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江心洲比现代时要小得多,却也比现代精致的多。正值春末夏初时节,整个小岛一片郁郁葱葱,这郁郁葱葱的绿色把一袭粉衣的梦凡衬托的更加清雅月兑俗,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允炆在后面紧追着跑来跑去的梦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满是摭不住的爱怜之意。辉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悄悄带了几个随从放慢了脚步。
“……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梦凡哼着不着调的歌,一只手里抓着一大把红的黄的白的花,另一只手还在不断的掐路边的花。手拿不完了,顺手便塞进了允炆的手里。允炆苦笑着叹息道:“大小姐,这花与你有仇啊?你看看,不知道有多少花儿要夭折在你的‘魔爪’之中喽!”
“原来你还果真如世人所说,心地善良,没想到连几朵花都要心疼。”梦凡小声嘀咕道,心说这未来的建文帝还真是宽厚仁慈。
“什么?”允炆听梦凡嘀咕了一声,却没有听清楚。
“哦,没什么!我是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无花空留枝。”
“是么?有花堪折直须折……”允炆盯着梦凡喃喃重复着,梦凡看他重复的似有深意,眼中又透着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一想,不禁大窘,于是转移话题叫道:“居然说我的纤纤玉手是魔爪,那看我的魔爪!”说着便伸着被花染的脏兮兮的手向允炆脸上抓去。允炆看到梦凡窘迫的样子,面若桃花,娇羞万分,心中的怜爱更是多了一分。看到一双脏兮兮的手向自己身上扑来,忙向后纵身一躲,只以为梦凡会追过来,哪知梦凡一个没站稳,向前踉跄了一步,摔倒在地。
“哎哟!”梦凡惨叫一声,允炆刚一回头,看到梦凡倒在地上,急得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扶起梦凡道:“怎么?莞儿?要紧吗?”
“呃,疼。”梦凡紧咬牙关,眉头皱紧,做出万分痛苦的样子。
“啊?哪里摔坏了,我看看。”允炆见梦凡如此痛苦,心下着急,就要抓梦凡的手臂。
梦凡急忙手一躲,可怜兮兮的道:“不要啊,允哥哥,男女授受不亲……”
“那,那可怎么办?”允炆脸上一红,望向远处,可是辉祖他们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看着允炆一脸关切,心疼不已的神情,梦凡有些忍不住了,捂着嘴偷笑,允炆莫名其妙的看着梦凡,不知为何。傻呆呆的眼神看得梦凡实在憋不住了,咯咯的笑出了声。
“我没事啦!逗你玩的!”梦凡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笑道。
“啊?死丫头!竟敢耍我!”允炆假装生气道,其实心里倒是很庆幸莞儿不曾摔到。梦凡见他对自己说话用“我”字,知道没跟自己摆架子,心里一阵感动。
“哼!谁让你刚才躲来着,害我摔倒,耍你一下就不行了!”梦凡得意洋洋的甩了甩小脸,双手叉在腰间。见梦凡如此得意,允炆觉得有必要打击她一下,于是绷紧脸道:“你可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以后不许这样了啊。”
“担心?哼,鬼相信,担心还害人家摔倒啊。”又一次触到允炆的眼神,梦凡心里一阵慌乱,嘴里却不依不饶的掩饰着。
允炆怔怔看着梦凡好一会儿,道:“莞儿,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说完,走到梦凡的眼前,盯着梦凡的眼睛,眼神中尽是期待。梦凡不敢抬头,她怕一旦抬头,自己会把持不住,那么自己也许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镜地。四周静的出奇,只能听到梦凡手中的花瓣被捏的“啧啧”声。二人离得很近,甚至可以闻到对方的气息,听到对方的心跳。良久,梦凡终于笑了下,却勉强的很,强装不懂的对允炆道:“我当然明白允哥哥的心意了,自然是把我当小妹看喽,比大哥还疼我呢!”说完,看也不看允炆,便扭头向来时的路跑去……
允炆在原地伫立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沿着回去的路去寻辉祖他们了。
回去的路上,梦凡与允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了来时的兴致,这让辉祖百思不解,心下以为他二人闹了矛盾,但碍于自己与允炆必竟君臣有别,不便深问,只想回府之后能从妹妹口里探听一下。可她哪知梦凡的心思呢?
夜凉如水。梦凡孤身立于嵌语亭内,想着白天的事,心中甚是烦闷。于是自已小声嘀咕着:“一定要拒绝!一定要拒绝!我没有接受他的理由……可是又有什么拒绝他的理由呢?……有,一定有。第一,我是要与莞倾换身份的,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第二,我纵然要找爱人,也必须是一心一意对我的,而生在帝王家,他必是妻妾成群,对我的爱也只能被分为分之一,我又怎能允许呢?更何况他的皇后是马皇后,而我只能是个妾。第三,假如我接受他,等我与莞倾换回来,他便是莞倾的了,可是四年之后朱棣夺位,皇宫被烧,那不是害了莞倾了吗?罢罢罢,就冲这三条,我也要拒绝,拒绝,不可以爱上他!”
梦凡正在想心事,忽觉肩上一暖,一件长及膝的男子大氅披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