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放学后回家,看到母亲的房间被隔出一个房间,见韩妈正在里面收拾布置,不由得的问道:“韩妈,为什么要在我妈的屋子里隔出一个房间来?我们家有谁要来,是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韩妈将新买回来的床单展开,一面往床上铺,一面答道:“是大姑娘大姑家的表姑娘,表姑娘比大姑娘要大,所以你应该称她为表姐。表姑娘一个人在上海,太太知道后,就请她过来和你们一起住。表姑娘看上去年纪比大姑娘你大不了几岁,而且据说也是个念书识字的,今后大姑娘可有伴了。”
“大姑家的表姐?”冷清秋知道父亲有两个姐姐,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虽然有因为战乱,两下里联系并不紧密的原因,但是她记得在父亲在世的时候,在家里也很少提及他这个大姐。等父亲过世后,母亲给这位大姑姐写了一信封告知父亲死亡的消息,但是对方没有回信,因为没有对方的音信,久而久之,两家就再没联系了。如今听说对方竟然找上门来,她很是意外,好奇的问道:“韩妈,我这位表姐看上去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表姑娘人不错,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为人行事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从说话做事来看,很是懂事明理。”韩妈想到陆轻萍的打扮忍不住说道:“而且从表姑娘穿着打扮来看,不是个差钱的。别的不说,单她今天穿的那件斗篷上的那个顶针我见王太太曾经拿出一枚类似的炫耀,她那个比表姑娘的小,而且看起来也不如表姑娘的那个闪亮的,就那样,王太太还说要几十块钱呢!所以表姑娘就算是和太太姑娘你们住在一起,也不会白吃白住的。”
听到韩妈如此市侩的言语,清高的冷清秋嗔怪道:“谁问你说这个了!”听韩妈说起王太太,冷清秋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语带不屑的说:“她的话韩妈你也信,她就是买一根草,到了她嘴里,那就是金子做的,值钱的不得了!几十块钱?怎么可能?听她吹牛,整日里不是她家这个值钱就是那个值钱,都是贵的不得了的东西,我们这些‘穷鬼’根本买不起!哼,大家住在一起,谁家什么样还不清楚,她家要是真这么有钱,怎么可能还会住在这里,早搬走了!”
楼上楼下住了这么长时间,韩妈如何不清楚王太太的毛病,她铺好床,直起腰笑道:“几十块不可能,但是十几块还是有。姑娘,你要去上学不在家,所以不知道,因为这个东西,当初王太太和王先生可是大吵了一架。当初王太太为了买这个顶针,将王先生给她的家用花了大半,气得王先生狠狠的打了王太太一巴掌,因为这个,王太太好几天没出门,直到脸上的巴掌印消了才下楼。据说现在这种顶针在大上海很是流行,所以别看小小的一枚,镶嵌的也不是真宝石,价钱可真是不低……”
“贵也好,便宜也好,于我们有什么关系。”冷清秋神色黯然的打断韩妈。“何况,这会子时兴的东西,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时兴了。大上海流行的东西多了,我们家哪里有那个钱去追时尚。”
韩妈在冷家作了十几年,对冷家的经济状况十分了解,听冷清秋这么说,赶忙附和:“姑娘这话很是。要我说,那东西又不当吃,又不当用的,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虽然韩妈这话说的十分合冷清秋的心意,但是冷清秋又如何不知道韩妈这是为了讨好她才这么说的。不管话说的怎么漂亮,都遮掩不住家里之所以不肯赶流行的真正原因——没钱。
冷清秋正值豆蔻年华,而且生的不错,她当然想像班里的其他同学那样,买首饰,穿新衣,打扮的更漂亮。但是父亲早早过世,虽然留下了一点钱财,可是家里除了父亲早年留下的资财,再无一点进项,母女两个坐吃山空。
除了母女二人的生活费,房租,冷清秋还要念书,出嫁,将来冷太太的养老,……都要计算在内,所以冷太太的手里的钱看似数目不算小,但是按照年限分摊下来,并不多。在保障一家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再添没有必要的多余花销的。而冷清秋也知道家中不易,所以选择做个懂事的孩子,压下对漂亮首饰和新衣服的羡慕,从不开口向冷太太要这要那。
因为后面的话题致使心情变得不愉快,所以冷清秋终止了和韩妈的闲聊,从屋里退了出来,出门迎面遇上买菜回来的冷太太。冷清秋赶紧上前接过冷太太手中沉甸甸的菜篮子,看着菜篮里的鸡鸭鱼肉,忍不住叹道:“哇,好丰盛,今晚可有口福了。”拉着冷太太的手撒娇,“妈,我想吃你做的姜母鸭,炸酥肉。”
“好,好,一会就给你做。”冷太太连声答应,母女两个进了厨房。冷太太一面将菜肉从篮子里拿出来做烹煮的准备,一面对一旁剥蒜的冷清秋说:“秋儿,韩妈应该告诉你,你大姑家的表姐要搬过来和我们住了吧?”
