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遲翔正端坐在書桌旁,整理一些文件,遲夫人板著臉進來了.遲翔抬起頭來,問道,‘娘,這麼晚了,您有事嗎?‘
‘你這是什麼話?娘來看看你也不行嗎?‘
遲翔輕笑了一下,說,‘怎麼不行?‘說著停下手中的事,將遲夫人讓到了座位上.
遲夫人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說,‘遲翔,我問你,你今晚有事嗎?‘
‘有啊,我要去伊人那里.‘
‘你這是存心跟娘過不去嗎?你今天必須去木棉園.‘
‘娘,您這是干什麼?為什麼總要左右我自己的事,從今天開始,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思想來做我喜歡的事.‘遲翔淡淡的說.這話是**宣言嗎?
遲夫人看了他良久,才說,‘兒大不由娘,我不怨你,但是你既然娶了秦月,就得給她一個說法,你這樣一天天晾著她,算怎麼回事?‘
遲翔听了,略沉思了一下說,‘娘提醒的是,我今天去跟秦月說清楚.‘
遲夫人沒想到遲翔會這樣說,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個逆子,你是要把我氣死嗎?‘
遲翔卻朝著門外喊道,‘卓輝,送夫人回去吧,‘
卓輝進來了,遲翔出去了.遲夫人看著遲翔朝著木棉園去了.
木棉園,一片忙碌.
秦月早已收拾得漂亮異常坐在桌旁等著.桌子上擺著一桌子可口的美味佳肴.小桃小李忙著在屋子里擺些花草,這些花草的芳香使得整間屋子淡雅又溫馨.
還沒有等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小李去開門,果真是遲翔來了.
小桃小李識趣地離開了.秦月羞羞答答地站起來,嬌羞地叫聲‘大爺.‘,兩頰已經通紅了.
遲翔並沒有多話,朝她點點頭,在她對面坐下來.
遲翔落座後,並沒有打量這間屋子,他看著秦月,說到,‘秦月,這段日子,讓你難過了,很對不起.‘
‘只要翔哥哥,你經常來我這木棉園坐坐,秦月什麼也不怕.‘
遲翔听了,笑一下,說道,‘其實,我今天是想跟你說清楚,我心里只有伊人,若將你留在遲府,只會誤了你的大好青春.‘
‘啊?‘遲翔的話,听在秦月的耳中,尤如刀割一般難受,她怔在原處說不出話來.
遲翔繼續說道,‘秦月你這麼漂亮,是京城多少男子傾慕的對象.我放你回相府吧.‘
‘不,不,翔哥哥,咱們先別說這個了,我讓廚房給做了好多好吃的,咱們一邊吃,一邊聊吧.‘說著,秦月略帶些哆嗦地給遲翔倒了一杯酒.
‘秦月,我說的話,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遲翔說著,便站了起來.
‘啪‘的一聲,是碗落地摔碎的聲音,‘翔哥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秦月哭泣著叫起來.
‘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你是個好姑娘,會找到一個懂你、疼你的好男人。」遲翔淡淡地說完,便要推門出去。
秦月連忙跑到門前,張開雙臂攔住門,說道,「翔哥哥,你不要走,你好不容易來我這一趟,板凳都沒有坐暖,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遲翔略有些無奈地撥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月失控地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在這痛哭聲中,遲翔越走越遠,直至遠到听不見那哭聲。有些傷害是注定要發生的。那還不如讓它早點發生,免得輻射到無辜之人。
遲翔走了,小李和小桃連忙跑進屋,攙扶起跌坐在地面上痛哭的秦月。秦月一直處于嚎啕大哭中,積累多日的眼淚索性今天讓它流個夠。
小李和小桃說碎了嘴皮子,好不容易讓秦月止住了哭聲。「小姐,這日子還長著呢,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到時候。大爺就知道您的好了。」小李站在秦月身旁,勸說道。
「你給我閉嘴,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害得我白丟了這人。」秦月憤憤地瞪著小李。
小李忙跪下請罪。
「小桃,你個小賤人。還愣著干什麼,趕緊地將那酒給我倒掉,看得我心煩。」
小桃和小李忙著收拾這個爛攤子,
秦月抬起頭來說,「明日,我要回相府見我的父親。」似乎是自言自語,說完就朝著床走去。
這麼響亮地哭聲當然早就驚動了府內的人。鶯兒和雀兒的反應就頗大了一些,受慣了遲鋒的寵愛,這樣冷清下來,就更覺得孤苦。兩人聚在一起,听到木棉園傳來的哭聲,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這富貴人家的女兒若遇人不淑。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你听這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鶯兒輕輕說道。
