛……姐姐好想要你进来……进来这儿……」莲花将手伸到**用手指分开了那两片神秘的肉瓣露出了**口……凤仙帮助凌君毅月兑掉了身上的累赘亮出了傲人的武器凌君毅笑着说道:「你要这东西吗?」「对……对……就是这个……快……」莲花微睁的眼看到凌君毅坚挺的宝贝兴奋地说。不等凌君毅下一个动作她就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凌君毅的宝贝一边挺起阴部一边拉着宝贝朝向「桃源地」。凌君毅就顺势对准了**口用力挺腰猛地刺去。
「啊……好痛……好痛……」莲花痛苦地叫着。
凌君毅捧着她的脸说:「姐姐忍耐一下弟弟让你达到快乐的顶峰。」说着凌君毅稍用点力下半身向着她的腰压下去宝贝又插入一些。
「好痛!」莲花痛苦地闭起眼睛睁开眼时已经流出了眼泪。处*女的第一次对男女双方来说都得忍受些痛苦。莲花大力地吸着气似乎这样可以减少些痛苦眉头紧皱咬着嘴唇看得出她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凌君毅让她的身子完全躺下自己则移起上身用手把她的双脚分得很开这样应该可以减少些她的痛。过了一段时间她痛苦的表情渐渐舒缓凌君毅顺势慢慢深入遭受的阻碍也没有起先的那麽大。
从莲花越来越沈重的呼吸和逐渐展露欢愉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已经月兑离处*女的痛苦开始能享受成熟女人的**快乐了!她**内的**越来越多凌君毅的宝贝已经可以顺利地抽送自如於是凌君毅可以开始享受这种活塞运动带给凌君毅的快乐和征服女性**的成就感。莲花把脚越抬越高身体扭动得越来越激动!
「对了……就是这样……嗯……啊……好爽……」莲花不由自主的**起来。
凌君毅附在她的耳朵边说:「对就是这样弟弟喜欢你的**。」「用力……对……嗯……啊……用力乾姐姐……对……」她的浪态让一旁的凤仙看得满脸通红但又舍不得移开眼光。
「对……嗯……再深一点……喔……对……」「快了……用力……姐姐快要爽死了……啊……好棒……好爽……」凌君毅注意到宝贝上有着血迹混合着莲花的**润滑度极佳凌君毅可以更加顺利地抽送。
「嗯……姐姐好快乐……啊……好棒……」「啊……啊……啊……啊……啊……姐姐快要……啊……好快乐……啊……啊……用力……」凌君毅一听知道她快要达到高氵朝了於是更加猛力地动作宝贝在**中加来回。莲花抓着凌君毅撑在床上的手臂随着凌君毅猛烈的动作越抓越紧指甲都掐进了肌肉里。
「对……用力……对……嗯……啊……啊……啊……啊……」莲花近乎疯狂地挺腰像狂乱的波浪一样扭动香汗淋漓的身躯脸上混合着痛苦和快乐的表情头随着节奏摆动长散乱地披落在床上。
莲花紧闭着双眼叫道:「快……快……用力……啊……啊……嗯……啊……好爽……」凌君毅也快要忍不住了索性用尽全力冲刺。
「嗯……啊……啊……啊……」忽然间莲花眉头深皱全身僵硬张大了嘴却没出声音。凌君毅感到她的身体颤抖了一阵子然後就无力地瘫软着躺在床上她达到了高氵朝。凌君毅趴在她的身上和她一起喘着气。她轻抚着凌君毅的头时而用力抱紧凌君毅用手轻拍着凌君毅的背像个母亲在抚慰着小婴儿一样。
莲花将头仰起湿润的嘴唇封住了凌君毅的嘴不等凌君毅有所反应又很快的移开双唇:「再来一次好不好。」她的表情好像一个在讨糖吃的小女孩。
「难道你不会痛?」凌君毅轻轻地模了下她的**。处*女的第一次实际上是很不舒服的一般来说大概只有痛楚的感觉。
「会痛啦!」莲花抓住凌君毅的手「但是刚刚的感觉蛮不错的。」她吐了吐舌头忽然又换上一副很担心的表情说:「弟弟你会不会觉得姐姐很**?」看着她的眼凌君毅知道她是很在乎这点的。
凌君毅拨了拨她额前的散:「怎麽会?」然後凌君毅笑了起来:「弟弟还觉得你不够**呢。」莲花嘟起了嘴唇:「你好坏你们男人真色。」「好弟弟就坏给你看。」说着凌君毅的宝贝又恢复雄风挪动身子再度叩关。
「等一下。」莲花推开了凌君毅「人家会痛啦轻一点好不好。」凌君毅说道:「这样吧让你自己控制。」自己则躺了下去莲花跨坐在凌君毅的大腿上轻轻地移动臀部凌君毅双手扶住她的腰让她蹲起来将**对准宝贝再慢慢地坐下她也握住宝贝调整位置。宝贝接触到**时莲花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她咬着上嘴唇想来方才的漏*点对她初经人事的**的确有着强烈的影响刚开苞的**仍然留着痛楚。她缓缓地动着臀部浅浅地让下部接触跪坐的姿势让她能掌握凌君毅进入她身体的程度不致於太刺激她的阴部。过了一段时间**感到她的**渐渐地湿润了**使得宝贝随着莲花身子的起伏而能慢慢地深入。她的表情也渐渐舒缓快感取代了痛楚於是她开始加大上下动作的幅度。
凌君毅看着莲花闭着眼在享受做*爱的滋味凌君毅也不差宝贝插入她的**真是有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因为她是处*女所以**很紧但也正因如此每次的抽送都能带给凌君毅真实的**感觉;而由下往上看着莲花美丽的女体一览无遗地呈现在凌君毅的眼前。真是双重的享受!尤其可以看到宝贝在她的**口进进出出的蛮刺激的。莲花**的**形成倒三角形有趣的是她的**是向着她的**生长的彷佛是指向的路标一样宣告着「欢迎外来者侵入」似的。莲花的动作引起她胸前汤起眩人的乳波两团大肉球颤动不已真让凌君毅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渐入佳境的莲花放开原本撑在床的手双手交叠抱在胸前不自觉地挤压着**藉以获得更大的快感。凌君毅看时机成熟伸出双手拨开她的双臂手掌覆盖住她的双峰用中指和食指夹住她已经硬起来的**右手顺时针左手逆时针地画圆似地搓*揉着她柔软的一对圆滚丰腴的大**。莲花的喉咙出低沈的声音头向後仰一头乌黑的长泄了下来。莲花双手往後撑在床上上身向後弯拱成弓形。原本她上下的动作由於这时凌君毅的宝贝已经几乎插入她的**内所以她自然地改成只以腰部前後地扭动让紧密结合的外阴部能藉着摩擦而产生更强烈的快感。虽然莲花并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人性慾望的生理本能自然而然地反应了出来。
由於她的头向後仰出的声音就不大清楚只听得「呵……呵……喉……哦……」之类的喉音断断续续地传出伴随着她越来越激烈的动作。这个女上男下的体位虽然对男方来说颇省力结合的程度也蛮深的但是却少了一种征服的快感。於是凌君毅坐了起来双手抱住她的腰变成两人面对面抱坐的姿势凌君毅再改成跪姿让她坐在凌君毅的大腿上这样不仅使凌君毅能完全插入她里面而且还能掌握主动权。
莲花双手紧紧地抱住凌君毅的脖子凌君毅则捧抓起她的**用力地吸吮着她的**一边用力挺起腰重重地用宝贝在她的**抽送挺刺。上下的双重攻击让她狂乱地摇摆着头配合着凌君毅抽送的节奏波浪似地扭动着臀腰。她满足地叫着:「嗯……姐姐好快乐……啊……好棒……」凌君毅和她忘情地扭动凌君毅们的下半身快要到达快乐的顶点了!
莲花又狂野地扭动了几下然後也达到高氵朝瘫软了身子凌君毅也适时**爽的莲花喔喔直叫。接下来当然是凤仙了凌君毅从她背後把手绕过去搂着她凤仙也温顺地伏在凌君毅的肩膀上这个小妮子春心也动矣!凌君毅在她耳边轻道:「凤仙你今天好美好香啊!」说着轻吻她的脸颊再吻住她的小嘴。
凤仙也柔柔地「嗯」了一声手环着凌君毅的腰给了凌君毅一个香吻。凌君毅渐渐按上了她的酥胸隔着肚兜去模她的**凤仙欲语还羞地扭动着看来尚未经人道的她虽很爱凌君毅却又不知该怎麽作才好。凌君毅一把抱住她来个长吻双手迅扒掉她身上的衣裙飞快地褫下她的亵裤裤和丝质的内衣肚兜等这时的凌君毅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对於月兑女人的衣物度可快得很。在她阻档的动作还来不及推拒之前凌君毅已经把她剥光了。
睁眼看她真是一付完美的杰作全身细致光滑毫无半点斑痕冰雪般的肌肤柔丽的曲线令人**蚀骨。胸前的**白生生紧澎澎地特别富有弹性圆大饱满的丰臀两条细滑的大腿夹着那高凸而肥女敕的**细密弯曲的**散在**四周。凌君毅从头看到脚再从脚往上看凌君毅温柔地道:「凤仙妹妹你的身材真漂亮啊好美呵凤仙哥哥爱你。」凤仙躺在床上娇羞无言地望着凌君毅凌君毅跪在床边轻轻地含着她**上那红红的肉蕾轻抚着她光滑的肌肤舌忝着磨着手又在小**外抚弄着只见两片**微弯地向内夹着这是尚未开苞的少女**啊!凌君毅用手去抚模她的阴核顺着她**的外缘慢慢而且用力地抚模下去。弄得凤仙申吟着:「嗯……啊……啊……哼……」头不停地摆动两颊烫红。
