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紅妝之皇後別想 第六十五章 叛徒到底是誰(二)

作者 ︰ 夜泊熹

因為有病秧子跟著,沒有誰多為難楚子言,楚子言很輕松的走出了黑市。

楚子言在前面走,後面的人就一直跟在後面,楚子言頓下腳步,臉色冷然,「你跟著干什麼?」

病秧子看到楚子言終于回身看他,笑嘻嘻的,「啊,我叫蕭繹靖,你叫什麼名字?」他笑嘻嘻的話語,有種玩世不恭的味道。

楚子言淡淡的瞅了瞅他一張蒼白的臉,「我不和敵人做朋友。」

「唉,我和你不是敵人呀?」

「是嗎?你們今天晚上的要接的貨已經接到了吧?」

蕭繹靖一頓,楚子言說的沒錯,他們從搬到這里來之後還存在另一任務,那就是為東越做事,他們是東越人,表面上看起來黑市所賺的銀子是用來給他請神醫,但是黑市的存在,本來就不容小覷,這部分的支出只佔一小部分而已,其他的很大一部分都運到了東越,他一直都知道父親暗中所作的事,東越國師把持朝政,為二皇子所不喜,二皇子無權無勢,父親其實是二皇子的老師,其實在父親的心底還是最看重二皇子,看重他所謂的江山大事吧,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冒險的在這里干這樣的事,以至于他小小年紀都被無辜傷害,父親都沒有停止過。從這麼來說,他是東越人,而她是南楚人,怪不得她說他們是敵人,她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吧。

的確,楚子言也是在剛剛這一刻察覺出來的,她的人其實根本就沒有被現,尋鈴哨早就被她帶來的人帶走了,他們進來的時候有個記號,她出來便聞到了外面燃著的棲漣香,這是她給的那幾個人,告訴他們事成之後便這個香點燃,她給每個人還準備了一直幼蟲,這種幼蟲對棲漣香特別敏感,聞到之後便會身子亂動,這便以作為一個記號提醒大家,是她剛剛接觸到蕭繹靖時,她身上的幼蟲便被不小心弄掉了,她之前又沒有察覺,知道出來之後,她才覺身上的幼蟲早已不見,而她又對棲漣香特別熟悉,因為那是她自己所制作的,出來之後,她便聞到棲漣香的味,味道已經很淡了,但是還是被她敏銳的嗅覺察覺到了,從這淡香看來,她帶來的人早已出去一個時辰了,而黑市里的人搜查的時間只是剛剛,這說明他們也是剛剛才現,而這遲來的搜查其實也不是真的搜查吧,只是為了給他們造成一種錯覺,而這個慌亂的時間便正是往外運兵器的好時候,混亂中的人總不會多想,他們能也是因為察覺到有人追查,所以才想了這樣一招,想要將計就計,希望對方以將注意力都暫時轉移到所謂的尋鈴哨上去,其實,肖譽見的人便是蕭繹靖的父親吧,雖然那個男人蒙著面,但是,一切都不是很難推測出來,這里奇怪的生活習慣,話語中的微轉音,黃衣女子手中不經意露出的一個小小的標志,那個標志正是東越皇室的人常會有的,就連蕭繹靖房中的佛像也是朝東,為什麼朝東,這就很容易說明了,南楚雖然也有一些人敬神,但是他們多不會崇拜佛,而是觀音,這更寓意著美好,佛一直以來都是被東越尊崇的對象,下人對蕭繹靖話語中難掩的尊敬之意,所有的所有都證明其實肖譽他們並不是要在這黑市進行交易,而是,這些兵器本來就是要送到這個地方。

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黑市要拿羌族的少女來變賣,羌族與南楚有仇,他們以南楚的名義來做這件事,他們這是想要讓南楚與羌族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他們這是想讓南楚內亂,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這麼做?那只有一個能,羌族的人能還存在很大的勢力,而他們需要利用這個勢力重創南楚,加深南楚與羌族之間的矛盾,羌族的報復性就會越強,真是打得一盤好如意算盤。