“嗯,韩妈和我说了。”冷清秋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注意力大都放在手中的蒜瓣上,随口问道:“妈,大姑嫁的是什么人家,她夫家是作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记忆里家里连大姑这个人都很少提,更不用说大姑父了,似乎从来没听父亲和母亲提起过。
冷太太不由得叹道:“这个问题要是你父亲在世,被他听到,准又是一场好气。”低头拿出一把芹菜,一面择菜,一面说:“这算是老黄历了。当年冷家老家虽然在南面,但是你爷爷在的时候,因为在东北做事,所以就把一家子都接到东北去了,你大姑和你父亲他们是在东北长大的。当年你大姑和家里堂姨的一位表哥定了婚,两个人情投意合,就在准备结婚的前夕,你大姑出门,被东北的一名军阀看上去,就将你大姑抢去作了姨太太……”
“啊?”冷清秋惊呼出声,没想到家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桩“秘闻”,真让人惊讶。对于“恶霸强抢民女为妾”之事,冷清秋虽然听到过,但是因为离她很遥远,一直以为这是发生在戏文里的故事,没想到这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家,就在她的亲大姑身上发生。
“那个时候,冷家虽然比不得从前,但是到底是书香门第,家里从来没有姑娘给人做小的,所以你爷爷自然不同意。而你大姑,已经有了一门合心意的好亲事,好好的正房太太,哪里肯去给一个比自己大了一轮还多的武夫去作小,所以也是宁死不从。本来你大姑都已经打算上吊,以死殉节了。结果那名军阀手底下的副官将冷家除了你大姑之外,上上下下全都抓了起来,这还不算,又把你大姑订婚的表哥家也都抓了起来,用来威逼你姑妈。没办法,你姑妈念着亲人的性命,含泪上轿,成了对方的姨太太……”
“那后来呢?”冷清秋听得入了神,见母亲停了下来,赶紧追问道。
冷太太见冷清秋把这事完全当故事听,苦笑了一下,说道:“后来,你大姑虽然入了府,但是那是被逼无奈,所以一直闷闷不乐。那个军阀刚开始还对你姑妈有点耐心,之后见你姑妈一直冷着个脸,很快就把她丢到了脑后,又娶了一房。本来你二姑是不用那么早嫁的,就是因为她和你大姑长得极像,你爷爷他们担心她被那个军阀看中,来个‘姊妹同侍一夫’就糟糕了,因此很快的和你二姑家订婚的那家联系,把你二姑嫁了出去。”
叹了一口气,冷太太继续讲述。“你大姑是为家人做的牺牲,你爷爷和女乃女乃,看到你大姑在那府里过得不好,老是被欺负,他们又帮不上什么忙,又气又急,心里窝囊得慌,而且在强逼你大姑嫁过去,做人质被抓的时候,又受了气,因此作了病,所以,等我过了门,没几年就过世了。死前你爷爷还一直叮嘱你父亲,让你父亲争气,考状元,作大官,将强抢你大姑的军阀压服住,将你大姑从那府里救出来。为了达成你爷爷遗愿,自此之后,你父亲就废寝忘食的读书,最终熬坏了身体,结果丢下我们俩,早早的去了。”说到后面,冷太太满是惆怅。
“原来是这么回事。”冷清秋没想到家里老人和父亲的过世和大姑还能扯上联系。她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妈,之后的事,多多少少都和姑妈有联系,父亲过世的时候,你恨姑妈吗?你会不会因此怪到表姐的头上?”迁怒呀!
冷太太笑了笑,叹道“当年你父亲刚过世的时候,我那个时候伤心欲绝,沉浸在失去你父亲的悲痛里,是有点怪你姑妈,所以在我写信给她报丧,没有收到回信之后,就再没和她联系。等之后想通了,再想联系的时候,却联系不上了。”
“如今,我早已经想通了。这一切没有该怪谁那一说,都是命数。难道你没听过那句话嘛,就是‘阎王让人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你父亲的寿数在哪,就算没有你姑妈,他也会在那个年纪过世,所以我谁也不怪,只能说是我命该如此。至于你表姐,当年的恩怨和她有什么关系,我要是那么不讲礼的怪到她的头上,我也就不会让她来家里住了。何况当初那事,你姑妈也是受害者,真的要怪也该怪那个抢人的军阀,不干你姑妈的事。而且你父亲和你姑妈都已经过世了,我还在这里记着这个‘仇’,又有什么意思。”冷太太神色释然的说道。
由冷梅这个大姑姐,想到她的孩子陆轻萍的身上,冷太太长叹一声,又道:“你这位表姐是个命苦的。你大姑已经去世,她年纪轻轻又和丈夫离了婚,今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所以等她搬过来后,你和她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一些敏感的话题不要问。
“离婚?”冷清秋觉得今天的事一件比一件让她惊讶,先是久不联系的姑妈家表姐上门,跟着听闻了家族秘闻,然后母亲又抛出这样一枚“炸弹”,炸得她头晕眼花,她好奇的问道:“妈,表姐竟然离婚了?为什么呀?她怎么会离婚?你知道原因吗?”表姐告诉你了吗?
