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风在娇妻这得了好,自然百依百顺,对通房之事绝口不提。
王夫人也破天荒地对儿媳和颜悦色起来,嘘寒问暖,当真是一副婆慈媳孝的场面。这杨氏两面逢源,从没觉得日子这么幸福过,就连肤色也是白里透红,让本就秀美的容颜又多了三分娇媚。
杨氏的陪嫁丫鬟月貌被开了脸后似乎就被遗忘了,想自己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勾上了才貌双全的王五郎,自然不能在此功亏一篑,暗地里也动了一番手脚。
花容看出月貌的动机,几年相处的情谊也好言劝了几句,却从她口中得了个消息。心下一惊,她半掩着嘴压低了声:“当真?”
“你是我的好姐妹,我自然不会欺骗你。”月貌热情地拉着花容的手说,“如今我不能服侍五少女乃女乃,倒是麻烦你费心了。不过如今五少女乃女乃对我心存芥蒂,这事还是不要告知是我说的,免得她以为我……”月貌点到即止,便瞅着花容看。
“我省得。”花容点了点头,又闲话了两句便回院子一五一十告知了杨氏。
杨氏听了,面上带了几分愠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椅边的金丝楠木桌:“我便知道,她平白无故变了性,准是又想给那小贱人图个出路。”说着重重地喘了两下,从花容手里接过茶咽了一口,这才平息了些许,“花容,去看看,这信儿准不准?”
原是王庭风的表妹林婉月也到了自家别苑避暑,王夫人一直对五子的婚事耿耿于怀,一心想给她谋一条好出路,便打起了彦家的主意,不想被一个通房当做了把柄。
白日里王庭风外出拜访友人,喝了点小酒醉醺醺地回了家。本想跟杨氏温存一会儿,却见杨氏红了眼圈,对他不理不睬。
若放往日。王庭风早就好言好语地劝着,偏今日喝了酒,胆儿也肥了。便想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二话不说晦气地甩着袖子去了月貌的房里,自是一番折腾。发了汗才解了些许酒。
知晓自家小姐向来不解风情,月貌愈发柔情似水,对王庭风百依百顺。
王庭风在通房这得到了男人应有的尊严,又解了馋,一时脑热便许诺:“你这小妖精,若是肚子争了气,爷就把那洞溪院赏给你了。”
这赏院子可就是提了身份做姨娘。月貌暗喜,面上却是怯怯的。自挑了一束黑发在王庭风胸膛扫来扫去,语气里还有后怕之意:“爷这话说的可作数?就怕五少女乃女乃那里……”
想自己堂堂男子汉,何必处处看妻子的脸色,王庭风已是被挠的欲|火焚烧,一把将月貌又按到了身下:“这事爷说定了。”说完便入了进去。
月貌自是用尽心思让王庭风高兴,两人俱是大汗淋漓,正在兴起,却被人打断。
“少爷,五少女乃女乃说有事找你。”一个小厮来传话。听得屋内申吟阵阵,不由有些口干舌燥。
王庭风有意给杨氏点脸色瞧瞧,只当没听见,低喝一声便发了出来。身子抽搐几下。当真是满足不已。又把月貌抱在怀里怜爱一番,这才叫人打水来梳洗。
杨氏在屋里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本是恼怒到了极点,砸了一个茶杯后,便一头扎进软枕里哭起来。白嬷嬷做了个手势,让丫鬟们收拾了残局便退下,这才好言劝起来:“少女乃女乃,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杨氏捂着耳朵不听,哽咽着说道:“当初可是你教的我要把男人管牢了,现在我自己带的丫鬟都爬了主子的床,我日后如何在这府里立足?”
