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園門口,遲夫人沉著臉站著,遲翔停住了腳步,叫聲娘,便放下伊人,讓她自己回臥室去。
伊人看看他,也看看遲夫人,不願進去,遲翔卻笑著說,「沒關系,我等會就進來。」
伊人一步一回頭進去了。
「娘,您不進去坐會嗎?」
「你覺得我還坐的下嗎?秦月那麼好的姑娘,你今天到底跟她說了什麼,惹得她哭得那麼傷心?」
「我只是告訴她,我不喜歡她,讓她回相府去。」
「啪」的一聲脆響,遲夫人一巴掌扇在了遲翔的臉上。
「你是要把我氣死嗎?既然嫁給了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地退回去呢?難怪秦月哭得這樣傷心,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你現在趕緊過去,跟她賠禮道歉。」遲夫人說著便動手要來拉扯遲翔。
遲翔站在原地不動,「娘,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該怎麼辦?請您不要來插手。」
「什麼叫插手?秦月也是我的兒媳,我連這也管不得了嗎?」
「娘,您要放下那些舊怨,公正地對待伊人,難道說您為了那些舊怨,就要來徹底摧毀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幸福嗎?」
「你,你‘遲夫人指著遲翔,氣結。
「娘,太晚了,您回去休息吧。我已經很累很累了。」遲翔有些疲憊地看著遲夫人說道。
「遲翔,你這話讓娘心痛,娘在你的心里,就是這樣的人嗎?」遲夫人心痛地看著遲翔,問道。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的人生,我不想別人插手。」遲翔的話略帶著力度。
「別人?娘是別人?」
遲翔不想再糾纏下去,轉身進了竹心園。遲夫人獨留在門外,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遲夫人轉身朝回走。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腦中。
翌日清晨,秦月就回到了相國府.秦胡雖有好幾房妾室,但所出皆為女兒,整個相國府活月兌月兌就是女兒國.這秦月雖早年喪母,但因其生的乖巧,會討好人,倒也十分得秦胡的嬌寵.
這日,大廳中,嘰嘰喳喳地擠著一堆女人.秦月坐在秦胡旁邊一聲聲地哭著.
‘秦月,光哭有什麼用,你得學會討好男人的心.‘
‘秦月,不是二娘說,你在相國府不是挺厲害的嗎?把你那潑辣勁拿出來,我就不信制服不了那個什麼水伊人。」
「你說你在我們女人堆里長大的。那些個手腕,你還不會嗎?‘
‘好了,都給我閉嘴,統統滾出去,吵得煩死了。」秦胡被這嘰嘰喳喳的聲音吵的頭都大了,終于將她們都趕了出去,廳里就只剩下了秦月和他。
秦胡看到寶貝女兒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並沒有暴跳如雷,而是悶著頭在一旁嘆氣.
秦月見了更是生氣,哭著聲音叫道,「爹,您怎麼了。看著女兒被這樣作踐,您也不吭一聲。」
「唉」秦胡嘆了口氣,開口了,「這門婚事本來就是我們死乞白賴的求著皇上賜的,遲翔不喜歡你。爹能說什麼呢?」
「既然是皇上賜婚,他若不喜歡我,就是忤逆皇上,爹你去找皇上評理。」
「秦月,你這是什麼胡話,莫的讓人笑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干脆回來算了,我才不要在遲府受那窩囊氣。」
「胡說,你以為爹會平白無辜地將你嫁入遲府嗎?爹的千秋大業都在你身上,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爹。」秦月未語倒先哭了,「可是在遲府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女兒熬不住。」
「秦月。你將那水伊人擠走,不僅能得到遲翔,還能幫父親成就千秋偉業,你就先忍一忍吧。」
「可是,爹一定要這麼做嗎?」
「一定要這樣做。」
中午時分。秦月在小桃小李的陪同下,又出現在遲府大門口。出走時,臉上淚痕未干,現在回來時,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走進府里,看到回廊里伊人和一群人正在那有說有笑呢。秦月笑著迎上去,眾人見她來了,都不作聲了。
秦月笑著說,「原來大家都在啊,我從娘家帶來了一些時令點心,請各位姐妹嘗嘗。」說著,便讓小桃、小李將籃子里的點心分給在座的各位。
眾人拿著手中的點心,有些不解的看著秦月,秦月卻笑著說,「以後在遲府我們就是好姐妹,以後還請大家多多包涵才是。」說著便帶著小桃、小李朝自己的木棉園去了。
眾人留在原處面面相覷。「伊人,這秦月姨娘好像變性了。」
「給你好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這點心可真好吃。」伊人拿起一塊點心賽進了如意的嘴里,如意一口咬住,眾人哈哈大笑。
