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成長記 將軍夫人成長記 第九十四節: 月影

作者 ︰ 燈火落盡

年後,遲府,海棠走了,小綠回來了,伊人又回到了別院,過著清苦的日子,遲府終于恢復了安靜.

開春後,日子一天天暖和起來,大地各處開始泛綠,別院四周的枯黃也開始退卻,綠色染上了草尖,孤零零的別院坐落在那盈盈綠色中,到顯出幾分詩情畫意來.

這些日子,伊人、新月和娥眉三人在院子前面開墾了一塊荒地,並在上面播撒了一些菜種子。三人沒事就到這塊菜地上澆水、施肥,總盼著這些種子快點發芽。

這日正午,太陽暖烘烘地照著,伊人搬一個小板凳坐在這塊地的旁邊,看書,听蟲鳴,很愜意的樣子。

這別院實在是一個安靜的地方,就這樣守著一本書,一畝田,太陽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開始西斜了,吹在身上的風也有了一些涼涼的味道。揉揉有一些脹痛的眼楮,合上書,站起身來,伸伸懶腰。可是伸出去的手還懸在半空,卻看見遲翔正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站著。

這些日子不見,現在突然見到,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覺。伊人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放下懸在半空中的胳膊。

揣著怦怦的心跳,伊人彎下腰拿起小板凳,夾起書,朝著來時路走去。身後,遲翔開口叫到,「伊人。」

伊人停下腳步,卻不回頭,背對著他站住。

遲翔從身後走上前來,說道,「才幾日不見,你就變得這樣生疏了。」

伊人將眼光投向遠方,說道,「大爺,您若有事,就請說事,若無事,就請回吧.‘

遲翔听了,輕輕笑一聲,說道,‘並無其他事,只是過來告訴一聲,我明日將要出征了.‘

伊人听了,眼神明顯晃了一下,她暗暗吸口氣。說道,「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我要先回去了。」說著,已經邁開了步子。

遲翔一把拽過她的手。說道,「其實,我想問你,這些日子,你過得好嗎?」

「好與不好,很重要嗎?」伊人的眼楮並不看他,語氣淡淡的。

遲翔听了這樣冷清的話,心如刀絞,他緊緊拽著伊人的手,聲音略帶傷感地說道。「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很好。」伊人說著,將手從他的手中抽落,擦著遲翔的身子過去了。

夕陽西下,四周,風過。草動,蟲鳴,伊人白衣勝雪,孤身一人走在田埂上,走出遲翔的目光,走向那座寂靜的小院子。

遲翔跺跺略顯酸軟的腳,也轉身朝著正院走去。來時。太陽正好,在頭頂暖烘烘的照著,回來時,卻是暮色四合。

伊人走進院子,隨手關上門,整個人倚靠在門上。心思起伏。許是听到了聲響,新月從里面跑了出來,笑道,「大女乃女乃,怎麼才回來。二女乃女乃都來了好一會兒,一直等著呢。」