楚子言之前還一直懷疑真正想要買兵器的是西冥,畢竟西冥這些年來一直都挺有野心的,而且西冥多戰馬,唯一缺少的就是兵器,真沒有想到這背後竟然是國師當政的東越,楚子言曾听說東越的國師是一個愛好和平之人,幾次前往南楚都想要與南楚結成姻親關系,並沒有惡意與南楚交戰,而且,東越的實力終究不如南楚,東越應該不會做這般魯莽的事,那麼這批兵器的存在似乎對南楚的威脅就減小很多,這也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東越在內亂,並不是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和諧,看來有些人不滿國師當政,這怕也是國師想要聯姻的原因吧,加大自己手中的籌碼。

只是一瞬間,楚子言的心底便閃現出了這些念頭,一切都變得那樣清晰,那麼皇甫宸煜在這里面又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呢?讓東越的那人在成功之後在幫他嗎?還真有能,皇甫宸煜這樣急切的趕回來,東越這樣急切的想要將這一批兵器拿到手,難道說東越那方的人是要動手了嗎?當東越那邊大局一定,大軍便來幫皇甫宸煜,這便是皇甫宸煜的打算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別想活著離開。」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楚子言的身後響起,聲音中夾雜著強勢與陰狠。

楚子言也冷冷一笑,「是嗎?我最討厭說大話的人呢?」楚子言說著不等那人出手自己先甩手抽出了自己的劍。

蕭繹靖驚呼一聲,「父親,不要。」

那人怒斥一聲,「混賬東西,你是想讓為父的辛苦付之東流嗎?」

楚子言此時方轉過臉來微微帶著冷笑的面頰掃過了圍在她身邊的每一個人,一邊在心底默默地算計著最好的攻擊角度,在楚子言轉過臉的那一剎那,男人竟然驚詫的低呼一聲,有些不思議的眼眸略帶深意的看了楚子言一眼。不過,隨即還是招招要命的向楚子言攻去。

男人的武功因為多年的修習很是熟練,再加上能作戰經驗豐富,楚子言不時會吃一點小虧,這讓她不敢小看這個看起來已經有些蒼老的男人,這男人功力雄厚,雖然年齡漸大,但是反應能力仍是無人能及的靈活。

楚子言也不惶多讓,幾轉幾折之間總是會很巧妙的避開男人具有殺傷力的攻擊,她的眉梢帶冷,唇角帶著譏誚的笑意,沒有因為對方的攻擊而感到吃力,反倒是應付的輕松自如,如今她的麒麟絕已經進入第十層,已經以和一般的高手對打了。

兩人打得難分難舍,讓蕭繹靖也插不進來,他的身子又有些虛,想阻止又無能為力,只得站在一邊愁。

突然一道勁風襲來,生生將男人逼退了十多步。

楚子言向身後一看道,「你怎麼來呢?」

來人正是皇甫宸軒,同樣也是一身黑衣,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卻像是最耀眼的星星,散著耀人眼的暗光,「我听屬下匯報了你的事,有些擔心便過來了。」

他的話語里此時完全沒有了之前被拒絕之後的冰冷,反而添了幾分關心之意,楚子言心想,「你不是把我當陌生人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自己該有的態度,哼哼,還是忍不住呀。」她想玩之後就覺得奇怪,自己怎麼突然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想法,這想法似乎很在乎皇甫宸軒會不會關注自己,楚子言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定是出問題了。

皇甫宸軒來了,那就是意味著自己有幫手了,楚子言也沒有打算在動手了,果然從皇甫宸軒身後出現兩人,這兩人好像是皇甫宸軒的貼身侍衛,楚子言隱隱約約記得自己見過,那兩人一出現,隨即,兩人身後又出現幾個人,楚子言頓時成了有後台的人了,雙方很快進入了爭斗狀態。