凌君毅以手指头进行搜索扣模的动作凤仙的**如流水般地汨汨淌出而她的娇躯也越扭越急双腿也越张越开。凌君毅的大宝贝一抖一抖地上下弹动着用手扳开了凤仙的大腿并将她的小腿举到凌君毅肩上把个宝贝头在她大**外磨着**点着那鲜红的逼口上下左右地一阵揉弄然後才慢慢地插入她的**中。刚一干进凤仙即忍不住地喊道:「啊……好痛……哥……痛呀……」凌君毅安慰着她道:「凤仙哥哥会慢慢来的你要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痛了乖啊哥哥会让你舒服的。」凤仙皱眉道:「君哥哥你尽管来凤仙能忍住。」凌君毅看得心中不忍:「痛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啊。」凤仙点点头凌君毅缓缓地抽*动大宝贝渐渐地她那**中有**流出凌君毅就趁势用力干进去突破处*女膜插得凤仙热泪盈眶:「痛……哥呀……妹妹痛死了……啊……」凌君毅暂时停止抽*动一个劲地抚模、亲吻不多久她**内的**也润滑了起来阴壁的肌肉也放松了凌君毅开始慢慢**大宝贝的插动要顺畅多了。凌君毅再抚捏她的**吻她的女敕脸慢慢地她口中的叫声已变成:「啊……嗯哼……哼哼……喔……嗯……嗯……」的叫春声了叫得比莲花要含蓄多了使凌君毅插得更急更重凌君毅不断地用手去捏揉搓抚她女敕软饱实的**有时也用嘴去触吻女乃头和她的樱唇。
凤仙的女敕臀开始上仰左摇右晃地迎合着突然将凌君毅紧紧地抱住**急急地磨擦着凌君毅的宝贝**肌肉收缩一股滚烫的阴精淋在凌君毅的**上小嘴里申吟着和凌君毅一阵热吻。凌君毅抱着她享受着处*女第一次泄精的快感好一会儿再把宝贝开始插送而她的身体也不安地扭动了起来随着抽*动的韵律越地激烈呼吸也渐渐地粗重了。申吟声再度由她口中喧泄出来而她的**也跟着凌君毅的**上下顶动不断地套弄迎合着。
一阵急抖凤仙又泄出了一股浪水凌君毅的宝贝被她的**收缩吸吮及处*女**的紧夹感包围着也终於射了一批批**冲入她的子宫中俩人直抖着抱在一起凤仙让她的花心承受着凌君毅奇热精水的浇灌。一会儿凌君毅才侧躺在她身边在她娇靥上送个热吻凤仙睁着媚眼吃吃地浪声笑着。她回吻了凌君毅一阵坐起身来擦拭着她的**一片片处*女破瓜的血迹染红了床单腥红点点落英缤纷白女敕的阴部有些红肿使她频皱眉头。
凌君毅吻着她的**柔声道:「凤仙好妹妹哥哥喜欢你!」凤仙羞人答答地:「嗯……君哥哥……凤仙……也好喜欢哥哥……」和凌君毅又是一阵热吻才和莲花三人一起甜蜜的相拥睡去。
※※※※※※※※※※※※※※※※※※※※※※※※※※※※※※※※※※※※※※这是桅子在有舷传递消息的三天之後天色已黑楼船在东梁山脚下停泊下来。东西梁山隔江对峙就像长江上的一道门户再下去就是牛洛山突出江中也叫做牛洛矾。相传昔年温峤平苏峻乱至牛洛矾人云以下多怪物峤燃犀照之奇形异状毕见因此矾上有燃犀亭。另外李白骑鲸亦在此□仙楼捉月亭所由建也。
今晚仍然分作两组:一组由护法秦得广串领两名护花使者是银弹子许廷臣和武当门下的徐守成。他们分派的巡逻地点是东西梁山以北的十里水域。另一组是由护法冉遇春串领两名护花使者是万有为、孙秉贤巡逻地点是东西梁山以南的十里水域。总之在太上座船停泊的方圆二十里之内不允许有形迹可疑的船只接近的。
秦得广下船之时就告诉了许廷臣、徐守成二人说道:「许兄、徐兄咱们巡逻的这一带可不像冉遇春他们那一组十里江面可以互相呼应得到咱们这边下去就是牛洛矾山脚下住着些打渔人家但也可能潜伏匪类咱们可得特别小心。因此兄弟之意咱们这一组许兄巡逻东徐兄巡逻西兄弟居中策应每隔半个时辰在牛洛矶北会合一次就不虞有失了。」许廷臣、徐守成同声说道:「秦扩法说得极是属下悉凭调遣。」就这样他们三艘快艇品字形地向北驶去。
初更方过天空就飘着霏霏细雨。雨不太大只是沾衣欲湿但江面上已经朦朦胧胧一片烟雨稍微远一些就看不清了。每条快艇都有一划、一扳两个水手一在船头一在船尾中间地方不大至多只容得两个人可坐可站。因为它小所以在江面上行驶迅。这时正有一艘梭形快艇从江面上冲浪而来!中舱站着一个身着天青劲装的汉子伸手指点着两名水手。朝牛洛山北的江岸驶来。
这条船上站着的正是秦得广他们走的是直线自然比许廷臣、徐守成两条船要东西两方巡逻过来要近得多。牛洛山北是一片荒滩长江上游的江水流到这里就分成东西两股要越过牛洛山才汇合因此这一带江岸长年经水激撞、石崖陡峭差不多都有一二丈高。秦得广就在指点着水手把船驶向东北一处较为平坦的江岸岸边芦苇丛生水势也流得较缓水手依照他的指示把小艇傍着芦苇岸停住。霏霏细雨好像也停了。秦得广为了让其他两条船知道自己停船的所在命船头那名水手点起了一盏风灯自己就在中舱盘膝坐下不到顿饭工夫许廷臣、徐守成两条快艇也先後驶来。
秦得广站起身含笑招呼道:「二位辛苦了。」许廷臣拱手道:「秦护法已经到了一会?」秦得广呵呵笑道:「兄弟也才来不久二位是一路巡逻过来的自然比兄弟要迟一步了。」两条船随着泊定。
徐守成道:「若非秦护法在船头点起了灯属下还找不到这里来呢。」秦得广笑道:「这一带地势兄弟极为熟悉这里水流不急还可避风上岸去有一块草坪可坐可卧也可监视江面江上有什麽动静一目了然走咱们到岸上去兄弟准备了酒菜上岸喝酒去。」徐守成道:「秦护法咱们奉命巡逻江面来的这不太好吧?」秦得广豁然笑道:「徐兄也真老实咱们总不能整夜的在江上打转巡过一遍也得休息休息。兄弟方才不是说过?上面有一块草坪可坐可卧而且地势比这里高可以俯澉十里江面一目了然。咱们一面喝酒一面仍可监视江上。再说咱们休息过一阵还要在附近山林加以搜索看看有没有匪类潜伏。」说着一面叫道:「走兄弟先上去了。」纵身朝岸上跃去。
许廷臣听说有酒喝立即接着笑道:「徐兄秦护法对这一带了如指掌咱们跟他走就没错。」跟着纵上岸去。徐守成只得跟在两人身後相继登岸。秦得广说的没错。离江岸不远就是山坡坡前是一片杂林。林前有一块草坪。
秦得广己在草坪上坐了下来含笑道:「许兄徐兄快请坐下来可惜今晚没有月亮不然在这里饮酒看月真是人生一大乐事。要是景色不好李太白会跳下江心去捉月?」许廷臣、徐守成跟着在草坪上坐下秦得广船上的两名水手已经提着一大壶酒三个蓝花粗瓷壶和一大包下酒菜走了上来放到三人中间。然後打开油纸包里面有鸡腿、翅膀、酱牛肉、卤肉、卤蛋等等好大一包。徐守成看得奇道:「秦护法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秦得广一把接过酒壶先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才在自己面前例了一碗三个指头撮着碗边咕的喝了」一口朝徐守成粗犷—笑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今晚轮到兄弟值夜兄弟早就跟厨下大司务定好了的。一个晚上不喝点酒提提精神谁支持得住?」说到这里目顾左右笑道:「来来二位莫要客气先吃些菜。」随手抓起一个鸡翅膀就啃了起来。
许廷臣举碗道:「秦护法属下敬你。」秦得广一面啃着翅膀一面和许廷臣喝了一大口酒回头望望徐守成说道:「徐兄怎不喝酒?」徐守成道:「兄弟不善饮酒。
秦得广阴笑道:「徐兄这是怎麽了?不会喝酒也得喝一点老实说今晚这壶酒和这包下酒菜是兄弟特地为徐兄准备的。」徐守成道:「秦护法这麽说属下如何敢当?」秦得广忽然脸色一正说道:「徐兄可是认为兄弟和你说笑麽?兄弟确确实实是为了你徐兄才准备的。」徐守成道:「秦护法盛情属下真是不敢当了。」秦得广喝了口酒冷然道:「徐兄可知兄弟备置薄酒的区区微忱麽?」徐守成茫然道:「属下不知道还请秦护法明教。」秦得广裂开阔嘴仰天笑道:「人生能得几回醉?兄弟略备水酒为的是杯酒联欢要替徐兄引见一位故人。」徐守成道:「原来秦护法这里有位故人?」秦得广点头道:「不错兄弟这位故人算起来和徐兄还有同宗之谊。」说到这里忽然举手连击三掌大声道:「徐兄可以出来了。」他话声方落只见从林中缓步走出一个人来朝秦得广拱手道:「属下来了。」秦得广伸手朝徐守成一指说道:「这位就是徐使者武当门下你们有同宗之谊应该多亲近亲近。」徐守成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面目只觉此人身材面貌依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心中虽觉奇怪一面拱手道:「兄弟还未请教徐兄台甫。」那人缓缓走近笑道:「兄弟徐守成是奉命接替兄台来的。」徐守成心中骤然一惊霍地後退一步一手紧按剑柄目注秦得广喝道:「秦护法你这是什麽意思?。
秦得广得意一笑道:「徐兄何须如此兄弟略备水酒的用意就是为这位徐兄接风也是为徐兄你送行聊尽故人一点心意。」说到这里忽然沉声道:「你们还不给我动手更待何时……」话声甫落突觉腰间一麻耳中听到有人细声道:「秦护法暂时委屈你了。」原来这说话的正是他船上水手李黑狗一下点了秦得广的「凤眼穴」。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徐守成听到秦得广口气不对呛的—声掣剑在手大喝道:「秦得广原来你是黑龙会的奸细你待把徐某怎样?」站在徐守成边上的一名水手叫做王麻子他手中银光一闪多了一个亮银盒子赫然竟是「森罗令」朝秦得广请示道:「秦护法你要小的射杀徐守成究竟要射杀哪一个?」秦得广坐在那里头上已经有了汗水但并未作声。
那水手望望假徐守成忽然扬了扬手中银盒笑了笑道:「朋友难道还看不出来麽?此时再不束手就缚还要我服伺你麽?」假扮徐守成的人看出情形不对蓦地双足一顿转身就走。
那水手大笑道:「我没用「森罗令」打你是为了要留活口你想逃可没这般容易。」徐守成一见假扮自己的贼党转身想逃口中大喝一声:「贼子你往哪里走?」正待纵身扑起:
那水手大笑道:「徐兄不用追了他逃不走的。」话声末落果见那假冒徐守成的人才一转身暗中已有两道人影疾掠而出沉喝道:「朋友站住你不用走了。」徐守成认得那拦住假冒自己贼人的两人却是许廷臣船上的两个水手心中正在暗暗惊异!
