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011

作者 ︰ 余味

「哦,真遠哪!五里堤,又不能青天白日的用輕功,走的腳都酸了。」輕蒹葭抱怨著,即使在現代也沒走過這麼遠,都是有車代步的。即使沒有汽車,也有電動車;沒有電動車,也有自行車;沒有自行車,也有公交車和出租車。這里有什麼,無非是轎子。

輕蒹葭輕輕扯下腰間的絲巾,擦了擦頭上的汗,踮起腳尖,舉目四處張望著,這個時侯要是有個代步工具就好了。

「吁——」一陣吆喝聲,一輛精美的馬車停在了她的身旁。

輕蒹葭嚇了一跳,這人怎麼回事兒呀?馬車說停就停,停就停吧,還停在人家的身邊,也不招呼一聲,嚇了人家一跳,真是的。

馬車的竹簾輕輕挑開,探出一個藍色衣衫,十四、五歲左右的清秀女孩,有些靦腆的對輕蒹葭笑笑,隨後跳下車來,小聲說道︰「這位姑娘,不知您是否也是前往桃花山?」

「恩,是。」輕蒹葭看著她的眼楮,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姑娘白皙的臉龐霎時變得通紅,低低的垂下頭,不敢再看輕蒹葭的臉。心中暗自思量,這位姑娘好美呀!就像這盛開的桃花,嬌艷奪人。一直以來,以為自家小姐是最美的姑娘了,可是誰曾想……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姑娘。

「我家小姐,想請問,想請問……」小姑娘一時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輕蒹葭也不著急,只是好笑的看著她。她是老虎嗎?開始還好好的,現在竟然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還真是有趣呀!

「你怕我呀?」輕蒹葭壞心的逗弄著,看她一臉的緊張,輕蒹葭就想笑。

「沒,沒有。」小姑娘頭低的更沉了,因為輕蒹葭的整個人湊了過來,這個姑娘好大的膽子,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人家,都不會害怕嗎?

「那為什麼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我?」輕蒹葭又湊近了一步,小姑娘跟著後退了一步。

「因為,因為姑娘太美了,我不敢看。」小姑娘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因為她怕輕蒹葭再一次往她這邊靠。

「什麼?!你…哈哈……」輕蒹葭當場毫無形象的爆笑,竟然是因為她長得太美,她害羞,所以不敢抬頭。天哪!古代的女孩子都這麼純情嗎?!

小姑娘沒想到輕蒹葭竟然大笑若此,哪有姑娘家這樣笑的?她不怕人家指指點點,說她沒有婦容嗎?她好奇的睜大眼楮,偷瞄著笑得一臉燦爛的輕蒹葭。

「蘭嫣,你在干什麼?小姐讓你問個話,怎麼問這麼半天?」這時,車內又跳出一個一臉精明的粉色衣衫的女孩,看樣子,十七、八歲左右。

「紅袖姐姐,我,我……」蘭嫣急得說不出話來,水汪汪的大眼楮里噙著淚珠,委屈的看著已經跳下車的紅袖。

「你什麼你,小姐讓你請個人,請這麼半天,真是笨死了。」紅袖一邊說著,一邊朝輕蒹葭走去。

「這位姑娘有禮!」紅袖上前做了個萬福,抬頭朝正拿著絲巾拭汗的輕蒹葭高聲問道︰「我家小姐請問姑娘是否前去桃花山踏春,若是的話可願一起隨車前行?」

「恩?你家小姐?誰呀?」轉過頭,拿下拭汗的絲巾,輕蒹葭一臉好奇的問道。

紅袖笑吟吟的抬頭答話,忽地說不出話來了。剛剛因為輕蒹葭側首而立,拭汗的絲巾遮住了大部分的臉頰,看不清楚。可是現在絲巾拿了下來,人看的是清清楚楚——映著紛揚飄散的桃花瓣,粉色荷衣裙裾飄飄,紅袖痴痴的望著輕蒹葭,「桃花仙子下凡了!桃花仙子下凡了!桃花仙子下凡了!」

