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色 第50章 骨女——顏滋然

作者 ︰ Believe花花

「知道啊!」凝笑興奮的點了點頭,「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夜昀宿听罷不由的眯起了眼楮,連眼神也比方才更加的高深莫測起來,「誰教你的?」

「骨女!」凝笑臉上顯出少有的崇拜之色,那麼久相處下來,早已不再懼怕骨女的身份,更因著她好似無所不知的能耐更是對她黏的緊,好些她從不曾曉得的事物,骨女都會毫不保留的告訴她,例如勾欄院,見夜昀宿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望著自己便又接著道︰「骨女說了,那是世間樂逍遙的去處,只不過不許女子進,我倒是更加好奇的緊。」

看著凝笑那張期待的臉,夜昀宿心中早已將骨女凌遲了上百遍,末了不咸不淡道︰「那里你不能去。」

「為什麼,你剛剛還說我想做什麼都行的!」

「嗯,我反悔了。」語畢便合上雙眼養神去了。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凝笑一听這話立馬急了,整個京都除了皇宮,她就剩那個地方不曾去過了,自己怎麼就不能去了!

「這話也是骨女教你的?」某人的嘴角微微一揚,睜開眼楮淡笑著問。

「你莫要轉移話題,你就說你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吧。」

「不是。」夜昀宿想也未想的吐出兩個字,甚是同情的望了她一眼。

「你怎麼不講道理!」見他如此明目張膽的耍無賴,凝笑立馬變了臉色,皺起一張臉不悅的埋怨。

「我講過道理?」

「……」

凝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想上去掐他脖子的沖動,擺出一副循循善誘的姿態往他身邊挪了挪,「今早我為你做了水餃是不是?」

「嗯。」夜昀宿點了點頭很是耐心的等她下文。

「還為你去山上采了果子吃對不對?」

夜昀宿歪著腦袋略作沉思,又道︰「對。」

「說起果子,我還替你院中的葡萄藤澆了水,你曉得不曉得?」

那葡萄架明明是她在納涼,夜昀宿抿了抿嘴倒也很老實的認同著︰「曉得。」

「那你開心不開心?」

夜昀宿似乎已經猜出她想說些什麼,便很是保守的回道︰「還行。」

凝笑看著他那副「是又如何」的表情噎了噎,努力扯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吶,你看,我做了這許多討你歡心的事,你……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麼表示表示?」

看凝笑對著自己將眼楮眨了又眨,某人只是懶懶的靠在馬車角落靜靜的回望著她,那似笑非笑的母校著實讓凝笑覺得惱人,見他根本就是一副裝作不懂的樣子,終于拉下臉更加直白道︰「你應該知恩圖報曉得嗎?」

「我是那種人?」

「……」凝笑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沒坐穩,扶住車內的小茶幾頓時凌亂了。

見她儼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夜昀宿有些傷腦筋的微促了促眉頭,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頗有些嚴肅的說道︰「關于知恩圖報一事,我要好好與你講講。」

「你若覺得有理只管讓我去勾欄院便是了,我也就不予你計較了。」某人擺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姿態挺直了腰桿,很是認真的搶過了他的話。

夜昀宿則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記住,施恩莫望報。」

凝笑面上一僵,不解的問︰「為何?學堂上先生就說過,多做善事,終得善報。」

「善報?同誰要?你施恩之人?」夜昀宿連著三句反問讓她有些窘迫,抿緊了嘴一言不發,似是明白了些什麼,又好似什麼都不懂,瞧著她這副模樣,夜昀宿便很是認真的教誨,「任何人做任何事總有一個目的,一旦他施恩與你必是想圖你些東西,這就好比是一場賭局,他賭別人承了他的情便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可誰又規定受人恩惠就一定要回報些什麼?」

「那就是無恥!」凝笑有些不爽的反駁,「但凡有良知的人都懂知恩圖報之理。」

「良知?」夜昀宿低低的呢喃了一句,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響,「良知並不能讓我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不需要。」

