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花好月圓 第九十八章 是福是禍都得擔著

作者 ︰ 花朱

離了杜家,林清輔回宮復旨。////

「可見到那杜家小姐?」御書房,慶仁帝沉聲問道。

「見到了,不僅漂亮,而且溫柔大方,與恆王正是良配,皇上又得一佳媳。」林清輔恭維道。

「嗯!」慶仁帝鼻腔里哼了一聲,「好與不好,都是老六自己挑得,不好他也得受著,朕說讓皇後宣宮里來看看,他說小門小戶的沒見過世面,別嚇著人家!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以後成了親,就不進宮了?他是怕那姑娘進宮了,有人給小鞋穿,還是怕被別人搶了去,難道朕在他眼里就這麼不靠譜?還沒成親呢就護成這樣?前次因了老七,朕對他有愧,這些許小事也就依了他,朕真要宣那杜家小姐進宮,他攔得住?」你確定你見到的是老六說的那個杜家三小姐?」對著自己寵信有太監,慶仁帝發了一通牢騷,末了又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

「老奴親問了的,哪位是杜家三小姐,那三小姐自己站出來的,真是沉魚落雁之貌,且言行大方,知禮節,懂進退,是個難得的佳人,王爺真是眼光如矩呀!」不論真假,林清輔此時只會說好話,聖旨都下了,總不能讓皇上心里不自在,再說,自己所說也算屬實。

自己兒女真心不算多,加加減減,活到現在的也就十個,老五生母雖不在了,好歹還有皇後這個養母,自小養大的,他的事皇後自會操心。只有老六,自八歲生母死後就搬到外院,十歲就入了軍營,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半點沒操過心,想來即使沒有上次老七搶取的事,自己對老六也是虧欠的,尤其是老六是個心里有數的,不爭不搶,也沒做什麼讓自己為難之事,很懂得審情度勢,跟他說話,就是比跟其他幾個兒子舒服。正因為如此,他才由著他的性子來,婚事由他自己做主,沒娘的孩子早當家,他總不會為自己挑個上不了台面的妻子。再說杜家,家勢不顯,門風還不錯,怎麼說也算是清流,找了個這樣的岳家,以後的日子倒也很清靜。慶仁帝正是出于這些考慮,再加上李辰景的一再堅持,才這麼急忽匆下了旨。可旨意一出,慶仁帝這個當爹的又怕委屈了自己兒子。此時,听了林清輔肯定的答復,慶仁帝安下心來,罷了,罷了,由他去吧,就算有委屈也是他自個兒找的

範夫人娘幾個在廳里大眼瞪小眼,就等著杜長信這個主事的回來問個明白。

于是杜長信前腳踏進大廳,範夫人就起身迎了上去,「老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會將阿玉許給恆王呢,怎麼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

杜長信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走到主位坐了下來,指了指自己的下首,讓範夫人坐下,見兒子、兒媳、女兒、佷女都盯著自己,又揮了揮手讓他們都坐了下來,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才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沒有一點征兆,只是那時我們只想著恆王是不是想將阿玉納為妾室,從未想過,會娶她為正妃罷了。」

範夫人細想也是,以他們的家勢,他們怎麼都不會往正妃那個位子上想的,又想到了前段時間的傳聞,難道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顯然不光範夫人想到了這些,在座的其他人都想到了。

沒想到京都貴女搶破頭的事,竟會砸到他們杜家頭上來,也不知是福是禍。

「那下面我們家該怎麼辦?」杜文梅問道,這也是其他人心中的想法。在說服自己接受這件事的同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有了同樣的問題。

「以前怎樣,以後還怎樣就是了,親王的婚禮自有禮部操持,也沒什麼需要我們操心的,只要負責準備一些嫁妝就行了。」杜長信不愧是官場磨煉出來的,什麼事接受的快,反應也快。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就算是聖上賜婚,一般來說,也得給家里打個招呼,或將女孩兒招進宮里看看,哪有不吱不聲就賜婚了的。這不符合常理啊。」範夫人顯然還沒從剛才的賜婚中回過神來,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顯然杜長信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肯定不會問都不問的,沒問咱家,並不代表沒打听過咱們,定是問了其他人了。」說到這里,杜長信想到了那次範府的事,若是賜婚杜家,要打听的話,最適宜的打探對象莫過範家了。