“少女乃女乃,这月貌再有本事也只是个通房。”顿了顿,白嬷嬷语重心长,“您才是这院子里的正室啊,如今正是选族长的时刻,等过了这阵,您可就是族长夫人了。”
拿着帕子蘸了下脸,杨氏抬起脸来,似想通了什么。
“但那月貌,若是没有孩子,这日后都只是个通房而已。”白嬷嬷见杨氏想通了,又说,“眼下,大夫人是向着姑爷的,姑爷这个族长可谓手到擒来。别提姑爷的表妹,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进了院子,也得给你晨昏定省。”
“公公向来疼爱三叔,这族长不见得就是我们爷的。”杨氏说着,却是展演一笑。虽然王三郎确有一番作为,但平日里病怏怏的,显然是个短命相。听了白嬷嬷的话,她自然想通了,大不了把月貌看紧点,别让她生下子嗣,这日后王府都归了自己,再好好管教自家男人。
这头王庭风已是梳洗好了,正要走,月貌又从身后圈住了他,很是不舍地说道:“爷,你可不能再忘了人家。”
背上贴了两团柔软,王庭风回过身挑起月貌的下巴说道:“爷可是离不开你这妖精。”
娇羞地垂眸,月貌这才将衣衫理好,恭敬地送了王庭风出房。
进了自家院子,王庭风本以为会对上杨氏哭哭啼啼的脸,见她虽眼圈红肿,但对自己又变了样。想到刚才自己还去找通房洒了气,难免有几分愧疚,干咳了一声说道:“明日的赏花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杨氏温婉地回答。
庭风端茶喝了一口来掩饰尴尬,又说,“彦府来的可是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明日我不在,你要多看看娘的脸色。”
杨氏笑着应了,难得的驯服。
王庭风只当她是转了性,便也不多说什么,吩咐摆膳。用过晚膳,他又记起了月貌,偷瞟了杨氏几眼,却不知如何开口。
心里一凉,杨氏笑着说道:“妾身今日身子不适,不能服侍爷。”
“要不要请大夫看看?”王庭风很满意杨氏的知趣,也跟着演起戏来,却惹得白嬷嬷心生鄙夷,愈发觉得这个姑爷不顺眼。
“想必是这几日准备赏花宴累了,休息一下便好。”杨氏说完便要歇下。
王庭风又关心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去找月貌了。那丫头虽不及杨氏秀美多姿,但胜在骨子里有一股媚劲,却是勾的他眼馋。
没料到晚上王庭风又来了自己房里歇着,月貌自是喜气扬眉。
这一夜,杨氏孤枕难眠,辗转反侧。直到东方破晓,才有了蒙蒙睡意。白嬷嬷进来叫醒她时,她还有几分起床气,再想到自家男人一夜都陪在了别人身边,眉目间又多了分哀婉。
对镜自怜,她轻叹着说道:“梳个牡丹髻,配那套蓝宝金累丝头饰。”
白嬷嬷一直把杨氏当做自家女儿,看她此般,心里也不好受,又宽慰了几句。杨氏笑了笑,略拍了些胭脂遮盖面色的苍白。等妆容打点好了,又换上一套绯色月华如意锦裙,这才去给王夫人请安。
王夫人见杨氏穿的此般光鲜,却是拧了下眉头,不冷不热地问了几句准备地怎么样,便让摆膳。杨氏一旁服侍她用过,便听闻彦府的客人来了。
将两位迎入府中,王夫人跟穆妙姗寒暄着,期间又不忘问候彦玉两声,倒是个会交际的能手。
穆妙姗穿着四喜云纹百褶裙,头梳流苏髻,一根翡翠碧玉簪子,绿的仿若能滴下来一般。她行为举止间自透着一股大家子气,让王夫人暗自称奇。
再看彦玉,一袭天蓝色凤尾罗裙,边上绣着一圈白色的小花,配淡紫色云锦披帛,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大方。行走间更是流光溢彩,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用少有的贡品宫缎所制,令人心生艳羡。头上一套耀眼的紫水晶蝴蝶头饰,单是一瞥,便知不凡。
杨氏一瞧这二人的打扮,暗自咋舌。
凑近一瞧彦玉头上的发饰,栩栩如生,那点睛的蝴蝶双翅颤颤,似随时都能飞出去一般。
相对而言,王夫人一身万字宝相纹服确是低调了许多。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并没有刻意打扮出花子招展,但浑身透着一股华贵内敛的气息不容忽视。
大家言笑晏晏地说着话,便有下人来报园子里准备好了。
王夫人便恭敬地请她们移步,杨氏在旁乖巧地搀扶着,相互之间很是和睦。
杨氏原安排在亭子里摆了酒,哪知王夫人带着彦府的客人又多绕了一圈,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
彦玉跟穆妙姗都看到了这抹疑惑,只当不知。
园子里花团锦簇,争相斗艳,蝴蝶翩翩飞舞其中,倒是一番欣欣向荣之景。
定睛一瞧,花前立着一个妙龄女子,手执团扇似在出神。倒是她身边的丫鬟看到了这边的来人,忙行礼问候。
那女子慢慢回过脸来,露齿一笑,上前见礼:“姑妈。”又看向彦玉二人,礼貌地点了下头。
杨氏咬紧了牙关,扶着王夫人的手也不经意用了力,生生把王夫人掐疼了。直到王夫人吃痛抽回了手瞪她一眼,她才回过神来。如此失态,不因别的,就因这女子正是王庭风之前朝思暮想的林婉月。
林婉月听了姑妈的介绍,自觉扶着王夫人,大方可亲地跟穆妙姗套起近乎来,却是对彦玉有几分冷遇。彦玉本也只当算来吃个饭打个酱油,倒不甚注意,便放慢脚步走在了后面。
慢慢吸了一口气,杨氏看见林婉月的态度,心下了然,便带着笑也走在了后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