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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言儿回来了,娘亲,言儿回来了!”
用身子温着包子,楚言欢快的回到破庙,可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寻了个遍,却没有发现她娘亲梁氏的身影。
小楚言将包子层层包好,放到破瓮中(避免给老鼠吃了去),然后寻了身旧棉衣穿上,出去的时候,小楚言是穿着厚实棉衣裤和棉鞋子的,可因为在路上看到一个女子在雪地生了孩子,婴儿没有衣穿,冻的哇哇哭,他的娘也只能无助的跟着哭,小楚言心善,想都不想就将自己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月兑下来送于了那女子。而她自己,从一箩筐里捡了两只不爹不娘的鞋子和破臭衣服将就了。回来的一路上,她本想好了就衣物一事如何应对娘亲的责问,可是此刻找不到梁氏,小楚言的心里,便急了起来。
“娘亲会去哪里呢?”她托着下巴,在破庙的门槛上坐了下来,看着外头呼啦吹的北风,想,“娘亲应该不是找自己去了吧!?那言儿就在这里等娘亲回来好了!可是不行,万一娘亲一直找一直找怎么办?见不到言儿,她肯定回很担心的!”想到这里,楚言霍的站起来,向庙外走,她才走出二步,就又回转过身子,从积雪里扒出碎瓦砾,在庙门上画了个吐着舌头的笑脸。
“这样娘亲回来我还没有回来的话,娘亲也就知道言儿回来过了!”楚言拍拍小手,学着那笑脸的样子吐吐舌头,然后转身,决定去街上找她娘回来。
咸阳宫围外延。
楚言顶着寒风一条条街挨个的找,到底茫茫,不过周身因为这一运动,到是热火了不少。正当她打算向长乐门那一带去看看的时候,街道前头,一阵促乱,有不少吃客匆匆喝了几口汤,拿了包子就跑开了去,有的则进屋喊出自己的女人看摊子,而他自己也跑开去。
“怎么了?”楚言疑惑着,向前快走了几步,便听到人群里有人在小声而兴奋的嚷嚷,“快去看,杀头了,杀头了!”楚言这才明白,原来大家伙儿这都是看热闹起劲。“也许娘亲也会去看看热闹的吧!”楚言想着,便也跟着大伙一起,涌向长乐门菜市口。人们得到消息,比官衙发消息要快的多了,当楚言跑到长乐门的时候,官衙才刚敲打锣鼓去宣说要在菜市口杀囚犯一事。
云压压一片看客,各个都包裹的像只大粽子一般,互拢双手,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向着内层张望着,时而和旁人交头窃窃私语,时而对着被人群围住处指指点点。楚言人小,就算是跳的再高,也看不到场中的具体情景,她便一咬牙关,缩起脖子,弓起腰脊,使了劲的往人缝里头钻,被人推推桑桑好几次,到也让她挤进了看客的最里一层。
内层,剥落了黑漆的栅栏,将看客和刑台隔离开来,栅栏旁,有手执明刀亮剑的兵丁环卫而守,用以维持秩序,距离栅栏约莫五米的地方,就是一个比地面稍高的小土台子,即是刑台,六个成年男子合抱大小的砍头桩子,端立在土台子中央,砍头桩子的侧面,呈着让人无比恶心暗黑色,想都不用想,那都是死者的鲜血凝结起的。楚言听身旁的几个大人言语,说死在这桩子上的,少说也有八百人了。土台子再过去,就是监刑官的监台了,监台都是临时搭建的,从监台还在搭建的情况看,此刻离正式砍杀犯人的时间应该尚有一段功夫。
楚言四下里瞅了瞅,见看客中女子并不多,更不见自己的娘亲,她便打算就此离去,并不着意“欣赏”砍头的血淋淋。她刚动这一念头,耳朵里,就传进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楚步!
“楚步--------”
“听说是皇帝临时决定的,本来是要等明年秋后才问斩的呢!”
“那要被砍头的人正的是当前的相爷楚步一家?”
“那还有假……告罪榜都贴了,听说啊,女的,凡是至亲,全部要被杀,其它人,就没为官妓了,男的么,自然逃不了挨刀子的命运,就算保的下命,也逃不过牧边的收场!”
“想不明白啊,前阵子皇帝不是还大加赏赐楚家么?这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是啊是,可怜的---------”
“…………………………….”
