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梁氏的好心关怀,她陈银珠并不领情,可梁氏依旧每日点心正餐的为之准备妥帖,着下人送往陈银珠的闺房中。当然了,每一次送去,依旧是原本的被退回来。陈金看在眼中,心里纵然气恼自己女儿的不懂事,可是想想女儿这次受了这般打击,又心疼她这连日的滴水未进的,也就没有开口去责备。而楚言则委实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那日她将手放进梁氏手心,本是想拉住梁氏不要上前说什么的,可惜人小力道不足,没能拉住,未了还被梁氏责了几句,说她们现在到底是姐妹,纵然没有血缘情,面对银珠此刻的失意,她楚言还是不应当凉薄的抽身于事外的。梁氏说,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冷面冷心的孩子。楚言无奈的点了头,知道自己的娘亲是铁了心要做好她“后娘”的本分事,也就再没有说什么了。
三天后,陈银珠才从她的闺阁内“出关”,与大伙一起吃饭,
午饭桌上,楚言见之,得确容颜憔悴不少,人也瘦了很多,心里到也有几分疼惜。
“来,坐下吧,今天你娘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几个菜,看有蛋羹,油闷虾,还有……!”陈金见自己的女儿终于肯出闺阁来吃饭,心里也是欢喜的紧,他脸上的笑意虽然浅浅,可是言语却无不透露着那份如海般深的父爱,让一旁的楚言有些恍惚的想起楚步来。
“我坐这就好!”陈金让银珠坐的位置靠近梁氏,陈银珠秀眉一簇,冷冰冰的说着,在陈金的对面坐下来。梁氏本已拉开凳子迎陈银珠落坐,此刻手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忙勉强的笑起,让下人起饭上席。陈金在桌下伸手捏了捏梁氏的手,示意她不要和孩子计较,梁氏明意的摇了摇头。
“我不想用这些碗筷,我娘在世的时候,一直用的是青瓷碗、剑竹筷,怎么到现在都收拾起来了?我想用我娘一直用的碗筷!”陈银珠看着她面前的碗筷,手无动,嘴上说道,“还有着桌布是怎么回事情,记得我娘在的时候用的可不是这个面缎的料子,还有那鱼,怎么是清蒸的,红烧一向不是我娘喜欢的口味…………”陈银珠叨叨絮絮的说着,每一句都离不了“我娘”二字。一直伺候在银珠身后的钱女乃娘眯眼含笑。
如今陈家的吃饭事,是梁氏在安排,此刻听陈银珠这般说,她的脸再笑不起来,只是银珠毕竟是陈金的女儿,又还是个孩子,梁氏虽知道她这是故意在找茬,却也奈何不得。
“银珠,你这是做什么?”陈金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按到桌子上,冷喝出来。他疼爱自己的女儿不假,但还不到让她放肆到无视梁氏的地步。
“我什么也没有做啊,难道我想自己的娘,这也有错么?”陈银珠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这回答让陈金无言!
“我这就让人把钱夫人的东西拿出来,桌布也换成原来的,这鱼……….”梁氏忙打圆场,可惜她话声未尽,陈银珠就以一声冷笑,将她的话打断。
“又来做假好人了?就知道在我爹爹面前演戏!怎么,你是想让我爹爹知道你对我有多好么?恶心!”陈银珠愤恨的道,“若不是你,我陈银珠怎么会落到今天,我陈银珠怎么会输给她李畅儿!”陈银珠两眼发狠的看着一头雾水的梁氏,一字一句的说着。
“住嘴,这事与三娘何干!”
“你输了赖我娘什么事!”
陈金和楚言同时发问起。梁氏一脸莫名。
钱女乃娘在旁一直拉扯陈银珠,似乎是要阻止她说下去。但是陈银珠却甩却钱女乃娘的手,指着梁氏,狠声说道,“若不是她不肯给女乃娘钱使,害我们打点的不够,我怎么也不会输给那姓李的!她这是安的什么心啊?还不就是期盼我输,然后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我呸!”
“你给我住嘴!”陈金怒喝一声,眉拧的紧紧的,显然这次是真的气了,他看向钱女乃娘,“钱女乃娘,你把事情和我说个明白!”
钱女乃娘心里叹了一息,暗责银珠没心眼又性子急噪,那种贿赂事到底不光彩,瞒还来不及,那能这般说出来,可是如今陈金问,银珠有简明的说起了,钱氏心急下横生一念,她将事情扭曲了些,然后细细的说了出来。
钱氏说,花后比赛事开了这些年,后门后手自然也是有的,别家为了让自家小姐出彩,或多或少都有暗甜头送给决事的人,李家,就送了不小一笔。她和银珠小姐是决然不想做这等龌龊事的,可是事情由不的她们,所以俩人合计,送决事人银子的数同李家一般几好,绝对不超他们给的数,然后一切,按照实力来。
“可是我和小姐身上有的银子有限,小姐便问我来向夫人拿,却不想,夫人一口就回绝了,我们没有银子送去,这比赛,压根就已经被决定了结果了!”钱女乃娘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很快又接上道,“不过这也怪不得梁夫人,毕竟小姐不是她亲生的,一下就问她要钱,到底是…………!”
听钱女乃娘这般一说,梁氏这才想起来,的确,前几天,钱氏来拿过钱,不过并没直接问她要,而是去帐房找的帐房先生,在梁氏没有来这个家前,陈家的花费用度都是钱女乃娘捏拿在手的,帐房不过是个摆设,后来梁氏入主,这钱一事,自然是要交接给梁氏了,而梁氏是喜欢放部分权给帐房的。当时候梁氏恰好在帐房中和帐房先生对算这一个月的花销,一结算,知道这个月的剩余银两并不够给钱女乃娘的,所以对钱氏开口要的那个数目,梁氏笑着道“能否缓一缓?若是不急的话,等过些天我给银珠拿去,若是急,也等到明天我去钱庄把银两支取部分出来,可是行!?”
“老爷,我……!”梁氏想起这事,忙要开口向陈金解释。
陈金手反于后,阴沉着脸看向钱女乃娘,而后又将目光放到银珠身上,他声色清厉的道“不用解释,这钱若是问我拿,我哪怕有,也是分文不给的!女乃娘,银珠小不懂事,您怎么也能助长了孩子这样的风气行事?爱过便是害过,她若是依靠钱拿下那虚名,我陈金也是不耻!”
“老爷教训的极是!”钱氏神情慌乱的低了头。
陈银珠铁青着脸,紧咬嘴唇,二眼喷火的瞪了梁氏一眼,也不顾陈金的脸色,将面前的饭碗一推,站起来快速的跑了开去。钱氏焦急的尾随之。
这事后的几天,陈银珠就又是闭门不出了。但是一个她口里提及过的“贿赂”一事,却以一种八卦的形势,在会嵇一带风传起来,这八卦说,花后比赛实际上胜的应该是陈银珠,那李家小姐不过使了狐魅手段媚惑了主事人,这才得了这花后冠,而陈家小姐节身清行,不耻与讨好主事的,才落了下风。
楚言是从画眉的嘴里听来这八卦的,闻之,楚言笑笑,她心里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风传,铁然是钱女乃娘弄出来的,一是败坏去李家小姐名头,一是帮陈银珠挽回颜面,因为据说比赛一结后,李家求亲者是络绎不绝,但是陈家,门可罗雀!而在这八卦一出后,来陈家求亲的人虽然依旧没有,那李家门头,也是清冷了不少。
“做人何必这样过呢,见不得别人好,别人好了,也要想办法糊一团脏上去!唉!”楚言叹息道。
不好意思,断更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