只见先前那个水手把银盒往怀中一揣锵的一声从身边抽出一柄细长长剑叫道:「宋兄、张兄咱们早已约定好了的这人该由兄第对付……」身影一仆之势已然飞窜出去两三丈远一下欺到对方身侧说道:「朋友请亮兵刃。」徐守成看得耸然动容道:「会是公孙护法。」只听站在秦得广身後的那个水手清朗地笑道:「不错他是公孙护法徐兄只管坐下来现在可以安心喝酒了。」徐守成听得又是一怔慌忙抱拳躬身惊奇的道:「你老是……是总使者!」那叫李黑狗的水手已经伸手抹去脸上易容药物微微一笑道:「兄弟正是凌君毅。」徐守成呆得一呆惊喜地道:「果然是总座今晚若非总座乔装来属下只怕难逃毒手了。」说假扮王麻子的公孙相长剑出路一个「狼形步」欺到假徐守成身侧那假徐守成反应极快挥手就是一剑朝公孙相刺去。此人拔剑攻敌出乎奇快显然剑上造旨极深。公孙相大笑道:「来得好。」火花一闪两支长剑已经撞在一起出锵然剑呜!两人各自觉得手腕一震後退了一步。
公孙相横里移步长剑一旋第二剑抢先出手反击过去。假徐守成却也丝毫不慢身形同时转了过来振腕剑又是一声金铁交鸣把公孙相刺去的长剑震荡开去。公孙相大笑一声道:「阁下既然要假扮徐兄怎麽连武当剑法都没学会?」说话之时剑光如练接连刺出三剑。假徐守成一言不挥剑还击以攻还攻同时还击三剑。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但见白芒闪动两条人影盘旋交错。全被剑光环绕无法分辨敌我。这真是一场罕见的搏斗除了飞闪如电的剑光之外还不时传出阵阵金铁交呜之声。
公孙相「天狼剑法」剑走偏门回头剑令人防不胜防原是十分恶毒的剑法;但假徐守成出手奇快剑如风。剑剑都指袭死穴同样是十分恶毒的招数。两人这一场恶斗当真是凶险百出着着都是杀招只要谁稍一疏忽就得当场溅血不死也是重伤。一时看徐守成和方才拦住假徐守成去路的两个水手莫不耸然动容内心中的紧张不在动手的两人之下。
徐守成看看被制住穴道、坐在地上的秦得广、许廷臣两人心中暗道:「令晚若非总护花使者和公孙相适时现身先制住了他们两人後果当真不堪设想只不知总护花使者是如何得知他们阴谋的?」心念转动不觉对这位外貌俊美武功高强的总护花使者生出无比的钦佩之心忍不住回头朝凌君毅望去。
只见凌君毅目光注视着搏斗的两人但脸含微笑一手端着酒碗就唇轻喝状极悠闲生似公孙相已经稳操胜券!心头暗暗觉得奇怪再转脸望去、场中两人依然双剑翻飞精练电掣四五丈方圆尽是流动的寒芒自己根本看不出胜负的迹象来。这时两人恶斗已在百招以上仍是个胜负难分之局。突听公孙相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一紧疾攻三招只听两人中间响起一声震慑心神的金铁狂鸣。假徐守成手中长剑立被逼落。
公孙相长剑一指朝他前胸点去朗笑道:「阁下黔驴技穷难道还不肯束手就擒麽?」假徐守成疾快的胸月复一吸後退两步厉声道:「鹿死谁手未可逆料。」「打!」突然纵身跃起朝斜刺里飞身扑起。原来他自知身处绝境除了公孙相之外还有两个假扮水手的敌人拦住自己後路因此横闪而出企图飞身逃走。
公孙相看他左手扬处并未打出什麽暗器已然料到他想乘机逃走口中朗笑一声道:「阁下想走只怕没有这般容易。」右手一抖长剑月兑手飞出「叮」的一声插在地上人已快如离弦之箭长身掠起迎空拦截。
假徐守成怒吼一声:「下去。」挥手一掌朝迎面飞来的公孙相击来。公孙相飞身纵起之时早有准备同样劈出一掌迎着击出。两人身在半空硬拚一招双掌交接出蓬然轻震双双震落实地。
公孙相双脚才一落地左脚突然朝前跨出一大步上身一扑之际已经欺到假徐守成身侧。振腕一指朝假徐守成左腰「笑腰穴」上点去。假徐守成使了一招「龙尾挥风」反击而出。公孙相身形一侧施展「狼形步」一下窜到了假徐守成右左手闪电抓出一把扣住了他的右腕脉门。他这一下当真身法奇快出手如电!假徐守成要待化解已是不及口中大吼一声左手握拳奋力朝公孙相面前捣去右手五指一翻也抓住了公孙相的手腕。
公孙相右手一翻施展擒拿手法反扣他左手。两人各有一只手互相扣握另一只手却互作近身搏斗忽掌忽指各以极快手法企图制服对方。攻拒之间转眼工夫。各人都以精妙手法接连变换了十几个招式。假徐守成终究人单势孤急於月兑身口由大喝一声飞起右脚朝公孙相小月复蹬来。公孙相右手正和对方缠搏无法分手心中忽然一动机不可失左手五指突然一松放开假徐守成的手腕同时用力一翻也挣月兑了对方紧握的五指骈指如戟疾快朝他蹬来的脚上点落。这下双方紧握的五指同时松开假徐守成心头暗喜只要对方放开五指自己还有逃走的希望。哪知就在此时突觉右脚「阴谷穴」上一麻身不由己的身子往右一倾。高手过招有不得半点疏忽。他身子一倾之际公孙相左手已经闪电般点中了他肋间两处大穴砰然一声跌倒地下。
公孙相傲然一笑俯身从地上拾起长剑返剑入鞘一把抓起假守成的身子大步走到凌君毅面前把假徐守成往地上一掷拱拱手笑道:「属下幸未辱命。」凌君毅点头道:「兄弟早知公外兄可以手到擒来故而早已斟了一碗酒在此替公孙兄庆功。」公孙相道:「多谢总座。」俯身从地上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凌君毅抬目道:「来宋兄、张兄大家坐下来咱们痛饮几杯。」公孙相说道:「总座不是不喜喝酒的麽?」凌君毅点头道:「不错兄弟是不善饮酒平时一杯亦醉一石亦醉;但今晚难得这位秦兄替咱们准备了好酒好菜又是地当李太自捉月骑鲸之处自该好好喝上几碗了。」说话之时大家已经在凌君毅的下围着坐下。
宋德生、张南强同时拭去了脸上的易容药物。徐守成手执酒壶替三人面前斟满了酒。凌君毅就坐在秦得广和许廷臣的中间他双手齐扬在两人身上轻轻一拂解开了他们的昏穴。秦得广、许廷臣身躯微微一震候地睁开眼来。秦得广双臂一动似是想站起身来但他只挣得一挣觉自己四肢穴道还是被制长长吁了口气目中厉芒闪动喝道:「姓凌的你待怎样?」凌君毅淡然笑道:「秦兄醒了麽你方才不是说过人生能有几回醉先喝几碗再说。」秦得广怒声道:「姓凌的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老子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秦某是决不会皱眉的。」公孙相双眉陡然一挑冷声道:「秦得广你再敢出言不逊看我不割下你一只耳朵来。」秦得广怒哼道:「秦某事机不密既被你们识破除死无大事就是割下脑袋也只有碗大一个疤你当秦某是怕事的人?再说秦某若是死了自然有人会替我报仇秦某放心得很。」凌君毅举起酒碗喝了几口偏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道:「秦兄自己都已愤事几个手下又能做得了什麽事来?」秦得广道:「我没有手下。」凌君毅道:「秦兄指示他们在兄弟茶里下毒的两个人难道不是你手下麽?」秦得广脸色微变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凌君毅笑道:「等咱们喝完了酒秦兄回去就知道了。」公孙相说道:「总座是说咱们船上还有他们潜伏的党羽?」凌君毅悠然一笑道:「自然还有。今晚如果不把秦兄逮住再过几天只怕还要多呢兄弟这总护花使者就得让秦兄来干了。」宋德生道:「总座说得是就像今晚这样他们若是狡计得逞咱们船上就多了一个党羽了。」凌君毅朝他微微一笑道:「宋兄知道就好但宋兄三天前巡逻回去之後就曾替他们带了一个回去。」宋德生听得蓦地一惊惶然道:「属下替他们带回去了一个?」他回头望望许廷臣又道:「总座说的就是他麽?」凌君毅道:「许兄是从花家庄院来的。」宋德生愤怒的道:「那是何样生许廷臣是你害死了何祥生。」秦得广道:「姓凌的看来你都知道了那是李黑狗他们说的了。」李黑狗、王麻子就是秦得广坐来的那条船上的两名水手。
凌君毅又喝了口酒笑道:「李黑狗他们知道得有限得很兄弟不用问他们早就知道了。」秦得广道:「你怎会知道的?」凌君毅左手一拂解开他右臂穴道把酒碗递了过去说道:「秦兄也喝一口。」秦得广嗜酒如命果然毫不客气接过酒碗一口喝了下去舐舐嘴角说道:「秦某这次自以为计划周密不想全毁在总座手里兄弟算是服你了只不知总座如何知道的?」凌君毅笑了笑道:「兄弟初来不久自然都是秦兄告诉我的了。」秦得广睁大双目大声道:「兄弟告诉你什麽了?」凌君毅得意一笑道:「兄弟今晚就是为了要和秦兄仔细谈谈才乔装李黑狗到这里来的。来咱们边喝边聊你再喝一碗。」说着果然伸手取过酒壶又替他面前斟满了酒。
秦得广嘿然道:「总座想用酒套我口风麽?」凌君毅道:「兄弟全已知道何须再套你口风但兄弟确有几件事想请教秦兄等兄弟说完之後秦兄愿说就说不愿意说兄弟决不勉强。」秦得广伸手取起酒碗喝了一口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总座请说吧兄弟告诉你了什麽?」凌君毅举起酒碗说道:「大家喝酒不用客气。」一面朝秦得广说道:「秦兄在当选护法的那天晚上认为兄弟已经醉倒暗使「森罗令」企图一举把兄弟射杀……」秦得广一怔道:「总座怎知那是兄弟?」公孙相、宋德生等人都没听凌君毅说过那天晚上行刺之事因此大家都屏息凝神等待下文。
