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大雨與怒吼的狂風已沒有了起初的狂野,穿梭著k市的大街小巷,似乎在尋求著什麼答案。果果紋絲不動地坐在病床上,她神色恍惚,面如死灰,就跟恐怖片里的女鬼似的。
黎穎悲郁地看著神色恍惚的果果,到嗓子眼的話被依依不舍的惜別之情擋了回去。她不明白,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他們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好端端的說分開就分開,難道父母的言行真的比兒女的幸福還要重要嗎?他們口口聲聲說愛孩子,但,有幾個父母能做到這個「愛」字呢?少風的突兀離去,對愛他的人來說好不個肝腸寸斷,事情之所以弄成現在這種狀況,追根究底皆是少風父母一手造成的,他們的咄咄逼人、以死要挾,結果卻截然相反,離開人世的不是半身入黃土的父母,而是花樣年華的兒子!想到這里,黎穎不免有些憤世嫉俗起來。
「 」,沉悶的敲門聲擁進果果和黎穎的耳朵里,她們都朝門的方向看去,果果面如死灰,眼神無光。黎穎神色錯愕,眼神詫異,兩個面貌莊嚴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們身軀偉岸挺拔,身穿警服,面容嚴峻,一個比另一個的身高略高三、四厘米。高個子忽然不苟言笑地說道︰「我是刑警大隊的邢奎,他是我的同事周文宇,想問你一些問題。」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遞給果果,她迫不及待地接過它,她認識這部手機,它是自己送給少風的生日禮物。傷心的眼淚此時又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邢奎看著傷心的果果哀矜道︰「手機里面寫著他想對你說的話。」
果果顫巍巍地滑動著解鎖條,她心如刀割地看著手機屏幕,是自己和少風的婚紗照,那天的他們是那麼的幸福,她燦然地依偎在他的懷里,他忘乎所以地握著她的手,他們彼此之間的喜愛在照片里無所遁形。黎穎喟然嘆息地搖搖頭,愛情是一杯酒,它既可以讓人酣暢淋灕,也可以讓人肝腸寸斷。
警察只是靜靜地看著漣洏的果果,她此時的心情任何一個人都無法來安撫。許久,警察才听見滴水穿石的聲音,第一滴,果果進入了短息信箱,第二滴,果果進入了存儲箱,第三滴,果果看見少風用「血」寫給她的文字︰果果,你為了我們的愛情犧牲的太多了,我今世欠你的,就算我再愛你幾個世紀都償還不了!我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爛,我是不會和夏憶結婚的,我這輩子只屬于你。你下班後來海邊,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我愛你……
果果熱淚迸涌,濃烈的藥味被她貪婪地汲取著。黎穎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身體微微抽動,生怕果果听見自己的嚶嚶啜泣。她沒有勇氣看著果果,倏然轉過身,眼淚婆娑地看著一處斑駁的牆壁。
邢奎看著痛苦欲絕的她們,百般無奈地問了一句︰「可以告訴我你們是什麼關系嗎?」
邢奎從手機上的照片和少風寫給果果的話,他已經知道他們是對苦命鴛鴦,但是在這種氛圍之下,他實在找不到一個更合適的話題來切入。果果慢悠悠地抬起頭,黯然失色地看著他們,一句話也不說。
周文宇意味深長地吸了一口氣,對果果溫和地說︰「我們懷疑少風的死沒有那麼簡單,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們警方……」
黎穎倏然轉過身,眼淚婆娑地看著警察,毫不客氣地對他們說︰「果果現在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你們能不能放過她?」
周文宇正欲說話,門外忽然傳來焦心的詢問聲︰「副院長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果果倏地站了起來,邢奎他們也被果果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果果沒有理會他們,直徑走了出去,目不轉楮地看著院長。院長詫異地看著果果,又看看站在她後面的三個人說︰「果果,你怎麼會在這里?」
「李叔叔,我哥出了什麼事?」果果定定地看著院長,惶惶不安地問著他。
「國澤現在在手術室里搶救……」還沒有等院長把話說完,果果已經心急如焚地跑向了手術室。
果果忽然停下了腳步, 心地看著直徑走過來的鄭仲雄和鄧月娥,果果心里明白,他們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自己。果果想要掉頭往回走,黎穎和院長他們已經跟了過來,她縮到了黎穎他們中間。鄧月娥忽然健步如飛地走了過來,撥開擋在面前的人揪住果果的衣服,掄起巴掌狠狠的摑向果果的臉頰,光听著響亮的耳光聲就已經夠讓人毛發倒豎了,她接著又是一下,黎穎他們立刻上前拉開了怒氣沖沖的鄧月娥。鄧月娥剛才摑的幾巴掌好像都不是打在果果的臉上,要不然她怎麼會沒有一點反應呢?也許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什麼痛苦能比得過戀人分袂之時的那種肝腸寸斷。
「你們兄妹既然敢做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就不怕世人的唾棄!」鄧月娥指著果果的鼻子,咬牙切齒地大聲呵斥道。
黎穎對他們毫不客氣地說︰「你能不能講點道理!要不是你們強迫少風和夏憶結婚,他也許就不會死!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一手造成的。怎麼?把責任全部推卸給果果?你二老也不覺得害臊?天下哪有你們這麼如此鐵石心腸,不為兒女考慮只為……」
「這里輪不到你飛揚跋扈,你根本不了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無腸可斷,要不是眼前的這個不要臉的,我們杰出的兒子今天就不會躺在冰冷的太平間里,躺在里面的應該是她!」鄭仲雄情緒激昂地指著果果,又說︰「我一定會把你們兄妹送進監獄!」他正欲沖向果果就被邢奎他們牢牢的拽住了。
「果果!不要理會他們兩個老悖晦,他們永遠都不會了解你和少風之間的感情與付出。」
「荒謬!」鄭仲雄嗤之以鼻看著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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