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這一片靜寂中,兩人四目相對,所有的愛意,所有的語言都融入到了這目光中。
遲翔扶著伊人去休息了。
在這一片靜寂中,兵士們都沉沉地睡著,柳如是卻是醒著。
昨夜他親眼目睹兵士們的躁動,目睹了軍營中的慌亂。一向心智堅定的他在看了那懸浮在空中的字後,也一度陷入到了恐慌中。
但是那熟悉的笛音讓他的心緒平靜。抬頭望時,一身男裝的伊人嘴邊橫著竹笛正悠然吹奏著。
百花城時,伊人和妹妹如意經常玩在一處,伊人高興時,便會吹笛子給如意听。作為如意的哥哥也有幸能聆听這美妙的笛音。
這久違的笛音讓他慢慢走出恐慌,在這笛聲中,他的心也慢慢安靜下來,不知什麼時候,也慢慢沉入夢鄉。
今早醒來,伊人和遲翔相擁而站,他們的神情是那樣的融洽。
年前,在牛頭城的郊外,他見到了伊人,他問伊人,你過得好嗎?伊人含著熱淚說過的好,然後被遲翔毫不留情地拉走。
現在再見她,她真的過的很好。
看看隱隱透出紅光的天邊,他知道太陽即將要升起,他又躺了下來,融入到了他的戰友群中。
第二天,陽光正好,遲家軍軍營中,依舊如往日那樣,傳出陣陣的喊聲,那是兵士們操練的吶喊聲。這吶喊聲直穿雲霄,精神飽滿。
這飽滿的聲音讓山那邊的斯圖*營中的大國師不鎮定了。
昨日,一首《霸王卸甲》已讓遲家軍思鄉心切,空中幻化的詩句,更是讓遲家軍軍心渙散。
卻不料,昨夜一支火把便輕而易舉的瓦解了那些詩句。最難得的是,他們竟然找準了「陣眼」——「歸」。
大國師引以為傲的計謀瞬間瓦解,但是心中還存有僥幸,昨夜的那首《霸王卸甲》所催生出來的情愫會在軍營中彌漫許久。
可是這日天才放亮。對面軍營已經操練的熱火朝天了。回來的探子,說,「遲家軍軍營中,有人吹了一夜的笛子。」
大國師心中了然。原來是那笛音消解了《霸王卸甲》所帶來的消極情愫。
大國師心中冷亨一聲,「水伊人,算你狠。」
遲家軍軍中,除了這水伊人還有誰能識得他的心術?
正午時分,伊人睡足覺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她的小倉鼠。
小倉鼠各個活潑的很,並不像遲翔說的那樣,已經奄奄一息。這些小倉鼠與伊人相處有一些日子了,都熟識了伊人,現在一見到伊人露面。各個都吱吱叫起來,並爭先恐後地趴在箱子的木板上,不停地抓著。
旁人不知道它們在干什麼,但是伊人知道它們在跟自己示好。伊人給每個籠子里撒了一些食物,便蹲在一旁細細地看這些小倉鼠。
小倉鼠相互擠著。扒拉著,搶食物吃。伊人愛惜地說,「別搶了,你們誰都是有份的哦。」
「在跟誰說話呢,說的這樣起勁。」遲翔從身後走出來。
伊人看看左右沒人,墊起腳,「波」的一聲在遲翔臉上狠狠親了一口。並說道,「多謝大爺,這些小倉鼠真是可愛了,我可真是喜歡的緊。」
「一晚上沒睡,精神頭還這麼好?」遲翔抓過伊人的手,握在手心。輕輕問到。
「睡了一上午,精神頭當然好了。」
「伊人,你真是大爺的救星,昨夜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種小孩玩的把戲。我小時候就不屑玩了。」
「小孩子的把戲?」遲翔問道。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火和詩句都是由一連串的孔明燈組成的,所以大爺用箭是射不完的,只有用火攻,一下子就叫他玩蛋。」
「在伊人面前,我真是孤陋寡聞,只是你昨夜吹奏的笛子,我還是不明白?」
「昨夜軍營外傳來的歌聲是《霸王卸甲〉的曲子,離家在外的人是最怕听到這個了,這曲子能干擾人的心智,能瓦解人信中的斗志。所以我用笛音去打亂的旋律,後來我又吹奏了一些抒情和緩的曲子,安撫兵士們的情緒。」
遲翔听了伊人這一連串的長句子,情不自禁地嘆道,「伊人,你到底還有哪些本事,我是不知道的」
伊人卻神秘的一笑,說,「這幾日,我再給大爺演一出,以牙還牙,讓大爺開開眼界。」
遲翔不明白伊人的意思,問道,「你又要做什麼?可別去做什麼危險的事。」
「大爺別擔心,我不會私自行動的,到時我帶著大爺玩。」伊人神秘地說道。
