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打拳,拳不打功,功不打氣,自己是被呂布所完全震懾住了,難道陳宮更是因為體無武功而變得神智失常了麼?那這樣的心理脆弱的陳宮豈不讓人覺得太過于失望了麼?——即使對方是天下無可匹敵的呂布呢!
看著陳宮那一幅失魂落魄恍恍惚惚的樣子,就跟傳說中人們所說被嚇破了膽似的。季石當然忍不住要點醒陳宮了。
「大人,就在那不久之前,你不還在連呼‘呂將軍’的麼?你這究竟是怎麼了?!」
「呂將軍?」陳宮喃喃的重復了一下季石的話。
忽然陳宮他猛醒似的說道︰「哦,呃,呂將軍,呂將軍嘛,我明白了,原來你說的是——」
說到這兒,陳宮卻突然停了下來,苦笑著搖搖頭,但是他那瘦削的臉上倒顯得正常了,之前那種古怪表情也是一掃而光。
季石看陳宮一副完全明白的樣子,可他自己還是雲里霧里的。
「大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季石急切的問道。
「呃,那呂將軍,並不是呂布,不是呂布。」陳宮的話讓季石不由得瞠目結舌了。
「不,不是呂布?」季石的一對眼楮瞪得大大的,那意思好像是怎麼可能不是呂布,他應該是呂布啊!
陳宮看了季石這表情,他也覺得奇怪︰「季石,你怎麼這麼說呢,你到底從哪兒覺得他應該是呂布。」說到這兒陳宮頓了一頓,再接著道︰「難道只因為他也姓呂麼?可是天下之大,這姓呂乃大姓,重名的不是機會挺多的麼?」
原來不是器呂布,季石半晌才從這驚人的答案里平復下來。
面對陳宮的疑問,季石感覺自己極難回答,自己先入為主了,一听到姓呂就聯想到呂布,不不,更重要的是那一股殺氣,極為濃烈的釘殺氣,難道除了呂布還有其他人能夠有這樣的殺氣麼?
季石的腦子里飛速的轉著那些三國里的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除了呂布還有誰呢?
季石想到了呂蒙。
呂蒙會在這時出現麼?
唉,自己真是笨,瞎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直接擺著一個明白人,就問陳宮就好了嘛!
「那那他如果不是呂布的話,又是誰呢?」季石因為心里激動,所以說話有些結舌。
死死盯著陳宮的嘴巴,季石看那兒究竟會不會蹦出來「呂蒙」兩個字。
陳宮卻說的是︰「那個姓呂的將軍,他叫呂渚。」
呂渚麼?季在自己的腦海三國知識庫里飛速搜索了一下,他確定沒搜出這樣一個人物。
呂渚?的確無名,可是憑自己的直覺這一個呂渚真的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那麼,只能說是遺珠了,一段歷史里總會有那麼一些厲害角色在史書上留不下名字,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真的不如那麼一些成名的人物,因為有時候一個人成名與否,跟機緣也有著極大的關系。
呂渚,呂布,都姓呂,應該有什麼關聯吧?並不單單只是呂布的下屬那麼簡單吧1!
季石看著陳宮,問道︰「這呂渚,是什麼來頭?」
那麼強的殺氣,甚至一度逼得自己冷汗都流了出來,這分殺氣可是非同小可的。
陳宮瞅了季石一眼,對季石的問話似乎他並沒有覺得奇怪,緩緩說道︰「呂渚是呂布手下八大猛之一,當然那是曾經的事,現在他是八大準之首。」
八大猛?八大準?季石更是听得一頭霧水,本擬問清陳宮嘴里所說的呂渚此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沒想到陳宮嘴里的回答卻是越來越雲山霧罩了。
陳宮說道︰「八大猛,就是呂布手下的八名高手,都是呂布在其軍中精精挑細選的悍將,而八大準,則是在八大猛之外的高手。」
季石似乎覺得自己听明白了一些,道︰「這八大準跟八大猛之間,是不是一種替補的關系。」
陳宮看了季石一眼。沒說話,只點頭。
「那這八大猛一定要比八大準要厲害一些。」這是季石能夠從字面上輕松就可以得到的答案。
陳宮肯定的又點了一下頭︰「是的,八大猛里面每月都會有一個最末的人掉到八大準里去。」
季石聞言又是身上一震,這種做法在自己穿越前的那一個時代很盛行,這不就是什麼末位淘汰制麼?呂布倒提前運用了這樣的法子,來激勵屬下的人在武功上有著不斷的進步,那樣才能夠保得住自己的位置。
這樣的先進激勵手段,呂布看來是始祖麼?