想到此,杜長信對範夫人道︰「瞅時間,去大哥府上走走。」

多少年的夫妻了,範夫人聞言即明白了杜長信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明天就去。」

「這事既已如此,就別多想了,各人約束好自己院里的人,嘴巴要牢實點,弄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在節骨眼上別落下什麼把柄讓人嚼舌根。阿浩、阿翰跟我去書房。」

杜長信領著兩個兒子走了。

留下一干女眷坐在那里。

鄭氏盯著文玉看了又看,直把文玉盯的不自在,「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大嫂!」文玉受不得那目光,問道。

「我只是在想,前幾天,我們還為三妹退婚的事在那長吁短嘆,怎麼轉眼間三妹就成了親王妃了呢?我這會總感覺跟做夢似的。三弟妹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鄭氏說著真把胳膊伸到祝氏手邊。

原本沉悶的氣氛,被鄭氏一說,倒緩和了不少。

祝氏笑著拍著鄭氏的胳膊道︰「不用掐,大嫂,你肯定不是在做夢,難不成我們都在做夢嗎?」

「我這不是感覺不真實嗎?這也太突然了。」

「誰說不是呢,我這會也蒙著呢。」範夫人道,「就像你們父親剛才說的,越是緊要時候,越要約束好下面的人,咱家這一下子就成了京都的焦點,可不要出什麼亂子才好。」

鄭氏、祝氏、文梅、文玉听了都紛紛點頭。

自听到聖旨的那時起,杜文玉心里就沒平靜過,上次他不是答應過自己了嗎,怎麼又來個賜婚呢,想到將來要面臨與一群美人搶夫君的生活,杜文玉就不禁打了個寒顫,是難消受美人恩,自己這下恐怕要掉進美人窩里了。殊不知這真是她想差了,恆王府的美人真心不多,起碼沒她想的多。

這會兒範夫人光想著聖旨的來歷了,哪還會注意到文玉的那點心思。

女眷們在花廳里說著家里的事,書房里父子三人也在那里討論著事情的走向。

「有了這親事,我們家以後就跟恆王在一條船上了。也不知是福是禍呀!」杜長信在兩個兒子面前嘆道。

「聖旨都已經下了,現在是撕扯不開了,也不知這婚是恆王的意思還是聖上的意思。」杜文浩畢竟在朝堂呆了一段時間,對朝中的事比杜文翰要敏睿一些。

「不管誰的意思,也都是聖上首肯了的,又不是咱求來了。本不想跟這些王爺皇子的沾上關系,轉了一圈,還是」想到什麼杜長信不由長嘆一口氣,自南川王叛亂至今朝中職務調動特別頻繁,叛亂結束之後,晉王、秦王、睿王紛紛出手,朝中大臣不管主動、被動,總會與其中一位走的比較近些,自己本想當個純臣,左躲右閃這些久,終是沒逃過這個圈呀!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杜文浩見父親情緒低落,道,「京都這些人家,盤根錯結的,有哪家能真正與儲位之爭撕掠開,不管哪一位得了這天下,總不能將朝中大臣嶄殺待盡,再說事情還未到那一步,父親何必優慮。」

杜文翰對朝中關系不如哥哥清楚,也覺得哥哥說得有道理,不由得點頭附和。

「你說的對。」杜長信想想也確如兒子所說,自己現在擔心這些委實過早,看來,自己真是老了,才一星點動靜,自己竟草木皆兵了,然後又語帶贊許地看著自己的長子,「這幾年在朝堂確實長了不少見識。」

面對父親的贊許,杜文浩坦然受之,自己比之初入朝堂之時確實學到很多東西.

「兒子認為,若這婚事是聖上指婚,至少說明聖上不希望恆王介入三王之爭,若這婚事是恆王求來的,說明恆王也跟我們存了一樣的心思,不想插入儲位之爭,只想坐山觀虎斗。」杜文浩接著發表自己的看法。

「或許恆王是想坐收魚翁之利呢!」杜文翰這會也反應也快,順著哥哥的話接道。

杜長信听著兩個兒子的話,垂首模著自己的胡子,順著兩個兒子的思路想思慮著。

至少目前,看不出恆王有爭的意思,可究竟有沒有,一時還真說不清楚。畢竟恆王現在並沒有爭的資本,他的最大優勢在于軍隊,可剛回朝時,他就將軍權交了出去,這朝堂之上,他是半點優勢也無。自家在朝中也是人單勢孤,幾家姻親也都擔著沒有任何實權的職務,並不能幫到他什麼,或許這也是自家之所以能與恆王府扯上關系的原因之一吧。

