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周话音刚落,刑部尚书上官云立马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万万不可。晋江王统率御林军保卫皇城,责任重大,若领兵西征,御林军何人掌管?请皇上三思。”这老头是三哥一党,自然帮三哥说话。这会儿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但凡支持二哥的大臣们都拼了命主张派三哥出征,支持三哥的大臣们则针锋相对,主张派兵二哥出征,还编出种种理由,说什么二哥是诸位皇子中年纪最长的,相当于皇长子,若派兵二哥出征,必能振奋军心。两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朝堂之上倒象是个菜市场,大臣们就象是小贩一般讨价还价。
父皇无力的靠在龙椅上,看着殿下的大臣们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坐直了身子问道:“漠然,你有什么看法?”朝堂上的争论声嘎然而止,众人都把目光射向了我。如果不是父皇叫我,我想没有人会觉察到我的存在。
“回父皇,儿臣年幼无知,没有什么看法。”我继续遵循着自己以往的原则,言多必失。
“你已经成年封王了,何谓年幼无知?讲!”父皇提高声音说道。这可倒真是难为我了,支持三哥去吧,会得罪他,反对吧,又得罪二哥,真是两面不讨好。仔细一想,我站了出去。
“儿臣以为,我东唐人才济济,拥兵百万,良将千员。难不成还找不出一个可以统兵出征的将军,而要让身系天下安危的皇子出征?对面站立的将军们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勇将,父皇只要在他们中挑选一位,统兵出征,必能克敌致胜,将突厥人赶出关外。”我朗声说道。
“言之有理!”父皇赞道,“将军们,忠武王替你们争来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谁肯领兵出征啊?”下列的几十员武将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肯临危受命。
“启奏皇上,臣愿领兵前往西北大营救援!”殿后一人大声叫道。我回头一看,却是一位少年将军,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我认得他,京城卫戍将军李则元。李则元是将门之后,他的父亲杨济当年就是担任西北大营行军大元帅,在与突厥人的战斗中为国捐躯,马甲裹尸而还。被父皇追封为镇国公,举行国葬。父皇念及镇国公的功绩,便赐年纪轻轻的李则元国姓,封为京城卫戍将军,正三品大员。京城卫戍将军,这头衔听着挺威风,其实是个虚职。京城的卫戍全部由三哥晋江王李浩然负责,李则元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好!难得则元忠心为国,真有乃父之风!各位爱卿,你们以为如何?”父皇很高兴,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臣以为不可!”兵部尚书张庭毅说道,“李将军年纪太轻,只怕难以服众。”
“臣也以为不可,此行关系到我东唐的国运,万不可意气用事。”上官云也支持张庭毅的意见。刚才两个人还争得面红耳赤,这会儿倒结成统一战线了。两位尚书一开口,其他大臣们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表示李则元资历尚浅,难当此大任。急得那李则元虎目大张,满脸通红。见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支持他,不觉有些失落。正要退出班里,突然瞧见我正看着他,迟疑了一下,向我投来求援的目光。
想来二哥三哥都不愿意在这时候离开京城,可总得有人出征才行。李则元将门之后,虎父无犬子,由他领兵出征也没什么不可以,想到这儿,我站了出去。
“启奏父皇,儿臣以为李将军出生将门,且与突厥有杀父之仇,若由他领兵,必能克尽全力,凯旋而归。诸位大臣们担心的不过是李将军资历太浅,怕难以服众,岂不闻英雄出少年?儿臣支持李将军挂帅出征!”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文武百官大概没有想到我这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王爷竟能说了这番话,都报之以惊讶的目光,唯独丞相梁汉儒对我颔首微笑,以示鼓励。
“哈哈……好,漠然,说得好。李则元,朕封你为西北大营行军副元帅,统兵十万,即日出征!”
早朝结束之后,我正待回景泰宫,李则元追了上来:“王爷请留步!”
“末将谢忠武王提携之恩!”这人倒是耿直,一来就下跪,我忙扶住了他。
“李将军不必多礼,本王也是念在令尊大人当年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所以今日才极力保举你挂帅出征。你可要尽心尽力,不要辱没了你父亲一世英名。”
“末将定当竭尽所能,以报王爷知遇之恩!”李则元是个性情中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点了点头,笑道:“去吧,你凯旋之日,本王必定亲自出城迎接。”李则元一再称谢之后,方才离去。我瞧着他走远了,才对站在远处观望那人道:“梁大人找本王有事?”我早就看见我未来的岳父大人梁汉儒远远的让在一边,观望着我和李则元。这时听见我的话,缓步走了过来。
“王爷今日初登朝堂,便让皇上龙颜大悦,可喜可贺啊。”梁汉儒拱了拱手说道。我谦逊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本王不过是据实而言,以后还要靠梁大人多多提点。”
“就快是一家人了,王爷何必这么见外?哦,对了,小女婷玉前日说王爷受了惊吓,不知道好些没有?”
我脑中立时浮现出梁婷玉杏眼圆瞪,柳眉倒竖的刁蛮样……真不敢相信她要是做了我的王妃,会是什么后果。
“哪里是受了什么惊吓,只是心情不畅而已,多谢梁大人关心。”
梁汉儒叹了口气,小声道:“晋江王驱逐灾民一事,委实做得有些过火。”我闻言冷哼一声,既然知道不对,你身为丞相,统领百官,为何今日早朝不向父皇申述?只怕是不想得罪我三哥吧?又和他闲聊了一阵,无非都是关于我和梁婷玉的婚事。我心想父皇都还没有下旨,你急什么?难道怕我耍赖不娶你女儿。我倒是想,只可惜皇命难违啊。
“梁大人,如果没有事,本王先告辞了。”我懒得听他啰里啰嗦讲个没完,径直走了。
回到景泰宫,心情大好的我吩咐紫依弄来一桌酒菜,想和王洪两个人共饮。紫依却告诉我,承乾宫来人将王洪叫走了。
“承乾宫,那不就是父皇召见吗?父皇找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