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夢圓 第二十章 急待籌謀

作者 ︰ 顧欣然

一截灰色的寬袖一扇,那馬**後面某人指尖的火焰一閃即滅,細看那人的手指,還是指甲瑩亮如冰晶、指尖白中透紅如櫻花。

而馬**上的毛發就沒這麼養眼了,有一塊焦黑如炭還冒著被飛馳拉得一溜的灰煙!

眼見那人驚慌下就要跳馬,灰衣人袖中伸出一只縴手,輕輕一撈韁繩入手,下一刻,另一手閑閑理了理瘋馬兩耳間的白毛。

「喂,怎麼是你?」灰衣人一邊伸手柔柔地安撫著被「火燒**」一路威脅到這來的驚魂未定的「小白毛」,一邊語帶不滿,兩眼不悅地打量著已跳下馬差點摔了個嘴啃泥的某人。

瞧這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樣,實在是不像那人教出來派出來的人。話說回來,好像是自己招考的人?也不知哪天自己是怎麼了,色令智昏?

「是我怎麼啦?」那人似被她語氣中的不滿所刺傷,想著這一路的各種不容易,委屈地扁扁嘴,「也就我老實,肯接這費力不討好的差事!」

本就來得不情不願,誰教自己倒霉--交鏢時離這邊最近呢?等那小靈鳥招來大頭兒和他的伙伴們,自己立馬毫不留戀打包回去!

接收到陳參將疑問的眼神,齊雲心抓了抓腮幫,張了張嘴,卻回頭問那追來的「草包」︰「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正扭扭腰身、伸伸腿腳疑惑著怎麼全身都酸痛的某人正準備挽起褲腿檢查自己身上是否有傷,聞言抬眸一眯眼,黝黑的瞳孔火光迸射,指尖也突然冒起了冰藍色的火光。

「嗯?啞巴啦?」齊雲心歪著頭,皺眉盯向他的指尖。

這人身負奇能沒錯,但也太不知收斂了!

「是啞巴就好了!」那人凜然的怒氣一收,冰藍火光頓熄,悻悻回嘴。

許是因為被「啞」字點醒了,雲心靈光一現︰「對了,他叫亞奇,是個奇人!」

「亞奇」渾身一僵,也不開口申辯,那就這樣吧!

他睥睨地掃視了一下四周,覺得自己對比這群草包簡直是鶴立雞群,至于他的真名,他們配知道嗎?!

他沒注意到,在他腰間的那個平面上,已經平躺下去的瘸腿老「草包」正半支頭盯著他的指尖。

老草包收回眼光,漫不經心一般地說道︰「話說,奇人也分‘有用’和‘無用’之分,這人就是奪回虎伏的一‘活寶’嗎?」

「老東西,說誰無用呢?」屢屢被打擊的某人雪白的額間青筋暴起,隱隱有爆發的勢頭。

「說你!」老東西手握烏黑藤杖,毫不客氣地拿著磨得錚亮的杖尖直直一指某人的腦門,「從剛才奔來到現在,哪句話有用?」

放下杖尖,他轉眸向北,煞有其事地猜測道︰「是胡人派來……搗亂的吧?」

這老東西是說自己「內奸」嗎?某人的指尖果然又藍光畢現,如果他指尖附近有可燃物,早就 里啪啦地燒了個火熱。

正準備惡毒地諷刺他瘸了一條腿,是個老廢物,齊雲心開腔了。

「好了好了!」她十分不滿兩人「內訌」的行徑,開始兩邊和稀泥,「亞奇你一路奔波累了吧?少說兩句省省力氣!老人家,生氣對身體可不好!消消氣,大家都想為……‘奪回虎伏’貢獻一份力不是?」

每次說到「奪回虎伏」都暗暗心驚,之前說什麼想與那無良的男人和離?但終究騙不了自己的心--到底還是擔憂他的。

一直沒說上話的陳參將氣惱擺擺手,不耐地轉身就走︰「我得把這事稟告齊王,我現在只听他調遣!」

這些都是什麼人?把軍隊都看作自家的了,誰要他們貢獻了?自己準了嗎?齊王準了嗎?

「這一來一回得費多少時日?」脾氣暴躁的齊雲心開始發飆,高聲一線飆上了雲霄,「耽誤了軍機你負責得起?」

其實,她更擔心的是孟思征的人身安全吧!

瘸腿老人一臉鄙視地望著她,秘信上說什麼「巾幗婦人在軍中」?到底是女人,空心的高音喇叭一個,「有理不在聲高」她都不懂!

跟這堆白痴混,能贏?難!

但「高聲」這招對老陳這種老實男人卻很有效,只見他沉吟著模了模下巴︰「這……」

齊雲心氣急敗壞,比其他人更鼓囊的前胸處衣襟激動地起起伏伏︰「虎伏能等,人命……能等嗎?」

說到「人命」的時候,她顯得格外激動,某個金玉其外的家伙側首很認真很好奇地盯了她一眼--嘖嘖,嫁了的女人果然不一樣了,脾氣變得溫和多了!還變得會跟人講道理了!就連身材都變好了!

