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冷了,下雪了!這場和親之旅行,走到現在,真的是心力交瘁。
蒼茗蘭從醒時就不停的揉著太陽穴,渾身乏力,估計是天太冷,一直睡在不算是太暖物帳篷里,有些受涼了。
她看著護衛收拾著東西,阿雜又替她在打理著馬匹,至于烏容,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人呢?」蒼茗蘭揚聲問時,直到有人替她指明了方向,她才尋了過去。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烏容也敢到處亂跑,不怕迷路了嗎?
「烏容?」蒼茗蘭緊緊的裹著裘皮,在阿雜的護之下,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上走著,這幾天連下了好幾日的雪,盡管不大,卻也積累起來。
「烏容?」蒼茗蘭一直都是在尋找著烏容的身影,偏偏兜兜轉轉,始終是在原地打著轉。
「你說,這個家伙跑到哪里去了?」蒼茗蘭悶悶的問著身後惟一能回答她的人,可是阿雜從來就沒有注意過烏容的動向,只能是尷尬的低著頭,認真的看著雪面。
蒼茗蘭一側頭,欲言又止,注意到阿雜的表情時,便提醒著他,「不要一直看著雪地,小心眼楮。」
「是,小姐!」阿雜恭敬的應著,顯然是沒有將蒼茗蘭的放到心里去。蒼茗蘭也沒有與他再多說,繼續尋找著。
「娘子?」烏容倚樹而立,手里拿著一根枯樹,向蒼茗蘭笑著說,「快來,這邊可好了。」
能有多好?都是雪地!蒼茗蘭悶悶的想著,看向烏容的表情都是慍怒的。
「阿雜!」烏容忽的喚住了阿雜,「你……就地保護好嗎?」
「是!」阿雜似乎不是那麼的情況,畢竟保護著蒼茗蘭的事情是他的工作,但是烏容都已經開口,他……
蒼茗蘭瞄了阿雜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向了烏容,有些踉蹌的撲到了他的面前,不滿的看著他。
「天這麼冷……」蒼茗蘭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被烏容扯著向前撲去。蒼茗蘭本能的甩開了烏容的手,捂住了臉,結結實實的摔在不算太厚的雪地上,磕得生疼。
「你在胡鬧!」蒼茗蘭氣急敗壞的指責著他,他卻總是滿不在乎的模樣,帶著她嬉笑打鬧。
烏容忽的伸出手來,撫向蒼茗蘭的雙眼,捂得嚴實。
蒼茗蘭本是想要推開,可是烏容的聲音像是羽毛撫過臉頰般,「別動。」
猶如魔咒的一句話,令蒼茗蘭真的安靜了下來,她不由得眨了眨眼楮,覺得自己的睫毛好像是在掃著烏容的手心,僅是一個想象,就讓她滿臉通紅。
地上很涼,但是她感覺不到。
一個吻,輕輕的就落到了她的額頭上,引得她微微一顫,也讓烏容發出輕笑來。
有什麼好笑的?蒼茗蘭抬手就狠狠的拍向了烏容的手背,惱火的瞪大了眼楮,心里卻打了一個突,溢上了淡淡的甜蜜。
這是她與烏容之間難得的親昵吧?她的直覺告訴她,她並不討厭烏容的接觸,甚至……
「我只是……」烏容看到蒼茗蘭變了的臉色了,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了。
他只是覺得此時此境,很美好,應該是適合戀人親昵的,但他總是忽略了,蒼茗蘭再怎麼大方,也不是延國的女子,總是會保守的守著自己。
「對……」烏容想要撐起自己,向蒼茗蘭很認真道歉,卻被蒼茗蘭狠狠的撲了一個滿懷,狼狽的又躺回到了地上。
蒼茗蘭緊緊的抱著烏容,將他按在雪地上,笑得是越發的得意了。
「娘子,你太熱情了。」烏容也沒有推開蒼茗蘭的意思,難得蒼茗蘭這麼主動一鎰啊!
蒼茗蘭只是喃喃的說豐,「你要想好了,我可是個壞女人。」
她是一個壞女人!如果烏容對她好,她理所當然的認為烏容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但是與江元靖在一直時,也認為江元靖是相當的好呀!