凌君毅道:「兄弟本来也猜不到是秦兄一来此人对花家庄院地形极熟决非外来之人第二是他在江岸以内家真力击毙两个岗的弟兄以这两人中掌的情形看去双方相距至少还在一二丈外是被劈空掌力所震毙。本帮具此雄厚内力的只有左护法冷老和秦兄两人当然右护法蔡老也具此功力但他使的是拳而不是掌冷老身形瘦小和那人的身材也不像因此兄弟认为是秦兄的嫌疑最大。」秦得广喝了一大口酒嘿然道:「总座这一分析判断极为精细兄弟真是轻估你了。」凌君毅看了许廷臣一眼又道:「兄弟回来之时遇上许兄他巡逻花家庄院东南一隅正是从江边回转前院必经之路他能现兄弟怎会不曾现秦兄?已使兄弟心头有了疑问。其次他外号银弹子江湖上如果能以暗器成名手法必然高人一等但他打了兄弟一弹功力准头都火侯极浅像这样极普通的手法决不会以「银弹子」出名。这使兄弟不觉多注意了他一眼又现他脸上经过易容因此兄弟猜想他可能和秦兄一路脸上经过易容可能是冒名顶替混入本帮来的。」许廷臣脸色微变问道:「总使者早就看出兄弟脸上易过容麽?」凌君毅道:「脸上易过容只能瞒得过旁人如何瞒得过兄弟这双眼睛?那天杨家骢、沈建勳负伤回来兄弟现他们脸上都易了容第二天宋兄〔宋德生〕这一组回来之时何祥生脸上又易了容。兄弟才想到你们每次出巡都可能使用瞒天过海的手法逐步换人等到船到黑龙会所有护法和护花使者岂不全都变成你们的人了?」秦得广深深吸了口气叹道:「这叫一下子失着全盘皆输凌朋友真有你的。」公孙相矍然道:「难怪那天兄弟值巡总座曾嘱兄弟遇事小心。」凌君毅道:「不错兄弟那时只当他们下手的对象可能是你公孙兄因为你乘坐的那条船就是当日沈建勳出事的那一条後来才知两名水手已经换了人。」他口气一顿续道:「那天晚上有人用「森罗令」行刺太上还把赃栽到了兄弟头上……」自从有人行刺太上後来从凌君毅卧房搜出「森罗令」和那件「青衫」凌君毅随着帮主、副帮主去面禀太上後来就没了下文。凌君毅还是照样腰悬倚天剑当他的总护花使者。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置底层没有一个人知道自然也是大家想知道的事。凌君毅这一提起当晚之事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强、徐守成四人个个聚精会神的望着凌君毅。就是秦得广、许廷臣也睁大双眼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但那天晚上兄弟在侍者之中也现了易过容的人。」公孙相道:「十二侍者脸上都戴面具总座又如何看出来的呢?」凌君毅道:「兄弟因其中一人行动可疑禀明太上要她们各人取下面具来检查才现的。」宋德生喜道:「总座把她拿下了?」凌君毅道:「这人叫钱月娥是黑龙会潜伏在咱们这里的一个领导人物。」秦得广脸色一变没有作声咕的喝了一大口酒。
凌君毅道:「当晚兄弟又抓住了一个冒名顶替易过容的花女替钱月娥跟秦兄通风报信左右舷来回走动。」秦得广道:「她们既已招供你为什麽当时不把兄弟拿下?」凌君毅微微一笑道:「你们企图在船行途中逐渐掉换咱们的入兄弟将计就计给你们来个依样葫芦也要在船行途中一个个逮住你们派来的人。」秦得广伸手取起酒碗一口气喝完冷哼一声道:「凌朋友手段果然厉害不但把兄弟等人一网打尽而且还要沿途让咱们的人—个个自己送上门来这般厉害的人真是留你不得。」话说到一半执碗右手五指一松酒碗坠地一只铁掌已经闪电般朝凌君毅当胸印到。他就坐在凌君毅左这一掌可说蓄意已久本来早就可以出手但他要等待的就是时机。要在凌君毅毫无准备的时候冷不防给他一掌才会得手。
他练的是邪门中寒毒无比的「寒丝掌」只要有一丝寒气侵入体内就可置凌君毅於死命。当然这一掌也是他竭尽全身之力出来的两人近在咫尺右手一横正好够到凌君毅的心窝实在方便已极!凌君毅话声方落右手举碗喝酒酒刚喝到嘴里酒碗还未放下左手拿起一个咸蛋自然毫无防备。秦得广说到最後一句「真是留你不得」右掌已经印到他胸口。凌君毅依然没有惊觉忽然转过头来朝秦得广含笑道:「秦兄光是喝酒怎不吃菜?这咸蛋不错啊!」他这一转过头来上身自然也跟着转了过来秦得广印向他胸膛的手掌也就错开了几寸。凌君毅不徐不疾把手中拿着的咸蛋—下塞在他掌心。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何殊电光石火一闪问的事!秦得广掌心凝聚了「寒丝掌」功眼看快要印上心中还在暗暗得意突觉一个又圆又滑的东西一下抵住了自己的手掌。那自然是咸蛋!他横劈过去的手掌给咸蛋那麽轻轻一抵再也不进去!不从咸蛋上传来一股无形潜力竟然把他掌力封死使他凝聚掌心的「寒丝功」一点也施展不出来。直到此时围坐着的宋德生、张南强才看到秦得广出手偷袭。他们因坐在对面要待出手已是不及口中不觉谅叫出声。
公孙相剑眉一剔怒喝道:「姓秦的你这是找死!」挥手一掌击在秦得广的左肩之上。但听「砰」的一声把秦得广坐着的人打得离地飞起震出数尺之外。
凌君毅朝他淡淡一笑道:「公孙兄其实不用出手谅他区区「寒丝掌」也未必伤得了兄弟否则兄弟岂会给他解开右手穴道?」随着话声已经站起身来接着又道:「本来兄弟要他自己知难收手可保无事但公孙兄这一掌却把他打得真气岔散了。」大家听了凌君毅的话目光不由全朝秦得广看去果见秦得广脸如白纸直挺挺躺在地上业已昏死过去。
公孙相看得大奇说道:「兄弟看他偷袭总座仓促出手这—掌不过用了五成力道他怎会伤得如此厉害?」凌君毅已经走到秦得广身边俯去替他解开受制的穴道让他平躺地上一面说道:「他四肢穴道除了右手已经解开之外其余悉遭封闭他为了偷袭兄弟把全身功力凝聚右手掌心。经兄弟用咸蛋把他抵住那时若要取他性命只须稍为使用反震之力就得当场强命但兄弟只封住他的掌心不让他掌力出来目的就是要他知难收手。」说话之时秦得广已经醒转只见他一张横肉脸上汗珠像黄豆般绽了出来双目一睁颤声道:「凌朋友你……你好毒辣的手段……」凌君毅微笑道:「你是运岔真气我已替你解开了全身穴道你先躺着别动等气机平静下来我再助你运气归宫。」接着抬目朝公孙相续道:「那时他四肢穴道有三处受制只有右臂运聚了全身功力又被兄弟把他抵住不出来你这一掌虽然只用了五成力道但正在他全身力道引满待又无处可之际受到外来掌力的震动真气自然入岔了。」公孙相赧然道:「总座说得极是那是兄弟太鲁莽了。秦得广是黑龙会潜伏的奸细就是死了也无足轻重运岔真气人又未死总座何用徒耗真力助他运气归宫?」凌君毅道:「不然咱们除非在逮捕他的时候失手误伤就是把他杀了也没有话说。如今已经把他逮住就不能再伤害他了是死是活该由太上来决定因此他真气岔散兄弟必须助他复原。」公孙相还待再说忽然看到凌君毅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心中立时明白过来就点头道:「总座说得是。」凌君毅不再多说转身朝秦得广道:「秦兄现在就请盘膝坐好兄弟助你运气行功。」秦得广自然知道岔散的真气若不及日寸运气归宫时间稍久就会变成走火入魔一生完了。这一听说要自己盘膝坐好慌忙依言坐定。
凌君毅一只左掌已经缓缓按上他头顶「百会穴」口中说道:「秦兄准备了。」一般真气已从掌心度入他「百会穴」。秦得广但觉一股热流如醍醐灌顶滚滚冲入体内一时哪敢怠慢慌忙双目内视把一口岔散的真气勉强提起迎着凌君毅度入的真气缓缓导行归宫。
这样足足化了一顿饭的时光只见凌君毅长长叹丁口气收回手去说道:「好了现在秦兄自己可以运行了。」缓步回到原处坐下含笑道:「大家喝酒。」宋德生道:「总座咱们还不回去麽?」凌君毅抬头看看天色笑道:「此时不过三更咱们坐在此地可以监视远近十里江面要到天色微明才有人接班还是在此休息一会的好早去作甚?」说着引壶斟满一大碗酒喝了起来。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强都是海量听总使者既然这麽说了也就大碗的痛饮起来。
秦得广运了一回气觉得已无大碍便自站起走到凌君毅面前神色恭敬拱拱手道:「幸蒙总座赐救秦某感激不尽。」凌君毅回头道:「秦兄运气完毕那就不碍事了来还是坐下来喝酒。」秦得广道:「总座怎不点了秦某穴道?」凌君毅淡淡一笑道:「秦兄自问逃得了麽?」秦得广赧然道:「在总座面前秦某确实无法逃走。」凌君毅道:「秦兄好说那就请坐下来喝酒。」秦得广果然依言坐下。
凌君毅亲自替他倒了碗酒含笑道:「兄弟敬秦兄一碗喝酒的时候咱们还是朋友。」秦得广举起酒碗说道:「该是兄弟敬总座的。」一口气把酒喝了下去抓起一片酱肉塞入口中一面抬目说道:「总座方才曾说有话要问兄弟不知总座要问什麽?」他自己先开口了!
