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鳳︰高門第一千金 第一百七十三章 虛情假意

作者 ︰ 伴君獨幽

眼見著天色已晚,太後也有了散席的意思,麗妃娘娘卻突然看了凌細柳一眼道︰「這是誰家的孩子生的這般標致?」

原本已被擠到一旁的凌細柳再次被推到眾人面前,未及凌細柳說話,新安公主卻快人快語道︰「她呀,是我皇姐,哦不,應該說是楚凌氏之女才對!」

若新安公主只說了楚凌氏怕是沒有知道她是誰,偏偏她要口誤,說到了‘皇姐’兩字。

凌細柳在心里嘆了口氣,果然是躲不過的,她悄然抬眸看向太皇太後,果然見對方臉色一僵,隱隱的似有不悅之色。

新安公主將話捅了出去,眾人也都猜到了她的身份,瞧著她的目光不由便多了幾分復雜之色。在外人看來,她與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在皇家人看來她凌細柳是不能說出口的恥辱。

麗妃將太皇太後臉色不善,立即噤了口,新安公主卻像是沒有看出此時氣氛的微妙,微笑著拉著凌細柳的手問東問西,所問無非是楚凌氏如今過的怎樣。

瞧她如今春風得意的模樣,若是她知曉真正的凌細柳已因自己誤信情郎而命喪黃泉豈不是樂的睡不著覺。

「家母一切安好。」凌細柳語聲溫軟地一一應下,絲毫不見卑微怯意。

當年見過臨川公主風姿的人,無一不感概楚家的這位六小姐當真有乃母之風。

太皇太後眉眼微抬,眸中掠過幾分復雜之色,沉吟了片刻,她突然開口道︰「哀家不日便要前往東都養病,不知你可願意隨行?」

凌細柳聞言卻是一愣,接著又是一驚。太後沉珂已久,東都氣候適宜,正適合養病,但是太後這一去短則一年,往長里說三四年也是有可能的。從前太皇太後對她疼愛有加,她卻違背老人家的意願,做了不孝之人,她心里甚為愧疚,總想著日後能彌補一些,如今正是侍候她老人家的時候。

只是眼下朝廷已亂成一團兒,皇帝眼見著要有大動作,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去?

眼見著太皇太後的年紀大了,當真是見一面少一面,她心中踟躕,卻是一時拿不定主意。

這時候卻有人不滿了,冷哼道︰「隨侍太後身邊,是天大的恩賜,旁人求都求不來,你倒好竟然猶豫不決,想來是不樂意去的。」

新安公主的這番話無疑是挑撥離間,更是將凌細柳逼在了刀口上。這時,她身旁立著的楚老太太輕輕地推了推她,這意思是顯而易見的了。

凌細柳在心中嘆了口氣,拎起衣裙跪拜于太後腳邊道︰「臣女願隨侍奉太皇太後左右,只是臣女年齡幼小,唯恐照顧不周,這才猶豫。」

太後卻笑的一團和氣,道︰「你有這番心意就夠了,只要你不嫌隨駕東都會悶,哀家自是願意留你在身邊添些喜氣。」

楚老太太目光一亮,連忙拉著凌細柳跪下謝恩。惹得底下的命婦小姐們一陣艷羨,無不感嘆楚家六小姐命好,太皇太後定然是看在從前的臨川公主面上才會對這孩子多加照顧。

只有凌細柳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太後突然下詔讓自己隨駕東都。往常太後遠行隨侍的多是宮妃,但是誰都知道帝王恩寵朝不保夕,去上兩三年,恩寵也就不再了。

太後此舉究竟有何深意?

崇文閣內,年輕帝王手持黑子正舉棋不定。

棋枰上黑白兩塊已交織在一起,呈現出一種膠著的盤根錯節之相,從邊隅直至中月復之地,黑白雙方分兵列陣,儼然是短兵相接,事成水火之勢。

從黑白子形成的斷點處形成一道兒天塹,更是存在著生死相搏的大劫。

帝王從棋盒里模出一枚棋子,正欲放下,手指驀然一滑,棋子「叮」地一聲砸在了白玉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棋子幾番彈跳,頃刻間毀了大好棋面。

「嘩啦啦……」帝王猛然揮袖,玄色衣袖拂過棋面,棋枰滑落于地,黑白棋子如珠玉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舒檀默然立于御座之下,見那棋子叮咚叮咚砸落在地面上,一如砸在自己的心口上。

「劉叔如何了?」帝王已沉斂了怒意,平靜地坐在龍椅上。

舒檀平靜道︰「死了。」

帝王眉眼微動,半晌嘆了口氣道︰「命人厚葬了吧。」

「是。」舒檀斟酌著將心中所想說出,「皇上,劉叔一死,您鏟除竇武的計劃勢必不能繼續,而今馮志的死已讓竇武有了戒心,怕是不久便會有異動。但是目前絕對不能與竇武公開抗爭,依臣之見,不妨……不妨讓出北軍中尉之位,先穩住竇武之流。」