且不論杜家人怎麼看待與恆王府結親這事,親事卻是事在必行的。

不知道別人家的姑娘被賜婚恆王是什麼情況,但杜家真是沒有把這當作自家的幸事。當天本是杜文玉的生辰,卻因了賜婚一事,將原本熱鬧的氣氛沖了個七七八八,好在各人事先都準備了禮物,即使沒了熱鬧的心情,該表示的心意卻也都表示到了。

午食也早安排了下去,眾人對著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卻沒了原先的胃口。

範夫人吃了飯,顧不上午休,即回了娘家,杜長信也陪著一起去了。

老倆口在範家一直待到掌燈時分,才回的杜府。

換了衣服洗漱一番,杜長信和範夫人才靜坐下來跟幾個孩子講今天去範府的經過︰「前天,皇上確實問過咱們府上的情況,你們舅舅也如實回答了,因沒弄清皇上是什麼意圖,也沒就沒冒然給咱家遞消息,怕弄得我們都人心惶惶的,只他也沒想到,皇上動作這麼快,前天剛打探過,今天就下旨賜婚。」

「那爹和娘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文梅不安地問道。

「談起了這事,又免不了扯起其他的事情,一來二去的,待的時間就長了些,你們舅舅也說了,既然聖上下了賜婚的旨意,要我們好生備嫁。還說恆王,是不可多得的佳婿人選。考慮到阿玉以後嫁到王府,肯定跟宮里走動頻繁,你們舅母正想著托人幫尋個宮里出來的嬤嬤,來教阿玉宮里的規矩,免得到時真到了王府手忙腳亂的。」經跟梁夫人一番交流,範夫人這會倒不似早上剛接旨那會那麼惶惶了,心里沉靜不少。

杜文浩夫妻、杜文翰夫妻和杜文梅听舅舅都認為這是樁不錯的親事,也都放下心來。畢竟他們家一向視舅舅家馬首是瞻,每當朝中有什麼動向,杜長信都是找範仲方拿主意的。範仲方做為兩朝元老,一向簡在帝心,他既認為與恆王府結親不錯,那定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因了我的事,讓伯母操心了,連累著舅母也跟著費心。」文玉這會真心覺得給範夫人添麻煩了,本來住在這里倒也沒什麼,卻因了自己跟恆王的事,一再讓伯父跟伯母跟著擔驚受怕,自己心里真挺過意不去的,怎麼說都是自己引來的。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外道話,咱們還分什麼彼此,你好了,也是我們好,你不好,我們難道就能好了。」範夫人拍著文玉的手,安慰她道。

「嗯!」文玉乖乖地點點頭,那乖巧的模樣,讓杜長信老倆口看著心酸,沒了朝堂之爭的後顧之憂,老兩口又開始擔心起佷女以後的生活。他們杜家一直是清貴人家,人口簡單,沒有那些妻妾相爭、庶子女拈酸的事讓人操心,也不知阿玉能不能適應王府的生活,這孩子從早上接旨到現在,這麼大的事竟能一直這麼平靜,真是難得!至少她的鎮定從容令杜長信和範夫人的擔心減少不少。

「好了,事情已成定局,多說無益。時辰不早了,快擺晚飯吧!」一家之主杜長信發了話,底下人自是動作迅速地擺好了碗筷,又上好了飯菜,一家人又一塊吃了晚飯,氣氛較中午有所緩和,只是大家的談興仍不高漲。

晚上杜長信起草了一封書信,派人快馬加鞭送去宣州,佷女的親事定了,這麼大的事,總得鄭重地告知弟妹一聲,唉!也不知弟妹會不會怪自己,本來與吳鳳起好好的親事,要是不退親,阿玉下半輩子起馬會安安穩穩,如今嫁至恆王府,前途堪憂啊!當初光想著怎麼能避免阿玉入王府為妾,訂親、退親地折騰了一圈,沒想到最後總竟成了正妃,真是造化弄人!莫非阿玉跟恆王府就是有這緣份!也不知阿遠的親事怎麼樣了,有了恆王這妹婿,親事議起來會更容易些吧!若不是擔心引入朝堂之爭,和擔心佷女將來生活不順外,杜長信對有恆王這樣的佷女婿還是很滿意的,相貌堂堂、能文能武、人品端正,要不怎麼一個選妃能引得京都那些有女兒的人家爭得頭破血流。想到此,杜長信又想到,杜家怕是要成為眾人忌妒的對象了。

