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到處都是歡欣鼓舞的人們,人們載歌載舞來歡迎凱旋歸來的英雄.當隊伍騎行到遲府門口時,老元帥正率領遲府上下在門口候著呢.
這一戰,讓遲府名聲大噪,京城上下都在傳遲府的大爺在戰場上如何英雄了得,遲家軍如何以一當十,斯圖軍如何被擊得潰不成軍,這繪聲繪色的講述似乎是自己曾身臨其境.
當邊疆的捷報頻頻傳來時,老元帥陰郁的心情一掃而空,整日興奮的很,這勝利似乎能讓他重溫昔日戰場上的輝煌.
得驛站傳來的消息,說是估計這日便能到.于是,這日天還沒有亮透,老元帥便搗鼓著全府上下都清醒過來.
中午時分,全家都在府門口就在門口侯著了.中午太陽大著呢,沒站一會,全身上下的汗都成了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呢.但是老元帥率先在太陽下站著,背挺得筆直筆直.遲夫人怕老元帥站久了,身子不適,要老元帥進去休息,老元元帥卻一眼珠子一瞪,說,我大孫子在前線流血流汗,我站一會怎麼了?
眾人見老元帥這樣,也都陪著挺著.
鶯兒和雀兒仗著遲鋒寵愛,站了一會,就哼哼唧唧個不停,遲夫人給了好幾次眼色,她倆也不顧及,一會兒嚷著腿疼,一會兒嚷著腳酸,一會兒頭也疼了.老元帥忍不住,發話了,‘大爺沒有回來,誰也別想回屋.‘
鶯兒和雀兒只得在那翻著白眼,忍著.
眾人都望穿秋水的時候,嗒嗒的馬蹄聲終于在耳畔響起,遲翔率著重將飛奔而來,遲翔才翻身下馬,老元帥已經搶先到他身前,緊握著他雙手,重重地握了好一會兒,才放下.
老元帥問,‘伊人呢?是在馬車里嗎?‘遲翔點點頭,老元帥直奔馬車而去.
馬車停穩,伊人頭一個跳下馬車,正欲招呼里面的翠湖和如意.卻見老元帥正滿面微笑地站在自己面前.
伊人不經允許擅自離開遲府,用遲夫人的話說,好人家的女兒是不會做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
伊人見到老元帥的第一反應便是再往車上爬.老元帥從後面一把拉住伊人的手,問候聲也隨之傳來,‘伊人,辛苦了.‘這是慈祥的聲音.
尷尬萬分的伊人認為自己是戴罪之身,極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元帥見了卻哈哈大笑,‘伊人,這麼久不見爺爺,怎麼變得這麼生疏了?‘
伊人忙到了個萬福,問候了老元帥.老元帥陪著伊人走在最前面,遲翔跟在他們身後,遲夫人本來春風滿面地站在最前面,可是見老元帥卻小心謹慎地陪著伊人,遲翔到像小跟班似的跟在身後,心里的氣就上來了,滿臉的不悅.
伊人才踏進遲府大門,新月和娥眉便搶著上來,一人拉著她一只手,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她.
‘大女乃女乃,這男兒裝扮可真漂亮.‘
‘大女乃女乃,一走就這麼長時間,也不給捎一封信.‘
兩人一句接著一句,完全不給伊人說話的空隙.伊人看著她們兩個,心里也是高興地很,只是尋不到插話的空隙,只是看著她們笑.
‘新月、娥眉別只顧著纏著大女乃女乃說話,大女乃女乃走了這老遠的路,可是累壞了,還不趕緊帶大女乃女乃去休息。」老元帥在一旁截斷這兩個丫頭的話,囑咐道。
新月、娥眉拉著伊人開心地朝倚欄園方向去了。
老元帥看著伊人她們遠去,嘴邊的笑意尤在。
遲翔站在老元帥身旁也看著伊人被新月、娥眉簇擁著遠去,說道,「啟稟老元帥,這次戰爭真是多虧了伊人。」
老元帥看了遲翔一眼。笑著說,「本帥說的話幾時錯過。」
遲翔一拱手,說,「末將受教了。」
老元帥說。「走,去跟本帥說說這次戰爭的具體情況,本帥真是心癢的很。」老元帥說著就要朝頭里去了,遲夫人卻走過來說,「老元帥,遲翔風塵僕僕的,自是累得很,不如讓他休息一下,再給您好好講講。」
老元帥很不悅地看著遲夫人,說。「堂堂七尺男兒何足這點累?」
遲翔忙說,「娘,我一點不累,我也很想跟老元帥請教一些戰略。」
老元帥不再理遲夫人,邁開步子朝前去了。遲翔連忙邁步子跟上。
遲夫人卻在原地抹起眼淚來了,嘴里埋怨著,「就她伊人累,我兒子就不累。」
心里雖有著萬般的不滿,但到底是大戶人家的當家,這些不滿寧肯吞進肚子里,也不要擺在面子上的。遲夫人撫平心緒。又面帶喜色去安置下人去準備酒宴的事情了。
且說鶯兒和雀兒起初在等的時候,哪兒都不舒服,現在人到了,她們卻遲遲不肯進去。
翠湖身為遲府的二女乃女乃,不給任何人打聲招呼就離家出走,現在又好好地回來了。這讓習慣于在翠湖面前拿腔捏調的二人心中如何能舒暢?
