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隱恨 第7章 靈靈。永遠失去永遠回憶

作者 ︰ 室利

薛苗苗已經好久沒有夢見靈靈了。

夢里的她還是五年前的模樣,簇新的空乘制服穿在她的身上,即使站在美人如雲的頭等艙美人隊伍中,依然清麗月兌俗得讓人移動不開眼楮。

從少女時代開始,走馬燈似的追求者便時常給她送來各種各樣的禮物。連她這個無敵閨蜜都每每跟著沾光。

雖然我們只是偌大城市里無依無靠的孤兒加貧民,但因為靈靈早早顯露出來的美貌,我們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未來處于一片黑暗之中。

在苗苗的眼中,靈靈她不僅僅是一個美貌的象征,貼心的同齡姐姐,更是一位非常聰明,非常善良也很有見識的親人和摯友。

少年時代的靈靈經常對她說︰「盡管我們沒有錢去進修一門藝術類的才藝,但我們也要潔身自愛,不能賣身。盡管我們沒有好的出身,不知道爸爸媽媽的疼愛和關懷是什麼感覺,但這輩子,我要和苗苗永遠在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們永遠都是對方的親人。」

中學階段的苗苗和靈靈,學習成績都特別出色,所以升入重點高中之後,我們很順利地得到了慈善團體承諾的學費資助。

很多人說高中階段課業繁重,生活三點一線,清苦如同人間地獄,但苗苗和靈靈的高中階段卻是非常非常開心的,簡直可以形容成人生中最最開心的時光也毫不為過。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一窮二白的少女在高中歲月能夠感覺那樣幸福,原因其實簡單得不能再簡單——讀高中之後需要寄宿。

能夠住校,能夠搬出孤兒院,能夠在大部分時間里和普通的孩子沒有什麼兩樣地過著樸素的集體生活,對于當時的姐妹花來說,簡直標志著歷史掀開了新的篇章,人生從此有了一個嶄新的面貌。

就是在那段無憂無慮的學習時光里,靈靈開始帶領著我接觸到一些時尚信息。

時至今日,薛苗苗也不知道當初寄給我們舊雜志的愛心人士姓甚名誰。那個神秘人物究竟懷抱著怎樣的目的寄給兩位貧窮的孤女如此奢侈的雜志過刊呢?

難道在這個世界上也會有人覺得即使成為了孤兒,她們的想象力中也需要珠寶華服、精致得不像話的美味佳肴以及仙境一般的會所和度假勝地加點綴麼?

無疑,那是些徹底顛覆苗苗和靈靈人生觀和價值觀的讀物。

就比如現在,薛苗苗從有靈靈的噩夢中醒來,心情驟然低劣到了極點。孤零零的無力感緊緊包圍了她。

這樣心情下的薛苗苗只有站在公寓的衣帽間內,接受衣物和鞋包的圍攏才能夠稍稍得到一些安慰——世界上不僅僅只有薛苗苗一個人身處孤獨,至少自己還有像樣的禮服。

昨晚高宜臼認真地問她︰究竟有沒有思念過一個人?

她承認那一刻,她曾經對他有過一絲小小的心動——一個女人對于一個男人本能的心動。

像高宜臼那樣的男人,所謂的人中龍鳳,即使最初女人沒有對他動心,只要志高公子放段,持續不斷地認真追求,很少女人有不被打動的。

她當然知道那不能稱作為男女之間真摯的愛,從女人的角度出發,我們常常會對外宣稱我被男人的痴情打動了。

而在男人的解釋里,通常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說辭,我們都心知肚明愛情不是單方面付出,而是相互吸引,卻偏偏又要彼此欺騙。然後,再用充滿幻想的頭腦編造出一個嶄新的故事,欺騙自己真愛就在不遠處。

勢利精明如薛苗苗,一個久在歡場和情場里打滾的女人,即便情商水準有多麼失常,也可以憑借經驗判斷出對方在講話時究竟拿出了幾分誠意。但誠意並不等同于她感到了可以令自己奮不顧身的愛。

或許高宜臼也曾經向靈靈發起過這樣的追求,向其他女孩子同樣發起過這樣的追求,或許高宜臼那一刻的感情是真誠的,但竭力想避免感情傷害的薛苗苗內心深處根本無意于愛情和家庭的幸福。

薛苗苗不多的真心只夠留給自己,不多的腦力只夠思考自己的處境和未來,如果要問薛苗苗曾經在愛自己之外還思念過誰,無疑靈靈的人,靈靈的死,花費了薛苗苗自愛之外思考和念想的全部精力。

人們常說一個人發達之後必定會粉飾自己的出身和過去,會不自覺將自己偽裝成超級幸福、超級高貴,值得今時今日錢勢地位的偉大之人。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克制住了人性中的粗糙虛榮一面。

薛苗苗只知道,過去的人和記憶永遠忘不掉,也掙月兌不掉。薛苗苗的過去漸漸濃縮成了一點,那便是曲靈靈。

進入大學之後,便經常有人會半真半假地湊到靈靈身邊來,一本正經地建議說︰「靈靈,你應該去參加選美,或是報考電影學院。出了名,好讓更多的人可以見識你的天生麗質。」每當這時,靈靈總會欣然一笑。

只有她知道,靈靈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有錢的好男人,結婚,然後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曾偷偷告訴苗苗,出名後結婚生子都會變得極其困難。

薛苗苗當時半懂半懵,傻傻地點點頭。

回憶里的靈靈依然充滿著生命的活力和熱情,而苗苗卻已經在歲月和生活的雙重風塵中被碾壓得面目全非。

她站在衣帽間的鏡子前,注視著從夢里醒過來的自己。

蒼白的臉色,哭醒後的眼袋,綰過後毛躁失養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猶如荒野里四處游弋的孤魂野鬼一般。有靈靈相伴時的苗苗是一只靈靈陰影里幸福的丑小鴨,沒有了靈靈的陪伴,形單影只的薛苗苗,其實也沒有成長為高貴亮麗的白天鵝。

如今的薛苗苗和孤魂野鬼又有什麼區別呢?

牆壁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八點半,而她仍有醒錯時辰的朦朧感。

縱然外面早已經天光大亮,對于整個城市而言,這時間已經上班上學,但做女公關這行,習慣了晝伏夜出,通常不睡到九點鐘,她是不會起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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