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的海棠,心中充滿了悲傷的力量,這力量讓她鎮定,」大爺,您不喜歡我也就罷了,您想給大女乃女乃開月兌,也罷了,您何苦要這樣作踐我,將我說成這樣的浪蕩女子?」
「海棠,直到現在,你還不自省.」遲翔說著,便朝屋內拍拍手.房間的門咯吱一聲響,走出來一個人來,海棠抬眼看去,卻見小綠走了出來.」啊,小綠」,一見到小綠,海棠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直愣愣地看著小綠.
「姨娘,您沒想到吧,小綠還活著,.」小綠說著話,朝著海棠走過來,而海棠卻是連連後退.」小綠對您忠心耿耿,您卻對海棠動了殺心。
海棠在見到小綠那一剎間,慌張的不行,可是她更知道,越是在這樣的時刻,越不能驚慌。于是她定定神,說道,「小賤人,你胡說什麼,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會對你動殺心?」
「你嫌我知道你和那郎中的事,尋出法子將我逐出府。我孤苦無依,去投靠遠方的親人,可是我行至一處人煙稀少的密林處,那郎中拿著把匕首逼上來,欲取我性命。我手無寸鐵,哪有招架之力,就在危險之際,卓輝將軍跳出來,捉住那郎中,救下我這賤命。姨娘,當真是我們這做奴才的,命就這麼賤嗎?」小綠說著,說著,流下眼淚來。
海棠還不服氣,硬撐著一口氣,問到,「我問你,你說的那郎中呢?這無中生有的故事,誰信?」
「海棠,你不要再說了,我們的事全敗露了。」門里又走出來一個人來,看到這人,海棠徹底崩潰了。原來這人正是那郎中。
海棠癱倒在地上,垂下頭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海棠,你無話可說了?」遲翔坐在椅子上。問到。
海棠癱軟在地上,說不出話來,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既犯下了錯,就隨大爺處置吧,反正,就這樣活著,也是累得很。」
「唉,你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今天這樣的下場,與我月兌不了干系,我但凡對你好一點,你也不至于走這一條路。我罰你干什麼?」遲翔的這一番話,讓海棠有些模不透。i
「我且問你。我若把海棠給你,你願意和她一起生活嗎?」遲翔問那郎中。
「我,我,願意。」那郎中答到。
「海棠,你且跟那郎中走吧。」海棠和那郎中都不敢相信能似的,望著遲翔。
「趁著夜色,你們趕緊走吧。你們去哪都可以。只是不許出現在這京城。」遲翔朝他們揮揮手。那郎中死里逃生,還能得一美人,當然高興得緊,連忙跪下來謝恩。海棠尤還在夢中一般,趴在地上,緩不過神來。
「大爺。你說的是真的嗎?您不將我送官,要讓我走,這是真的嗎?」海棠進一步問到。
「走吧。」遲翔說著,站起身來,背對著海棠。
那郎中急忙走到海棠身旁。將海棠拉起來,扶著海棠要走出門時,那海棠卻又折回身來,跪下來,對著遲翔的背影磕了三個頭,才和那郎中相攜著走出門去。
遲翔站了一會,才轉過身來,看著小綠說,「小綠,我看你也無處可去,明天,我給夫人說一聲,讓她留下你,你看可好?」
小綠自是歡喜,連忙跪下來道謝。「海棠也是苦命人,她的那些事,你也不要在府上到處去說了。」
小綠說知道,便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第二日,遲府上下都傳開了,說是海棠姨娘不見了.遲夫人來找遲翔詢問,遲翔說海棠在這遲府呆著,會觸景生情,所以離開了.遲夫人雖然疑惑重重,但是見遲翔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遲翔還讓遲夫人收留小綠.小綠本來做事勤快,很得遲夫人的歡心,現在小綠要回來,遲夫人自是高興.
