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凡一惊,忙回头,望见大哥关切的眼神,“莞儿,早晚的温差还是很大的。注意穿衣服,生病了可不许哭鼻子。”辉祖刮一下妹妹的俏鼻子道。
“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好像刚才听你一个人在叨咕什么?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和大哥说说。”辉祖拉妹妹坐下,问道。
“没,没什么啦!你没听到什么吧?”梦凡心想如果让大哥听到了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没听到啊,怎么了?有心事吗?怎么现在什么都不和大哥说了,以前你对大哥可是无话不谈的啊。”看到妹妹紧张的模样,辉祖关切的问道。
“真的没什么啊,闷了,出来透透气。”见大哥并没听到什么,梦凡放下心来。
“还说没事,你的眼睛都告诉我了:绝对有问题!”辉祖笃定的望着妹妹,“是不是和皇太孙吵架了?”
“不是的不是的,大哥!莞儿自知无德无才,只想平淡度日,不想攀龙附凤。”一语道出,心中后悔不已,这不成了不打自招了嘛,看大哥一脸了悟的眼神,再改口已是来不及了。
“唉,小妹,大哥知道你羞于出口,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和你说。你应该知道了,四品以下官员的秀女都已经进宫学习宫中礼仪了,虽然咱们家的女儿可以免去入宫接受教导一节,但终究只是早一日迟一日的事,每每想到你要入宫,你可知道大哥和家里所有人有多么难受吗?宫门一入深似海啊!更何况……唉!”辉祖叹口气,继续道,“大哥明白你不想进宫,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如果你能生在百姓家该多好啊!何况以你的家世与才貌,想不被当选都难啊!”说完,轻抚着妹妹的肩膀,眼中满含着不舍与怜惜。
梦凡只静静坐着,静静听着,一言不发。她当然明白家里人的想法,可关键自己不是莞倾嗬!见妹妹不说话,辉祖继续道:“大哥与允炆自幼便在一起,他的秉性大哥是最清楚的,宽厚仁慈,正直善良,将来定是一代明君、仁君。这一些日子以来,我观他对你的心,绝不是一时的兴起,妹妹你何不……”辉祖说至此,见妹妹仍怏怏的不说话,也不知下面的话该不该说,一时间打住,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妹妹。
“大哥不必多言,莞儿自有分寸。莞儿怎能不了解大哥与父亲母亲的苦心呢?只是……唉!”梦凡也不知如何解释是好,只得起身道:“大哥,太晚了,莞儿有点冷,有事改日再谈吧。晚安!”说毕便离开嵌语亭,怅然而去,只留下满脸疑惑与担忧的辉祖。
三日后。清晨。
佩儿在为梦凡梳妆,梦凡则没精打采的望着铜镜里日益消瘦的面庞想着心事:三天了,他再不曾踏进我周府的门,许是那日拒绝的原因吧。这本是自己要的结果,可是目的达到了,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不明白,自己都不明白,隐约的还是盼着他能来,可是都晚了,他定是因了我的拒绝再不肯踏进周府了。随即又暗想:哼!既是因一次拒绝便再不睬我的人,那他心里对我必是一时的喜欢罢了,还想他做什么呢?唉!
听到小姐发自内心的叹息声,佩儿忍不住道:“小姐,您可是越来越憔悴了,要不要让老爷喊个大夫来看看啊?”
“不用。”
“小姐,那您呆会儿好歹多吃些饭,看您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到底怎么了啊?”
“没事。”
“小姐,今日天气晴好,可要去外厅用膳,夫人这几日总私下里问奴婢,说小姐怎么也不去请安了,奴婢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好的。”
“小姐!您看您,到底怎么了呀?以前您从没有这个样子过啊?”奴婢放下梳子,伏在梦凡的腿上抬头看着梦凡,满脸的焦急,满眼的关切。
“没有什么,佩儿,梳好了吗?我们去外厅吧。”梦凡勉强笑了一下扶了佩儿便向外厅走去。心里却想:佩儿她哪能明白我的心思啊。
来到外厅,听父母和大哥他们在议论着什么,于是梦凡停下脚步,只听父亲说:“三日没上朝了,这圣上已病了三日了,听太医们私下里讲,这次可是凶多吉少啊……”
“哦,怪不得这几日没见到皇太孙,一定是在床前侍候,他可是至孝之人啊。”这是大哥的声音。梦凡听得心里一紧,却又觉得有些释然,心里不知为何就轻松了许多。
“那么,皇上这一病,选秀的事可有什么说法了么?”这是母亲最关心的事了。
“还没听说,据宫里的传言,可能又要暂停了。”父亲的声音既有担忧,又有庆幸。
“阿弥陀佛!如果能够取消此次选秀,那么莞儿到了明年便十七岁了,便是逾龄了,就可以取消参选的资格了,果真如此,我纵是天天吃斋念佛也心甘情愿。”母亲欣慰的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因本朝有规定,年满十四至十六岁的女子才有资格参选。
这本就是梦凡意料之中的事,这次的朱元璋再无回天之力,不足两个月必死无疑的,而取消选秀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看来根本无需自己做什么,便可以向莞倾交差了,还真是幸运!梦凡在心中暗暗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