蕭繹靖傻眼看著這急轉的形勢忘了說話了,男人間形勢不妙,只得吩咐自己的人,「快撤。」

不一會兒,周圍便只剩下皇甫宸軒的人,當然除了蕭繹靖這個人,看來蕭繹靖的父親是急著逃跑都忘了自己的兒子了,還是說他覺得對方不會傷害自己的兒子。

冷嚴正準備對蕭繹靖出手,楚子言突然道,「慢著。」

蕭繹靖卻是滿是欣喜的看著楚子言,眼中似含著千言萬語等著楚子言接下來會說的話。

「你今天幫了我,我總不是記仇的人,我不會為難你,你走吧。」

蕭繹靖微笑,「姑娘,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禮尚往來,你都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

一聲「姑娘」聲響起,楚子言心想糟了,怎麼就忘了這人說話口無遮攔的,早知道就不出聲阻止了。

一聲「姑娘」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他們明明記得楚大人是男人的,那麼,這是怎麼回事?

一聲「姑娘」讓皇甫宸軒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總之一個詞,變幻多彩,他身上甚至溢出了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周圍頓時處在強大的氣壓之中,是某人還是慢半拍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跑到楚子言的身邊說道,「唉,姑娘,你怎麼還不說呀,你啞巴啦。」

楚子言此刻倒是希望眼前的人是啞巴,她辛辛苦苦隱瞞的事呀,現在是怎麼樣?瞞不下去了嗎?

直到身後冷得以將這天都凍冰的聲音響起,「你剛剛叫他什麼?」皇甫宸軒帶火的眼楮看著蕭繹靖手卻指著楚子言問道。

冷嚴和祺玉齊齊白了臉,眾人都覺得這氣氛太壓抑了,他們此時都希望他們以土遁,然後消失在這里,千萬不要成為皇帝大人的出氣筒子呀。

蕭繹靖很無辜的看著皇甫宸軒,那樣子活像是一樣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姑娘呀,難道我叫錯了嗎?」

「對,你叫錯了,他是男人。」皇甫宸軒此時的聲音已經不是寒冰以形容了,分明是帶著殺氣。

蕭繹靖很不解,「喂,你是不是有問題呀?這明明是個姑娘,你偏偏說人家是個男人,不信你自己問她?什麼人嗎?真奇怪。」

楚子言此時是多麼的想縮在某個角落躲起來,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察覺到皇甫宸軒投過來的帶火的眼光,楚子言訕訕的模了模鼻子,嘿嘿的干笑兩聲,「我也只是為了方便行事而已。」

只是這麼一句話卻是真的肯定了蕭繹靖口中所說的話,原來一直都是自己被蒙在鼓里,皇甫宸軒說不清自己此時的感覺,知道她是個姑娘的消息竟然還是從一個她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口中知道的,他明明和她相處了那麼久,竟然都沒有察覺到,他該說自己很失敗嗎?

此時,他恍如夢初醒,眼神微黯,手指彎曲起,緊緊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襟,周圍的人卻俱都眼楮微凸,似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順著目光向他的脖頸看去,那里如今潔白光滑的讓人想要用舌尖細細品嘗,哪里有之前的凸起,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她穿的衣服的領口總是高高的束起。

半響,他的氣息微微平穩下來,「方才所听,只能全都給我亂在肚子里,你們听明白了。」他的聲音是那樣的平靜,像是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的波動,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繡袍下青筋直暴的手,能有什麼比得上自己明明喜歡的是一個女人,卻被所喜之人告知自己是男人,而且已有心儀之人,然後,這個事實又從別人的口中告訴自己這個事實更讓人痛苦,還是說,她真的有了心儀之人,想到這里,他的心底掠出一道殘暴的因子,若是真的有,他也絕對不會讓那人好過。

他森然的眼神掠過蕭繹靖,「你若是將她當朋友,便不要將這家事情說出去。她叫楚子言。」蕭繹靖也是聰明人,見過楚子言的面貌,也總會知道楚子言的真正身份,若是倒是這一消息泄露出去對楚子言還很不利,現在回宮之後,他想他需要好好的安排一番,讓大臣沒有理由將矛頭直指楚子言,讓楚子言即使性別一事真的泄露了,也以安全的活著。