祁昀的心里很窩火,他籌謀已久,卻因為劉叔的失誤而功虧于潰。況且北軍中尉之職關系重大,若是就此讓出,京城大半兵馬將掌握在大將軍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此位決不能讓。朕已有了安撫竇武的計策,你務須再言,只是北軍中尉之職必須要命一位德高望重的之臣出任,先奪其外,再逼于內。這個人既不能是朕的人,也不能是竇武的人。」

舒檀已听出皇上的意思,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眼下朝堂之上朋堂相爭,陣營分明,而持中立者多為碌碌之輩,又哪里去尋這麼一位德高望重的將軍。

他沉吟良久,忽然心中一動,抬首急聲道︰「臣想到一人。」

皇帝道︰「誰?」

「前驃騎大將軍——方青墨。」舒檀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渾身上下似乎都充斥著一股豪氣。

火盆里突然爆出一聲輕響,炸起火花無數,年輕帝王的眉眼在這一刻生動起來,他眸中燃起一股熊熊大火,隱隱有些興奮道︰「對,此人在先帝時曾擔任過北軍中尉之職,更何況北軍五營之中有不少凌老將軍的部下,越騎校尉更是凌老將軍一手提拔上來的,若是由方青墨任中尉之職,必然了成大事。」

聞言,兩人皆是興奮不已,一想到此人的功績與威望,若是得其助力,必然可削除大將軍不少兵力。

「只是此人現在在哪里?」皇帝突然想起這麼一茬,方青墨自凌老將軍致仕之後便掛冠而去,早些年他倒是听凌細柳提過,只說是改名換姓歸隱了。待他要細問之時,凌細柳又總是顧左言他,顯然是不想讓他知道方青墨的真實情況。

舒檀此時也犯了難,或許方青墨的行蹤只有凌細柳一人知道,但是他的心里卻隱隱浮現出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想了想,他忽然開口道︰「皇上,請您給臣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微臣一定告知您方青墨的去向。」

祁昀側眸,黑瞳中掠過一絲鋒利之色,他似笑非笑道︰「三日後,朕恭候卿的好消息。」

舒檀微笑,「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帶回好消息。」

他嘴上這麼說心里卻實在沒譜,面對別人他或許有十分的把握,但是面對柳細細,敗的總是他。

夜色中的宮門,仿佛是張口了巨口的怪物,幽深曲徑似是看不到底。

披香殿前植了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宮燈高懸卻也找不散子夜的深暗。麗妃下了鳳輿,殿前侍候的宮女連忙迎上,稟報說是皇上來了。

麗妃緘默駐足于宮門前,侍女撐著燈籠,被冷風吹的四下搖曳。宮門前的老宮人惴惴抬首,見她臉色被月光映的煞白,那面目的脂粉竟也掩不去眉眼間的落寞。

她靜默許久,忽而嘆了一口氣道︰「辛姑姑,我是不是老了?」

辛姑姑眉心一跳,垂眸斂了神色,恭敬道︰「娘娘說笑,您正是雙十年華,女兒家風華正茂之時,何以言老?」

麗妃抬手拂開被風吹起的長發,飽滿的唇線微揚,驀地露出一絲媚意盈盈的嗤笑︰「對,我還年輕。」

她仰首,眉目宛然,施施然朝著殿內行去。

身著明黃色單衣的年輕帝王,負手立于十八扇檀木屏風前,頭頂上懸著的紫琉璃燈火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麗妃徐徐行至皇帝身後,早有宮人上前為她解去披風外衫,她笑吟吟地湊了上去,低聲道︰「皇上在痴看什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眼楮跟著皇上所看之處瞧去,卻見那座擺開了的十八扇屏風上繪著幾個衣衫不整的人物,她一眼瞧去也不甚明白。

