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畫听得驚愣,沒想到白斬月這樣的人也會八卦這些紅塵往事。
似看出染畫所思,白斬月莞爾一笑︰「怎麼,這很奇怪嗎?」
染畫尷尬地咳了咳,笑道︰「不奇怪,只是覺著夫君當真學識過人,妾身自嘆弗如。」眼底閃過幾分戲謔。
染畫覺得最幸福的時候便是調侃自己這位性情冷淡的夫君。
「哦,如此為夫是否得為娘子彈上一曲。」白斬月亦輕笑道。
染畫目光忽亮,白斬月此話正中下懷。
翠竹掩映間,白斬月一襲白衫如雪,端坐在石凳上,面前的案幾上端放著名琴綠水。修長的手指輕試弦音,一旁的空地上清溪潺潺。染畫隨意地坐在白斬月對面的石塊上,雙手托著下巴,明眸一瞬不瞬地凝著對面的白斬月。眼底偶爾掠過一抹痴迷之色。
手指起調,節奏初起,食指慢彈,琴音悠遠,如涼風過坡,秋雁掠空。隨即琴音微轉,落落有致。緊接著琴音清漫,如群鳥起于蘆葦,勁風漫過山林。接下幾拍,琴之綽注,粗狂放達,蒼涼磊落,如驚鴻斜飛,亦如驟雨突襲,琴音突挑高,頓如九天悶雷,或如驚濤拍岸。陡然間,指緩弦顫,清音曼妙,恍若雪後初晴,涼風拂面,清冽之氣沁人心脾。
直至最後一個輕音落下,染畫猶自回不過神,這廝,琴技如此高操,竟從沒見他彈過,看來他的‘矜持’還真是埋才。
白斬月拂袖起身,徑直走到一臉痴痴愣愣的染畫面前,狹目閃過一絲玩味。
「怎這般魂不守舍?」低低醇音惑人心魂。
染畫堪堪回神,明眸掩醉。
「夫君一曲天音,听得我如痴如醉。」染畫泫然而笑道︰「以後如能常聞此天音,叫我折壽十載也無悔。」
白斬月目光突緊,大手當即捂住染畫喋喋不休的小嘴,冷聲道︰「不許再說這種胡話,不然為夫定不輕饒。」冷冷的警告盛滿的卻是濃濃的擔憂和愛戀。
白斬月眼底的驚怕染畫看得分明,明眸泛著一層水霧,這些不過是她一時的輕言,哪想竟令白斬月如此緊張,心中一角,已經柔情泛濫。
月,我已不滿于彼此僅此一生的相守,我想與你素手簽下累世姻緣。就算來生早已不記今世種種,我也不願錯過
「月,今生最美的時刻便是與你相遇,最刻骨銘心的事便是與你相愛。」染畫動情地說道,如玉的小臉揚著一抹明媚的笑。
白斬月渾身一僵,狹目浮光點點,看著染畫的眸子漸趨炙熱,此時此刻,再多的言語已然多余,唯有行動才能詮釋真情。
微風送爽,竹葉沙沙,潺潺溪水映出那對糾纏的身影,浮光碎影,已然暗淡成一幅唯美的背景色。
事後,看著白斬月臉上那份還未褪盡的綿意,染畫玉臉羞紅,借故還有事未做,羞答答地離去了。
白斬月狹目微眯,衣衫微散,慵懶之態盡顯。看著染畫狼狽離去的身影,薄唇勾起一抹溫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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