凌君毅淡然一笑道:「兄弟原想问问黑龙会的情形如果秦兄不方便那就算了。」秦得广朝许廷臣望了一眼慨然说:「敝会禁律泄密者死但秦某这条命是总座救的总座要问什麽秦某知无不言。」许廷臣道:「秦兄莫是不想回去了?」宋德生就坐在他旁边喝道:「闭上你的鸟嘴。」秦得广又喝了口酒朝许廷臣大笑道:「咱们已经落到百花帮的手里还想回去麽?」许廷臣没有作声。
凌君毅道:「兄弟并无刺探黑龙会太多机密的意思只是兄弟有两个朋友落在黑龙会手里因此只想知道黑龙会的大概情形譬如黑龙会在何处?领是准?他们囚人的地方在哪里?秦兄能见告麽?」原来他请秦得广喝酒又替他疗伤目的就在於此。
秦得广道:「黑龙会有内堂、外堂之分兄弟属於黄龙堂名下只是外堂执事职司对外黑龙会内部情形知道得有限。」凌君毅道:「黑龙会在哪里?你总知道吧?」秦得广道:「兄弟只知道咱们黄龙堂设昆嵛後麓黄龙岩。」「昆嵛後麓?」凌君毅道:「你说的是山东昆嵛山?」秦得广应了声「是」。
凌君毅道:「那麽你们领是谁呢?」秦得广道:「说来总座也许不信兄弟虽然入会三年但只见过会主一次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凌君毅道:「他没有姓名?」秦得广道:「大家只称他会主不知他姓甚名谁。」公孙相冷笑道:「总座入会三年连会主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话你相信麽?」秦得广道:「事实如此兄弟何须说谎?你公孙相担任百花帮护花使者也一年多了你知道太上姓甚名谁麽?」凌君毅道:「秦兄不是见过他一次麽?」秦得广道:「不错兄弟看到的是一位黑脸、黑须、身穿黑袍的伟岸老人但兄弟觉得那不是他的本来面貌。」凌君毅道:「秦兄属黄龙堂算是外堂那麽内堂呢?」秦得广道:「飞龙、黄龙都属外堂只有青龙堂是内堂。」凌君毅道:「内堂和外堂不知有何区别?」秦得广道:「青龙堂执掌会中机密手下都是女子称为内堂是三堂中最具权力的一堂。飞龙、黄龙二堂专门对外。飞龙堂也称护法堂都是一流高手平日没有一定任务也很少行动只有黄龙堂派在外面的人遇上困难才由飞龙堂派人增援。」凌君毅道:「飞龙堂设在哪里?」秦得广道:「这个兄弟也不知道但咱们黄龙堂弟兄若有什麽危难只要出求援信号不论远近都会有飞龙堂的人赶来因此没有人知道飞龙堂究竟设有哪里。」凌君毅道:「黑龙会果然神秘得很。」接着问道:「那麽黄龙堂呢?」秦得广道:「黄龙堂职司对外堂下都是男的江湖黑白两道中人只要有人引进均可入会。」凌君毅突然问道:「钱月娥那是青龙堂的人了?」秦得广道:「不错她是水堂主派出来的咱们都得听命於她。」凌君毅心中暗道:「无怪钱月娥要玫瑰传出消息就嚼舌自尽原来她怕泄漏了会中机密。」一面沉吟道:「如此说秦兄也不知道囚人之处了?」秦得广道:「那要看总座两位令友是被什麽堂擒去的了。如是黄龙堂擒去的当然囚禁在黄龙岩;但若是青龙、飞龙两堂擒去的兄弟那就不知道了。」他说到这里接着又道:「兄弟未被派到百花帮来之前曾在黄龙岩耽过一段时间有时水堂主派人前来传达会主命令只要看他们来去从容相距应该不会太远兄弟也曾暗暗留心但黄龙岩数十里方圆就没有青龙堂的影子。」凌君毅心中暗忖道:「假冒桅子的小姑娘她曾说是水堂主的侍女自然知道青龙堂的地方了。」举碗喝了口酒问道:「秦兄在黄龙堂是什麽身份?」秦得广道:「黄龙堂除了堂主只有巡主和剑士两级兄弟是巡主身份。」凌君毅道:「不知你们自己人之间有何记号?」秦得广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忽然洪笑一声放下酒碗伸手从髻中取出一颗东西手掌一摊说道:「今晚冲着总座兄弟全抖出来了。咱们的记号就是以此为凭。」他掌心赫然是一颗红豆大的珍珠穿着黄色丝络。
凌君毅目光何等犀利这一注视就清晰看到珍珠中间有一个比蝇头还细的「令」字!口中不觉「啊」了一声:「珍珠令!」秦得广道:「原来总座已经知道了。」凌君毅道:「兄弟身上也有一颗请秦兄瞧瞧。」说罢果然也从怀中模出一颗珍珠托在掌心。
秦得广目光凝注仔细看了一眼笑道:「这是黑龙会对外示警的记号原来总座早就在查访黑龙会了。」凌君毅道:「同是「珍珠令」不知有何不同?」秦得广道:「咱们会中堂主以上才有资格佩戴珍珠令堂主佩的比黄豆略大像总座这颗就有拇指大小那该是堂主佩戴之物。而且丝络颜色也不一样青龙堂是青线飞龙堂是红线咱们黄龙堂是黄线只有令主用的是金线。总座这颗穿的是金线乃是对外代表本会的信物。因为会中佩带的都是真正明珠只有对外的信物乃是假珠一眼就可分辨得出来。」凌君毅道:「原来还有这许多区别。」秦得广道:「那可还有呢咱们外堂的人珍珠上刻的「令」是单线内堂的人珍珠上那个「令」字就用双钩刻的了。」凌君毅心中忽然一动暗想:「自己家传骊龙珠上那个「令」字也是双钩刻成莫非黑龙会也和自己有关?」他想到自己家传的「飞龙三剑」成为百花帮的「镇帮三剑」。如今家传的骊龙珠又和黑龙帮内堂的「珍珠令」相似。如说巧合这两件事已经出了巧合的范围?他一时之间但觉思潮起伏心头充满了重重疑云一手举起酒碗把一大碗酒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
公孙相看他已有几分醉意忙道:「宋兄、张兄、徐兄咱们陪总座乾一杯。」说话之时暗暗朝三人使了个眼色。这意思就是说凌君毅已经不能再喝了酒壶中存酒不多大家分一碗把它喝完了就好。宋德生、张南强自然听得出公孙相的口气大家同声应好许守成拿起酒壶替三人斟满了酒自己也倒了一碗。
秦得广道:「徐兄剩下是兄弟的了。」伸手接过酒壶往嘴中就灌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诸位是怕兄弟喝醉了?」话声方出秦得广突然「啊」了一声身子往後倒卧下去。事出意外使场中围坐的人全都吃了一惊。
凌君毅动作快一下纵身跃起俯去左手扶起秦得广身子右手已经按在他「命门穴」上口中急急问道:「秦兄怎麽了?」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强、徐守成四人也同时起身公孙相向三人低低说了两句。宋德生等人连连点头各自分散暗暗戒备。
就在此时突听凌君毅侧脸喝道:「林内何人?」「老夫。」随着话声从林中缓步走出一个头盘小辫的瘦高老者。这老者身穿蓝布褂紮脚裤左手拿一根尺许长的竹烟管生成一张瘦削的死灰脸黑夜之中连他一双眼珠都是死灰色的闪烁有光。
秦得广经凌君毅助他一口真气从「命门」度入适时睁开眼来目光直视瞧到灰脸老者口齿启动嘶声道:「飞……龙……龙……」他这三个字似是用了极大力气说出来的但说到後来声音愈来愈弱缓缓闭上眼睛嘴角间也跟着流出黑血。显系中了某种细小暗器毒而死。
凌君毅收回右手直起身来目注灰脸老者问道:「阁下是黑龙会飞龙堂来的了?」灰脸老者道:「老夫倒知道朋友就是百花帮新任总护法使者对不?」凌君毅道:「不错在下正是凌君毅阁下也报个万儿。」灰脸老者道:「老夫饶三村。」凌君毅并不知道金铰剪饶三村就是飞龙堂堂主问道:「阁下来此有何图谋?」饶三村模着他一把灰白的山羊胡子芜尔笑道:「老夫的任务有三乃是:诛杀叛徒营救本会弟兄。」凌君毅道:「你只说了两项。」饶三村道:「不错还有一件事是请凌总护花使者屈驾随老夫一行。」凌君毅道:「阁下要在下随你去哪里?」饶三村道:「当然是敝会了若非为了来请凌老弟屈驾一行又何须老夫亲来。」口气十分托大。
凌君毅目光凝注说道:「听阁下口气莫非是飞龙堂的堂主?」饶三村道:「老弟说对了老夫正是飞龙堂主凌老弟答应随老夫走了?」公孙相大笑道:「总座不必考虑了生擒了一名堂主其余的人自然格杀勿论。」宋德生接口道:「对总座擒下这位饶堂主这其余的都交给属下了。」说话之间但听一阵锵锵剑鸣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强、徐守成四人各自掣出了长剑。
饶三村只是微微一晒道:「老夫统率的十二星宿如果有这般容易打那就不成其为飞龙堂了。凌老弟要是不信你不妨要他们上去一个人试试。」公孙相没待凌君毅开口抢着道:「总座属下去会会他们。」饶三村深沉一笑举手向空一招。这大概是他们的暗号本来站在数丈开外的十二幢黑影举步朝草坪四周走了过来。这回大家都可看清楚了这十二个人方才何以只是黑幢幢看不清面目?原来他们头蒙黑布穿着一身紧身黑色劲装布料好像极厚全身上下一片黑色只露出一对熠熠光的眼睛。凌君毅看他们装束诡异心头暗暗忖道:「这十二星宿这般打扮自然不会是装神扮鬼唬唬人的那麽他们莫非练的是什麽邪门怪异功夫不成7」心中转念回头朝公孙相道:「你要多加小心。」公孙相道:「属下省得……一手仗剑奔了过去喝道:「你们哪一位站出来比划比划?」饶三村冷冷说道:「不到黄河心不死:「仰手朝右一人指了指。那黑衣人向前一掠迎着公孙相扑来。此人身法奇快一言不双手如钩扑攫而至。
公孙相练的是「天狼剑法」「狼形步」上身一扑便已到了黑衣人侧面口中低喝一声:「看剑!」寒光一闪剑尖已经刺到黑衣人肋下。
黑衣人不避不让猛地回过身来右手五指箕张朝公孙相执剑手腕抓来。公孙相出手何等迅但听「砰」的一声剑尖已经刺中黑衣人的右肋但却如点在坚石之上!不知黑衣人一身衣服究是何物制成居然不受刀剑公孙相手中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竟然刺不动它分毫。公孙相心头方自一惊但见黑衣人扭身之间五指勾屈己朝自己手腕抓来目光一注之间但见对方五个指甲乌黑有光分别淬过奇毒。公孙相又惊又怒双肩一侧身形斜窜而出一下闪到黑衣人身後刷的一剑疾刺过去。
那黑衣人身上虽然穿着坚厚的黑衣但行动却十分灵活身形随着公孙相急转了过来挥手一掌劈击而出。这一掌居然劲风讽然势道极强而且掌风之中隐隐挟着一股奇腥之气。公孙相师傅老狼神原是旁门中屈一指的人物平日对徒弟定然把天下武林各种旁门怪异武功述说十分详尽。公孙相鼻中闻到对方出的掌风带着一股奇腥心头不禁一动暗道:「看来他们练的是「五毒掌」了。」一时不敢硬接身形前仆一下从左窜出挥手一剑往後刺出。
那黑衣人两次扑空口中低啸一声双手挥舞跟着欺来扑击之势更是迅捷无伦。公孙相仗着「天狼身法」忽东忽西的闪动才算和黑衣人打成平手实则已是攻少避多。因为黑衣人身上穿的一身坚厚黑衣不受刀剑就算你刺上了也是白刺。两人缠斗了**招凌君毅一双炯炯目光一直盯注着黑衣人自然看得十分清楚双眉微拢沉声喝道:「公孙兄回来。」公孙相听到喝声立刻长剑护胸往後跃退。那黑衣人并末追击便自收手。
公孙相退到凌君毅身边低声说道:「总座他们身上穿的衣衫刀剑不入。」凌君毅点头道:「兄弟看到了。」公孙相又道:「还有他们不使兵刃但十指都淬过剧毒劈出的掌风带有一股腥气极似「五毒掌」一类毒功不可硬接。」凌君毅道:「兄弟知道他们若无特殊技能姓饶的口气也不会如此托大了。」口气一顿朝四人说道:「你们站在原地别动兄弟去试他一试。」随着话声缓步朝前行去。他武功高强若是他都无法能胜得十二星宿的话今晚的局面就不堪设想了。
公孙相突然低声说道:「总座要多加小心。」凌君毅微微顿缓步走到饶三村前面相距一丈方始停步道:「饶堂主贵属果然厉害。」饶三村眨动灰眼阴笑道:「凌老弟那是答应随老夫同去了?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凌老弟不失为俊杰人物。」凌君毅脸上不见一丝笑容沉声道:「阁下要在下随你同去不难凌某倒想先和你决一胜负饶堂主不会推辞吧?」饶三村死灰眼中神光一闪徐徐说道:「老夫奉会主之命原是敦请凌老弟来的咱们自以不伤和气最好何况就今宵情势而论老夫已经掌握了必胜之机再要以命相搏岂不是有些不智了麽?」凌君毅双目寒光陡射朗笑一声道:「凌某说出要和你动手你想不动手只怕也不成了。」他打定主意擒贼擒王喝声甫出右手一拾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倚天剑青芒吞吐朝饶三村一指喝道:「饶堂主请亮兵刃。」这剑尖一指距离饶三村身前不过数尺光景一股森寒剑气直逼胸臆。
饶三村外号「金铰剪」他练的就是「金铰剪」神功两个指头犹如钢剪一般就算你百炼精钢长剑只要轻轻一夹就可把你夹断因此他身边从未携带兵刃。但这回他看到凌君毅掣出来的长剑不但形式奇古而且剑锋森寒遏人显然不是寻常宝剑。他虽然练成「金铰剪」神功但遇上这样一柄神物利器却也不敢轻樱锋镐口中低啸一声上身倏地往後一仰飞纵出去二丈来远。凌君毅没想到他会不战而退口中朗笑道:「饶堂主可是不敢和在下动手麽?」话声未落突觉身後风声有异!
