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枕着头，秀气的杏眼一眨一眨的：“你知道，最厉害的下法是什么吗？”
墨柔捧着棋谱把棋子摆好，摇摇头。
“本宫曾经和父亲下棋，父亲的棋子几乎是送上门一样，没多久就被本宫吃了精光。可是，现在本宫才知道当时父亲根本没有让我，步步都是以命换命的狠招。”皇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很快本宫就输得一塌糊涂。本宫当时想要父亲教教自己，父亲却说本宫还学不来。到现在，本宫下了无数局棋，也无法像父亲那样。”
墨柔的眼忽然亮了一下。
“因为只有心中真的达到如此狠辣，才可以有以命换命的勇气吧。”墨柔悠悠道，声音轻的像是梦呓一般。
皇后没有听见她的这句话，自顾自地开始解棋局。身边伺候的西儿却听见了，露出很复杂的神色。墨柔心中冷笑，继续看着书。
入夜。西儿在为墨柔调试沐浴的水温时，忽然觉得喉咙一紧，什么都说不出了。她脸色苍白，猛地一回头却见到了如墨般漆黑的眼睛。墨柔葱白的手指轻轻掐住她的下巴，冷声道：“你是叶贵妃派来的么？”
“娘娘多心了，奴婢怎么可能是……”西儿发现自己又能讲话了。
“你骗不过我。”墨柔冷笑一声，手下的力度猛然加大了几分。
听见骨头将要破碎的“咔吧”声从西儿下巴传来，她已经痛得发不出声音。
“叫你招认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墨柔淡淡道，顺手将西儿按进了水里，“我已老老实实到这里和亲了，蛊毒解了没？”
墨柔并没有着急将西儿提起，只是盯着西儿呛了好几口水几乎被淹死之后才把她拽上来，等待她的回答。
“奴婢不知道……什么是蛊毒。”西儿摇头道，“娘娘，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
墨柔莞尔：“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你太冷静了。”
“我一直在想，当我到达程国的时候，要怎么解开蛊毒。现在我好像知道了。”墨柔盯着西儿的眼睛，瞳中的墨色如滔天巨浪般疯狂地翻滚起来，在一种无形的威压直逼下，西儿终于松口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只知道只要娘娘和皇上圆房，蛊毒就会解开。别的，别的奴婢一概不知了……”西儿哆哆嗦嗦道。
墨柔幽幽地叹息一声，把西儿弄昏过去了。第二天，她就会忘记所有的事情。
她把西儿拖到了一边，微微皱了皱眉。墨柔很想知道，为什么连程国都会有叶贵妃的人。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走到这一步，她感觉自己是输得一塌糊涂。
墨柔走出浴室，拿起棋谱默默地看了几页。
为什么会这样呢？
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孤立无援。嫁入程国和亲已是事实，她绝不能弃两国联姻而不顾出逃。
她忽然想起了以命换命的勇气。在蛊毒发作之前，必须赶回去。
即使这步棋再险，她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