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翟抱着柳娴进屋,宋姨走上前,见他脸色阴沉,没敢出声。陆韶翟没理会欲言又止的宋姨,直接上楼。宋姨瞅着他们的影子,心里纳闷。这两口子最近怎么了?都变了个人似的,不对劲啊不对劲,回头一定要探探儿子的口风。
陆韶翟把柳娴放床上,把窗户关上,打开暖气,月兑下外套扔到一边。他坐到床沿,脸色和语气都是不常见的严厉,“刚才为什么躲起来?”失去她是他最无法接受的事,所以发现她不见的那一刻,他差点就,差点就失控了。
他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伤天害理也不是不无可能。反正他的冷静、自制力,一旦遇见她,全都是屁。
柳娴垂着头,不理他的质问。这死气沉沉的样子让陆韶翟一阵恼火,十分粗鲁地掐住她的下巴,“不要装聋作哑,回答我!”
她无动于衷,即便被弄疼了,仍旧是一声不吭。他气得牙痒痒,一口咬住她的嘴,到底没忍下狠心,改为亲吻她,力道没敢太大,就怕又让想起不堪的往事。
一个吻结束,她除了脸色稍显红润,表情依然麻木。
陆韶翟实在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再忍让也换不来她的半分理解,这性子倔的堪比石头。
他叹了口气,松开她的下巴,紧紧地拥抱住她,“不要离开我,知道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
她眨了眨眼,眸光微微流转,最终又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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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柳娴常常做噩梦,被折磨的画面反反复复,狰狞吓人的脸,令人作呕的身体,还有一地血,从她身下流出来,那恶魔也流了好多血,一把刀扎下去,又拔起来,然后又刺了下去,鲜血溅了她一脸,她的世界变成腥红色。
她发不出声,无论她怎么大喊大叫,没有声音,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塞了。
身体狠狠抽搐了一下,柳娴睁开眼,背脊湿了一片,恍惚好久才听见有人在叫她,“又做噩梦了吗?别怕,都已经过去了,我在你身边,没人敢伤害你。”
陆韶翟抱着她发颤的身子,轻轻吻着她的眼睛,安抚她的情绪。这阵子夜里她都会被噩梦吓醒,没有尖叫,没有梦呓,只是不停地发抖。这种情况更叫他心疼不已,却没有丁点办法。
“乖,别怕,我会保护你。”握住她冰凉的手,他低头亲了亲,“我保证以后没人敢再伤害你,信我好吗?”说着吻上她的唇,虔诚地,不含一丝情慾。
沉稳的声音确实让柳娴平静了不少,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融化了他的冷硬,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真挚、坚定,心脏忽然砰然了一下,她猛地挥开他的手。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柳娴的目光跟着陆韶翟移动,他正忙活着给她弄热水,每每被梦魔惊得一身汗,总要洗了澡再睡觉,他就陪着她穷折腾,几天下来她没什么变化,反倒是他清瘦了不少。
起身,褪了衣服,赤着脚走进浴室。他背对她,正往浴缸里倒精油,据说可以改善睡眠和缓解压力。试了试水温,陆韶翟觉得差不多了,正要转身,突然有一具柔软的身躯贴上了他,两只白净纤细的胳膊圈上他的腰身。
喉结不住地滚动,陆韶翟听见自己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怎么了?可以洗澡了,要我出去等你吗?”腰间的胳膊搂得更紧了,那温软的触感叫他喉头一紧,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她。
“你不是很想要我吗?”轻飘恍若幽灵的女音激得陆韶翟心中一荡,终于说话了,他急忙转身,见到一絲不挂的嬌軀,愣住了。
柳娴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丁点羞怯,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虚情假意叫他一阵反感,但不可否认,他的确对她起了反应。是,他很想要她,可惜不是这样的她。
“我在外面等你,洗完了叫我一声。”说话时,陆韶翟根本不看她,就怕多看一眼她那赤倮的身子,会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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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柳娴对陆韶翟依然是冷眼相待,他几乎怀疑昨晚产生幻觉了,思来想去,还是给孙汶打了电话,咨询这事。
孙汶告诉他,这是极端的表现,并不是好现象。“多带她出去走走,多接触人群,不要让她一直封闭自己。陆少,我说你能好好对人家?她可不是你的私人物品……”
陆韶翟皱眉,果断地掐断通话。她就是属于他,谁也不能抢,倘若谁敢碰她一下,下场就是死!
回屋,抱起床上的人,给她换衣服,带她出门。
陆韶翟带着柳娴来到市中心的商业广场,繁华喧嚣的景象没有触动她,仍是沉默无言的样子。他扫了眼四周,对面一家偌大醒目的金字招牌引起他的注意。他握紧她的手,牵着她走过去。
这是一家卡地亚的旗舰店。卡地亚是法国的一个品牌,它的珠宝、腕表及配饰在其领域都称得上翘楚,曾被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赞誉为“皇帝的珠宝商,珠宝商的皇帝”。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吗?”店员热情的上前打招呼,陆韶翟没理,拉着柳娴径自走到腕表专柜前,“有喜欢的吗?”
她看了眼柜里陈列的手表,风格基本绰约简单,做工很精致,除此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底下的标签让她目光闪了闪,最便宜的一款也要七万块。
陆韶翟扫着专柜里的表,目光停在一款蓝色的上面,记忆中蓝色与柳娴很搭配,不管什么蓝色都撑得起来。店员眼力极好,开柜取出那一款蓝色手表,“这款女表叫蓝气球,是卡地亚经典与融合的创新,它完美承袭卡地亚系列经典作品的标志性特征,又别出新意……”
陆韶翟取下手表,执起她的左手,他感觉她微许的抗意,“戴给我看看。”说着替她戴上手表,深邃的蓝,细腻的圆,与她出奇的契合。
店员在一旁称赞:“真的很适合呀,这位小姐都能给我们的手表代言了呢。”
柳娴抬手欲取下手表,被陆韶翟遏制了,“乖,我觉得你戴着挺好。”说罢把卡给店员去结账。
过了一会,店员笑眯眯地回来,双手递卡给陆韶翟。“先生,我们家最近新上市了几款戒指和项链,您要不要……”
不等店员的话说完,柳娴突然拉着陆韶翟往外走。
宋渝被陆老爷子叫回陆家了,今个陆韶翟就自己开车出来,他一边看着路况,一边抽空看柳娴,只见她垂着头,模着腕上的手表。他大概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估计是接受不了这块手表的价格。在他看来,一块手表二十九万不算贵,尤其是针对她。只要她喜欢,什么都值得。
实际上柳娴确实接受不了一块表要二十几万,但这不是让她反常的主要原因。
今天,她在商业广场看到了很多岗位的招聘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