正說著,翠湖從里屋笑盈盈地走出來,見伊人背靠著門,有一些喘氣的模樣,打趣道,「喲,妹妹這是做了什麼壞事?喘成這樣?」

伊人有一些不好意思,說道,「許是剛才走的急了些,所以有些喘了。」

翠湖笑著走過來,說道,「妹妹,這里真是好地方,我一來,就舍不得走了。」

娥眉走出來,說道,「二女乃女乃說的極是,我們大女乃女乃也是很喜歡這地方,前幾天還開闢了一塊地方,種了一些蔬菜。到時候,請二女乃女乃嘗嘗鮮。」

伊人笑著說道,「娥眉嘴真快,才撒下種子,也不曉得長不長的出青菜來,你就這樣夸口。」

翠湖也笑著說,「伊人妹妹可真是小氣,菜還沒長出來,就這樣護著,若長出來了,還指不定怎樣護著呢。」

新月、娥眉听了都捂著嘴笑。伊人也笑著說,「姐姐的嘴就是厲害,我服輸總行了吧。今晚,請姐姐留下來吃晚飯吧。」

翠湖笑著說好好好。

新月、娥眉都是十分喜歡翠湖的,見翠湖留下來吃飯,都高興得很,連忙去準備了。

翠湖和伊人坐在院子里閑聊。伊人放下手中的書,問道,「姐姐,你院子里那從花可是叫‘月影?‘

翠湖點點頭,說是的。

伊人打開面前的書,翻到其中一頁,指著書上的內容,問道,「姐姐,你看。」

翠湖好奇地湊上前去,一看,竟然叫起來,「喲,這不就是我院子的月影嗎?」

伊人笑著點點頭,說,「你繼續往下看。」

翠湖又接著往下看,越往下看,臉色越難看,直至看完,臉上顏色已經黑的不成樣子。

「姐姐,知道你的病因了吧?」伊人在一旁問道。

翠湖愣在原地,說,「有一點點明白,但是還是糊涂的很。」

伊人听了,說道,「這月影花靠風力傳播種子,每當夜風起,月影花的種子便四處飛散,這花種子極其細小,肉眼看不見,若粘附在人身上,便會麻痹人的心智,且會堵塞人的毛孔,使得血液無法正常循環,故此人也會腫脹起來。」

翠湖听了這話,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到,「難怪每到夜晚,我便睡得昏昏沉沉,早上一起來,人便越發的腫脹起來。原來原因在這里。」

伊人又說道,「其實,月影花的種子是不喜黏附在人身上的,它聞不慣人身上的味道,人身上的味道會壓抑它的繁殖能力。」

翠湖又不明白了,問道,「既然它不喜歡人的味道,為何要黏附在我的身上?」

伊人看著翠湖,說道,「姐姐,這正是問題的所在,那晚,我去你的院子里,見到那月影花是長在一叢草中,那草可不是普通的草,那草叫月弄,與那月影是相生相克。」

翠湖听了半天,還是一頭霧水,問道,「何謂相生相克。」

‘月弄喜歡月影的味道,但是月影過于繁茂。卻會阻礙它的生長,所以月弄會催生一些味道,來迷惑月影。月影花的種子受它迷惑,就會胡亂飄散。飄散至你身上。所以,會養花之人,是不會將這兩樣種在一塊的。」

翠湖听了伊人的話,驚呆地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說,「可真是奇怪的很,我當時只是買了這月影,並沒有買月弄草。」

伊人說,「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翠湖被這病癥已經折磨了3年,這病癥不僅讓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讓自己失去了愛人。為了醫治這病,不知費了多少心血和銀子,都是毫無起色,日子長了。也就斷了尋醫問藥的念頭。

現在一听到伊人講述了自己這個病癥的來龍去脈,心中又涌起了新的希望。

翠湖緊緊抓住伊人的手,喜極而泣地問道,「妹妹,你剛才講的那些話,可是真的?」

「怎麼不是真的,這本《奇物志〉可是我的看家寶典。一般人我都不給看得。‘伊人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書,怎麼以前沒見你過看過?‘

‘哎呀,姐姐,我說這書可信就可信,哪有那麼多問題?」伊人說道。其實這書是伊人在遲翔的書房里偷偷拿出來的,當時看。覺得有趣,就順手帶了出來。沒想到這本書上竟然有月影花。

「我信,我信,妹妹的話,我都信。」翠湖激動地說道。「既然知道了我這病的來歷,那醫治應該沒問題吧?」

伊人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這病本不嚴重,但是你這身子被月影浸yin了3年,中毒太深,恐怕只有傾耳草才能醫治好這病。」

