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著,如意朝這邊走過來,看到無痕天真無邪的樣子,身上隱隱有伊人的影子,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伊人的點滴。那些久遠卻清楚的記憶逐一在眼前閃過,5年前刑場之亂,伊人杳無音訊,現在這個孩子身上舉手投足之間都現出伊人的影子。
本來好端端的,如意卻不覺淚水漣漣。怕孩子們看見,索性避到一邊來。轉過身來,卻看到遲翔和遲飛正在不遠處站著。
如意走過來,他們兩人都打住了話頭,眼光都投在了如意身上。如意避開遲飛的目光,看著遲翔問道,「為什麼伊人沒有和你們一同回來?」
遲翔避而不答,反問道,」你有一位姑姑,叫柳如煙,是嗎?」
如意被問的古怪,點點頭,說,「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想起來了,就隨口問問。」
「是我這位姑姑,離開家已經很多年了,我們家人都快忘記我們有這樣一位姑姑,大哥,怎麼就知道了呢?」
如意這麼嚼舌,遲翔不理她了,遲飛到是叫住她,「才問你一句,就冒出這麼一大堆話。」
如意也覺得自己話多了,有一些不好意思。
遲翔干脆邁開步子,朝無痕走去,撇下遲飛夫婦。
遲翔走到兩個小孩子旁邊,不知說了句什麼,兩個孩子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小手也拍的啪啪響,隨之遲翔就牽著兩個小孩朝前院去了。
遲飛笑道,「想不到,大哥竟有這耐心。」
「是啊,比你強。」如意也笑了。
暮色四合時,遲翔出現在京城郊外的一所小院子外。這座小院子掩映在一片柳林里,從遠處看來,只能看到一處飛起的屋檐。這偏柳樹林長在一條小河旁。遠遠就能看到眼光落在河水中泛起的點點金光。
遲翔在院子門口站定,伸手整理整理衣袍,才推開院門。不大的小院子里,幾個兵士正荷槍實彈地站著。他們見遲翔進來,行禮後,便退到門外。
穿過小院子,輕輕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房間的梳妝台旁,白衣黑的伊人正端坐著看書。落日的余暉撒在她周身,仿佛鍍了一層金,柔和而美好。遲翔站在門口看呆了眼,許是听到了開門的聲音,伊人轉過身來。若有若無的目光落在遲翔的身上。
這淡淡的目光讓遲翔心疼。
伊人見門外站著是遲翔。什麼話也沒有說,又回過身去看書。遲翔舉步走到伊人身旁,伸手拿過伊人手中的書,順勢翻了幾頁,笑著問。「這些書,喜歡嗎?」
伊人並不看他,也不言語。
「若喜歡,我明天再拿些來。」遲翔將書重新放在她手邊,自言自語道。
伊人站起身來,退開幾步,說。「看了一整天的書,乏的很,將軍請回吧。」
遲翔皺起眉頭,一伸手,就緊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眼前。「本將軍就這麼礙你的眼嗎?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伊人被他緊緊拽著,臉卻扭向一旁,「明知你礙我的眼,為何還要出現在面前。」
這話深深刺痛了遲翔,他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伊人的下巴,將她的臉逼近自己的臉,「本將軍偏不如你的願。」
伊人的手腕被拽的生疼,下巴處也隱隱作痛,她微微皺著眉頭,問,「你什麼時候如過我的願?」
來之前,遲翔知道自己會和伊人有言語上的沖突,也暗暗叮囑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忍住,不火,不動粗。是兩人才交上烽,他就動了怒,動了手。
他看到伊人因疼痛而漲紅的小臉,又低頭去看伊人的手腕,才現她的手腕處也是一片通紅。遲翔趕緊放了手,伊人趕緊捂著自己的手腕,退到了一邊。遲翔又跟上來,伊人忙叫到,「你別過來,離我遠一點。」
遲翔果真停住了腳步,有些無措地說,「伊人,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我們為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說上話呢?」
「不能。永遠都不能。」伊人氣急,嚷出了聲。
伊人這樣的樣子,遲翔心里當然不好受,他低下聲來,說,「我要怎樣做,你才能好受些?」
「放了我,然後不再來打擾我和無痕的生活,我就會很好。」
「你休想。」本來已經放低了姿勢,因為伊人的這一句話,又激起了他的怒火。
遲翔又朝前跨過去,伊人有些惶恐地朝後退,是屋子就這麼大一點地方,能退到哪里去,遲翔將伊人逼至了牆角,她逃無逃。
她瞪著惶恐的眼楮看著遲翔。