同时也听到公孙相喝道:「总座小心身後!」其实不用公孙相出声凌君毅左手扬处迅若电光火石拍出一掌人也倏地转过身来。原来饶三村方才那一声低啸自是指挥「十二星宿」的暗号啸声甫出就有两团黑影疾如鹰隼一左一右朝凌君毅身後扑攫而来。
凌君毅是反手如来的传人听风辨位反手掌是他师门的绝艺这一掌是他尚未转身之际向左欺来的黑衣人拍去。那黑衣人堪堪扑到五指如钩正待朝凌君毅左肩抓落突觉一团强猛劲气当胸撞到哪里还有他闪避的机会?但听「砰」然一声。一掌击中此人前胸。这一掌凌君毅差不多用了六成力道。直把那黑衣人震的向後连退了三步。
凌君毅拍出一掌候地转过身去。欺到右的黑衣人目光炯炯乌黑五指有如钢钩一般距离自己右肩已不过五寸来势凶猛心头不禁为之一凛!急切之间急忙右肩一沉手中长剑疾削而出同时身形一侧横闪出去。双方动作均极快两人擦身而过错开一丈来远!寒芒闪处那黑衣人突然出一声凄厉惨叫鲜血喷洒抓向凌君毅肩头的五根勾曲手指已被剑锋削断血流如注。
饶三村吃了一惊他真没想到凌君毅出手会有如此快法连一向认为可以纵横江湖、所向无敌的「十二星宿」转眼之间几乎栽了两个。此人不除日後必为黑龙会心月复大患。但他在临行之际会主又一再交代此人非生擒不可!他心念闪电一动又暇口出两声低啸。低啸乍起又有四团黑影箭一般向场中飞扑而入。凌君毅一招之间一掌震退了一个黑衣人一剑削断另一个黑衣人五指精神不觉陡然一振!他们纵然穿着特制衣衫刀剑不入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原是一瞬间事那被凌君毅一掌震退的黑衣人一退即上双手箕张纵身飞扑而至。被剑锋削断五指的黑衣人更是凶性突双目通红不顾右手鲜血仍然不停地流出厉啸一声左手五指如钩迎着凌君毅当胸抓来。这两人几乎是同时动来势凶猛己极凌君毅却也不敢大意右手一指但听「嗤」的一声从他中指飞射出一股劲急的水箭直向左黑衣人双眼射去。倚天剑交到左手同时身随剑走使了一记「横扫**」剑光如匹练横飞朝另一个黑衣人扫去。
这一剑横扫使的正是时候饶三村出两声短促的低啸四个黑衣人从四个不同方向飞扑过来。他们平常纵然不畏刀剑但凌君毅这柄倚天剑乃是太上所赐本身已是斩金截铁的利器。此时经凌君毅使来更是剑风激荡寒芒耀目威势极强!扑来的四人眼看剑光奇亮寒气直砭肌肤也不禁为之一怔急急往後跃退。那个被削断五指的黑衣人吃过苦头自然识得厉害纵身横闪而出。
那凌君毅从中指射出的一道水箭原来是他方才喝下去的酒强敌当前自然有不得几分的酒意才用内功逼出。在他原是无意之举只因对方黑衣人急扑过来正好用酒箭唬他一唬哪知这一下却是射中了对方。黑衣人全身都包在力剑不入的特殊衣着之中只有这双眼睛留着两个眼孔是他们唯一弱点。他扑来之势何等凶猛?凌君毅迎着他射出酒箭又是用内力逼出势道同样极强。一来一去快何殊电光等到他现凌君毅手中射出一股水箭再待後退已是不及。酒箭经凌君毅内功遏射中的又是人身最弱的眼睛但觉一阵剧痛双手蒙着眼睛哇哇乱叫自然没有来得及後退。
凌君毅一剑扫出逼退了五个黑衣人眼看被自己酒箭射中眼睛的黑衣人末受大伤立即身形一晃欺到他身前右手五指直竖掌心向外向前推出。这一掌名为「牟尼印」乃是佛门降魔法藏威力之强岂同小可?那黑衣人身上虽有刀剑不入的衣衫遇上这等佛门降魔绝学也是经受不起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应掌飞起摔出去数丈来远当场气绝。
那扑入战场的四个黑衣人虽被凌君毅一剑逼退但他们都是久经训练人性已泯满腔都是凶残暴戾之气—个个口厉啸挥舞双臂纵身扑起。那被削断五指的一个独臂箕张更是啸声如狼抢先朝凌君毅身後抓来。这是同时难但见五团黑影如星丸跳跃行动有如鬼魅集中凌君毅一个目标攻击声势猛恶绝伦!
公孙相目睹凌君毅一掌就击毙了一个黑衣人不由得豪气大生此刻眼看他们倚多为胜立即长剑向空一招喝道:「宋兄、张兄咱们一起上。」宋德生、张南强虽明知对方刀剑不入也各挥长剑正待纵身投去。
凌君毅大喝一声:「你们不用过来。」喝声出口但见他右手一挥手上青虹掣电又多了一把两尺来长的短剑。但见他一长一短两柄宝剑在身前划起重重剑影银虹耀目剑气寒光扩及两丈方圆。那五个黑衣人联手扑攫合击之势虽然严密但他们都还神志清明也知道凌君毅手上两柄宝刃正是自己的克星?心存畏怯不敢逼得太近只是围着凌君毅连声怒啸遥遥作势。就在此时那站在三丈开外的飞龙堂主饶三村口中又响起了二声短促的轻啸。这两声轻啸骤起站立四周的另外六个黑衣人随着举步朝公孙相、宋德生等四人逼近过来。
公孙相为人机警口中大喝一声:「大家小心!」喝声出口右手仗剑左手迅快的从地上抓起许廷臣口中凛喝道:「你们谁敢过来?」宋德生迅快抓起了躺在地上的假徐守成。张南强徐守成两人同时闪到公孙相和宋德生的身边准备合力迎战。假徐守成被点住穴道除了两只眼睛还能眨动口不能言。许廷臣只是双肩穴道受制眼看公孙相把自己当作挡箭牌挡在前面不禁脸色煞白大叫道:「公孙护法快请放手他们是没有理性的人。」六个黑衣人布成合围之势缓缓向四人停身之处逼近其实他们除了练的是邪门毒功性情残暴神情并不迷糊。此时眼看许廷臣和假徐守成落在敌人手中倒也投鼠忌器一时不好出手。只听饶三村冷喝道:「你们只管动手格杀勿论。」许廷臣听得又惊又怕急叫道:「饶堂主你老是来救我们的总不能置我们的死活不顾……」六个黑衣人听到饶堂主的吩咐口中低啸一声突然朝四人飞扑过来。
公孙相一手抓着许廷臣身形一扑施展「狼形步」右手振腕剑寒光闪动快疾向扑来的黑衣人双目刺去。黑衣人只有两个眼睛留着眼孔没有遮蔽是唯一的弱点。公孙相这一招「金针刺蟒」剑尖洒出一大片寒芒袭取对方双目黑衣人果然不敢大意身形往後一仰右手手肘朝他剑上演来。公孙相其实只是一记虚招剑光洒出人已身朝右窜出一卞转到了黑衣人背後。转到敌人背後原可乘机出手……但黑衣人身上刀剑不入转到他背後也是一无用处变成只不过暂躲对方扑搜。要知对方扑来的人数共有六人之多而公孙相他们却只有四个人。公孙相堪堪转到黑衣人背後突觉一团黑影疾如鹰隼朝自己侧面欺来连人影还没看清对方钢钩似的手指已然抓住了许廷臣的肩头另一只手劈面向公孙相抓来。那和公孙相对敌的黑衣人也在此时候地转过身来到了此时公孙相不得不疾快松手一个仆步从两人中间窜了出去。
许廷臣只觉肩头剧痛骇得灵魂出窍口中喝叫一声:「饶堂主饶命……」人已闭过气去。这时宋德生、张南强、徐宋成三人也都陷入险境。宋德生眼看饶三村下了命令连他们自己人都一律格杀勿论自己自顾不暇再抓着假徐守成岂不是个累赘?因此就把那假徐守成随手弃置地上一手展开峨媚「乱披风剑法」。峨媚派这套剑法原以看去杂乱无章出名东一剑西一剑飘忽无定身法自然也随着飘忽游走。
黑衣人身上刀剑不入剑法再奇对他们已是一无用处。但宋德生展开剑法身形随着游走不走却对他大有用处至少可以暂时闪避黑衣人的扑击。张南强出身衡山派衡山剑法以腾空扑击为主这回他却占了很大的便宜。他剑法展开之後身子凌空飞起本来他们衡山派盘空扑击取敌一个人终究不是飞鸟可以在空中回翔上下那是全靠扑击之时和敌人兵刃接触藉以腾身再起。如今黑衣人全身刀剑不入他扑击之时只要随便在黑衣人身上点上一下就可借力纵起飞了开去。一个人老是提着一口真气盘空腾跃自然是一件十分吃力之事但在和这几个刀剑不入的黑衣怪人拚搏之际他腾空飞跃算是最安全的了。
四人之中最吃亏的是徐守成。他出身武当派武当「两仪剑法」取法「太极动而生两仪」每一剑都划着圆圈纯然是以柔克刚的剑术。身形步法虽是身随剑走但也只是在方圆数步之间走着弧形步法最多踩踩九宫、八卦方位。此时面对着扑攫为主爪有剧毒武功高强秉性凶猛的敌人劈、刺所、削全然无效迂回缓慢的弧形步法更是难以躲闪两三个照面已是迭遇惊险!