陳宮道︰「這個呂渚,本來就是八大猛之一的,才從八大猛之列退了出來。」
季石本來心里已經飽受打擊了。
如果是呂布,給予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季石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可是一听陳宮的話,不是呂布本尊而是他屬下的什麼叫呂渚的,這讓季石太受打擊了,想啊,連一個呂布屬下的家伙都這麼厲害,讓自己不敢草率而動,那呂布之厲害可想而知了,想在這三國混得風生水起的,看來著實不易!
白居不易,這三國也居不易啊,自己該改名叫季不易了!
——這倒為他以後的字埋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伏筆。
季石听陳宮說八大猛,呂渚連呂布手下的八大猛都不是,還是八大準的人物,而這八大準跟八大猛有距離,那這算下來不是跟呂布距離更遠了麼,季石真的是在那一瞬間有一種如錢老三般,呂布高高在天,為戰神的感覺了,唉,太遙遙不可及了!
幸好,陳宮後來說到了呂渚其實也是八大猛之列的,只不過才退下來。這才讓季石的心里稍微有那麼一點放松。至少跟呂布的差距又縮短了一些吧。
季石問道︰「那這呂渚是如何退下到八大準的呢?」
「當然是淘汰下來的。」陳宮道。
「哦,是這樣。」末名位淘汰制。
季石心里一下又明白了另一件事,一件通百件通。想來這叫呂渚的,一定是才從八大猛之列退出,所以急于表現,要撈功勞,這擒拿曹操的任務大概也是他主動向呂布要求來的。
季石所想不錯,的確如此,呂渚被退入八大準,他心里一直憋著氣,要重返八大猛雖然不是一件易事,那幾位個個都是厲害的角色,可是呂渚還是急于返回,在呂布身邊,在那一個天下無敵的呂布身邊,能夠得到他的青眼相看就是最大榮耀,而且有一點更令人心跳,那就是呂布會,只會向八大猛傳授武藝的!
呂渚?
陳宮的這一番話完全出乎于季石的意料之外,原來那人竟然並不是呂布而只是呂布手下八大準之一,呂渚而已。
真相既已揭開,季石心頭的壓力也隨之而減輕了許多。
可是季石轉念一想,並非呂布本尊,陳宮那他也不必被嚇得如此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吧,是呂布還勉強可以接受,如果連呂布手下的一個呂渚,還未見經傳的呂渚都讓陳宮那麼不鎮定的話,這陳宮在自己以心目中的地位可就大大降低了也。
季石對陳宮道︰「大人,不是呂布,只是呂渚,咱們當可放手一搏啊!」
陳宮看了季石一眼,似乎明白季石心里所想似的,道︰「不光是呂渚來了此事。」
「那還會有什麼事呢?」季石頗為納罕的問道。
「呂渚那夜現身,他告訴我听到我們的談話了,然後他做了一件事兒。」說到這兒陳宮忽然就停了下來。
季石看陳宮那張臉,滿是痛苦的表情。
季石實在想不通,那呂渚乘夜而來,究竟他做了什麼事,讓陳宮如此的難過呢?「
隔了半晌,陳宮方緩緩說道︰「呂渚他捉了我的母親!」
季石聞听此言不由得大吃一驚,忙道︰「大人,你的老母親也在中牟麼?」
這個信息太出乎于季石意料了,就從自己從演義上所了解的範圍而言,陳宮他也不該有一個老母親在中牟吧,怎麼現在會出現這麼一個情況,使得剛才因為證明不是呂布,而變得輕松的情形又一變為嚴峻而復雜也——而此情形,也完全不是季石能夠意料得到的!
「是的,我老母也在中牟,呂渚他說已經將我老母擒住,作為了人質,我,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了。」陳宮的語氣十分的顫抖,好像心里充滿了痛苦。
季石理解那種感覺,他從小就沒有父母,對于父親也好,母親也罷,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是人世間很強烈的一種感覺。
季石道︰「大人,原來是這樣,我倒沒有想到。」
陳宮嘆了一口氣道︰「季石啊。」
「大人,你有什麼話盡管說吧!」季石看陳宮那樣子,自己也覺得心里有些難過了。
陳宮道︰「我見你身手如此了得,只在本縣中當一個捕頭,未免太過于屈你的才了。唉——」說到這兒陳宮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黯然,似乎在想著什麼痛苦的事兒,隔了半晌才又接了自己的話道︰「本來我想追隨曹操去做一番大事業,也帶上你,咱們三個一塊兒做那大事業,可沒有想到,如今我老母落于人手,我縱再有什麼豪情也消得淡了。你自己還是離開中牟,另找好去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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