雖然遲鋒催了她們好幾次,這二人冷笑著扯著遲鋒在門口堵著。
可是當翠湖和如意手挽著手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她們三人瞬間成痴傻狀,這面前站著的哪還有丑模樣的半點影子,面上肌膚白潔如雪。一襲軍服在身,瀟灑自如,嬌俏無比。
如意指著門口成痴傻狀的三人,問翠湖,「她們是誰啊?」
翠湖笑笑說,不認識。
雀兒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笑著說,「二女乃女乃去了一趟邊疆,不僅人變漂亮了,會說笑了,我們三人一齊伺候二爺這麼多年,情同姐妹,怎麼能說不認識呢?」
翠湖看著雀兒,淡淡說道,「謝謝你還記得我是二女乃女乃。」
「怎麼能忘記您是二女乃女乃呢?我們都是仰仗您鼻息才能在這府里安穩度日,現如今您從邊疆回來,見識不知比我們強多少呢。我們還指望著您什麼時候有空能給我們兩好好講講呢?」雀兒巧笑道.
翠湖端著身子站在門口,不看她二人,眼望著門口說,「我見二位守在這門口,還以為是等著來興師問罪的,原來是說這些話,倒是我多慮了,我現在身子乏的很,就先回屋了,不和你們多說了。」說著,依舊挽著如意的手朝里走。
「真是越來越沒規矩,走不打招呼,現在回來也不打聲招呼,你這二女乃女乃的規矩都哪兒去了?」站在一旁良久不開口的遲鋒說話了。
翠湖並不看他,「我守不守規矩,由不得你說,老元帥和遲夫人自會評說,二爺若看我不順眼,一紙休書給我便成。」
「你,你,有你這樣跟自己夫君說話的嗎?」遲鋒氣的額頭上青筋直暴。
「二女乃女乃這是要給誰氣受呢?二爺同我們兩人一直侯在門口,你不說聲謝謝也罷了,到說些夾槍帶棒的話.」鶯兒挽著遲鋒的胳膊說到.
翠湖听了這話,終于抬起頭冷冷看了他一眼,說,」謝謝?謝謝你往日的尖酸刻薄,還是謝謝你的不懷好意?」
鶯兒可受不了這話,叫起來,」二爺,你瞧,二女乃女乃這說的什麼好?」
翠湖卻不想再和他做口舌之爭了,和如意肩並肩地往里走。如意偷偷問,「剛剛那位就是二爺,那旁邊的兩位是誰呢?」
「自己想。」
「姐姐是二女乃女乃,那二位必定是二爺的妾了,這二爺還挺花心的,有姐姐這位美嬌娘還不夠,還要招兩個像妖精似的東西。這遲府的男人都這樣嘛?」
「如意放心好了,三爺可不是那花心的人。」
如意听了這話,略帶些不好意思,笑了。
翠湖婀娜多姿的身影漸漸遠去,遲鋒三人還愣在原地。
鶯兒撇撇嘴,說,「神氣什麼?不就是恢復了原來面目嗎?」
「那原來面目可比你強多了。」雀兒輕笑著說。
雀兒氣的直跺腳,拖著遲鋒的手搖晃著,撒嬌道,「二爺,你看,她就知道欺負我。你也不說說她。」
遲鋒卻皺著眉頭,有些厭煩地看了鶯兒一眼,說,「你今天望臉上涂這些脂粉干什麼,像刷牆似的。」說著,便摔開鶯兒的手,自個兒朝前走了。
鶯兒受了這麼大一冷落,心里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旁邊的雀兒咯咯笑起來,她才反映過來,見鶯兒在那兒笑得花枝亂顫,恨恨說道,‘笑我?二女乃女乃又漂亮了,你以為你就討得了好去?‘
‘我討不討得好,可不是你說了算得,二爺可說的一點沒錯,涂個臉像刷牆似的.‘
‘我像刷牆?你也不拿面鏡子照照你那像喝了人血的嘴唇.‘
二人斗起嘴來,半斤八兩,誰也沒討得好去,最後是二人都氣哄哄地回到了各自的園子.
雀兒回到了屋子里,整個人都有一些魂不守舍,坐立不安.翠湖因為自己活受了三年的罪,現在她容貌恢復,她會怎樣對自己打擊報復呢?
翠湖容貌未變時,遲鋒雖說拈花惹草,娶了兩房姨娘,但是對翠湖確實疼在心里,只是在翠湖容貌突變後,遲鋒對翠湖的心才慢慢淡下來.
今天遲鋒在看翠湖時,眼神完全是驚艷的.
想起遲鋒方才看翠湖的眼神,雀兒的心緒更加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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