這樣惶恐的眼神讓遲翔的心更加悲憤。5年前的伊人,在自己面前是乖巧的,是歡喜的。而現在,遲翔從她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惶恐。
他雙掌撐在牆上,將伊人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他伸出手來,輕輕撫模著伊人的嬌女敕的臉,輕輕說,「你知道嗎?這5年里,我每天都在想你。」
伊人低下頭來,不看他,「那是你的事,我從來也沒有想過你。」
「你還在騙人,你的臉都紅了,你忘了嗎?每次你撒謊的時候,你的臉就會紅的不成樣子。」遲翔的粗重的氣息吐在伊人的臉上,使得她整張臉像著了火似的,燃燒起來。
「你離我這麼近,熱的慌。」伊人狡辯道。
伊人這微小的變化,讓遲翔的心情又好起來,他所熟知的伊人就是這樣的, 的脾氣,有著些嬌嗔。
「真的很熱嗎?」遲翔的聲音更低沉下來,氣息繞進了伊人的脖子,癢的慌。
「你很煩,離我遠一些。「伊人努力要離開這個小小的空間,是遲翔干脆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她還來不及掙扎,遲翔滾燙的唇就印在了她的臉上。
遲翔這樣的動作,讓伊人很不舒服,她使勁要推開他,是她這樣的力氣只是更大地刺激著遲翔。
他伸出一只手輕輕扣住伊人的腦袋,準確無誤地攫取住伊人的雙唇,這熟悉的,帶著淡淡的芳香,讓遲翔瘋狂。
他狠狠咬住伊人的雙唇,濕潤的舌頭如一條靈蛇般撬開她緊咬的牙齒,然後滑入她的口中,開始了追逐和糾纏。舌與舌的糾纏,讓伊人舌根麻,甚至無法呼吸,她甚至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還清醒的意識里,知道這與其說是親吻,還不說是撕咬。伊人的氣息逐漸微弱,靠在遲翔懷抱里的身軀也漸漸軟下去。
遲翔似乎是感覺到懷中人的異樣,終于松開了她。
得月兌自由的伊人,終于能張口呼吸,這能自由呼吸的感覺真好。
遲翔也在喘著粗氣,等氣息平穩一點,他又抬起伊人的下巴,眯縫著雙眼,看看,輕聲道,「疼嗎?又把你咬傷了。」
「你是屬狗的嗎?要這樣咬人?」
「狗才不咬你,我才會咬你。」遲翔竟然笑了。
「無聊。」伊人怕他再撲過來,撕咬自己,不敢再放肆,只是輕輕罵了一句。
遲翔笑了,低下頭來,伊人以為他又生氣了,嚇得趕緊咬住嘴唇。遲翔低下頭來,輕輕親吻著她的雙唇,吻干淨了她唇邊的淡淡的血。
伊人嚇的不敢動,只是乖乖地站在他懷里,任他親吻。
遲翔終于放開了她,拉著她的手,走到桌旁,兩人都坐下。
遲翔倒了兩杯茶,一杯端給伊人,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口渴了吧。喝點水。」遲翔將杯子放在了伊人的唇邊。
「不渴,也不想喝水。」
「是嗎?」遲翔微微一笑,端起杯子,自己到猛喝了一口。
伊人見狀,連忙搶過杯子,將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盡,沒想到喝的太猛,伊人嗆住了,猛的咳嗽起來。
「你這是干什麼?」遲翔又笑了。
對于伊人,他實在是太知道對付她的辦法了。
那一年,從牛頭鎮回京城,為了給她驅寒,他用嘴強灌了伊人一口酒,這讓伊人留下了陰影,每當伊人鬧情緒不吃飯,他都這樣對付她,沒有一次不成功的,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遲翔放下杯子,伸手輕拍她的背,伊人的咳嗽才慢慢?*呂礎 br />
「喝出什麼味了嗎?」遲翔又問道。
「什麼味也沒有。」受了他的戲弄,伊人有些生氣。
「真是,做了土匪,人也變的鈍起來,這好好的桂花釀竟然被你活活給糟蹋了。」遲翔一邊說著,一邊又輕輕飲了一口。
「桂花釀?是我做的嗎?」伊人問道。
「你還記得你埋下的桂花釀,我還以為你都不記得了呢?」
「誰還記得,只是隨口提一句罷了。」
「你埋下的桂花釀,早就喝完了,這5年里,我每年都會做一些。怎麼樣,這味道不輸你的桂花釀吧。」遲翔又給伊人倒了一杯。
「呵。」伊人笑了,想到一個大男人在桂花樹下掃桂花,就覺得有一些好笑。「你也做桂花釀,真是糟蹋了這桂花。」
伊人這一笑,讓遲翔心情舒暢開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這桂花釀就只許你做,不許別人做?」遲翔伸手欲抓住伊人擱在桌子上的手,伊人將手挪開了。
遲翔微怔了一下,並不介意。寒冰哪有一下子就解凍的道理,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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