遲翔見伊人說的這麼神秘,不禁點點頭答應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朝著吃飯的地方走去。一路上許多兵士都畢恭畢敬地對伊人招呼,說,「方先生好。」
遲翔見了,笑著說,「伊人現在是軍營里最受歡迎的人。」
遲翔正打趣著伊人,迎面走來兩個人,卻是卓輝和柳如是。
伊人在軍營里見到柳如是,自是十分驚喜。忙迎上去,「如是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里?」
柳如是見了伊人也高興,說,‘前幾日才投到遲將軍旗下。」
「我早就在這兒呢,怎麼沒見到你?」
柳如是府下頭在她耳邊說,「那日我來正踫到你犯了大錯,被罰面壁呢。」
伊人听了,很是窘迫,很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如是哥哥見笑了。」
「如是哥哥哪敢笑你,伊人多厲害,昨夜才露那麼一手,便在無形中化解了這一場危機。如是哥哥也有幸又听到你吹奏的曲子。」
兩人在一起說個沒完,完全忘記了身旁站著的遲翔和卓輝。
遲翔听著伊人口口聲聲叫著如是哥哥,眉頭早已深深地皺著了,他輕咳幾聲才引起深聊兩人的注意。
一旁的卓輝當然知道遲翔的心思,他對柳如時說道,「柳如是,大女乃女乃現在是男兒身份,我們都喚她方先生,你別再喚大女乃女乃的乳名了。」
柳如是听了,略有一些尷尬神色。而伊人這才察覺到遲翔的臉色已經是很難看了,想起以前因為柳如是而引發的一些不愉快,伊人很快就打住了話頭,噤了聲。
遲翔帶著伊人望前面去了,柳如是還呆在遠處看著。
「柳如是,大將軍不喜歡其他人跟大女乃女乃走的過近,你們雖是同鄉,但也不要走的太近,免得大將軍不高興。」
柳如是並沒有接話,跟在卓輝的後面一言不發地走著。
而走向另一邊的遲翔臉色一直不怎麼好,伊人想著肯定是剛才又惹惱了他。
這麼想著,伊人一把拽住了遲翔,說,「大爺,你又生氣了?」
「我生氣有什麼用?‘
‘可是如是哥哥剛來這兒,我們說一兩句話,也是情理中的事。」
遲翔也覺得自己這氣生的有些來路不正,于是正正臉上的神色,說,「說話可以,但是不許單獨呆在一塊。」
伊人點點頭表示答應。
正午,專門議事的帳篷里,以遲翔為首的幾位將軍聚在這兒,商議昨晚發生的事情。
「諸位大將,昨晚發生的事,你們怎麼看?」遲翔緩緩說道。
「大將軍,這還有什麼好說,肯定是斯圖國在搞鬼。」一名臉上長滿胡子的大將忽的站起來嚷道。這大胡子名喚,虎將軍。
「媽的個巴子,這斯圖蠻子真是越來越過分,說好的一月之期還沒到呢,就給我們使這種陰招。」更一名滿臉橫肉的將軍也嚷嚷道。這橫肉將軍名喚,龍將軍。
「要不是方先生出奇招,這後果真是不敢想象。」一名長相稍善的將軍說道。這位名喚鶴將軍。
這三位是遲家軍的猛將,也是遲翔的得力左膀右臂。
「別看這方先生文文弱弱的樣子,他的法子還真管用,我們將他叫來,看看他有什麼法子治治這斯圖蠻子得囂張之氣。」虎將軍又叫道。
「不可。」遲翔一听要讓伊人來這全是大老粗的地方,忙出生止住。
眾人見遲翔這樣急切地出口阻止,都愣了一下。龍將軍笑道,「大將軍,有何不可?‘
‘方先生一介書生,哪里能听你們這些粗言俗語。」
「不管叫不叫方先生到這兒,我們這口氣也要出。這氣若咽下去了,豈不是讓那斯圖蠻子更加笑話了去。」虎將軍是一個急性子。
「斯圖人用心險惡,若就這樣過去了,他們必定會想出更毒的房子來渙散我軍軍心。昨日兵士們的癲狂狀,想必大家都已目睹了吧。」鶴將軍也在一旁慢慢說道。
遲翔想起剛剛伊人對自己說的話,她肯定心中早有謀劃,所以他說,「這仇肯定要報,但是此事需要從長計議,眾將領切不可輕舉妄動。」
從議事帳篷出來,遲翔就去找伊人。他現在才真的明白,老元帥為什麼那麼急切地讓伊人來這里。正如老元帥說得那樣,除了伊人沒有人能幫得了他。
方才在議事帳篷里,那些大將們義憤填膺說要報仇,卻提不出具體可操作的方法來,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方先生身上。自己身旁的這些大將們在戰場上英雄了得,但是卻有勇無謀。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