杜文玉一整天和一整晚,面色雖然平靜,心里卻是混亂的。

雖說知道自己早晚要嫁人,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好仍免不了緊張。這與上次與吳鳳起訂親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上次,杜文玉心里有些惶惶,是因為換個身份,她不知如何面對吳鳳起,這次卻是即將面對陌生人和陌生環境的恐懼和擔憂。因為從未往這方面想過,文玉真不知該怎麼做一個王妃,她忍不住學著鄭氏的樣子,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好不真實啊!那個恆王到底是怎麼想的?真想當面質問一番。還有京都那些夢想著嫁入恆王府的姑娘,不知自己現在是否已經成為了眾人的公敵。還有如嫣那里,她是否得到消息了,她原本應是想著嫁入恆王府的吧,她如今會怎麼樣呢。還有大哥和娘親,伯父應給他們去信了吧,也不知他們听到消息後是個什麼樣子,定會嚇一大跳吧。

因了滿心的心事,杜文玉躺在床上翻來復去睡不著,只听得床被她翻得嘎吱嘎吱地響。

外頭值夜的紫滕也沒睡著,小姐莫名其妙成了準親王妃,做為小姐的貼身丫鬟,紫滕心里既驚又喜,驚的是這親事來得太突然了,她們心里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是皇上賜婚,這是多大的榮耀啊!喜的是,未來姑爺竟是當朝的親王,那可是皇帝的親兒子,這在之前是想都沒想過的,不僅有權有勢有功勞听說長得也不錯,自家少爺還曾經跟他打過仗呢,當然,驚、喜過後還有憂,記得李媽媽曾說過,小姐要是嫁入平昌候府還不如嫁個普通人日子過得順心,那恆親王府比平昌府又尊貴了不知多少,那日子還能順心了嗎?胡思亂想間,听到文玉翻身的聲音,知道自家小姐也沒睡著,忍不住走到里間的門邊道︰「小姐,奴婢睡不著,今晚想睡您床腳榻上!」

文玉听到紫滕的聲音,嘆了一口氣,「進來吧,正好我也沒睡著,咱們說說話。」

听到文玉答應了,紫滕將外間床上的鋪蓋挪到文玉床腳的榻上。

「紫滕,想家了嗎?」見紫滕鋪好鋪蓋,躺好,文玉問道。

「有點,想紫淑、華蘭她們,也不知她們這會成親了嗎?我還沒給她們添妝呢。」紫滕的聲音里帶著小小的遺憾,她自進杜家就跟紫淑、依蘭、華蘭她們一起服侍小姐,朝夕相處,感情一向深厚,比之親姐妹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到她們以後不能一處當差,紫滕的心里空落落的,很是失落。

文玉听出了紫滕的失落,她自己未償不如此。

她來到這世上,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紫淑,然後是華蘭,她們那時也不過是個才八歲的孩子,剛進杜家,那時阮夫人因女兒受傷,又驚又嚇的,不吃不喝陪在女兒床邊兩天兩夜,暈了過去,家里家外一團亂,原本服侍文玉的丫鬟婆子被杜長言一氣之下都趕了出去,李媽媽和錢媽媽一個忙著府里的事務,一個忙著給昏迷的文玉熬藥,紫淑和華蘭被責令一步不離地守在文玉身邊,照看著昏迷不醒的文玉。後來文玉醒了,阮夫人見她們兩個認真負責,就讓她們留在了文玉身邊。如此又過了兩年,文玉的身體漸漸好起來,阮夫人覺得女兒漸大,兩個丫鬟不夠,就又添了紫滕和依蘭。

說起來,文玉身邊的四個丫鬟身世都很可憐。紫淑是小時遇到溫疫,家里人都死光了,沒著沒落的,自賣自身,尋個安身之處。華蘭是親娘死的早,父親又娶了個繼母,繼母不喜她,于是將她賣身為奴,自進杜家的那一刻,華蘭就與家里斷了一切往來。紫滕是父母早亡,被祖母賣了給叔叔娶媳婦的。依蘭的身世要復雜一些,她是被人販子拐賣的,由于當時年齡太小,也記不得家住哪里,來自何方,也就安心待在杜家了。