雀兒也好不惆悵,「咱們二爺現在不也是鐵了心似的要跟咱們劃清界限嗎?天天巴著二女乃女乃,可是人家連個正眼也不給他。」
「你說二女乃女乃的病咋就突然好了呢?她若是一直病著。那該多好。」鶯兒說完,覺得自己好像毒辣了一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哼,若再想病著,已是不可能了,我們就自求多福吧。」雀兒說著,嘆口氣。
「雀兒,我說這可不像你的性格,我可不服輸,別說現在二女乃女乃不理二爺,就是以後兩人好了,也有膩的時候,我可還有大把的好日子等著呢。」鶯兒還像一個勇士般,充滿了斗志。
不過這樣的斗志,看在雀兒的眼中,卻像小丑般滑稽。
許是說出了自己的心理話,遲翔的腳步也異常輕快起來。他邀了卓輝一起前往別院。
別院跟正院隔的遠,根本不知道今晚的這一鬧劇,主僕三人正待在院子里說些家常話。
遲翔和卓輝站在門口的時候,看見他們三人正一字排開,蹲坐在台階上,看著遠方暗沉的天空。
「你們在做什麼呢?」遲翔先出聲打個招呼,三人抬起頭來,看到遲翔二人正站在門口。
新月先臉紅了。低下頭進屋去掌起燈來。遲翔邁步進來了,伊人見卓輝站在門口不進來,便喚卓輝進院子。
伊人喚來新月,讓她和卓輝去廚房端來綠豆糖水解涼。
遲翔和伊人肩並著肩坐在桌前。遲翔抓過伊人的手,笑著問道,「你們三人剛才在說什麼,說的那麼有趣?」
「也沒說什麼,就是說些家長話。」
「手上被蜜蜂蜇得,怎麼樣了?還疼嗎?」
「早就好了。」
「我不信,我要好好看看。」說著,拿起伊人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伊人笑著任他握著自己的手。
兩人正說著話,卓輝和新月端著綠豆糖水過來了。在朦朧的燈光中,伊人抬眼去看二人。二人都不言語,樣子甚是怪異的很。
伊人笑道,「你們倆出去走走吧,我瞧這天怪熱的,走一走。會涼快許多。」
新月紅著臉,輕輕撞了撞伊人,伊人佯裝不知道。卓輝抬頭看了看遲翔,遲翔沖著他點點頭,說去吧。
卓輝和新月出了門。卓輝問道,「新月,姑娘往哪兒走?」
「隨便哪都行。‘
于是兩人便信步朝著伊人的菜園走去了。
「今晚的星星可真多。」寂靜中。卓輝突然說到。
新月抬起頭來,看到只有幾顆寥落的星星點綴在夜空,實在是不能稱之為真多。新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卓輝抬頭看天,天上的星星卻是少得可憐,便知新月在笑什麼。自己也跟著憨憨的笑了起來。
「大女乃女乃,今天心情總算是好了。」
「我們大爺,今晚的心情好像也不錯。」
「男子三妻四妾真的是一點也不好。」
「我以後就只娶一個妻子。」卓輝急急說到。
新月怔了一下,臉騰的紅了。卓輝偷偷看了新月一眼,臉也熱起來了。
兩人都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走著。新月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土疙瘩上,身子往前撲去。
卓輝見了,一把拽住。新月才穩住身形,沒有撲到,手卻還握在卓輝的手中。
「你的手可真軟。」卓輝輕輕說道。
新月小心髒撲撲地跳起來,她並沒有抽落自己的手,只是任卓輝握著。
別院里,遲翔和伊人喝完了綠豆糖水,娥眉將碗收走了。
遲翔看著伊人紅撲撲的小臉,說,「今晚去我園子。」
「我不去。」伊人低下頭來,輕輕說道。
「不準說不,以後我說話,不準說不,這是做好大女乃女乃的第一條標準。‘遲翔說著,便蹲在伊人腳下,將她拉上了自己的背上。
伊人趴在他寬厚的背上,心里暖暖的。這一段時間,自己竟是使小性子了,可是他一點不在乎,還是想著法子逗自己開心。
懷揣著暖暖的心,伊人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伸出雙手環抱住他的脖頸,輕輕地說道,
「大爺,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傻丫頭,做錯事的人不是你,不要總說對不起。」
「大爺,你這樣對我,秦月會傷心得。」
「秦月的事,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她不再是困擾了。」
「真的嗎?」
「真的。」
「大爺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特別貪心的人?」
「怎麼會?我的伊人是一個善良的姑娘。」
遲翔背著伊人,伊人伏在他背上,兩人輕輕地說著話,偶有風過,帶來一絲涼意,愜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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