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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连夜把针淬好了,再打听大黑时,才知道他已经回了镇上,仍旧在胡财主家当护院。算起来,就是那几天的事儿。
如果在镇上,要把大黑从胡财主家叫出来,再下药,就麻烦的多,也很难不被人看到。再说,他肯不肯出来,还是另一说。这要怎么办呢?
锦颜正托了腮细想,忽然冲鼻一阵子焦糊味儿,她猛然回神,急抄过铲子,把锅壁的饼子翻了个儿,果然一面已经黑了。
这几天她都没有上山,只在家里陪着锦玉,因为不会编筐,又不想绣花,就把做饭的活儿抢了过来,叶林氏一次能转圈贴五六个饼子,个个烤的黄花花像虎皮,外焦里女敕的,她看不过来,又翻不及,一次只能放一两个,幸好山里不缺柴火,倒也不怕她费火。今天这杂粮饼子是掺了白面的,难得吃一回,居然还被她烙糊了。
锦颜把饼子盛出来,又把另一个贴上去,回头瞅了一眼,叶林氏和锦玉正在房里喁喁细语,显然没有留意,赶紧拿着铲子小心翼翼的往下刮那黑灰。才刮了两下,就听南屋的门吱哑一声。
这阵子叶锦念都在家里念书,不去石屋,叶道方也难得的没多说。锦颜便回头道:“哥哥。”
锦念应了一声,在灶前蹲下来,眼睁睁看着她刮。锦颜讶然的看了他一眼,手底下劲儿一岔,刮了一层皮下来,于是拣起来丢进嘴里,问:“哥?”
“哦!”叶锦念站起来,在院中踱了几步,欲言又止。锦颜更是惊讶,抬头道:“怎么了?
叶锦念长吸了一口气,重又蹲下来,压低声音:“明天,是胡老爹七十大寿。”
“嗯?”锦颜不解。
叶锦念早垂了眼睫,低声道:“我想……大黑他一定会回来的。”
锦颜猛然就是一惊。胡老爹是村里最有年纪的老人了,跟大黑的爷爷是堂兄弟,平时来往虽不多,到了这种整寿,沾边儿的儿孙们却是一定会回来的。这,岂不是最好的机会?
叶锦念早一把握了她手:“小妹,你一个小丫头,打不过他的。我……我……”
锦颜竟是失笑,看着面前涨红了脸的书生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他硬碰硬的。”
叶锦念道:“你要怎样?”
“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可能为了这种人,把自己陷进去的。”
他坚持:“你到底要怎样?”
锦颜只得压低声音:“我想用打猎用的麻药,把他麻倒,然后……痛打一顿。”
“哦……”叶锦念略略放心:“好,我陪你去。”
“不成。我一个小丫头,没几个人注意我,但是你一定得在家,不但要在家,最好拿本书在院子里读。哥,你要知道,难保大黑会不会跟人家说,嗯……总之你不可以露面。就当是为了姐姐。”
一句话还没说完,锦玉却推门从屋里走了出来,道:“小妹,等你烙饼,全家人都要吃黑渣渣了。”
“啊……”自打那件事儿之后,这是锦玉头一次出门。两人都站了起来,眼睁睁的瞧着她,锦玉脸色很是苍白,头发却梳的整整齐齐,望着他们一笑:“我跟娘在屋里,就闻着一阵子糊味进来了,又一阵子糊味进来了,娘说,闻着几遭糊味儿,就知道咱们小丫烙了几个饼……”
锦颜又啊了一声,赶紧回身翻饼时,锅里那个早成了黑炭,另一面却还是生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认命的盛了出来,正笨手笨脚想再放里放,锦玉早洗了手过来,接过去,手脚利索的铺在锅里,转圈六个,齐刷刷的。
锦颜讪讪的退了两步,看叶林氏也扶着房门站在那儿,便回身蹲下来,从那个半生的饼上往下抠渣子吃,想着说句什么搭讪一下,又怕太着了形迹。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叶锦念轻咳道:“敢是当姐姐的太能干了么,咱们小妹怎么什么都不会?”
锦颜上赶着搭茬:“谁说我什么都不会?姐会烙饼我会吃,这不正正好?”
叶锦念急续道:“会吃也好拿出来说么?等以后嫁了人……咳……”他急收住,锦颜拼命瞪他,他也想另说句什么岔开,却越急越想不出来。
好一会儿,锦玉才回了头,眼眶微红,却向着兄妹俩一笑,神情仍如平日一般温柔腼腆:“锦念,小丫,你们别吵吵了,该念书的去念书,小丫,帮我把那菜择择去。”
叶锦念虽然比锦玉大两岁,可是他幼年时有一阵子身体极差,一来为了好养活,二来也是习惯了,所以锦玉一直叫他的名字。锦颜急应了一声,转身小跑着就去了。叶锦念笑了笑,伸手握了握妹妹的肩,也转身回了屋。
…………
锦玉能想通,让锦颜稍稍放了心。
第二天一早爬起来,在山上转了一圈,找了一个很冷僻的山角,拿布垫着手,把淬过的针,都反着插在土里,把旁边的树上也插了几根,在草上涂了药,又准备了两根削尖的木棍。
这种事情,她听的时候只当是个故事,哪里懂这些细节,虽然是弄好了,心里仍旧没底。
这边的规矩,老人家办整寿,会在头晌午撒些糖或者花生之类给小孩子吃,叫散福,也叫沾寿,村里的娃们都会去抢,可也都是些五六岁的小孩子们做的事,锦颜早已经不做了,这次厚着脸皮凑了凑,顺手拣了块糖,却不见大黑的人影。
一整天如坐针毡,叶锦念怕她有事,连书都没心思念,只是盯着她,几乎寸步不离。一直到了天擦黑,胡老爹家的寿酒也摆起来了,仍旧不见大黑进村,锦颜好生失望,心想大黑难道是有事没来?