皇甫宸軒開口,也告訴了蕭繹靖他想追問的名字,‘楚子言’這個名字蕭繹靖是听說過的,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眾人的神色會這樣凝重,他的眼眸掠過楚子言,隨即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講此事說出去的。」蕭繹靖也是守信之人,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好,況且,如今他對楚子言又好感,自然也不會將此事說出去,此事終究關乎到楚子言的生死。

皇甫宸軒知道她是女兒身,對于她的欺騙,他怒,同時也痛恨,但另一邊又在默默的竊喜著,原來他竟然是女子,原來自己並不是真的只喜歡男人,他依稀記得自己曾因為察覺到自己對她的興趣之後特意詢問小安子皇室的人是不是以有那種嗜好,原來,一開始都是自己做的有些多了。他甚至還特意跑到京城的倌館里去,結果別人一踫他,他便覺得自己滿身不舒服,最終還是敗興而歸,回來之後還洗了好幾個澡,原來只是她才以,原來只能是她,不是自己的取向有錯,只是來自內心的心動,是她為什麼要選擇欺騙呢?就是為了入朝為官嗎?他佩服她這份毅力和勇氣,他更欣賞她的能力。

他沒有說什麼要種種懲罰的話,這反倒讓楚子言有些不安,有些愧疚,畢竟她騙了他,她甚至犯了欺君之罪,但是,她此前行事就從沒有想過要顧慮到這一點。

他沒有說什麼重話,但眾人卻從中判斷出了他話語中的警告之意,他們都是他的人,自然對他的秉性有所了解。

冷嚴和祺玉兩人復雜的對望一眼,俱都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吃驚和復雜,皇甫宸軒平素最痛恨欺騙他的人,如今……

片刻後,馬車內。

皇甫宸軒看著楚子言問道,「你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入朝為官?做這樣大膽的事,你是想死嗎?」他的聲音冰冷如霜,眼神也冰冷的以凍死人,仿佛是在審問一個犯人。

楚子言對這種氛圍隱有不悅,但瞧著皇妃宸軒的神色最終還是裝木樁,她本來是不想和皇甫宸軒同坐一輛馬車的,她還寧願走路,結果在某人的眼神脅迫下,在強大的壓力下不得不上了馬車,但很快她就後悔了,這不是為難她自己嗎?她干嘛要跟自己過不去?

楚子言有些頭疼,若她說自己真的並沒有其他意圖,只是為了園一園心中的夢,她只是覺得女子同樣以才貌雙全,從來就有巾幗不讓須眉之說,他會相信嗎?帝王生性多疑,就這一點來說,好像她真的是有什麼企圖算計之人似的,其實並不然。她暗暗朝皇甫宸軒看去,馬車上,他的眸光暗鷙難辨,眉宇也是一片冷冽,自認識他,她很少上朝,在政事上與他接觸甚少,倒感覺這位帝王挺溫和的,她從沒有現他用過度狠戾的眼光看她,如今,看著樣子,這才是帝王真正的威儀吧,總是透著駭人的氣勢。

算了,她也懶得多說了,愛咋的就咋的,她是聰明人,她記得他剛剛冷聲吩咐的話,既然他已經那麼說了,那就證明他並沒有想要殺了她的心,既然如此,腦袋以好好的留在自己的頭上,她還想那麼多干什麼,走一步是一步吧,本來她是認為皇帝是不會多余大臣相處,這樣她的身份總是不會曝光,是,好歹不歹的,他對她動了那樣的心思,這次又來一個突然襲擊,就這樣的情況,她的身份遲早都會曝光,現在既已成了這個樣子,那也不用太為難了。

頓了半響,她還是說道,「我什麼意圖都沒有,你也派人調查過我吧,我的身份並沒有作假,只是我的性別,我從小也是被自己的母親當成男兒養大的,此事連楚府的人都不知道,就連我那老爹也不知道,我就說這些,愛信不信都隨你。」她說話的口氣漫不經心,哪里有被皇帝抓到把柄的驚慌失措,也沒有對皇帝該有的恭恭敬敬,反倒是在向一個尋常人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說完之後她又愣住了,她干嘛要對他說這麼多,腦子抽筋了,楚子言點頭,心底默默想著肯定是這樣的,她自從听過皇甫宸軒莫名其妙的表白後腦子就愛短路。