只听年輕帝王笑道︰「這座屏風,乃是大將軍進呈,說的正是商紂王與妲己之事。」

聞言,麗妃又湊近了幾步,果然見屏風之上繪著紂王與妲己**的畫面,而妲己衣衫半解,仰面承恩,面上春意盎然,眉梢眼角媚意橫流。

紂王昏庸無道天下共知,此番大將軍送這麼一幅屏風過來,寓意不可謂不深。若是旁人所贈必然存了規勸之意,偏偏是大將軍竇武,那麼這意思便不一樣了。

麗妃不由回想起方才在御花園見到自己父親的那一幕。

正值壯年的大將軍滿臉怒氣的從清涼殿走出,見到在亭中等候的麗妃娘娘,也不過是點了點頭,從來未將宮中禮儀放在眼里。

再看到面前這座滿含嘲諷的屏風,她不由僵直了笑臉,神情不由落寞了幾分。身旁站著的帝王卻突然轉過身來,他滿臉的笑意,見她鬢發被風吹得凌亂,不由伸出手指去攏。

帝王的雙手修長,保養的極為得當,他的手觸在自己額端,異常的溫柔繾綣。

麗妃抬眼,凝視著帝王習慣性皺起的眉頭,她伸出手指輕輕地拂向他的眉心,帝王卻將她的手心攥住,有些埋怨道︰「怎麼這麼涼?」

他說著便將她冰涼的指尖輕輕攏在自己掌心里來回的暖著,望著她的目光是那麼地安靜而溫和。

竇敏茹的指尖頓時滾燙,那灼熱的感覺一直從手心燒到了心頭,涌上眉梢眼角,眼中立即便有了潮意,她將整張臉都埋伏帝王的掌心,有滾燙的淚水濺落在兩人和握的手心里。

「皇上,臣妾做到了,父親他會保你。」

掌心的滾燙令帝王微微驚訝,琉璃燈盞下的那雙眸子深黑卻冷厲,哪有分毫的繾綣溫柔。下一刻,帝王攏緊了懷中的麗人,仿佛是深深的寵溺。

「可是皇上,紙畢竟包不住火,明日父親便要派心月復御醫為臣妾診脈,萬一……」朦朧燭火下的麗妃面容,隱去了媚意橫流,剩下的只有楚楚可憐的柔弱無依。

「沒有萬一!你放心,我已安置妥當。」說著他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眼角淚痕,珍而重之地將她瞧著,認真道︰「我保證,你很快就會有孕,會生下太子,生下只屬于你和我的孩子。」

聞言,麗妃逝去的淚水再次洶涌而來,涔涔而下,打濕了他滾燙的手掌,然而卻捂不熱那一顆冰凍的心。

帝王湊到麗妃耳畔低聲輕笑,「這般愛哭,卻叫我如何是好呢?」說著他俯子,將她面頰上的淚痕一一吻去,淚水從眼角流至唇畔,他一路輾轉于那一抹艷粉之上反復研磨。

如此良宵,卻是同床異夢,各懷鬼胎。

凌細柳隨侍東都的旨意在第二天傳至楚府,宣旨的太監是太皇太後跟前的得力太監,楚家焚香設案恭敬地接了聖旨,楚老爺對凌細柳不由多看了幾眼。

楚皎然送走了傳旨太監,卻將凌細柳叫到了書房中。

這些日子以來,楚皎然一直很忙,只偶爾晚膳的時候能見上一面,像今日這般獨處的時間卻是十分難得的。

至少,在凌細柳砍來是這樣的。

這一日天上又飄起了雪花,算起來倒是新年的第一場雪,下的不大剛好濕了路面。

楚皎然走在前頭,凌細柳披著兜帽默默地跟在後面,以她的直覺看來楚皎然是有些不高興的,所以他沒有如往常那樣牽著她的手與她一同說笑。

凌細柳遣退了婢女,獨自一人撐著綢面油紙傘緩緩地跟在楚皎然的後面。

如此瑞雪,平靜似逝水流年,凌細柳恍惚間似是看不到時間的變遷。

被雪打濕的青石路面有些濕滑,凌細柳神情恍惚,不由出了神,竟是未注意到前頭的人早已停下,只悶頭往前走,只听「咚」地一聲,她直愣愣地撞入了楚皎然的懷中,卻因為力道反彈,腳下打滑一**坐在了地面上。

她仰首,睜著一雙懵懂錯愕的雙眼愣愣地看著楚皎然,似是還未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楚皎然方才還有些生悶氣,此時見她一副傻兮兮的模樣,漸漸的也軟下聲音來,不由埋怨道︰「這麼大個人了,走路都不長眼楮的麼?」

他嘴上雖然怨怪,卻是絲毫不嫌地上的雪水骯髒,彎子將凌細柳從地上拉起來,將她轉過身用自己干淨的衣袖為她拂去衣裙上的泥水。

待稍微干淨些了,他俯子手臂攬過凌細柳的腰背及膝彎一把將其抱了起來,凌細柳下意識地將雙手環在她脖子上。

四目相對,凌細柳依舊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楚皎然不由覺得好笑,瞥了她一眼道︰「你摔得是**,怎麼我瞧著這腦袋也摔傻了?」

凌細柳不由垂眸,撅了撅嘴道︰「父親不是不願搭理細細嗎?」

楚皎然看著懷中女孩慢慢張開的眉眼,再瞧見她微微鼓起的腮幫子,心頭倏地滑過幾分不舍與悲切,他確實有些小題大做了。

「沒有,父親只是在想事情。」楚皎然自然不會向一個孩子承認自己心中的別扭,他在听到柳細細要隨太後隨侍東都的旨意之後,腦中滑過的第一個念頭卻是該如何阻止此事。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他也不會這樣做。

