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允炆一声高喊,可还是晚了一步,宁嫔的手已经抽到梦凡的脸上,想收回已是来不及了。
众妃嫔见皇上来了,不敢再看热闹,急忙转身去参拜:“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丽贵妃!”
“都起来吧!”允炆没好气的道。
众人谢恩起身,允炆径直走到梦凡跟前,托起梦凡的脸,看着梦凡被打得泛出血丝的嘴角,冲宁嫔怒道:“宁嫔你干什么?!”
“不不不,不是烟儿,皇表哥,这不是烟儿打的。”宁嫔从没见过允炆如此凶过,吓得步步后退。
“朕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会有错?!”允炆仍旧怒气冲冲的冲着宁嫔道。众人被允炆这一声喝斥吓得不敢吭声,四周顿时静了下来。就连马皇后也不禁一惊,皇上从来都是和颜悦色,还从未见过他动怒至此。
虽然是梦凡故意上前让宁嫔打的,可是对于站在远处的人来看,确确实实是宁嫔挥手打了莞淑仪。
“呜呜……”一声哭泣打破了寂静,梦凡捂着嘴向身后看,原来是淳才人正捂着脸颊低声哭泣。许是刚才太吵,没听到她的哭声,此刻忽然静了下来,就只余她的哭声了。
淳才人的哭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允炆记不清眼前哭泣的女子是哪一位,只听马皇后问道:“淳才人为何哭泣?”
“臣妾,臣妾痛啊!”淳才人一边委屈的哭诉,一边松开了捂着脸颊的手,顿时五个指印清晰的印在脸上。
“这又是谁干的?”马皇后眼神凌厉的扫了一圈众人,吓得秀儿直往后退。
“是她!”淳才人用手绢拭了拭眼泪,指了指宁嫔身后的秀儿,秀儿立刻吓得瘫软在地,口里只哆嗦道:“不,不,不是奴婢。”
马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却听允炆怒道:“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来人!给我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拉出去杖毙!”
“啊——”秀儿吓得惨叫一声昏厥过去。
听皇上如此说,众人皆是一惊,梦凡也非常意外,依自己对允炆的了解,他不应该如此残暴啊。
“不要啊,皇上饶命,都是臣妾的错,求您看在烟儿的面子上饶秀儿一次吧?”宁嫔已经哭出声来,跪在允炆面前磕头如捣蒜。到底主仆情深,纵然蛮横如宁嫔,亦是舍不得自己的贴身丫头的。允炆却看也不看,狠了狠心,道:“看你的面子?你以为你没事吗?给我回宫闭门思过去!传旨,降宁嫔为宁贵人!”
宁嫔听了允炆的话,已吓得呆坐在地,梦凡见状,心有不忍,宁嫔固然骄横,秀儿固然仗势,但其二人生性并不坏,罪不应如此之重,本来只想让允炆给她点苦头,好杀杀她的傲气,所以才用了苦肉计。没想到允炆居然会对梅若烟主仆二人下如此狠的心,难道传说中允炆的善良是讹传?梦凡心中也不是滋味,忙跪下扯住允炆的衣角道:“皇上饶命!此事都是因臣妾而起,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放过宁嫔娘娘与秀儿!”
马皇后也笑盈盈向皇上福了福身,道:“皇上今个儿怎的发如此大火?莫要为这点子事气坏了龙体,烟儿她向来都是个臭脾气,所以今日才冒犯了莞淑仪与淳才人,日后臣妾必会好好的教导她,还请皇上放过宁嫔一回。”
允炆看了看皇后,又扶起跪在地上的梦凡,松了口气道:“看在皇后与莞儿的面子上,今日就饶你一回,下次再敢如此嚣张,莫怪朕不留情面!”
“臣妾谢皇上,谢皇上!”宁嫔似乎才醒过神来,急忙磕头谢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秀儿掌嘴二十,宁嫔闭门思过一个月!下去吧!”
宁嫔与秀儿被宫女扶了下去,允炆看了看梦凡的脸,仍是心疼不已,马上吩咐身边的侍从道:“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侍从吓得一溜烟的就往太医院跑……
太医很快赶过来,仔细检查了伤口,开了些活血化於与养颜护肤的药,便告退了。马皇后走过来安慰了梦凡与淳才人几句后,道:“莞淑仪与淳才人有伤在身,各自回宫静养吧。其余人等随本宫入殿。”
“是。”一众宫女搀了莞淑仪与淳才人退出柔仪殿。
出了坤宁宫,淳才人却不肯回自己的寝宫,而是来至梦凡跟前噘着嘴道:“淳儿为了这家宴连午膳都没用,万没料道这到嘴的宴席无端端的没了,此时回宫恐怕也只有饿肚子的份了,不如淳儿去姐姐宫里讨口东西吃可好?”
看着她因委屈而高翘的小嘴,梦凡忍不住笑了笑,牵了她的手道:“傻丫头,真真的一只小馋猫!走吧,我俩一路也好作个伴,也可一起用药。”
“太好啦!——哎哟!”淳儿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咧开嘴要笑,可还没笑出来,脸颊又一阵疼痛,只得捂了嘴噤了声,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一抹恨恨的目光,自顾的低声骂道:“狗奴才,他日必不能饶了你!”然后乖乖的乘了肩辇一路跟来碧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