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将要出发的这天清晨,冯小莲的父母又是一番交代嘱咐,才将她送到宫中派来接应秀女的马车上。车是由一个马夫赶着,一个小太监陪侍着。说是陪侍,倒不如说是监督,怕这早已登名在册的待选秀女在路上出点什么差错罢了。
且说,这皇宫里派来的马车,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马车能比的,单说这大绒的坐垫吧,厚厚实实的垫子竟铺了三层,马车走在略有崎岖的路上,竟也是不觉得颠簸。就连这平日里挑剔无比的张府千金张语嫣,也觉得舒适极了,竟想小睡一会。
今日,语嫣特意穿了一身大粉的拖地长裙,上绣着朵朵金菊,外又罩着一层轻纱,是时下最时兴的样式。再说这张家千金生的也是十分精致,浓眉毛,一双大眼,挺翘的小鼻子,一张小嘴,不点自红,只有十五岁的她,身子却已是玲珑有致,入了宫,定是能招人喜欢。随语嫣一同在马车上的,还有她的贴身丫头,春红。也是个俏丽讨喜的丫头。
再看苏小怜,穿的是一身淡绿色的裙子,上绣着星星点点的兰花花瓣,乌黑的发丝简单的挽起,头上只有一个木簪,再无其他。细长的眉毛,眼睛里略带着一点哀伤,琼鼻小嘴,薄薄的嘴唇透着诱人的粉色。安静的坐在车里,等待着新的生活的到来。
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新奇的事,只有路上偶尔出现的行人,讨论着这些即将被送去皇城的女孩们。而一路上的吃住,也自有当地的官员安排妥当。这些女孩们,只管依着规矩,安安分分的等着到了皇宫以后的下一轮选拔。
丽州离皇城——瑞城并不远,第二天晌午也就进了城了。听着外边的叫卖声,欢笑声,忍不住想撩开帘子,向马车外看一眼,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临走时陪同的太监交代过,待选秀女的脸,是不能被皇上以外的男人看去的。她们是将要被送到宫中的人,而皇宫中的女人,都只属于皇帝一个男人。
大约走了两刻钟,马车停下了。依稀听着外边的声音,估计着是到了宫门口了。依照规矩,没有经过特殊允许的马车,是不得驶入皇宫的。所以,这些待选的秀女也都被带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才看见,宫门内,早已有十二个年纪较长的宫女在侯着了。苏小怜知道,这些是教她们规矩的宫女,应该称呼她们为“姑姑”。其实她们也是从小宫女的位置,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或是运气好,遇到了好的主子。这其中的辛酸,恐怕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吧。
宫中的规矩,本来就十分严格,而用来教这些待选秀女的姑姑们,更是个个狠辣,严厉。秀女们若是规矩学的好,就会留在宫中,学习琴棋书画。若是愚笨,规矩学的不好的,便被打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