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萬死不辭
兩軍依然在對峙,但面對于翔和雲昊兩人這勢如破竹的攻擊,顯然最起碼在場面上,勝負已分。
「一個不留,搶到什麼就拿走,我想這麼大的一個賭館恐怕還不會缺錢。」
冷漠的撼魔熔金刀下,雲昊的眼楮微微眯起。
這種眼神並不是一種平等的對抗,反而更類似于獵食者對獵物凶殘的目光。
青色的石板路被雲昊的腳掌一步步踩碎為無數細碎的瑙粉,這一條直通深處的道路上已經幾乎沒有人再敢阻攔他們。
攔也攔不住,那還不如給自己留條命以後干點兒啥不行?
畢竟不是所有人一生下來就是自帶滿血復活幣的。
生命只有一次,且搞且珍惜啊。
不過就因為雲昊的那句命令,他們便已經被判了死刑。
你不搞別人,別人就會來搞你。
隨著雲昊的身影越來越遠,浩瀚公會的隊伍里也開始按耐不住了。
想搶啥搶啥。
這話听著就刺激……殺手殺一個人能拿到的佣金那可是不可估量的。雲昊讓他們隨便搶,實際上就是在告訴他們「你能殺多少人就能拿到多大的報酬」,這里面能撈到的油水兒那可比當佣兵天天砍妖獸,搞運輸或者跟人家談判要來得痛快許多,但至于你能拿到多少,純憑能耐。
他們已經按耐不住了。
只要雲昊一撤,那麼他們的殺戮盛宴就即將開始。
終于,雲昊的身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操,搶!」
說著,于翔已經第一個出手,地上那橫七豎八的幾具爛尸已經吸引不了他的眼球,只見那肥胖的手掌左右一推,連把那身邊的兩名護衛弄下了水里,沒有那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全都溺死了個干淨。
「兜里小件兒自己掏,大件兒給老子留著。」
說完,他那手掌一個虛晃已經提著那斧頭沖進了人家的宿舍里。
這不是因為藝高人膽大。
而是因為于翔深知「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道理。
或者說,這只是一個借口。
把雲昊要殺的人殺干淨,那才是真正的目的。
燭龍會的後花園深處。
雲昊手握著長刀向那低矮的房間里走去。
魔晶燈的光澤將那屋子里照的透亮,只不過那黑色的窗花卻將那屋子里的景象全部蓋住,只是留下了一些微弱的顏色露在外面。
他還不了解那里面的情況,所以便不能輕舉妄動。
雲昊把手輕輕搭在那門上,顯然這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的人還一點都不知道這外面混亂的景象,不過對他來說,開門才是關鍵。
燭龍所建造的會客廳屬于古風式建築,屋子里除了蓋樓用的青磚以外幾乎所有物件都是用紅木一點點親自找人打造的。
當然,也就是說這屋子里門上所用的並不會是什麼復雜的卡鎖,反而只是那種相對來講較為簡單的門栓而已。
門栓,就是在門的里面安裝上一對突出的凹槽,在凹槽較為固定的一端安裝一塊橫木,在一般開門的時候,橫木就會被掛在門栓上垂直地面,而只要到了需要鎖門的時候,那塊橫木便會被夾在兩個凹槽之間,無論你是推還是拉,這東西就都會把門死死卡住,不能移動半分。
不過這種相對來講比較簡單的機關還是難不倒雲昊的。
他有無數種方法對付它,比如說用火把門慢慢燒出一個大洞,或者在中間砸個口子出來,甚至是直接直接卸掉整個門板。
但是雲石在里面。
他怕燭龍會狗急跳牆或者直接撕票。
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硬推的。
雲昊撓了撓手心。
「媽了個逼的……這門板怎麼做的這麼緊?這橫木被放在什麼位置都不知道那有再多手段能頂個屁用啊。」
雲昊想了想,右手中漸漸放出一絲寒氣,形成一條細如牛毛的絲狀晶體慢慢探入了那門縫之中。
「哪呢?等等……哎?有門兒。」
雲昊心里一喜,他感覺到那晶體的對面踫到了什麼東西。
心里正想著,雲昊體內的能量便突然凝聚到一點,將那冰絲不斷加固,最後再猛地一推,那上端的橫木便被頂了起來。
「 噠。」
門栓被打開,雲昊就在這一瞬間拉開了大門,右手一把將那即將掉落橫木抓在了手心里。
「操……還好老子眼疾手快……」
雲昊貓著腰慢慢擠進了那屋子,對面的夾角和花瓶正好構成了一個人眼難見的死角,不過對面那面極為違背風水學結構的大銅鏡卻能令雲昊依稀看見里面的場景。
「龍哥,你起碼看在咱兄弟的面子上給點兒便宜吧?這一下出這麼些錢……說實話我也不容易。」
這種又寒酸又干癟的聲音听著讓人難受,不過雲昊卻看不見他的臉,畢竟那大鏡子面對的是燭龍,至于那人長什麼樣還和他沒什麼關系。
「你小子也不太缺錢吧?這就是你下不下的起手的問題,你想想,想找個人幫你殺人這事兒很容易嗎?」
「但是額手頭的確比較緊……你看這錢……咱們還是兄弟,是不是……?」
「我沒辦法……這不是兄弟我不想幫你,你看看,這人力就像是黃金,天都城的人是不少,那不還照樣有人搶著要?有人搶那還能不貴麼?」
燭龍輕輕敲著桌面,半天也不繼續說下去。
這是在給對面那人施壓。
依然是一種最常用的手段,不過想來那人還是要著了他的道,應該不算是什麼聰明的貨色。
「人貴,請人殺人更貴,這可是要躲一輩子的事兒,要不然你怎麼不去干呢。」
那人不說話,顯然是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
「殺人?……這不是綁架麼?怎麼……感覺這事兒好像根本說的和爺爺一點關系都沒有啊?難道說……?」
雲昊咽了口唾沫。
抓人的肯定是燭龍會,那麼也就是說上一批的人……已經走了?