因为西方思想的碰撞,民国时一些思想新潮的男男女女因为对婚姻生活的不如意,而选择离婚。冷清秋在学校虽然接受新思想教育,但是这不同于她在报纸上看到的离婚声明,那些人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的名字,她根本不认识,看了之后也没什么感觉。
陆轻萍是她表姐,是要搬来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可是活生生发生在她身边的例子,冷清秋接受的新式教育让她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自小由父亲以儒家文化启蒙,接受的传统文化教育又让她觉得这是惊世骇俗,不容于世的行为,所以此刻冷清秋的心里怪怪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冷太太一面掰着芹菜梗,一面叹道:“嗨,说是离婚,其实就是换个名头罢了,和以前的和离没什么区别,只是现在是民国,不兴以前的叫法了,其实事情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冷清秋是知道母亲的,接受三从四德传统教育,遵循老派作风的冷太太对离婚是持反对态度的,她觉得两口子哪怕有天大的争执,也不至于闹到要离婚的地步!而且她觉得妻贤夫祸少,要是离婚的话,一般都是作妻子的不对。但是这次母亲竟然没有批判陆轻萍,她觉得这不可是因为陆轻萍是自家亲戚,所以母亲态度才这么偏向。因为陆轻萍虽然是自家亲戚,但是两人这才第一次见面,母亲和她没什么感情,所以其中应该另有原因。
“妈,表姐到底说没说,她为什么要离婚呀?”冷清秋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她没有直接询问母亲为什么对陆轻萍离婚之事态度不同,而是选择追问陆轻萍离婚的原因,以此来知道事情的缘由。
冷太太叹了一口气说:,“东北不是被日本占领嘛,她那个丈夫被一位日本商人的女儿看中,但是人家不肯做小,而你表姐也不能接受丈夫做汉奸,所以两个人就这么离了婚。你说说那个东洋女子在想什么?难道她们国家的男人就挑不出一个好男人不成,干嘛非得去抢人家的丈夫,这算是怎么回事?还有她嫁的那个丈夫,当初也是三媒六聘的将你表姐娶到家的,若是外面有人,纳回家来也没什么,但是为此赶你表姐下堂,这事做的可不厚道,而且为的还是个东洋女子,数典忘祖!当初你大姨真是看花了眼,怎么给你表姐挑了个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女婿!”
冷太太的一番话,让冷清秋明白了个中缘由。虽然冷太太遵循传统教育的,但是她也有着自己朴素的道德观。她对侵占国家领土的列强很是看不上眼,连带着对洋人也没什么好感。虽然民国的婚姻法规定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但是纳妾这一风俗,一直没得以制止,冷太太对男人三妻四妾并不反感,但是她不能接受男人作“陈世美”。而陆轻萍的丈夫因为洋婆子作了陈世美,将这两点占全了,因此,冷太太轻易的接受了陆轻萍离婚的事,而且对于处于“弱势”的陆轻萍心有怜惜,态度不由自主的占在了她这边。
看着气愤的母亲,冷清秋安慰道:“这人是会变,当初大姨想必是看着原来的表姐夫人不错,才将表姐许给他的,谁知道后来他会变成这样,所以大姨看走眼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事生气也生气不过来,好在表姐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就这样离开了也好,免得将来他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带累了表姐。”
“这话说的是。”冷太太点点头,叹道:“只是可怜你表姐了,她一个离了婚的女孩子,就算条件再好,就冲她曾经结过婚这一条,也打了折扣,再找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好的了。她将来的婚事,是个难事!”