烏容才不理蒼茗蘭說的這些呢!在他看來,只要蒼茗蘭肯慢慢的接受,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他們將是夫妻,相親相愛一生,自然希望能夠早一些真正的適應過來。
他很怕的來著,很怕蒼茗蘭的心里一直記掛著那個叫江國寒的仇人,那個叫江國寒的男子。
「我的自私,你未必能受得了。」蒼茗蘭抬起頭來,認真的對烏容說道,「有可能,會有一天讓你很失望。」
「那又有什麼關系呢?」烏容的語氣中是全然的不在乎,沒有什麼能比現在來得更重要了。
蒼茗蘭復又趴回到烏容的胸前,慢慢的閉上了眼楮,全然忘記,烏容之前可是對她提過,會有驚喜的。
驚喜就是……
「你只是帶我看著天空?」蒼茗蘭躺在烏容的臂彎間,看著天空白雲飄飄。
其實,他們真的是很冷,又舍不得眼前的這份美好。
「當然,多清澈呀。」烏容笑著說,「和我的娘子一樣。」
又是在夸著她?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即使,這一世從來就沒有人真的死在她的身上。
「我很慶幸。」蒼茗蘭喃喃的說道,「很慶幸將會嫁以延國去。」
烏容只是輕輕的擁著蒼茗蘭,腦海中早就回想起當初自己少時的一句戲言,他曾說過,無論如何,都會讓蒼茗蘭愛上自己的。
他已經漸漸的成功了,對不對?
平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但是這一次,卻長得令蒼茗蘭想要永遠都這麼下去。
到了延國,還能這般自由自在的嗎?
「延國的王後,非你族血統,烏容,你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吧。」蒼茗蘭忽的開了口,覺得自己將心事一一講給了烏容來听,她也想听一听烏容的事情。
平時,看著烏容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其實與曾經的他也有著雲壤之別。
蒼茗蘭不太想要知道烏容的往事,但,今時不同。
「你在說什麼?」烏容輕輕的撫著蒼茗蘭的下巴,小心的不去踫觸著她臉上的傷疤,其實,那條疤已經淡得幾乎快要看不出來了,但是烏容就是清楚,蒼茗蘭絕對不會想要提到它。
蒼茗蘭靜靜的等待著,希望烏容可以自己講出來。
許多事情,他們都是沒有談得出來的,比如有關于延國的習俗。
烏元之所以可以前來求親,並且是與他適合但沒有到出嫁年紀的小姐,是因為他不是王上,沒有必要去遵循延國皇室血統一說,其實也等于烏元間接的放棄了對王位的權力。
「那不重要。」烏容輕笑著,「你只需要記住,我一定會娶你,你一定會嫁給我,否則……」
否則什麼?蒼茗蘭覺得烏容說出來的,恐怕不會是什麼好話呢?果然,烏容一開口,的確是氣到她了。
「否則,你就嫁不出去了。」烏容說完,便大笑的起來,震得他們身邊的樹枝都跟著顫了起來,將樹枝上的雪都灑了下來,揚了他們一身。
蒼茗蘭憤恨的回過頭就咬向了烏容的手指,他穿得很多,露在衣外的皮膚卻不多。
烏容悶悶的哼了一聲,打算向蒼茗蘭要個賠償。
「為什麼要去東官?」蒼茗蘭悶悶的問著,烏容顯然沒有想到,與蒼茗蘭獨處的這麼一會兒,蒼茗蘭就開始了「審訓」。
「再躺一會兒吧。」烏容輕笑著,扶著蒼茗蘭的肩膀,讓她重新躺下,指著天上的那朵雲,「看它,像不像宮殿?」
宮殿?她可是相當的不喜歡,與皇宮有關的一切了。
「我只是……」烏容終于肯開了口,蒼茗蘭靜靜的等待著下文,「想起那一段與你相處的時光,覺得很美好。」
那數月時光,除了護衛的相送,就是他們兩個人相處。
對于烏容來說,那是相當值得懷念的一段時光,順著那條路走過去,都覺得非常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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