当然其他三人也同样攻守失据身在险境之中但徐守成的处境特别险恶而已。就在许廷臣尖叫「饶堂主饶命」的时候徐守成也同时出一声惊叫执剑右腕突然被黑衣人紧紧抓住。凌君毅一长一短双剑飞舞和五个黑衣人搏斗正酣。他手中虽有削铁斩金的利器但对方五人武功高强他们已知凌君毅一长一短的两柄宝剑正是自己等人的克星因此谁也不肯和他正面接触。
凌君毅听到许廷臣、徐守成两声尖叫传入耳际转目望去、只见徐守成被一个黑衣人抓住手腕正在极力挣扎之中心头不禁大急!一时哪还和他们缠斗?口中大喝一声。双剑乍然一分刹那间冷芒电掣剑气弥漫从他双剑飞洒出来的纵横剑影宛如怒潮汹涌向四外卷出!剑光流动隐挟风雷之声这一招使的正是「飞龙三剑」第二式「龙战於野」威力之强无与伦比!围着他扑攻的五个黑衣人退避不及一个双腿被削两个各断一臂厉啸惨啤声中血雨横洒。凌君毅一招出手连看也没看一眼就双足顿处剑演「神龙出云」剑先人後他作一道矢矫匹练朝抓住徐守成的黑衣人凌空飞击过去。
那黑衣入抓住徐守成右腕徐守成情急拚命左手骈指如戟一招「双龙抢珠」朝黑衣人双目戳去双足抬处连环踢出两脚。他终究是武当门下它出弟子不然百花帮也不会把他罗致而来担任护花使者了。方才剑法纵然处处受制施展不开但这一招两脚在拚命之时使出却也十分凌厉。指风嘶然袭向黑衣人双目黑衣人就不得不出手化解他左手扣着他的右腕右手举肘格开了徐守成袭来左手。但听莲蓬两声徐守成连环飞腿全已踢中黑衣人小月复。无奈黑衣人身上衣着乃是皮革经药水浸制而成刀剑不入这两脚虽被踢中自然也无法伤得了他。
徐守成也明知自己一招「二龙抢珠」不易奏功因此在这两脚上却用了十成力道。黑衣人纵然有皮衣护身也被他这两脚踢得身躯震动後退了一步。就在此时凌君毅一道矢矫如龙的剑光也相继飞掠而至!黑衣人突觉一道寒风自天而降眼前奇亮根本连看也没看清楚剑光泻落响起一声惨叫五指一松身往後倒。徐守成惊魂甫定身子摇了几摇也跟着往地上倒去。凌君毅这两招剑法几乎一气呵成出手之间黑衣人三伤一死当真神威奋锐不可挡把场中正在扑攻的黑衣人一齐震慑住了!就在此时突听一声急促的啸声划空向北飞逝!场中黑衣人听到这声啸音纷纷纵身飞掠而起去势如箭!
凌君毅倏地回过身去喝道:「饶三村。」飞龙堂主金铰剪饶三村早已走得不知去向连黑衣人也走得一个不剩!
公孙相抹了把汗长剑一指愤然喝道:「追!」正待纵身追去。
凌君毅收起双剑急忙叫道:「公孙兄决留步穷寇勿迫。」公孙相只得停下恨恨地道:「便宜了这姓饶的。」凌君毅已在此时俯去注目一瞧但见徐守成双目紧闭但除了右手腕被黑衣人扣过之处留着五个乌黑指印全身并无伤痕心知只是中了对方指上剧毒尚无大碍当下连点了他肩头两处穴道不让毒血流动。宋德生、张南强同时走了过来眼看徐守成双目紧闭似是伤势极重两人同声问道:「总座徐兄伤得如何?」凌君毅因他中了黑衣人指上剧毒必须自己用「骊龙辟毒珠」方可治疗但此珠又不能让大家看到。当下目光转动略作沉吟道:「他伤得不轻只有兄弟以本身真气助他疗伤方可保住生命最少也要有顿饭时光尤其在疗伤之时不能有人惊动。」说到这里从身边抽出倚天剑递给公孙相说道:「公孙兄可待此剑站到三丈之外守住北方。」接着又把巨阙短剑递给了张甫强说道:「张兄可持此剑站到三丈外守住西北方向。」两人接过宝剑依言站到三丈之外去了。
凌君毅又道:「宋兄身边有一盒「森罗令」可去江边守卫。」宋德生听得一怔不觉顿足道:「总座不说属下怎麽忘了身上还有「森罗令」唉不然方才就可拿他们试试它的威力也许可伤他几个。」凌君毅笑了笑道:「没有用「森罗令」纵然霸道这些人全身刀剑不入只有两个眼孔他们不会让你有机会出手的。若是给他们夺去对咱们可能更为不利。」宋德生想了想伸手取出「森罗令」转身朝江边走去。
凌君毅把三人支开之後立即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辟毒珠」放在徐守成右腕之上徐徐滚动。不过盏茶工夫徐守成手腕上五个乌黑指印都已消散凌君毅收起辟毒珠双手在徐守成肩颈上轻轻揉了两下解开穴道。徐守成倏地睁开眼来只见凌君毅盘膝而坐自己就躺在他面前的草地上登时翻身坐起噗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总座两次救了属下性命属下无以为报……」凌君毅迅快把他扶了起来说道:「徐兄你这干什麽?」徐守成道:「生我者父母总座两次救命大恩……」凌君毅拦着道:「徐兄不可如此兄弟乔为总护花使者肃清内奸抵御外敌是我的责任救你也是我职责份内之事。」徐守成还要再说凌君毅道:「徐兄不用多说了咱们先得检点一下那许廷臣和假扮你的贱人他们匆匆撤退并末把人带走不知是死是活?」话声方落突听宋德生放低声音说道:「启禀总座江面上出现了五艘快艇好像是朝咱们这里来的。」凌君毅举目瞧去果见江面上正有五艘快艇冲浪而来只是相距犹远看不清是敌是我略微思索了下说道:「宋兄打出一个火花讯号看看他们若是本帮的船只就会有讯号作答。」宋德生答应一声模出一个火花燃起火线但听「嗤」的一声—道紫色火花直向对方上空射去紧接又是「叭」、「叭」三声轻响爆出三个绿色火球在上空飘飞缓缓熄去。这里射出的火花堪熄灭笔直驶来的五条梭形快艇上也适时放起一道紫色火花直上云霄接着同样响起「叭」、「叭」三声爆出三点棕色火球。宋德生喜道:「果然是咱们的人这就奇了冉兄〔冉遇春〕他们只有三艘快艇怎会多出两艘来了?」凌君毅笑道:「咱们方才力搏十二星宿剑光烛天船上自然会看到了这五艘快艇可能是赶来的援军。」公孙相道:「若非总座神威等援军赶到咱们早已壮烈成仁了。」说话之时和张南强两人交还宝剑。
凌君毅仍把短剑贴身藏好一面说道:「十二星宿武功虽也不弱但所凭仗的只是特制皮衣普通刀剑无法伤得了他们兄弟也不过有两柄利器足以克住他们罢了。」当下由大家分头清理战场。现被黑衣人夺去的许廷臣弃屍草坪之上他是被黑衣人一掌击碎天灵而死死状极惨;也由此可见黑龙会对待自己人手段十分残酷。倒是那假的徐守成被宋德生随手弃置地上黑衣人未注意居然无恙。
另外场中还遗留了三具黑衣人的屍体。这三人中一个是被凌君毅用「牟尼印」震碎心脉而死。一个是抓徐守成的那人被凌君毅一剑劈作两段。另一个则是在凌君毅一招「龙战於野」削断双足的人敢情是因双足被削无法撤退自碎天灵盖而死但也许是他同伴补了他一记也未可知。总之这一战之中「十二星宿」三死三伤无怪饶三村要撤走得如此快了。
五艘快艇乘风破浪来得极快此刻已经驶到江岸。第一个抢先上岸来的竟是副帮主芍药接着是梅花、莲花、玉梨、玫瑰。稍後则是左护法冷朝宗护法冉遇春和万有为、孙秉贤。凌君毅早己率同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强、徐守成四人站在江边看到芍药不觉一怔慌忙迎着拱手道:「副帮主怎麽也来了?」芍药一双秋波盯着凌君毅口中问道:「这里没生事情麽?」凌君毅微笑道:「方才黑龙会飞龙堂率人突袭但事情已经过去了。」「飞龙堂?」芍药左右环顾了一下奇道:「他们人呢?没逮到麽?」凌君毅道:「已经退走了只留下三个死的。」芍药顿顿足道:「咱们早来一步就可把他们全逮住了!」公孙相道:「他们来的十二星宿个个刀剑不入若非总座在场咱们这几个人就得全军尽没还想捉住他们?」凌君毅道:「副帮主怎麽会进来的?」芍药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还问呢又要我逮人事前又瞒得我好紧直到二更时分三妹才拿着你的密柬上来要我依柬行事……」凌君毅道:「那是在下要总管到了二更才可送给副帮主还望副帮主原谅。」「谁怪你来了?」芍药盈盈一笑道:「你是太上授权要你全权处理的别说是我了连大姐都要听你的我敢不遵命?」「太上授权连帮主都要听他的。」这事第二层上没有一人知道。左护法冷朝宗听得暗暗惊奇心想:「这小子一步登天自己幸而没有得罪了他。」凌君毅道:「副帮主言重那是把杨家骢三人已经擒下了?」杨家骢、沈建勳、何祥生三人都早已被害由黑龙会的人易容顶替已在凌君毅和秦得广谈话中指出。
芍药格的笑道:「自然拿下了而且他们已经全招供了。」目光一抬接着说道:「方才是九妹来说她现这里有剑光腾空可能是凌兄遇上了强敌我才匆匆赶来的。」直到此时左护法冷朝宗才趋前一步拱手笑道:「总座真是神机妙算目光如电一下就把潜伏的奸细一网打尽兄弟实在是既惭又愧对总座佩服五体投地。」凌君毅笑道:「冷老好说兄弟也只是偶然现而已。」芍药咦了一声:「秦得广呢?是不是给他逃走了?据杨家骢他们招供他是潜伏奸细的头儿。」凌君毅道:「秦得广已经死了是被他们自己人暗算死的。这事倒不重要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在下今晚遇上的「十二星宿」。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这一样身服装咱们的人就非吃大亏不可。」芍药问道:「不是有三个死的麽他们在哪里?快让我瞧瞧。」凌君毅伸手一指道:「就在那里。」当下陪着芍药走了过去。
芍药探腕拔出长剑问道:「就是这三个?」举剑朝一个黑衣人身上刺去。她这一剑至少也用了五六成力道但剑尖刺在皮衣之上哪想刺得进去?