孩子卻再次鼓起腮幫子,狐疑地瞅了瞅面上俊逸的臉龐,突然她眸光一亮,指著楚皎然的臉頰道︰「說謊,羞羞羞!」頓了頓,她又忽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湊到他耳畔低聲道︰「父親,是舍不得細細嗎?」

楚皎然被凌細柳說中心事兒,不由臉色報赫,尷尬地別過頭,咳嗽一聲道︰「你說再亂動,我就將你丟在地上了。」

聞言,孩子果然老實了許多,只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咕嚕嚕地轉著,將他上上下下打量著。

楚皎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僵硬著脖子,視線投注于面前紛飛的落雪。

劉嬤嬤遠遠瞧見楚皎然懷中的孩子連忙迎了上去,將油紙傘撐在兩人頭頂,沉聲道︰「大爺,還是我來抱著六小姐吧。」

听了這話,楚皎然卻是冷冷瞥了她一眼道︰「她摔倒了,你快些準備熱水和干淨的衣物。」

劉嬤嬤被楚大爺冷厲的眼神驚住,連忙底下頭稱是,心中卻升起一股古怪的情緒。楚大爺對自家小姐是真的疼到骨子里去了,只是為何她總覺得這份恩寵里面透著幾分說不出的詭異,尤其是他遠遠瞧著楚大爺抱著一女子行來時,竟會以為他懷中抱著的是歡喜的情人。

她抬眼瞧去,見那緋色與白色衣衫糾纏在一起,仿佛是打了解不開的結,旁人瞧著總有幾分刺目。

「還愣在那兒做什麼?」

楚皎然的一聲冷喝喚回了劉嬤嬤的神智,她利索地回了棲芳苑,指揮著下人們備下熱水和干淨的衣服,待楚皎然將她送回內室,丫頭又送來一碗熱乎的姜湯喂下。

待她收拾齊整出來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她以為楚皎然早回了自己的院子,誰知一出來便瞧見楚皎然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翻看著桌上一幅幅新寫好的字帖。

桌上的書也有不少是翻開的,他的手上正捏著一張紅葉書簽,拿在眼前反復地看著。他看的出神竟連凌細柳靠近都不曾發覺,直到面上有一只白女敕的小手將紅葉一把奪去。

楚皎然這才回過神來,他當場便要發怒,待看清楚面前人的眉目,臉上的怒色在一瞬間煙消雲散,只淡淡笑道︰「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凌細柳卻是不買賬,將他面上的書頁拿了過來,復又將楓葉夾了進去,嘴上嘟噥道︰「父親不能隨便翻看細細的東西。」

楚皎然不由好笑道︰「不是你常說要我指導你的畫技嗎?我將才也不過是想看看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可有進步?」

凌細柳撇了撇嘴又道︰「那我倒是有沒有進步?」

楚皎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嘴皮子功夫倒是漸長。」頓了頓,他瞧著凌細柳猶疑道︰「是誰教你在書冊里夾上紅葉的?」

凌細柳揚起一張雪白的小臉兒,微微笑道︰「我在你書房的一本詩集里看到了題詩的紅葉,瞧著十分漂亮,所以才有一樣學一樣。」

楚皎然不由問道︰「什麼詩集?」

凌細柳歪著頭想了想道︰「好像是浣花集集,紅葉上題的詩好像是韋端己的思帝鄉,我記得詩是這樣念的︰

雲髻墜,鳳釵垂。髻墜釵垂無力,枕函欹。翡翠屏深月落,漏依依。說盡人間天上,兩心知。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楚皎然猛然怔住,他突然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素來溫潤的黑眸突然間聚起一簇烈火,熊熊地燒著,似是將他整個人都燃了起來。

「在哪里找到的?」他說著便要來拉凌細柳的手,力道竟是出氣的大,擰得凌細柳手腕一陣酸痛,她的眼眶不由紅了,吃痛地叫嚷著,「父親,你弄疼細細了。」

似是瘋魔了的楚皎然完全沒有听到凌細柳的驚呼聲,拉著他的手腕便不由分說地朝著自己的書房行去,步子邁的極快,完全沒有照顧到身後人小腿短的凌細柳。

「父親、父親……」凌細柳嘴上叫的淒楚,瞧著楚皎然的目光卻是愈發地冷了,隱隱地似乎還透著一股興奮之意。

他愈是癲狂,她的猜想便愈是真切,她要讓他瘋的更厲害些!

凌細柳任由楚皎然向拖曳著破布女圭女圭一般將她一路拽著去了撫松堂的書房,盡管她的手腕痛楚難當,但是一想到楚皎然發現真相後的神情,她便忍不住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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