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共識,七八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四個人居然開始準備商議大事了。

只見,四顆大小各異的頭圍著牛車湊到一起,其中兩顆頗不情願︰一顆頻頻往自己的隊伍回望,眼神里惶恐不安;另一顆卻直著脖頸,拼命拉遠與其他三顆的距離,並一定要把頭頂冒到高于他們的位置。

……

方臉侍衛百無聊賴地縮在門邊,雙手拽著自己的八字胡的兩個須尖,瞟瞟托腮歪在桌案上、面巾拉下作領巾的孟小姐,再瞄瞄正盤坐在榻上、額頭還綁著布巾的主子。

主子他雖是垂眸看著軍報,但這正對著桌案的姿勢,只要一翻眼皮就能看見她的側臉!比以前專程或「順便」去探望國公倒是省事很多啊!

本來橫桓其間的屏風之前因為主子的病好歹擋了半邊的,這下倒好,被蹭回到榻上的主子有意無意的一「扶」直接縮到牆邊去了。

同情地望望可憐的屏風,現在的自己與它同病相憐,可謂是一只透明的大「惺惺」、一只瑟縮的小「惺惺」啊!

眼見夜幕初降已變成夜色濃黑,那啥,是不是應該提示一下,這到底男未婚女未嫁的,同在一個屋檐下渡夜招人說閑話不是?

他倒不是擔心孟大小姐的所謂清譽,在他看來,那早就不清了!他在乎的自然是自家主子的威名,好歹是在戰時的軍營,這留女子中軍過夜的事多引人口舌啊!

他正拉扯胡須想著怎麼開口,那邊靜默的孟小姐盯著手上的信箋失神地喃喃︰「這麼說……難道他們知道了?」

那盤坐的人終于正大光明地抬起閃亮的眸子,問道︰「知道什麼?」

孟小姐卻沒有與他對視,只是抽風一樣左顧右盼,問道︰「可有地圖?」

「沙盤……」鳳眸流轉,側目望向隔簾後方那點微弱的燈光。

孟小姐頓都沒頓一下,直接就火速掀簾入內。

見主子又沒穿鞋,直接跟了進去,張口喝風的某侍衛悻悻閉嘴。

「你看!」孟小姐伸指一點浣嶺關與虎伏之間的一處起伏,自顧自地吸了口涼氣,「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只是佯攻的癥結所在!」

浩宇側首的表情有點小驚異︰她居然也認為是在佯攻?

虎伏之所以叫虎伏,是因為周邊地勢的全局類似臥虎的脊背,優雅舒緩卻不失剛勁的兩處起伏--正是分居虎伏東西的兩處低緩的小山包,而虎伏城居于其中,重要在于它所處的位置正是扼住浣嶺關至北燕關的一處咽喉之地,而不利之勢在于陣法不好施展,城池也不得不築得極高,以防兩處山頭被按上強弩俯攻。

縴白手指在那處起伏處一滑,用氣音解釋道︰「浣嶺關城外到虎伏城有一條密道!」

浩宇不自覺地隨之用氣音問道︰「你如何知曉?」

畢竟,她對很多正事都顯得那樣的懵懂,不知政局,似乎也毫不關心。

「二哥曾向我說起過,還讓我替他保密……」孟姑娘神秘地眨眨杏眸,伸長脖子小心地往身邊之人的耳畔湊了湊。

就在前段時間,二哥才跟自己神神秘秘地說起過此事,其實,當然是在被某女纏著講故事實在無奈之後。

「我沒有告訴過別人!」思齊見浩宇長眉緊皺,似有所懷疑,起誓道。

起完了誓,又覺得古怪,自己干嘛要與這外人起什麼誓?他愛信不信!

某人似乎抿了抿唇,唇邊還帶上了若有似無的一絲笑,卻正色擰眉道︰「你是說,佯攻浣嶺關為了掩人耳目?」

他疑惑地眨眨眼︰「只是……偷偷潛入豈不更好?」

她沒有告訴過別人,那就是說她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自己!

他沒來由地因為這麼個小事,突然覺得陰霾的天裂開了一隙晴空,有一線陽光穿雲撥霧而來,落在心口,暖暖的感受,一如那被回味過多次的某些小溫馨與小驚喜。

「那是因為如果有正面攻擊……」孟姑娘一撇嘴,語氣頗有為大哥鳴不平,「大哥雖說是浣嶺關表面上的第一守將,但卻很難力排眾議,分兵來救!」

「哦?」某人一挑長眉,「這個……你哥哥也說?」

某人目光已歸于平靜,她所知戰事相關的東西左右不過是因為親人相告吧。

對于浣嶺關的實際情況自己也有所耳聞,孟思遠雖然功名卓著,但畢竟年紀輕,又有個國公爹、戰將弟,上頭那位多疑的父皇少不得放了個可靠的老將在他身邊當參將,還美其名曰「相互扶持」。

那人的續弦小妻子也正在那歸京的親眷之列,想那老頭啃女敕草還這麼冠冕堂皇,本人也就像老牛一樣頑固古板,浩宇皺了皺眉,覺得渾身都不安了。

------題外話------

「存稿精靈」(翹著肥腿)︰啦啦啦,姐姐最近假期多吧?多存點稿子哇!

顧欣然(搔頭撓腮)︰明天就一天,單休!下個月考在職研究生,還沒看書呢……難道luo考?

「劇透小妖」(冒出妖頭)︰哪里「luo」考?中戲還是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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