芍药怔得—怔奇道:「这是什麽皮做的?」凌君毅道:「在下也不知道在下之意不如把他们运回去再作道理。」芍药道:「凌兄这办法不错啊他们叫「十二星宿」那是一共来了十二个人了?」凌君毅就把才才经过扼要说了一遍。一面命大家就地挖了个大坑把三个黑衣人身上所穿皮衣剥下把三具屍体连同秦得广、许廷臣两人都—起埋了。然後由徐守成押着假冒他的贼人下船大家纷纷登上快艇一路朝大船驶去。这回真有些像凯旋班师!大船上百花帮主牡丹、总管玉兰已在三层膳厅上坐着等候。右护法三眼神蔡良率同全体护法、护花使者分布大船四周看去人影幢幢如临大敌。
凌君毅、芍药当先登上甲板三眼神蔡良立即迎了上来躬身道:「副帮主、总使者回来了帮主已在厅中坐候多时了。」凌君毅含笑道:「大家辛苦了。」三眼神因有副帮主在侧不敢多说躬躬身道:「副帮主总使者请。」凌君毅、芍药并肩而行走到大厅门口早有两名护花使者躬身行礼替两人掀起布帘。
芍药脚下一停侧脸道:「凌兄请先。」凌君毅道:「自然是副帮主先请了。」芍药回眸一笑道:「你是此行主将别和我客气了快请呀!」凌君毅拗不过她只得当先举步往里走去。大厅上红烛高烧百花帮主坐在上一张方桌边上两旁伺立着桃花、菊花等六名侍者。衣香鬓影个个身佩长剑。百花帮主看到凌君毅走入立即站了起来含笑道:「总使者可是遇上了敌人麽?」一双盈盈秋波深情凝注满含着关切之色。
凌君毅拱手道:「多谢帮主关切属下在牛洛矾擒下秦得广之後确和黑龙堂主饶三村及他手下十二星宿相遇动上了手……」百花帮主睁大风目吃惊道:「他们来了很多人麽?後来呢?」凌君毅道:「幸仗帮主神威贼人留下三具屍体不支而逃。」百花帮主粲然笑道:「那是凌总护花使者的神威。」芍药道:「大姐黑龙会十二星宿身穿皮衣个个刀剑不入我们把三件皮衣都带来了。左右护法冷朝宗、公孙相等人跟着凌君毅身後走入大厅直到此时才上前参见过帮主。由宋德生、张南强两人捧着三件皮衣呈上。徐守成押着假徐守成上前行礼。
亏百花帮主看了假徐守成一眼问道:「秦得广、许廷臣呢?」凌君毅道:「他们两人俱死在贼人手中已经埋了。」百花帮主望了假徐守成一眼说道:「这是他们派来冒名顶替徐守成的了唉若非凌兄识破他们阴谋咱们还没到黑龙会巢穴所有护法、护花使者全被他们偷天换日变成他们的人了。」说到这里挥挥手道:「你们先把他送到前舱囚起来再说。」徐守成答应一声押着假徐守成退了出去。
百花帮主道:「总使者请坐方才贱妾听九妹来报牛洛山方向有剑光盘空闪动可能是总使者一行遇上了强敌才要二妹赶去增援。我想今晚你们这一战定是十分惊险现在大家都在这里凌兄能否把此行经过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凌君毅依言坐下。芍药傍着他身边落座一掠宋德生、公孙相等人说道:「凌兄今晚独战黑龙会十二星宿也够累了我看还是你们代总使者说吧。」这话说的好不体贴。
公孙相道:「属下向帮主报告。」百花帮主顿道:「你说。」公孙相就把今晚如何计撞秦得广如何套取他口供直说到饶三村率领「十二星宿」出现他们如何刀剑不入凌君毅如何剑创「十二星宿」详细说了一遍。这一段惊险经过从他口中说出当真历历如绘听得在场之人个个有如身历其境几乎喘不过气来。直说到凌君毅剑劈「十二星宿」大家不由自主的纷纷鼓起掌来。百花帮主仔细看了放在桌上的三套皮衣抬目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麽皮做的?」大家听说这皮衣刀剑不入暗器、拳掌都不能伤它不禁纷纷走上前来观看但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三眼神蔡良道:「属下曾听人说过北海产蛟蛟皮身有隐麟制成衣衫可以刀剑不入暗器难伤。黑龙会巢穴正在北海附近也许就是蛟皮制的了。」百花帮主点头道:「这也难说哎黑龙会近年罗致了不少高手如果他们都有一身这样的皮衣咱们事先若不早作准备只怕要吃他们的大亏了。」芍药笑道:「大姐什麽愁?十二星宿在凌兄手下不是三死三伤狼狈而逃麽?」百花帮主道:「那只是凌兄一人有此功力咱们这许多人中若是遇上了一旦刀剑无功岂不全成了挨打的局面?」她抬起头看看布帘外的天色说道:「天快亮了太上坐功也快醒啦这件事还得早些票报她老人家才好。」说到这里回头朝身後侍女吩咐道:「莱莉你拿一套皮衣随我上去其余的两件可由冷左护法暂时保管。」说完站起身道:「总使者二妹咱们上去面报太上。」凌君毅、芍药、玉兰同时站起。
百花帮主抬手道:「总使者请。」凌君毅谦让道:「帮主请先属下怎敢逾越?」百花帮主娇柔一笑道:「总使者莫要忘了侦查这件案子总使者是蒙太上亲赐金令全权处理的主持人。贱妾和二妹只是从旁协办之人凌兄自该走在前面了。」这话从帮主口中说出来份量自然不同。如今谁都知道凌君毅是太上面前的唯一红人风头之健已经凌驾帮主、副帮主之上了。这也难怪以凌君毅的人品武功来说放眼武林确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大家心里早已有个谱儿。凌君毅百花帮的「娇客」是当定了的而且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中之相的芍药都会下嫁这位总护花使者。
凌君毅再三不肯还是由百花帮主走在前面第二个是他再次是副帮主芍药总管玉兰和十名侍者紧随他们身後一起朝三层船舱上去。走到太上起居室门口除了梅花是今晚当值玫瑰曾经假扮桅子但却不敢擅入就在门口站停下来。其余侍者从左右两舷悄然退去。百花帮主、凌君毅等人刚跨进起居室就听太上的声音说道:「凌君毅你有什麽事吗?」凌君毅慌忙躬身应道:「属下有事禀报太上。」太上道:「好。」牡丹、芍药、凌君毅、玉兰因太上就要出来一齐面向上恭身肃立。不多一会只见绣帘启处两名黄衣使女一左一右伺候着太上缓步走出。
凌君毅躬去道:「属下叩见太上。」只有他长揖不拜。
牡丹、芍药、玉兰三人早巳一起跪了下去口中说道:「弟子叩请师傅金安。」太上脸上虽然垂着黑纱但却蔼然点头道:「你们起来。」随着话声已在上一张绣披交椅上坐下一面抬目朝凌君毅问道:「凌君毅你这时候来见老身莫非钱月娥这件案中的几个贼党都已逮到了麽?」凌君毅恭敬的答道:「回太上属下幸不辱命。」「很好。」太上双目之中精光一闪蔼然笑道:「真是好孩子老身知道你一定会把他们逮到的所以老身要你放手去干。你总算不负老身期望唔你们都坐下来慢慢的说。」这句「好孩子」口气亲切。凌君毅倒没有什麽百花帮主听到耳里脸上有些热烘烘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凌君毅躬身道:「属下谢坐。」就在下椅上坐下。他坐下了百花帮主、芍药、玉兰也一起随着坐下。凌君毅就把自己当上总护花使者的当晚有人以「森罗令」行刺自己如何追踪经过仔细推敲此人可能就是秦得广。後来又现银弹子许廷臣打出来的银弹子并无特殊手法木应以银弹子成名後来又现他脸上经过易容这两件事就使自己起了疑窦。及至杨家骢、沈建勳负伤自己又现两人脸上都经过易容第三天何祥生和许廷臣一组出巡逻翌晨何祥生回来脸上也易了容了。事情展至此已极明显是对方有计划的行动藉每次巡逻换回他们的人太上不住地点头嘉许地道:「你果然机智过人唉这种事怎不早说?」凌君毅欠身道:「太上垂察这种事若无佐证岂能乱入人罪?」太上又点点头道:「好你说下去。」凌君毅接着说出那时大概黑龙会因自己制成「毒汁」解药亟欲把自己除去遂有钱月娥栽赃之事生。今晚正好轮到秦得广巡逻自己密令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强先把秦德广、许廷臣两艘快艇上的水手拿下果然从他们身上搜到一匣「森罗令」。自己留了一封密柬要总管玉兰到二更时分转呈副帮主拿下杨家葛、沈建勳二人自己和公孙相等三人改扮快艇水手。秦得广如何在船头点起红灯在牛洛山登岸准备对徐守成下手为自己等人所擒。
太上一手轻拍着木椅扶手点头道:「擒得好!果然不愧本帮总护花使者後来呢?」凌君毅不敢隐瞒把自己套间秦得广的口供一五一十地说了。太上只是微微顿并未追问黑龙会的情形。
凌君毅心中暗觉奇怪忖道:「她怎麽并未追问呢?难道她对黑龙会知道的已经很多了?」接下去说出秦得广如何突然中人暗算飞龙堂主饶三村说出奉他们会主之命胁迫自己随他去见会主太上对这一点似乎特别重视目中棱棱光直注在凌君毅的脸上问道:「他和你怎麽说了?你只管直说不许隐瞒。」凌君毅道:「他说只要属下真能化解「毒汁」黑龙会不惜重酬百花帮给属下总护花使者他们也可以给属下总护法的职位……」太上砰的一掌击在茶几上怒哼道:「他们居然对你利诱!」百花帮主、芍药、玉兰三人同时大吃一惊。
凌君毅慌恐的道:「属下……」太上回过头来蔼然笑道:「老身并没有怪你你只管说下去。」凌君毅接着说出自己等人如何和「十二星宿」动手对方身穿特制皮衣刀剑不入自己幸仗太上所赐倚天剑连伤对方六人饶三村才率人退去详细说了一遍。一面朝玉兰道:「有劳总管要他们把皮衣送进来呈请太上过目。」玉兰答应一声走到门口招了招手茉莉手捧皮衣送到太上面前。
太上只看了一眼微晒道:「我当什麽十二星宿原来只是利用鲛人的服装罢了!不错用这侥皮制成的服装确是刀剑不入暗器难伤。」凌君毅听她口气似乎早就知道有侥人的服装!心中暗暗觉得奇怪。
太上已经蔼然道:「凌君毅你这次破获潜伏奸细一举加以肃清这是一件莫大的功劳……」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朝百花帮主看了一眼续道:「你好好干老身不会亏待你的。」这话已经很露骨了她早就有把牡丹相许之意百花帮主羞涩地低下头去。
凌君毅自然也听得出她的话中的意思但太上没有说明自己也不好多说只是讪讪地躬躬身道:「多谢太上。」太上回头问道:「芍药所有黑龙会的奸细你都问过口供了?」芍药道:「问过了……」太上道:「好那就都给我剁了。」芍药躬身道:「弟子遵命。」凌君毅忙道:「太上属下有一个请求。」太上蔼然道:「你有什麽意见只管说好了。」凌君毅道:「黑龙会派到咱们这里的人以钱月娥、秦得广两人身份较高这两人如今都已死了余下的人仅是黄龙堂门下的剑士。属下斗胆认为不如废去武功放他们一条生路蝼蚁尚且贪生这也是上天好生之德……」太上含笑道:「老身年轻的时候也是从不饶人的这几年茹素礼佛杀心才渐渐泯去这样吧凌君毅既然替他们求情那就饶了他们—命也好。」凌君毅躬身道:「太上心存仁慈属下这里谢了。太上如果别无吩咐属下就告退了。」太上颔道:「没事了你去吧。」凌君毅又行了一礼才行退出。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楼船也开行了。金黄的阳光照在身上整个人都有温暖之感。
凌君毅仰向天深深吸了口气才扶着木梯而下回到二层膳厅。但见大家全在厅上除了出去巡逻的人一个未少敢情大家都在等着自己不觉目光掠动说道:「诸位一晚未睡怎麽还不去歇息?」左护法冷朝宗迎着笑道:「兄弟们因总座一晚之间肃清潜伏本帮的奸细立下殊功大家要向总座致敬。」凌君毅道:「内肃奸腻外御强敌是兄弟的职责而且昨晚之事全仗大家协助也不是兄弟一个人的功劳大伙都是自己人这致敬两字兄弟愧不敢当。诸位昨晚一夜未睡现在就请回房休息吧。」厅上众人依言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