「傾耳草?」翠湖連這名字都是頭一次听說。

「傾耳草生長在斯圖國,其他地方卻尋不到。」

「啊?斯圖國?」翠湖驚叫起來。

「這草生長在斯圖國邊界的一處高山的懸崖上,這草只有在春夏之際才長的茂盛,若過了這季節,就到處尋不到它了。」

伊人這話,讓翠湖又墜入深淵,剛剛有一些希望的翠湖又失望地跌坐在椅子上。

翠湖這失望的樣子,讓伊人甚是心疼。她拍拍翠湖的肩,說道,「姐姐先別急,先將院子里的月影花除了去,等身體情況穩定了,我們再去尋找醫治的法子。」

翠湖听了,別無他法,只得點點頭。

伊人和翠湖在院子里聊了這許久,新月、娥眉早就將飯菜準備好了

飯菜擺好了,四人都上桌吃飯。在這別院里,早已沒有了主僕之分,伊人三人吃、住、行都在一處。這別院翠湖走的勤,倒也見怪不怪。

飯桌上,翠湖吃著飯,看著伊人說,「我今晚留下來,可好?」

伊人笑著說,「怎麼?听我這麼一說,都害怕回家了,是嗎?」

翠湖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新月在一旁笑道,「大女乃女乃都跟您說什麼了,值得您這樣害怕?」

娥眉也在一旁,說道,「大女乃女乃您又跟二女乃女乃講了什麼怕人的事,將二女乃女乃嚇成這樣?」

伊人在一旁皺眉道,「你們這兩個丫頭,可不許在姐姐面前敗壞我的名聲。」

新月听了,笑道,「您這名聲,不用我們敗壞,早就名聲在外了。」

娥眉也笑著說,「還叫我們丫頭呢,我們這四人,就數您年齡小。」

伊人也被他們兩說的笑起來,說道,「好,好,新月姐姐,娥眉姐姐。」

新月、娥眉都笑著說,「乖,乖,乖。」

伊人也趁勢說道,「新月姐姐、娥眉姐姐明兒去幫翠湖姐姐將那院子里的花草除了去,可好?‘

娥眉听了,有些不明白地問道,「為什麼要除去那花草,那花草長的可真漂亮。」

伊人听了,問道,」翠湖姐姐院子里的花,你見過?」

「怎麼沒見過,那花下的草可是我親手種上去的。」

「什麼?你親手種上去的?」伊人、翠湖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啊,那還是三年前,我才13歲,專門負責各處園子里花草的打理。那時,我特別喜歡二女乃女乃院子的花,天天就趴在牆頭看那花。一天,正趴在牆頭看二女乃女乃家院子里的花,新進的雀兒姨娘見了,對我說,這花單這樣看,還不夠漂亮,若配上一些草,這花就更漂亮了。那時,雀兒姨娘脾氣還是極好的,還給了我一些草。我看那草綠油油的,稱著那純白的花,果真漂亮的很,于是,就將那草種在了那花的下面。」

伊人、翠湖听了娥眉的話,都呆在了原處,半天說不上話來。

娥眉本來說的興致勃勃,但是見她二人都不說話了,只是直愣愣地看著自己,才覺得有一些不對勁,便停下來,問道,「兩位女乃女乃,怎麼了?」

伊人正欲張嘴說話,翠湖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一下伊人的腳,並給她使了個眼色。伊人不知她是何意,但也打住了話頭。翠湖笑著說,「這草真是給我那院子增色不少。我真得好好謝謝你才是。」

新月在一旁插嘴道,「對啊,這麼好看得的花草為什麼要鋤掉呢?」

翠湖听了,不知該作如何回答。

伊人在一旁說道,」翠湖姐姐眼饞我們開墾的那片菜地,也想在院子里開墾一塊菜地,只是怕這些草影響了菜地的收成,才想著鏟除這些草。」

娥眉听了,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鏟除了不打緊,如果再想種,再找雀兒姨娘要一些,便成了,只是那花長勢正好,鋤了怪可惜的。」

翠湖看看伊人,伊人笑著說,「那也是,那就只鋤了那草吧,有那花點綴在菜地里,別有一番風味呢。」

翠湖接著話頭,說,「那就謝謝兩位姑娘了。」

新月拍拍胸脯,說道,「這有什麼值得謝謝的,明天我倆就能幫您把院子整理成一塊完美的菜園。」

四人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話,等到飯吃完,天已經黑的不成樣子了。

翠湖理所當然地留了下來。

伊人和翠湖去廚房洗碗,新月和娥眉被支去整理床鋪去了。

翠湖小聲對伊人說,「妹妹,單留著那花,可妥當?‘

伊人笑道,」只要沒了那草,那花便作惡不成。」

本是一句玩笑話,翠湖的臉色卻凝重起來了,她望著手中的碗,緩緩說道,「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這樣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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