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賊,偷了東西,難道就想這樣便走嗎?」賈璐忽地拔高嗓音,引得一旁路人紛紛頓足圍將過來,指指點點的,**在外的眸子閃著不屑。
對于賈璐的不依不饒,古墨風終是磨盡耐心,鷹眸橫掃而去,嚇得周圍的人不由一個哆嗦,生生向後挪了半步。甚有些膽小的,悄然揮袖離去。
片刻功夫,周圍人群竟皆散去。古墨風這才斜眼睨著賈璐,冷聲道︰「放手。」冷冷的嗓音透著一股寒殺之氣。
「呵呵,你今日若不將本姑娘的銀子悉數奉還,本姑娘就。」本打算放幾句狠話,到口的話卻在男子冰冷的眸中悄然咽了下去。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源自男子身上森寒的殺氣,正緩慢鋪張開來,她有種預感,若她再糾纏不放,眼前的男子定會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古墨風右手微抬,手中陡然多了個藕色荷包,鷹目淡掃一眼,隨即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但見少女水眸突亮,古墨風隨手一拋,下一秒,那藕色荷包便穩穩當當地落在少女手上。
看著手中失而復得的荷包,賈璐面露喜色,正待痛罵幾句,抬目間,哪里還有男子俊挺的身影,心下一沉,賈璐慌忙四下找尋,尋了半響也未尋到那男子半點影子。
心底隱然閃過一絲失落,再次回望了眼人群,賈璐唇角陡然勾起一抹詭異弧度,呵呵,只要他還在這落羽城,她便有辦法將他找出來。
「小姐,奴婢可算趕上你了。」這時,遠遠地傳來一道細銳的嗓音,賈璐緩緩收回心緒,抬目向著聲音處望去,但見數米開外的店鋪旁,自己的貼身侍女正手掌著一旁的廊柱,一邊粗喘著向這邊張望。
賈璐快步上前,輕瞥了那丫鬟一眼,揚聲道︰「鬼嚷什麼,快走。」說罷,徑直提步離去。
丫鬟凝目望著自家小姐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奇了怪了,小姐今日竟沒罵她,要知道,若不是她偷懶打盹,她們私帶出門的銀兩便不會被那毛賊牽了去。歪頭思忖半響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提步跟上自家小姐的步子。
當古墨風在街上游蕩一圈回去時,梅林中的酒會也早已結束了。見古墨風回來,靜守在院中的小廝陡然笑著迎將上來,「公子可算是回來。」
古墨風稍稍頓住步子,凝眉輕問︰「有事?」
「我家主子讓小的在此恭候公子,若公子回來,請公子到主子那一敘。」小廝不緊不慢地說道。
斂眉沉思片刻,古墨風說道︰「引路。」抬目望著前方的雅亭,古墨風目光莫測,他倒要看看那人能說出個什麼理由來。
「公子請。」小廝當即引著古墨風向著之前的雅閣行去。
進了雅閣,侍女紛紛為古墨風卷簾推屏,進了里間,一眼便撇見臨窗**之人。小窗微啟,窗外素雪壓枝,點點紅/梅悄然飄逝枝頭,婉轉著告別一季輪回。
古墨風緩步行至華欽身側,凝目望著窗外的雪景,俊臉冷然一片。
兩人就這樣並肩而立,誰也未曾開口。
不知過了許久,華欽長嘆一口氣,這才啟唇道︰「這一樹寒梅,又將迎來歲寒的終結。」輕輕悠悠的嗓音透著些許悵然和寂寥。
聞言古墨風緩緩轉過視線,斜眼瞟了華欽一眼,眼底滿是譏諷,「想不到華公子竟也是個傷春悲秋之人。」不冷不熱的嗓音透著濃濃的不屑。
華欽苦笑著嘆道︰「生春悲秋有何不好,只是有些人,就連傷春悲秋的機會也沒有。」
「呵呵,」古墨風只是冷笑數聲,並未開口。
「古公子請上座。」斂了思緒,華欽這才邀請古墨風入座。
古墨風舉步向著一旁的榻椅行去,袍袖微拂,當即落座,華欽走至主位落座。
兩人方一落座,便有侍女卷簾進來,施茶布水。
「古公子請用茶。」華欽微笑著說道,儒雅而俊美的面容上籠上一層悠然之色。
「我想華公子此番喚我來,並不是只為喝茶吧。」古墨風抬目瞟了眼面前的熱茶,不咸不淡地開口道。
華欽輕放下手中的杯盞,笑道︰「今日請公子來,卻實有些私事相談。」說罷,抬袖揮退侍立門側的侍女,侍女躬身一禮,旋而轉身出了雅閣。
「哦,不過我與華公子好似沒什麼可談的。」
「古公子似乎對我成見頗深?」華欽笑道。
「哈哈,」聞言古墨風好似听了個天大的笑話似的,仰頭大笑道︰「你估計還沒那資格。」
華欽並未因著古墨風這狂妄的口氣而惱怒,依舊溫雅地笑著,偶爾掃向古墨風的目光碎光浮沉。
「古公子真會說笑。」說罷,華欽悠然地舉起茶盞輕呷一口。
「當然,華公子若想活得久些,便離那人遠些。」輕淡的話語滿滿的都是威脅。
華欽一臉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道︰「這些不是古公子能左右的。」
「既是如此,那華公子便好自為之。」說罷,古墨風已然起身拂袖而去。
看著古墨風揚長而去的身影,華欽眼底掠過一抹悵然,幽幽低喃道︰「這話應該說與你自己听吧。」
是夜,梅園後院一間客房中,羅帳輕垂,隱約能听見里間傳來的夢囈。門窗微動,下一秒,房中陡然多出一道挺拔俊秀的月白身影,但見來人一頭墨發如幕,絲絲縷縷垂于腰際,襯得來人身形更顯俊秀。
人影緩步移近睡榻,修長的手指輕挑開羅帳,流瞳輕輕凝著榻上熟睡的身影,眉梢眼角隱然染上一抹淡淡柔情,輕抿的薄唇悄然輕綻,一抹絢爛春花宛然嘴角。
手指輕撫上那張痴痴念念的容顏,心間掠過過往種種。在來人思緒幽沉之際,榻上之人陡然伸出雙手,抓過撫在臉上的大手,張嘴便咬。
這樣的姿勢保持了許久,卻不見榻上之人放手,來人不由試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那抱住自己手腕的縴手愣是絲毫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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