「紅袖,退下去。」不知何時,車上的小姐也已經下車了,馬車後面跟隨保護的兩名隨護也跳下馬背,跟在那位小姐的後面走了過來。

「是,小姐。」紅袖和蘭嫣一左一右站在那位小姐的旁邊。

輕蒹葭朝那位小姐和她後面的兩個隨護點頭笑笑,以示友好。那兩名隨護霎時紅了臉孔,眼楮不知該往哪里看才好。

「姑娘想必是要去桃花山踏春吧!若是不嫌棄小女車架簡陋,不妨同行。一則,烈日當空,路途遙遠;二則,一個孤身女子出行,多少有些危險。」微風吹過這位小姐臉上的面紗,看得出這位小姐容貌也是不俗。

輕蒹葭點點頭,「那就多謝了,打擾。」將絲巾別在腰間,超那位小姐點頭致謝。

「姑娘請!」

「小姐請!」

兩人先後上了車,輕蒹葭心中暗自打量這輛馬車,還蠻雅致精美的,不錯!

兩個丫鬟坐在馬車小門的外面,輕蒹葭和那位小姐則坐在里面。燻香繚繞,一架素雅精致的古琴放在車廂小幾的上面,旁邊還擺著一個書架,上面放了幾本樂譜和詩集。

「奴家姬獻舞,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姬獻舞剛剛在馬車上無聊之時挑起車窗小簾向外欣賞風景,就看見一臉愜意的輕蒹葭,眼前的女子讓人驚嘆的不是她的絕世容顏,而是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份灑月兌。

「張青,弓長張,青草的青。」輕蒹葭不管她是不是用的真名字,可她的肯定是假的。姬獻舞,姬獻舞,天哪!真是個名人呀!那個時空的姬獻舞如果知道有個女子與他同名,他會怎麼想?

「姬姑娘,謝謝你載我一程。」輕蒹葭道謝,朝她笑笑。

「不客氣。」姬獻舞解下面紗,露出如玉的面龐,長得很漂亮呀!輕蒹葭覺得是不是因為古代沒有空氣污染,所以無論男女長得都不錯,有的甚至美得人神共憤——譬如她現在的這具身體。

姬獻舞長了一張心形臉,這樣的女子在嫵媚之余多了一些恬美,忽閃忽閃的大眼楮好像會說話一樣,有種欲語還休得感覺,嬌俏的鼻子下面是形狀飽滿的紅唇。

頭上梳著繁復的靈蛇髻,擰成麻花形狀辮子模仿蛇的形態,盤于頭側,插著鳳點頭的金步搖和上等玉搔頭,顯得饒有風韻,活潑靈動。

額間貼著由金箔裁剪成梅花形狀的花鈿,更添風韻;巧手描畫而成的鴛鴦眉,微微含情;臉頰傅粉,更顯肌膚白皙,如凝脂;上好的玉蘭香胭脂與鉛粉調和成均勻的粉紅色,涂于臉頰兩側,則是今年最為流行的酒暈裝;唇脂赤朱色,真是獨倚玉欄,無語點檀唇。

一身月白色的藕絲衫、藕絲裙,裙衫上繡著金鷓鴣雙雙;藕絲衫內是繡工精美的腰子,月白色底料的腰子上繡著大簇大簇的火紅石榴花,半掩酥胸;外面的罩衣是一件石榴紅的縵衫。

「姬姑娘真漂亮,將來誰娶了你真是好福氣!」輕蒹葭這一番打量下來,出言贊嘆道。

姬獻舞有些自嘲的笑笑,「張姑娘拿獻舞說笑了。」姬獻舞從剛才也打量著輕蒹葭,身上雖然穿著的是最普通不過的荷衣羅裙,可是料子卻是上等月綾絲織成,這可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可以穿得起的,想必這姓名也不是真的,定是哪家高官府邸的小姐偷偷溜了出來。「我看張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怎麼會出門沒有隨從?」

輕蒹葭不好意思的笑笑,「爬牆出來的,要趁著家兄還沒發現之前再回家去。姬姑娘見笑了,我就是野丫頭一個。」

「呵呵,張姑娘真是風趣的很,您太過自謙了。」姬獻舞從來沒遇到過這麼有趣的女子,驚艷天下的絕世容貌,傾世的風姿氣度,一身上等衣料的衣裙,就連她頭上那只小小的珊瑚簪子,也是不下百年的上等珊瑚寶,她又怎麼會是一個野丫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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