因為心疼這幾個丫頭,文玉待她們向來寬泛,即使紫淑和華蘭的年齡比她還要長上幾歲,在她眼里,她們都是她的小妹妹。

「放心好了,上次娘親回去時,我都交待過了,虧不了她們的。至于添妝,咱們以後補上也就是了。」文玉安慰紫滕道。

紫滕想想也只能如此了。

「小姐,你害怕嗎?」紫滕突然問道,沒頭沒腦的,可文玉卻明白她問的什麼。

「怕,怎麼能不怕呢,那是一條從未走過的未知路,每走一步,不知要費多少艱難,我怎能不怕呢。」文玉並沒有掩飾自己的心境,直說道。

「小姐,紫淑姐姐以前常對我們說,我們四個遇到小姐這樣的主子,是我們四個前輩子積來的福德,沒有哪家的主子待下人會像小姐待我們這樣好了,小姐心腸這樣好,就像是天上的玉女轉世,所以小姐一輩子都會順順當當、平平安安的,真的。」紫滕躺在那里,在黑漆漆中發自肺腑地說道。

「呵呵!」文玉笑了,她一直知道,她們四個對自己忠心,沒想到她們會把自己比做天上的玉女,「你們呀!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你們收買了。其實我一點都不好,你看,吃飯時,我坐著,你站著,睡覺時,我睡床上,你睡榻上。我還會讓你們做這做那,自己卻在那閑著,這也算好嗎?」文玉笑道。

「當然算是。小姐這樣的不叫好人,那什麼樣的人才能稱之為好人呢。」紫滕認真地辯解道,「您讓我們做的,那是我們該做的,又沒有過分,再說,我說您好,不光是好,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比如,二小姐吧,她對自己身邊的丫頭也很好,可這好,跟您對我們的好不一樣,二小姐是主子對丫頭的好,您對我們像姐姐對妹妹的好。」想了半天,紫滕才想到了這種表達方式,「夫人給您請先生教您讀書識字,您讓我們一起跟著學;老爺教您拳腳功夫,您也拉著我們;甚至于管家、查帳的技能,您也傳授給我們,還有平時與我們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讓我們覺得被尊重,哪家的小姐會這樣待下人。」

「我那是為了我自己,你們學會了,不是能更好的幫我嗎?我在利用你們呢,小傻瓜,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文玉被紫滕的話,說的心里酸酸的,自己真的沒付出什麼,卻得到了四個丫頭的真心。

「才不是的,奴婢們雖不懂那些大道理,可真好假好,奴婢們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的,再說,如果只是一個人就算了,總不能四個人都弄錯了吧。」紫滕據理力爭道。

「好了,好了,今天,你來睡床腳就是為了惹我難受的嗎?就不能說點讓我好受的。」文玉打岔道。

「奴婢是想說,小姐要是不喜歡這樁婚事,就退了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四個會一直跟在您身邊的。奴婢知道這是皇上賜婚,不好退,可您不常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嗎?再加上依蘭,我們不正好三個臭皮匠,一定會想出妥善的法子的。」紫滕信誓旦旦道。

杜文玉這會已經被紫滕的話感動的一沓糊涂了,感情,紫滕剛才說了那麼多,就為了這話做鋪墊呢,她擔心自己不滿意這樁婚事,又不得不委屈自己嫁過去,自己何其有幸,得到這丫頭的真心以待。雖說這個年代就講究忠心為主,可做為現代人的杜文玉卻對此嗤之以鼻,愚忠愚孝的事,也就古人腦子秀逗了才會那樣。所以,紫滕**luo地為自己打算,讓文玉覺得難能可貴。

那是聖旨,不管對這樁婚事滿不滿意,文玉從未想過抗旨,那不是自己和杜家能承受得了的。至于辦法,除非皇上親自下旨取消婚約,可那樣一來,自己這一輩子也別想嫁出去了,杜家也別想再在外面抬起頭來了。所以,無論如何,滿意與否,杜文玉都會嫁入恆王府的。

「傻丫頭,你想太多了,恆王,多少名門閨秀擠破腦袋想嫁,沒嫁成的,我為什麼不願嫁呢。那可是堂堂的親王妃,不說權勢滔天,起碼是富貴潑天,以後,那些個京都貴女們見了我都要行禮呢。」杜文玉故意用一種向往的語氣說道。

