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嫣完全不知道自己母親的打算和文玉的想法,仍為自己的計劃雀躍不已。////
她跟李夫人回了府,吃了午飯,李夫人覺得身體疲乏,小憩一會,就讓陸如嫣回了自已院子。
陸如嫣在回院子的路上,低頭對朝雪耳語「你悄悄去看看二哥是不是出去了,要是在家的話,在干什麼?」,朝雪領命去了。如嫣則悠閑地在花園里賞著花等朝雪的消息。
一刻鐘的功夫,朝雪快步至陸如嫣身邊,向她匯報︰「二少爺沒出去,一個人在屋里寫字呢。」陸如嫣听了點點頭道︰「走,找二哥去,看看他的字進步了沒有。」
陸琦隨母親回京給祖母拜壽,一路騎馬,很是勞累,回來後就閉門不出,想著在家清休兩日,此時正寫字打發時間。見妹妹過來了,也不以為意,隨口問道︰「你不是跟娘出門子了嗎?回來不在房中午休,跑我這里來干嘛?」
陸如嫣沒接他的話,抿抿嘴道︰「這不陪娘親出去,剛回來,閑來無事,到你這里轉轉嘍,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我這有什麼好玩的?除了書,還是書,你對這些又不敢興趣。」陸琦瞥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他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妹妹了,她嫌自己這里全是書臭味,輕易不踏進的。
「你都不好奇,我跟娘上午去哪兒了嗎?」陸如嫣賣關子道。
「難不成,你大中午的跑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去了哪兒了不成?」陸琦反問道,見妹妹被自己弄得一臉不快,就順著她的心思,問道︰「好吧,你跟娘親上午去哪兒啦?」
「去哪?能去哪兒,去阿玉家了呀,他父親不在了,這麼大的事,當時娘親和我都不在家,現時回來了,總得去探望探望。」
陸琦听到去杜家,一愣,沒等如嫣發現即轉瞬恢復正常,「噢」了一聲,鄭重道︰「是該去看看,他們家最近如何,她母親的病好點了嗎?文遠在前方有消息傳來嗎?」
陸如嫣听到二哥如此關心杜家,頓覺自己考慮的事有希望,「阿玉她母親的身體跟原來差不多,還是整天躺在床上,沒听到文遠哥哥有什麼消息傳來。////現在他們家是阿玉管家,連娘親都夸阿玉厲害,總說我不如她,二哥你也覺得我不如她嗎?」
即使陸如嫣再是覺得自己和文玉不同,同為女子也難免心中計較。
陸琦稍稍一愣道︰「你們性格、脾氣不同,咱家和她家的情況又不一樣,你的長處不在此,所以不用跟她比。」說完,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又繼續埋首寫字,「怎麼,你自己也覺得自己不如人家?這可不像你。」
「當然不是,文玉是不錯,把家管的緊緊有條,可在其它方面,比如交朋友、和別人應酬,可就比不得我了,我才不妄自菲薄呢。」
「自己知道就好,若是你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好了,別人又怎會認為你好。」
陸如嫣听了二哥的一番變相安慰自己話,對剛才來自自家娘親的一番打擊稍稍釋懷,心情舒暢不少,可也沒忘了自己來此的初衷,于是問道︰「二哥與阿玉也算自小認識,你覺得阿玉如何?」
陸琦停下手中的筆,略顯沉思,道「是個好姑娘。」
如嫣一听,心中更加高興,湊到自家哥哥身邊,低聲耳語道︰「那如果給二哥娶個這樣的媳婦,二哥可願意?」
陸琦一驚,審視的眼楮直直地看著如嫣。如嫣被看得心里發毛,心說,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這樣看我干嗎,怪嚇人的。
「這種事,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能隨便問出來,一個不慎,豈不壞了阿玉的閨譽。這要傳了出去,你讓她以後怎麼見人。」
面對二哥的咄咄逼人,如嫣心里直打鼓,反駁道︰「什麼閨譽不閨譽的,這不是咱們兄妹在自己家閑聊嗎,你不說,我不說,誰能傳出去。我看你呀都讀書讀糊涂了,算了,算了,我不問就是啦,有我什麼事,我不是看娘親喜歡阿玉,想著要是你也喜歡,到時讓娘去提親給你娶家里來,豈不好,竟然你不領情,就算了,我多管閑事行了吧。」說完,還氣鼓鼓的,轉身要走。
陸琦听了如嫣的話,忙將她拉住,問怎麼回事。