对此,冷清秋不予置评。对于爱情处于幻想年龄的她,觉得如果两个人相爱,身份、地位和是否曾经有过婚姻等因素并不能构成阻碍爱情的条件。在这方面,她和冷太太没有共同话题,所以干脆闷声不语。
在冷清秋和冷太太谈论陆轻萍的时候,陆轻萍拿着行李正往冷家走来。陆轻萍离开冷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会旅店取东西,而是去了百货商场,添置了一些东西,然后找挑夫挑着她买的东西回到旅店,收拾东西,结算房钱,又由挑夫挑着她的行李物品奔向冷家。
在回旅馆路上,陆轻萍和系统在她的脑海里又起了一番争执,原因就在系统给她安排的身份上。刚开始,陆轻萍对系统给她安排的离婚女人的身份并没有抵触,因为在现代,离婚并不算什么,但是在和冷太太说起自己离婚了的时候,冷太太那时的目光让她意识到现在是民国,哪怕再受西方思想冲击,思想进步,走在前面的人只是一小撮,实际上传统文化还是占据社会主流。
作为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在这个社会,这个身份还是让人为之侧目的。陆轻萍觉得她再一次被系统给坑了,忍不住低咒了系统几句。面对陆轻萍的诋毁,系统不肯乖乖接受,跳出来,挥着手,抗议道:“你竟然不满意我给你安排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找个合适的,不被空间排斥的身份,我费了多大的气力?你竟然不感激,反而埋怨我,真是岂有此理!不识好人心,太让我伤心了,今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面对系统的大撒手,陆轻萍并没有如系统所想,惊慌失措,向它说好话,求饶,安抚它,反而松了一口气,很高兴的说:“你要真撒手不管,我巴不得。你可要说话算话,说道做到才行!”
“你——”陆轻萍的态度气到了系统,它一蹦三尺高,叉腰指着陆轻萍说:“你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我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一点不感谢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到一边,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是人吗?”面对系统的指责,陆轻萍不为所动。“你说你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应该感激你,可是我为什么要感激你?现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先不提,就说说我到民国之后的事吧。我承认,你帮我做了不少事,但是你为什么帮我作这些事?做这些事的基础是什么?是因为我这个人来到了民国?但是我为什么会来到民国呢?”
说道这次莫名其妙的穿越,陆轻萍就生气,忍不住大声指责起来。“要不是你,我在现代过得好好的,怎么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而且来就来吧,竟然因为本尊不存在这个时空,要想不被这个时空抹杀,只能选择一个被这个时空承认的身份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因此才有了你为我的身份忙忙碌碌。但是这归根究底该怪到谁呢?你应该最清楚!如果不是你瞎胡闹,我还在现代享受着我的美好生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明明是你的原因造成的‘事故’,你之后的一系列行为不过是为你的行为查漏补缺,但是我却要为你的行为买单,怎么我说说你,你还不愿意了,那我,我该和谁抱怨去?”
被陆轻萍这么“疾风骤雨”的一番数落,系统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幻化出来的人形涎着脸,笑道:“那个,那个我们俩谁跟谁呀,大家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哪里用得上计较那么多!我不和你生气,你也比和我计较,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
“不好!”陆轻萍态度坚决的拒绝。她觉得,她一直拿系统没办法,被系统牵着鼻子走,可能是方法没用对,她不能让系统蹬鼻子上脸,今后在她和系统之间必须由她来主导话题,不然又会被系统拉偏思绪。
“我知道你对我给你安排个离婚的女人身份不满,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你这具身体并不是黄花大姑娘,而我手里的保养美容手段,只能改变你的外在,对内里却没办法,不能让你变回一个处/女。作为一个系统,在我的程序里,是不能说谎的,因此除了给你安排一个离婚的身份,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身份适合你的这种情况。难道作离婚女子总比舞女、交际花这些要好吧?”系统没办法了,只好老实的交底。
“算了,其实离不离婚对我来说,也无所谓。”陆轻萍沉默了半晌,说道。这会子陆轻萍也想通了。她内里的灵魂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并不是本土土著,难道就因为生活在民国时代,思想就被这个时代给同化了?何况,她头上又没顶着一顶写有离婚少女的帽子,如果她不往外说,谁会刻意询问她的婚姻状况呢?
系统见陆轻萍沉默不语,觉得事情棘手,赶忙提出建议:“这样好不好,因为我给你安排的身份带来的不便,我尽力从其他方面补偿你……”话说出口,就听到陆轻萍说算了,它傻了,没想到一贯难缠的陆轻萍这次会这么好说话,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给揭过去了,正想着把这事马虎过去,陆轻萍跟着来了一句“既然你想要补偿,那么看来你知道是亏欠我了,你的补偿我接下了。”
如果它有舌头的话,系统恨不得把舌头咬掉,让它嘴快,不过既然陆轻萍话都撂在那里了,系统也不能再反悔不承认,因此老老实实的就赔偿一事和陆轻萍进行协商。直到陆轻萍到了冷家,她还笑得合不拢嘴。从来都是系统坑她,她终于占了一回系统的“便宜”,怎能让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