闷闷的吃过了晚饭,回房躺着,叶锦念也放了心,回房念书。锦颜翻来覆去半天,怎么想怎么不甘心,披上衣服就出了门儿。
也是他活该作死,锦颜刚绕着胡家转了两圈,就听吱哑一声,有人趔趄着出来,打着酒嗝往外走,居然正是大黑。原来他是早就进了村的,只不过现在他在城里做事,在凤尾村算得上体面人,所以跟爷爷辈的人一起,早早的进了内厅喝酒,所以锦颜竟没瞧见。
锦颜心里格登一声,一咬牙就跟了上去,大黑走到树底下,站着解衣,瞧那模样,是要小解。锦颜扫眼左右无人,便又往前迈了两步,想着要怎么说。大黑一转头,倒吓了一跳,往后一个踉跄,问:“谁?”
锦颜咬了咬牙,反而走上一步:“是我。”
天已经黑了,她又背着光,大黑眯了眯醉眼:“是哪个?”
锦颜不吭声,只是定定的站着,大黑一定神的空儿,一眼认了出来,倒是一惊:“叶家的小丫?”
“是我。”锦颜沉住了气,慢慢的道:“我想问你几句话,你跟我来。”
大黑站着不动,半天才哼哼道:“什么事?搁这儿说吧。”
锦颜心里又气又恨,冷声道:“什么事儿你心里没数么?”
大黑吭哧了一声,一梗脖子:“什么事?爷不知道。”
锦颜怒道:“你不知道,所以我才告诉你……你不是整天吹唬自己会拳脚,很历害,一个能打十个么?我一个小丫头,能怎么着你,你怎么就不敢来了?”
大黑受不得激,道:“谁说我不敢了?”
“那跟我来。谁要是不敢跟就是窝囊废,徐癞子见了都要吐唾沫,踩两脚!”一边转身就走。
徐癞子公认是村里最窝囊的人,少年时得了吊线风没钱治,落了个口眼歪斜的毛病,整天满脸的口水鼻涕,找不到老婆,好歹花钱买了个瘸腿的丫头,还跟着外乡人跑了。
一提徐癞子,大黑顿时就恼了:“不识好歹的丫头片子,你知道个屁!敢把爷跟徐癞子比!”
“爷”?不过土财主家里一个不入流的狗腿子,也就在旁亲戚面前抖个威风,还敢称爷!锦颜冷笑,闷头疾走。大黑骂骂咧咧两句,也跟了上来。
走了一半,大黑酒后腿软,便有些不耐烦,问:“到底去哪??”
“去个没人的地方说话……”锦颜回身,居高临下的瞅着他,冷嘻嘻的道:“怎么,你不是走不动了吧?”
大黑嘿的一声,甩开大步往前,反而奔在她前头,一股劲的攀上了小山头,锦颜一眼看到草地上插好的银针,月光下微泛银光,看的清楚,便是一皱眉。回身道:“就在这儿说吧。”
这一下,反而是她站在山坡上,大黑奔了一路,酒也醒了,抹了一把脸:“有事快说。”
锦颜犹豫了一下,转到下面,做势向四周张望,看大黑转了身,才随着回身,道:“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那人,是不是你?”
大黑哼了一声,居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不吭声,锦颜逼上两步:“是不是?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认么?”
大黑最受不得激,怒道:“谁说不敢认?就是老子做的!你能怎么着?”
锦颜咬了咬牙,又上前一步,跟大黑只隔了一步,“我们家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姐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乡里乡亲,你居然做出这种事,你还是不是人?”
大黑退了一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就不是人,怎么了?有本事你嚷嚷开啊!爷不怕!”
锦颜怒的咬牙,却仍旧留神看他脚下,他已经踏进了银针的区域,可是他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旧官靴,那底儿足有一指厚,针早被他踩进了泥里,居然半点也没伤着。锦颜咬牙道:“你做下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若不好好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一家子,就是豁上命,也不会放过你。”
大黑愣了愣,反而嘿嘿的笑起来:“啥交代?要不你把你姐姐送过来,大爷我吃点亏收了她,破了身子的人了,当老婆是不行了,但是跟着咱当个使唤丫头,也是不缺吃不缺穿……哎哟……”
锦颜直听的火冒三丈,啥都顾不得了,狠狠的把他一推。
大黑猝不及防,一个跄踉,伸手扶了树,然后吡的一声,又拿手在树干上拂了拂,“这啥刺儿啊,扎我一手血。”
锦颜心头猛然一跳,缓缓的张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