如嫣就將在車上與李夫人的談話與他說了,說完還咕噥道︰「早知道好心沒好報,我就不多此一舉了。以後,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因大哥是家中的嫡長子,被父親著重培養,自小就一板一眼,很少與他們兄妹打鬧,所以如嫣與二哥感情更好一些,比較能說到一塊去,兩人也是說鬧慣了的。
陸琦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見妹妹還氣吁吁的,連忙賠不是道「二哥沒別的意思,還不是擔心你一向大大咧咧的,萬一不小心說出去了,影響阿玉的閨譽,也影響你們姐妹之間的感情不是。二哥知道你們之間最是要好。二哥向你賠不是還不行嗎?行了,別生氣了,你以前不常說生氣會讓人變丑的嗎?」
「那是阿玉說的,才不是我說的呢!」陸如嫣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更何況,她也不是當真生氣,仍語氣硬硬地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嗎?這種事我會往外傳嗎。更何況一個是我的好姐妹,一個是我親哥哥,我又不是腦子壞掉了。」
陸琦見如嫣氣消,松了口氣,這小姑女乃女乃一生氣,自己又幾天沒好日子過,不確定地問道︰「娘當真這麼說的?」
「當然,我讓阿娘去將阿玉給你訂下來當媳婦,阿娘說得等阿玉出了孝才行。」如嫣沒好氣地答道,絲毫不知道自己歪解了李夫人的意思,又瞅了陸琦一眼,接著道︰「這些只是娘和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所以我還想問問你的意思。」
听如嫣如此說,陸琦陷入沉思,說實話娶杜文玉為妻,陸琦心理是十分樂意的。自己與文玉也算自小相識,彼此知根知底,兩人也算性情相投,若是能娶她為妻,自己自然滿意。與如嫣的大而化之不同,陸琦對父母和祖母對自己的期許是清楚的,伯父的嫡子太小,今年才九歲,自己的哥哥穩重有余,才華不足,家中其它庶出的兒子更不必提,家中長輩將支撐平昌伯府門庭的重任都押在了自己身上,上次回京,還曾听得祖母與母親相商著哪些個高門大戶的閨秀與自己般配,母親怎麼能同意與杜府這樣的門第結親呢,這不是母親一貫的作風,再說還有祖母呢。
陸琦意識到娘親對如嫣說的話可能是唐塞之語,若自己現在點頭,傳到娘親耳朵里,怕會以後防著紫嫣與文玉交往,甚至會及早為自己訂下親事讓自己死心。
想到此處,陸琦敲了一下如嫣的腦袋,不客氣道︰「哪家姑娘像你這樣為兄長操心的,你要真著急要個嫂嫂,就讓娘親趕緊將袁家姑娘娶進門,這樣你就有做伴的了。我的親事娘親心理有數呢,你瞎著什麼急。有那閑心多操心操心自己。」
「真是狗咬呂洞濱,不識好人心,不管就不管,以後什麼事也別來找我了。」說著如嫣氣烘烘地甩袖走了。
陸琦只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寫自己的大字。
到了臘月二十二,宣州府杜家各處田莊、鋪子的掌櫃陸續都到了,並將各處的帳冊和節禮一並送了來。往年,文玉派人收了帳冊,讓帳房的文先生、陳先生仔細核對,自己也只是抽出一兩個時辰,將各掌櫃一起叫來,隨意囑托幾句,只要帳對上了,並沒有將這些鋪子放在心上。今年有所不同,既已打了要將生意做好、做大的主意,就不能再如此草率行事。
是以今年這些個掌櫃,杜文玉準備一一面見。雖然只是簡單的一次一對一見面會,文玉卻是照著前世進行招聘的模式進行的。
按照杜文玉的指示,紫淑、紫滕為這些田莊管事、米鋪、酒樓的掌櫃,每人設計了一份簡歷,上至出生年月、婚姻、父母子女,家庭財務狀況,下至人品、業績、性格、喜好,凡能搜羅到的信息都羅列了出來。有些信息不清楚的,還派人打听過。
根據自己理想中的人選,杜文玉設計了一個評價表格,為從哪些方面來進行評價,設定了很多維度,後來覺得太過繁冗,又沒有科學的評價體系,不好把握,又放棄了。只將考察的重點放在責任感和進取心上。她再根據面談時的實際情況,給各當事人評定一個分數,事後,再將評分表與各人的檔案放一起,做為此人的人事檔案,以備後查。
將緊挨著內院的三間房設置成了一個臨時的辦公室,東側間是見各管事的地方。眾管事交了帳本後即坐在西側間,等候杜文玉的招見。那里有準備好的茶水點心,杜文玉還特地留了兩個小丫鬟在那侍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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