「奴婢以為,小姐可能會不想嫁入恆王府呢。」紫滕疑惑地道。

「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呢。」

「以前,奴婢們見您和陸六小姐玩得那樣好,陸二太太又那樣喜歡您,想著您要是嫁入陸家就好了。李媽媽就說了,說以您的脾氣定不想嫁入候府的,既不能自己做主,還得受那麼多規矩約束,還有那什麼小妾、庶子女的,沒個舒心日子,您那麼通透的人,才不會往那套子里鑽呢。所以奴婢就想著,候府既不是好去處,那王府豈不是更待不得,您定是不願意的。」幾個丫頭里就紫滕心眼最直,心里想著什麼,就竹筒倒豆子似地全說了。

「你這麼想也沒錯,只是王府跟候府還是有差別的,首先王府沒婆婆需要服侍,可以清靜不少;其次,恆王兄弟雖不少,可都是獨府別居,妯娌不用一處過活;最後,王妃的品級可比候夫人大多了,這樣一想,其實嫁入王府也不錯,至于小妾庶子什麼的,暫不在我考慮範圍內,等以後有了再說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恆王是個守規矩的,也差不到哪兒去。」文玉一條條列舉她嫁入王府的好處。

「是呀,奴婢怎麼沒想到這些呢。听小姐這樣一說,奴婢就放心了。」紫滕听了文玉的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不禁興奮道。

當然文玉這些話不全是讓紫滕放心,也是自早上接旨後,給自己做的心里建設,別說,這樣一想,她還真發現嫁入王府好處多多呢,當然糟心事也不少。

文玉和紫滕主僕將話談開,一夜好眠。

好多人卻是一夜無眠呢。

且不說杜家兄妹幾個真正為文玉擔心的,那些心心念念想著嫁入恆王府的女子,听聞恆王妃已定的消息,哪個能安然入睡呢。

第二天起來即四處打探恆王妃定的是哪家閨秀,當打听到只是個四品巡僉御使的佷女時具大跌眼楮,有人憤憤不平,從來沒听過這號人,好像平空冒出來似的,居然成了親王妃,太不可思議了;也有人偷偷樂呵,正妃身份如此低,那將來側妃的日子豈不要好過很多。

陸如嫣听到這個消息時,也吃了一驚,阿玉才來京都幾天,怎麼就成了恆王妃了呢,想起前段時間自己還曾覬覦過那個位子,心情頓時五味沉雜起來,自己要有阿玉的運氣就好了。陸如嫣的母親,平昌候府的陸二太太听說後也滿心不是滋味,自己的女兒與文玉自小玩在一處,論家世,自家比杜家要高一截不止,論人品才貌,自己的女兒比之也不差多少,可自己的女兒自開始議親即處處不順,也想過要是能嫁入王府多好,只那餑餑太香,覬覦的人又多,自家只想著爭一爭,卻沒抱什麼希望,哎,若是當日自己同意了如嫣的提議,替老二求了那丫頭,那今天這恆王妃是不是就是自己女兒的了呢。

陸二太太一邊感嘆著造化弄人,一邊為女兒的親事犯愁,看到陸如嫣領著丫鬟過來,忙強打起精神,笑對女兒道︰「早上不是請過安了,怎麼這時過來了。」

「我心里不舒服,隨便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陸如嫣怏怏的,神情落寞道。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听到陸如嫣說不舒服,陸二太太一驚,手搭到女兒額頭問道。

「沒什麼。」陸如嫣扭過頭去,額頭從陸二太太的掌心劃過,想開口說什麼,張了張嘴,沒出口,身子一歪,靠到陸二太太懷里,委屈地叫了聲︰「阿娘!」

陸如嫣這麼低落的樣子還真少見,陸二太太嚇了一跳,忙將她摟在懷里,「怎麼了這是,有什麼事跟阿娘說,有阿娘替你做主。」

陸如嫣想到自己婚事的不順,想到自己從小一處玩大的朋友成了親王妃,強忍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陸二太太一邊替女兒擦眼角的淚水,一邊急咧咧地對陸如嫣身邊的丫鬟吼道︰「你們小姐這是怎麼了,快說。」

朝雪、朝霧兩個一直跟著陸如嫣的丫鬟也不知道陸如嫣這是怎麼了,均嚇了一跳,忙跪下哭道︰「小姐一直好好的呀,奴婢們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娘,不關她們的事,是女兒心里不舒服。」陸如嫣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替丫鬟解圍。