「我,我也不是說你沒有良知……」見夜昀宿只是幽幽的笑著望向自己,凝笑不自覺的就感覺有些理虧,抿了抿嘴不再頂撞。

「大千世界多的是沒有良知之人,所以你可以要求自己對別人好,卻不能要求甚至期待別人對你好,你怎樣對人並不代表別人就會怎樣對你,若看不透這一點,只會令你自己不痛快。」

夜昀宿很少這樣長篇大論的與她講道理,今日突然這般認真的同她講上一番,也確實讓她很認真的琢磨起其中的利弊,沉思許久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也就不再多說其他什麼,安靜的端坐在一旁想著心事。

見其好似听懂了自己的話,夜昀宿不免滿意的點了點頭,想起這一切都是骨女惹的禍,便又開心的開口道︰「你可是想知道永息湖上的橋為何名嘆息?」

「不就是死了一個美人嗎?」雖然說夜昀宿剛剛的一番話很有尊尊教導的意思,但凝笑仍然感覺被教訓了一頓,此時即便听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也愣是壓住心中的好奇,沒好氣的別開了腦袋。

「那你可知死的又是誰?」

這話一出,某人終于忍不住將腦袋轉了回來,狐疑的打量著一派悠然自得的人,掙扎了好一會兒仍舊忍不住問道︰「是誰?」

「骨女——顏滋然。」

凝笑的身子一顫,恍然明白過來為何提起那座橋時,骨女的臉上會有那種絕望的悲涼,即便只是一瞬,她當時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只是無論她怎麼糾纏詢問,骨女都一口咬定自己對那座橋一無所知,所以她今日才會好奇去問林修刀,卻不想原來這就是真相。

「她,她是失足落水淹死的嗎?」躊躇半響,凝笑仍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問。

「你怎麼不讓她親自回答你?」夜昀宿听罷微微一笑,優雅的捻起一塊糕點放進嘴里輕輕的咬下一角,細細的嚼著。

「我問過嘆息橋的事,她不願說。」某人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瞼。

夜昀宿倒是有些意外的望了她一眼,眸中閃著略顯狐疑的神色︰「你幾時這麼好打發了?」

「我只是無聊隨便問問。」誠然,夜昀宿的話有幾分傷人自尊,但凝笑也自持有些自知之明,平日里因為任性做的混賬事也能說上那麼幾天幾夜,是以除了不滿的拉長了臉倒也未曾反駁,只是仍舊不甘心的追問︰「那,骨女是被人害死的嗎?」

「不是。」被問及這一事,夜昀宿也不由的垂下了眼簾,看著手中未吃完的糕點淡淡道︰「她是自己投的湖。」

「這又是為何?」凝笑不解的睜大了雙眼,很是不能接受的將腦袋探了過去,好似要從夜昀宿的臉上看出些欺騙自己的痕跡,但是除了他嘴角隱去的那慣有的微笑,什麼都沒有,她便有些慌了,急急地抓住他的衣袖,「這世間,能有什麼事比死亡還可怕?」

夜昀宿的身子微微一怔,抬起頭細細的打量著面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許久都未曾說話,只是將手中剩下的桂花糕塞進了凝笑微張的小嘴中。

「哥哥?」凝笑呆呆的吃完口中的桂花糕,不解的叫了一聲,卻忽的被夜昀宿拉進了懷中,驚訝之余瞬間漲紅了臉。

「叫我宿。」湊近了凝笑的耳畔輕聲呢喃。

「誒?」那微熱的氣息拂過耳際,讓凝笑不由的縮了縮脖子,茫然又忐忑的想抬起頭來,卻被夜昀宿死死的箍在懷中動彈不得。

「凝笑你要記得……」

「什麼?」見掙月兌不開,某人便認命的任由他抱著,只是听夜昀宿欲言又止的沒了後話,不免有些懊惱的問了一聲。

「無論我做任何,你都是我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

姬凝笑有些發愣,不解與夜昀宿忽然的反常,不安于他微顫的雙手,只是他的話很溫柔,很暖心,她很喜歡,便笑著點了點頭,甚是乖巧的應道︰「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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