“……………………………”
小楚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阵的在发抖发冷,额头上,却挂起了丝丝汗滴。楚步!楚步!这不是她的胡子阿爹的名讳么?回想起之前回家看到的家门被封一景,楚言的大眼睛里,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出来,虽然她竭力安慰自己,咸阳那么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可内心深处的惶恐和不安,却深深的纠缠着她,挥之不去。
“开始了开始了,出来了!”看客一阵骚乱。小楚言几乎是一下就转过身去,大眼睛盯着土台子,一眨不眨的。
出来的并不是犯人,而是今日的监斩官。楚言认得这人,姓贾,以前他经常送东西去她们府邸上,可是父亲每一次,都恶狠狠的将之奉上的东西扔出门外,最后那一次,父亲楚步当着大伙的面告戒道,“贿赂,还是不行的!”楚言对这人的印象,自然不怎么好。
监斩官贾清廉,本是一有名无衔的候补官第,因为扳倒楚步有功,这才走马上任,做了个刑官,曾经,他试图贿赂楚步,欲要谋得一官半职,却不想礼被拒不说,楚步更是当着众人之面将之训斥,从那一日起,贾清廉的心里,就生起了对楚家一门的恨意,今日他奉命问斩楚步,一来能解他心中不快,二来么,就是试图寻出楚家那漏网的鱼----梁氏母女。本来,让楚家全门皆灭,就似案上彘肉,铁丁丁的事,却不想,楚步居然先一步在事发前休去结发妻,断绝父女情,更没有想到,皇帝居然对梁氏母女,法外开恩。贾清廉知道,楚步事,乃冤案,其中牵连甚大,而楚步女,从小聪慧,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可不想等若干年后,被楚家后人翻了案,所以无论皇帝那的意思是什么,梁氏母女,必须要安置掉,就算不死,也定然要将他们驱逐离开咸阳,方能高枕无忧。而今日楚步问斩,贾清廉相信,梁氏母女,定然是会出现的。想到这里,贾清廉忍不住的“嘿嘿“一笑,他面满严肃,一副自许的凛然模样,问身旁记录官,“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株香的时间,就到酉时了!”记录官回答道,他的心里,实际上充满了疑惑,因为一般斩杀犯人,都是在午时,酉时行刑,这大秦帝国开创以来,还真没发生过。
贾清廉模了模下巴,手伸出去,取了一令,喝声,“来啊,将刑犯楚步带上来!”
兵丁应言行事,看客群顿时一片激动,人们不时的向前拥挤,各个捏长了自己的脖子,等着看人头落地,栅栏旁的兵丁则努力的维持秩序,不让看客超过栅栏的范围。小楚言被前后夹着,小脸半卡在栅栏上,但是她并不顾及疼痛,大眼睛盯着犯人将要压送出来的方向,心跳剧烈。
铁链丁当作响!
兵丁压着楚步一家至亲,从一旁走来。最前头那位中年男子,白色囚衣血污斑斓,黑白发相夹杂,身体修长嬴弱,高颧骨深凸,他身后,紧跟着头发花白,皱纹深横如沟壑的年迈老妇,老妇其后,则是一盘头新妇和一妙龄少女,一面相敦厚俊俏的青年男子,拉着一十岁左右少年的手,昂头走在少女身后。这六人,手脚被链条锁成一串,当是逃月兑不得。这六人,从老妇到少年,都表情淡然,似眼前赴的并不是什么刑场。
“英儿,怕么?”青年男子和盘头少妇为楚步的妹妹和妹夫,那少年,则是他们的儿子。
“不怕,父亲不是常说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少年露一笑齿,“而且,姥姥姨娘还有舅舅都在,上路了,我们也不孤单!”小小年纪的他,在眉宇间端有一副英武气。
“乖-------乖----------”老妇人抹起了眼泪,轻言道,“也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孙女如今何在了!”
“娘,她们一定没事的!想来,已是投娘家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栅栏旁,小楚言的心,碎裂开来,她将小手伸进自己的嘴里,让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只是眼睛里的泪,又如何能止住?那刑台上的人,就是她的胡子阿爹,念佛女乃女乃,姑姑,姑父和骑着竹马逗弄她的堂兄------楚英啊。
“楚大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贾清廉看着楚步,得意的笑起来。
“哼,和你说话,真是脏了我的嘴!”楚步冷言着,人自走到木桩前,自行将身子弯下,置其头颅于桩面,笑道,“不过头点地,快点动手就是!不过临死,我楚某,也看你不起!哈哈哈哈哈------------”
其他五人,也学着楚步样,各自凛然赴死。刽子手就位,执刀霍霍,看客群,也在当下,鸦雀无声,呼吸紧屏。
贾清廉气的七窍生烟,他忙喊记录官,问来时辰,闻酉时恰到,便手执令,随着一声“杀”,狠掷竹令。
刽子手的刀亮起,闪人眼眸。
小楚言再忍受不住,“要死,就一起死”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她正要张口大叫,嘴巴却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给捂住,发不得声,同时候眼睛也被人用手掌相遮。小楚言发狠的用手指甲深掐捂他嘴巴,蒙她眼睛的手,可是对方就是不松劲。
不一会儿,“丝--------------”人群里,发出齐齐一片的倒抽气声,紧接着,是一片混杂的呼喊声音,慌乱异常,听到有人在叫喊“有刺客,快抓刺客了!”。
“我们走,言儿,是娘!”掩着小楚言口眼的人一把将之抱起来,同时候,柔声道,“别喊,千万不能喊,不然你爹爹会死不瞑目的!”
楚言泪眼婆娑,听话的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趴在梁氏的肩头。偷偷回眸,她看到刑台上,自己的父亲楚步头身分离,鲜血溅染上一旁的白蹯三尺。其旁,便是自己女乃女乃等人相分的尸首。景状,恐怖异常。
梁氏忙伸手将小楚言的头扭转过来,不许她在看。梁氏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小楚言面容苍白,神情惶恐,已深受惊吓。
天空中,白雪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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