「昨天晚上,好像哭得挺厲害的,怎麼現在就像沒事人一般。」翠湖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到。
「我倒沒有听到,不過昨晚,遲夫人去竹心園找大爺了。」伊人說到。
「噢,難怪今天榮光泛發,原來是昨晚去了竹心園。」如意笑著嚷起來
「原來如此。」翠湖看著伊人笑意濃濃地說道。
不遠處的秦月听到身後傳來的快樂的笑聲,握緊了拳頭,咬緊了嘴唇,恨恨地說道,「水伊人,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留下滿腔的恨意,秦月一陣風似的奔向了木棉園。
這回廊處,確實是躲涼的好地方,從池塘吹來的風帶著絲絲涼意,燻得人直想睡覺。
伊人哈欠一個接一個,說,「這樣的中午,真是想睡的很。」
如意也接著說,「是啊,整天在這府里悶著,我渾身上下都快發霉了。」
「你還悶,天天跟三爺膩在一起。」翠湖打趣道。
「算了,可別提三爺。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呆子。」如意有些無奈地說道。
「三爺可是遲府最溫文爾雅的男子,你怎麼能這樣詆毀他呢?」伊人沒好氣地嗆了如意一句。
「可是,我是真的很悶啊。」如意大叫起來。
「如意姑娘,在府里悶啊。我告訴你一個好去處。」不遠處傳來雀兒的聲音,抬頭看去,只見雀兒和鶯兒正儀態萬方地朝這兒走來。
許是因為翠湖的原因,伊人有些不喜歡她們兩,如意受了伊人的影響,也不喜歡她倆。
如意挑著眉頭,問道,「你能有什麼好地方?」
雀兒並不介意如意的挑釁,笑盈盈地說,「今天晚上。城南頭有廟會,听說熱鬧的很。」
「真的嗎?」伊人比如意還激動,忙問道
「那能有假,听說還會放許願燈,好多好多人都會去。」鶯兒應到。
「伊人。翠湖姐姐,我們去吧。」如意忙拉著伊人和翠湖,求到。
翠湖看了鶯兒、雀兒一眼,說到,「不去,人多,擠來擠去。有什麼好。」
伊人看了翠湖一眼,也附和道,「姐姐不去,我也不去。」
如意急了,站在那干著急。
鶯兒、雀兒卻不走了,在桌子旁坐下來。
鶯兒說。「二女乃女乃,這幾日精神頭越發的好了,只是可憐了我們二爺,天天像丟了魂似的,想著念著。」
翠湖答到。「那關我什麼事?」
雀兒笑著說,「我們知道二女乃女乃不稀罕二爺,可是我們卻稀罕的緊。」
翠湖依舊淡淡地答道,「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
鶯兒輕笑一聲,說道,「二女乃女乃既然對二爺無意,為什麼不明對他說呢,二女乃女乃這樣晾著二爺,倒弄得我們大家都很痛苦。」
翠湖看著鶯兒,忽然笑了,說道,「我自會成全你們。」
雀兒站起身來,說道,「唉,這天怪熱的,得回房休息休息,晚上還得去廟會呢。」說著,搖曳生姿地走了,鶯兒也隨在其身後走了。
看見兩人漸漸走遠,伊忍忙問道,「姐姐,你真的要成全她們嗎?」
「反正自己也不喜歡,還不如做做好事。」
伊人和如意都過來抱住她,翠湖拍拍她倆的後背,說,「我沒事。」
伊又問,「翠湖姐姐,今晚果真不去嗎?」
翠湖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點了點伊人的額頭,說「沒見過這麼猴急的,去,去,去。」
如意听了,不解問道,「你們剛剛還說不去,怎麼一下子又要去啊?」
伊人笑著說「你真正是呆子,翠湖姐姐剛剛使了眼色,你沒看到嗎?還自詡聰明呢?」
說著,三人都笑成一團。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遲鋒笑著站在面前,問道。
一見是遲鋒,伊人拉著如意就要走,翠湖也要跟著走,遲鋒一把抓住她的手,滿眼哀求地問道,「翠湖,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是的。」翠湖說著便要掙開遲鋒的手,遲鋒只是緊緊地抓住不放手,「你放手,大白天的拉拉扯扯,有什麼意思?」翠湖的臉上尤如掛著冰霜,冷氣逼人。
「翠湖,以前是我不對,我現在向你賠禮道歉,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我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不要來騷擾我,我對你的心如同我的病一樣一去不復返了,所以請你自重。」
「什麼?你幾時變得這樣無情?」遲鋒放開了翠湖的手,發著狠問道。
「二爺,還是不要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鶯兒和雀兒這麼稀罕你,她們在瞪著你呢。」翠湖說著,轉身就匆匆而去了。
「翠湖,你好狠的心。」遲鋒在她身後叫到。
翠湖頭也不回,當心中沒有愛的時候,做什麼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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