當太陽的光芒擠進柴房時,伊人主僕三人早已醒來.新月看到身上蓋著的被子,高興地叫著,」大女乃女乃,你看這被子,是大爺房里的,昨夜,大爺來過了.」
伊人坐起身來,抓起被子一看,果真是遲翔房里的被子。伊人掀開被子,站起身來,扒著柴房的木板,朝外看。娥眉也站起身來,跑到柴房門口,問到,「卓將軍,昨晚,大爺來過嗎?」
「是的,昨晚大爺來,怕凍著大女乃女乃,特意讓我拿來被子。」卓輝答到。
「大女乃女乃,大爺真的來過了。」新月高興地跟伊人說。
伊人轉過身來,面對著新月,說道,「來過,就來過,竟然值得這樣大驚小怪。」
新月指著伊人的眼楮,叫道,「大女乃女乃,您的眼楮?」伊人听了,伸手模了模眼楮,卻發現眼楮腫得厲害,娥眉用手拍了拍新月,讓她不要再說。娥眉走到伊人身旁,說道,「大女乃女乃,不礙事的,等一會用冷水敷一下,就沒事了。」伊人听了,點點頭,重又回到柴堆上坐著。
「三爺,早。」卓輝的聲音傳來。伊人還來不及朝外看,新月卻叫起來,「是,三爺,三爺過來了。」
「卓輝,我能進去看看大女乃女乃嗎?」這是遲飛溫和的聲音。
「對不起,三爺,大爺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卓輝說道。
遲飛笑了,說道,「其實也無其他事,就是拿來一些吃的給大女乃女乃。」
伊人走上前去,說道,「三爺,你也別難卓輝了,我這是重犯,理應嚴加看管。」卓輝听了,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遲飛透過柴房的門板,看到伊人略顯蒼白的臉和水腫的大眼楮,心里有些酸酸的。但是他卻笑著說,「大嫂,果真是生命力頑強,在柴房過一夜,精神頭也這麼好。」
娥眉知道遲飛說的是安慰伊人的話,連忙過來接過話頭,說,」那是。我們大女乃女乃可不是那嬌滴滴的小姐。」娥眉這半真半假的話,卻將伊人逗笑了。
遲飛在柴房門口打開食盒蓋子,叫伊人三人過來吃。關到現在,滴米未進。當然餓得慌。也顧不得什麼,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吃起來。
遲飛看到伊人大口大口吃著,不禁想起那個夜晚,伊人拿著一包烤雞肉請自己吃,那時雖是寒夜,心里卻溫暖的很。這樣想著,嘴角不覺露出了微笑。
伊人見他一個人傻笑,問到,「三爺。在想什麼呢,這麼高興?」
遲飛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在想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伊人听了,也不再追問。依舊是靜靜地吃東西。
「遲夫人,早。」卓輝的聲音又響起。
伊人三人朝外看去,只見遲夫人正冷著臉站在門口。
遲飛見是遲夫人,也站起身來,向遲夫人問好。遲夫人卻說,「遲飛,伊人犯了這麼大的事。你也該避嫌才是,怎麼還給她送吃的呢?」
遲飛卻笑道,「我給大嫂送點吃的,有什麼不妥嗎?難不成為了避嫌,讓她三人餓死在這柴房里不成?」
遲夫人被問得說不出話,只得恨恨瞪著遲飛。
伊人不願見到遲夫人。便起身走到柴房的另一處。新月、娥眉也跟著伊人走到另一處。遲飛見了,收起食盒,看了遲夫人一眼,擦著她的身子過去了。
遲飛提著食盒,拐過拐角。卻踫到遲翔拎著一個食盒迎面走過來。
「大哥,你來遲了,大嫂已經吃過了。」遲飛笑著對遲翔說。
遲翔看到遲飛手中的食盒,臉色難看起來,「遲飛,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大哥,既然這樣擔心大嫂,又何苦將她關進柴房?」
「我的事,你少管,伊人的事,你也少管。」遲翔臉色難看地說道。
遲飛笑著看了看遲翔,也擦著他的肩過去了。遲翔目送著遲飛遠去,正準備朝柴房走去,卻看到遲夫人正站在柴房門口。遲翔皺皺眉,閃到了一處。
柴房門口,遲夫人說道,「卓輝,把門打開。」
卓輝略顯為難地說道,「可是,大爺說,不得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柴房。還請夫人不要為難末將才是。」
遲夫人皺著眉頭,說道,「我也不行嗎?」
卓輝拱著手,說,「不行。」
遲夫人,冷哼一聲,說道,「不進就不進吧,這樣晦氣的地方不進也罷。你去告訴大女乃女乃,海棠姨娘心里善良,不予追究這件事,讓大女乃女乃回別院反省吧,沒有我的允許,大女乃女乃不許踏進正院半步。」
遲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甚大,她與其實說給卓輝听得,還不如實說給伊人听得。她知道伊人正站在柴房的另一端,這麼大的聲音,她定能听得見。遲夫人說完這一番話,也不多停留,就轉身走了。
卓輝听了遲夫人的話,不知是放還是不放,正疑惑糾結中,卻看到遲翔正站在柴房的背後,朝他點點頭。
卓輝領會遲翔的意思,掏出鑰匙將柴房門打開。
伊人三人走出這柴房,站在陽光里,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呼吸著空氣中的新鮮味道。伊人情不自禁地說道,「陽光的味道真好。」
卓輝小心說道,「大女乃女乃,剛才夫人的話,你可曾听到?」
伊人笑道,「夫人那麼大的聲音,我怎麼會听不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踏入這正院半步。」伊人說道後面時,聲音加重了。
卓輝更不好意思了,低著頭,不敢看伊人。
新月在一旁說道,「卓將軍放心好了,我們大女乃女乃就是在別院也能過得很好。」娥眉做事一向謹慎,見新月這話說得稍重,忙陪著笑臉,對卓輝說,「卓將軍不要見怪才好,新月就是性子急。」
卓輝忙說,「不礙事,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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