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玉笑道︰「不用愁,我早想好了,將這些東西給王孝醛送去,我再寫有幾個做知了猴和泥鰍的方子,看看這些能不能在酒樓里做出來賣,要是成的話,也是一項進項不是。////」
紫淑一听,眼楮一亮,「還是小姐聰明,奴婢見密密麻麻的知了猴和泥鰍,頭皮都要炸了,怎麼就沒想起這個法子呢。」說完又恍然大悟道「小姐不會一開始就有這想法了吧。難怪……」
杜文玉只是笑笑,算是默認了,揚了揚手中的幾頁紙道,「你找個信封裝起來封好,與那知了猴、泥鰍一起送安陽去。」知了猴是腌制過的,泥鰍本就耐活,倒不怕一路顛簸。
紫淑接過杜文玉遞過的紙,瞄了兩眼,嘴中嘀咕道「油炸金蟬」,抬起頭來問杜文玉,「小姐,油炸金蟬是什麼?」
「就是油炸知了猴,這樣叫不是為好听點嗎?」杜文玉解釋道。
「油炸金蟬確實比油炸知了猴好听多、文雅多了。」紫淑佩服道,余下的也沒細看,忙找了信封裝起來,又去找黃清安排人往安陽送東西。
這日午飯後,阮夫人午休,杜文玉毫無睡意,帶著紫滕去水池邊乘涼,恰巧吳鳳起也在此小憩,兩人踫面相視一笑,吳鳳起忙起身招呼文玉︰「三小姐,今日怎麼沒午休?」
「晚上睡得早,早上起得晚,中午反而沒有睡意了。先生怎麼在此?」在莊子上沒多少事要做,一天到晚除了搗鼓吃的,杜文玉還真沒有多少事要費腦筋的,睡意自然也就少了。
「阿近練功累了,在午休,我也是了無睡意,見這河邊涼風習習、綠樹蔭蔭,還有滿塘荷花,是個難得的納涼之所,就過來了。」吳鳳起道,自來到莊子後,雖也與文玉見過幾面,卻從沒像現在這樣靜坐下來長聊過,此時雖烈日炎炎,但綠樹掩映下的河邊卻沒多少暑氣,人懶懶地坐在這里,很是愜意,不由得使人話語增多,「即使我不精通風水,也覺得這里是個難得的寶地啊。////」
「噢,先生何出此言,我願附耳詳听。」杜文玉感興趣道。
「你看這里的地勢東高西低,又有活水從中流過,土質半沙半淤,既做水田又可做旱地,種蔬果也是相宜,這樣的地難道不是寶地。」吳鳳起道。
「先生好眼力,不瞞先生,這塊地是我杜家的發家之地,我祖上就是因了這塊地才有了今天的家業。我家剛置這塊地時,家境只能算富庶,遠沒有今天的家業,後來發現這塊地土地很是特殊,不僅有沙地還有淤地,且靠近水源,便因地制宜,種了果樹和水田,不僅如此,還一年兩收,收完水稻後,再種一季小麥,就這樣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經過幾輩人的努力,才有了我家今日的家業。」杜文玉一五一十道。
吳鳳起听後點點頭,「許多士家大族也都是靠祖上的基業,加上幾代人的經營才有了繁華家業,光靠俸祿怎麼可能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這也要後人會經營才好,許多世家大族,表面繁花似錦,內里已是千瘡百孔,入不敷出,大多是因為後人經營不善將祖上的基業敗光所至。」
杜文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創業難,守成也不容易。」
「要是他們的子弟像三小姐這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吳鳳起看了看杜文玉笑道。
「先生怎麼如此說?」杜文玉睜大眼楮問道。
「三小姐不僅守住了祖上的基業,還發揚光大,建造酒坊、研發新菜色,這本是身為男子該做的事情,若那些被敗光家產的人家有三小姐這樣的子孫,家產還會被敗光嗎?」吳鳳起道。
「先生這話我不認同。」杜文玉搖搖頭,笑道「我這也只是小打小鬧,能不能掙到錢還是兩說,萬一要是失敗呢,起不是折了祖上的基業。祖宗一樣要擔心的。」
「有的放矢和胡亂放箭怎麼同比,三小姐做這些是沉思熟慮之後,一步一步用心經營的,即使有失誤,也不算大錯,豈是那些拿著祖上留下的錢財胡亂揮霍的子弟可比的。」
「要是我家的酒坊、酒樓沒經營好,恐怕都對不起先生的拳拳之心了。」杜文玉被夸的有些羞赧道。
「其實我以前也是個不事生產的,認為經商乃賤業,視金錢為銅臭,及至生活無著,也從未想過改變什麼,來到你們府上後,見到你一個小姑娘為了家族岌岌經營,讓我感觸良多。想法也改變不少。」吳鳳起心有感觸道。
「在我看來,各行各業都是平等的,沒有貴賤之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顧然重要,可要沒有農民種地,哪里來的食物裹月復,沒有商人的經營,物品如何流通。可現實不是如此。我無意改變他人的觀點,但總可以放正自己的心態。如今先生能想通這些,可見先生本身不是墨守成規之人。」杜文玉道。
若是固執之人,豈會在短短時日內改變想法。
是呀,自己的衣食住行,哪些離得開商人?任何職業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根源。吳鳳起細細品著杜文玉話中之意,越想越覺得在理,不禁感慨良多,自己已至爾立之年,某些方面的見解竟不如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古人誠不欺我!自己的眼界還不夠開闊呀!
「先生去酒坊看過了嗎?」吳鳳起愣神的功夫,杜文玉問道。
「看過了,今天上午還去了呢,杜方弄的不錯,照這速度,估計再有個十來天的樣子就可以完工了。」吳鳳起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是啊,不過酒卻還要過幾個月才能釀好。」杜文玉道。
「酒是越陳越香,時間太短,酒不夠味,怎麼能討得客人喜歡。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也急不來,既做了,不如放下心慢慢做好。」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建酒坊時讓杜方多關注細節的地方,時間拖的長點也不怕,盡量一步到位,省得真正運行起來的時候,再出狀況。釀制的過程也盡量精益求精,必須保證酒的品質和口感,酒樓不缺酒,缺的是好酒。」說完酒坊,杜文玉又說起了杜方,「沒想到杜方那急脾氣竟能在這里待得住,原本以為他會著急回去呢,可看他的樣子倒不顯迫切。」
「這里可是個好地方,水清花美,可以乘舟采蓮、下水捉魚,可以上樹摘果,捕蟲捉鳥,不是仙境剩似仙境。我倒覺得留在這里是美事呢。說不定他的想法與我相同呢?」吳鳳起笑道。
「那你們豈不是英雄所見略同。既如此,那先生不如在這此隱居,不要出仕了。」杜文玉開玩笑道。
「若不是心中有事,我真有此打算。」吳鳳起眼帶向往道,「等需要我做的事都做好了,這個願望便能實現了。」
杜文玉聞言輕輕一嘆,即使心中存疑,也沒問什麼,每個人心底總有一些別人無法探及的角落,自己不也如此。
瀟灑自在最是難得,倆人就這樣坐在開滿荷花的水邊,天南海北,閑話家常,不知不覺一下午便過去了。
給讀者的話:
求點擊、收藏、推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