雲昊不敢再多想。
如果是任務是殺人,那麼燭龍完全可以讓手下就地解決,但按照那書房里的情況來看,這分明就是綁票,也就是說他們的雇主真實的目的並不是雲石,而是別的東西,那麼也就是說在這中間雲石的性命肯定不會出問題,不過如果要是雲石被拉到了地方,那結果就不可能再被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想要找到雲石,眼前這個男人便是最後的一絲線索。
「咯嚓。」
霎時間,手背上的芙蓉爪從那機簧里被吐了出來,他不能用刀,以為現在他所需要的是線索,而不是一個沒有半點用處的死人。
「倉啷——」
終于,雲昊出手了。
赤紅的爪子狠狠抓向了燭龍,但雲昊卻感覺手心一緊,他低頭一看,那桌上的餐盤早就已經被那燭龍形容的抽了出來抵在了雲昊的手上
「你在就發現我在這了?」
「是的。」
燭龍輕蔑的看著眼前的對手,餐盤再次向前逼近,仿佛要插入雲昊的胸口里面。
這種對決本身要的就是你死我活,不用說太多話,所有的原因與問題大家都明白。
「蛤蟆,你先走吧,今天你說的事我會認真考慮,你明天早上來我給你答復。」
「哦……好……」
對面的男人被這一幕給嚇壞了,他剛剛還正準備和燭龍打一場持久戰,結果卻沒想到竟從那夾角的後面會殺出一個人來。
一上來就騎人家身上那麼重口味……現在的小朋友實在是太沒有節操了。
大門的關閉讓屋子里沒了聲音。
兩人還在奮力的僵持著。
誰能發力到最後,誰就有了活下來的權利。
但是雲昊不想再磨嘰下去了。
「砰。」
雲昊的手掌漸漸壓低,直到留出來一些緩沖的距離之後一記暴喪滅殺拳揮下,直直砸在燭龍的胸口上,就連那手中專門制造成利器的餐盤也裂出了幾道口子,霎時間爆炸成無數的碎片。
碎片被那熾熱的能量推入到肌肉里,發出切割皮骨的響聲。
燭龍是這偌大殺手帝國里真正的王者,但他組建燭龍會的能耐卻並不是實力。
他只是一名修煉路上的廢物,確是籠絡人心方面的天才。
「燭龍,你知不知道他出去之後會死……?」
「知道,但是有些事,知道我也不能說。」
「那你知不知道他出去之後你也會死?」
「不知道,因為你不能殺我。」
胸口上的創口不停的流出血液。
他感覺到很疼痛,卻又知道這個孩子不會撒手。
他曾經,也是一個和他一樣的廢物。
這個人是雲昊一生中第一個迷茫里的向導。
他只是用了數年的時間便構建了一個如此強大的存在。
那一年,就在他在痛苦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一個乞丐告訴他,只要有一個銀幣,他就能在兩年里創造一個奇跡出來。
這個奇跡就是燭龍公會。
燭龍的樣子早已大大改變,但只是那一眼,雲昊便看出了眼前這人便是那街角向他索要銀幣的乞丐。
「我告訴過你,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也沒什麼是絕對平等的……但是為了生存,我只能這樣做。」
燭龍默默的底下了頭。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眼前這個曾經用那微不足道的一銀幣救過自己男孩。
不過,一切都是為了活著……
「我這麼做也只是為那錢家洗月兌了罪名……如果你還算聰明就應該知道,這一次的幕後主使就是他們……不過錢家的強大是你無法理解的,它與雲家的政治標簽並不相同。」
「我知道,我也明白……至于你為什麼幫了他們,那是你自己的理由……但是我現在只想知道他在哪。」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試圖抗拒,結果只有死?」
「我知道,但是為了他的性命,我寧願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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