從陸二太太懷里出來,坐直了身子,陸如嫣讓丫鬟們都退了出去,才囁嚅著說了自己的心事。

陸二太太一听就明白了,安慰道︰「這有什麼?你以為當了王妃以後日子就好過了,看看睿王妃的日子就知道了,你放心,娘定會給你找個好女婿。」

睿王夫妻不合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據說,睿王一年到頭難能進睿王妃屋里一次,他比較寵愛府上的一個側妃,睿王妃除了回娘家,平時輕易不出府,恐怕也與這有關。

「娘,我這樣想是不是很不對,我與阿玉那麼好。」听了母親的安慰,陸如嫣心里好過不少,卻又被另一種內疚的心緒佔據心頭。

「傻孩子,你這是人之長情,是人的直接反應,你又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有什麼對不對的。只是出了娘這屋,萬不能再這樣了。」陸二太太嘆息道。

陸如嫣點點頭,又趴回母親懷里

蔡國公夫人得了恆王妃已定的消息,立馬讓府里封了消息,怕女兒听到,可還是傳到了陳若雪的耳中,陳若雪又病倒了,這次比前次更重,蔡國公夫人氣得杖斃了兩個多嘴的丫鬟,府里的下人立刻人心惶惶的

永平候府,謝璃趴在自己床上哭得死去活來的,自己喜歡的男人要成親了,新娘卻不是自己,確實是令人傷心呀。也不知哭了多長時間,謝璃突然爬了起來,不行,自己不能這樣,總要想法子將景哥哥搶過來,想著,將丫鬟青桃叫了進來。謝璃也沒拐彎末腳,而是直接下令,恆王妃人選已定,聖旨也下了,可她對恆王還未死心,還有什麼辦法能達成自己的心願。

別說,青桃這丫頭還真是個有主意的,在謝璃耳邊嘀嘀咕咕一陣之後,謝璃剛哭的紅腫的眼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行,就這麼辦吧,我這就去寫帖子。」

看著破涕為笑的謝璃,青桃心里忍不住月復誹道,一個男人而已,用得著這樣要死要活的嗎,以自家小姐的家勢、地位,即使當不成親王妃,嫁的也不會差了,何必去冒這個險,不像自己,一個丫鬟而已,不爭一下,永無出頭之日,這也算是替自己一博吧。

禮部取了李辰景和杜文玉二人的生辰八字,交到欽天監合了,天作之合,大吉,又算了幾個黃道吉日,六月二十六、八月十六、十二月十二,六月里太熱,而且時間太趕,十二月又太晚了些,恆王年齡可不小了,幾個日子一比,八月十六不冷不熱,而且日子離中秋節和太後的千秋華誕也近,到時熱鬧一場連一場,也能讓太後多在宮里待些日子,行宮住著畢竟太冷清了些,慶仁帝拍板定了八月十六,日子選好,下面的事具都交給了禮部,親王的婚禮都是有規矩可循的,按部就班的,倒也有條有理。

眼看文玉的婚事提上日程,杜長言和範夫人一合計,杜文梅的親事最好趕在文玉前面辦,又找了親家周家商量,周家巴不得趕緊將媳婦娶進門呢,于是又找人重新合了日子,將婚禮定在了八月初六,比文玉的早了十天,周家歡歡喜喜地準備迎娶,可把範夫人愁的不行。

三個月內要辦兩次喜事,範夫人一時忙得不可開交,文梅的嫁妝還好,都是早早備著的,文玉的卻是一點準備都沒有,雖是佷女,杜文信夫妻卻是當閨女給置辦的,嫁的又是親王,什麼東西都要好的,一時之間還真有些急手,鄭氏挺著七個月的肚子,跟邵氏兩人也是忙得腳不沾地,文玉這次是真真地坐在閨房繡嫁妝了,大家都如此忙碌,她怎麼再好意思偷閑呢。

杜家的人跟陀螺似地,外面的人卻也沒閑著。

恆王與文玉的親事落定沒幾天,有關文玉曾經跟人訂親又被退親的流言傳了出了,過了幾天,流言越傳越多,且五花八門,說她在宣州時跟自家請的教習整日親親我我、不清不白,說她八字命硬,克夫克子,無子女緣,說她言辭粗魯、胸無點墨,總之說什麼的都有,把文玉說了個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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