皇甫宸軒冷硬的眉頭開始松散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放松下來,的確,他此前是找人對楚子言調查過,他是帝王,怎麼會突然就用一個人呢?楚子言在楚府的身份的確是嫡長子,外面也都認為南宮玥所生的是男子,這也是後來他疑惑無數次卻又沒有對楚子言的性別產生懷疑的原因,他篤信自己查到的和楚府所說的,他沒有想到,她們母女兩竟是連自己的家人也瞞了起來,這樣看來,她剛剛說的話定是真的。

只是,她的母親為什麼要隱瞞她的性別呢?爭寵,楚越凡那個人,連他都不看重,他覺得南宮玥沒有理由為了爭楚越凡的寵弄出來這樣一個說辭,還是說是因為別的事,南宮玥這個名字他听說過,經常從皇叔的口中听說的,能得皇叔看中的女子,定然不簡單,兒時他還小,宮中也從未傳出過與南宮玥有關的事,此事他倒是迷惑了,他從未見過南宮玥的容顏,想到此處他側頭向楚子言看去,如今又是一個感覺看人,他突然現楚子言的眉眼竟然與母妃有幾分相像,他雖然從出生便沒有和母妃生活在一起,但是那張宮中最美的容顏,他見過,所以印象深刻,而且,他總是在面對母妃時心中有奇異的感覺,後來得知真相,他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奇異的感覺,那是來自于深處的血脈相連。突然憶起父皇生病時常常會念著的囈語「阿玥,阿玥」,他心底募的一驚,直覺心也涼了半截,那時小小的他听到父皇的囈語,還以為父皇是在念著那個妃子的乳名,原來,「南宮玥」不就是「阿玥」嗎?

他記得父皇總是會呆呆的看著他的臉告訴他說,「她有孩子了,若是個漂亮的女兒,父皇就讓她來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那時,他還不知道妻子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只是潛意識里要听父皇的話,于是稚女敕的答道,「好。」原來,那個‘她’便是南宮玥,那個孩子便是眼前的人,他想著看向楚子言的眸色也柔和起來,這是不是說明有些緣分早就注定了,是,南宮玥隱瞞了楚子言的性別,她是察覺到了父皇的意圖嗎?她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入宮吧?也是,深宮如海,在這樣的地方呆著,只會連心也變得蒼老不堪,她這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女兒,她聰明,所以她欺騙了所有人欺騙了這麼多年,她同樣是一個有著深深心機的人。

他從不輕易看輕女子,只是楚子言大膽的行徑還是讓他驚詫,南宮玥這麼多年的隱瞞也讓他對南宮玥這個女人充滿好奇,這個女人的確不簡單。

馬車繼續走著,車內搖曳著明亮的燈火,恍惚著兩人的容顏。

這燈火本來是用來照明的,楚子言雖然身手靈活,但多少受了些傷,皇甫宸軒要求給楚子言上藥,馬車內又看不到,所以就買來了一盞燈籠照亮,這倒是好,不僅照了亮,還讓兩人都看清了兩人各自的表情變化。

而後,車內陷入安靜,兩人半響無話。

月光映照下的黑夜,只听得到馬車滾露露的聲響,在這寂靜的道路上綿連的老長老長……。

楚子言漸漸地有些困了,不過她還是撐著精神讓自己清醒過來,她看著皇甫宸軒有些昏暗的臉色,半響方說道,「這里的黑市你知道吧?是東越的。」

皇甫宸軒點了點頭,「嗯,朕已經讓冷嚴他們去查封去了。」他做事向來拿捏的極有分寸,如今這黑市自是不能再存在。

「真沒有想到這背後的人竟然是東越,真是與我們猜測的有些不同呀。」

「的確,不過,朕放在東越的探子來報東越國師與二皇子正在內斗,二皇子勢單力薄,需要這些東西也是情有原。」

「所以你沒有阻止對方將兵器運走,你也沒有深入追查這批東越人,只是將他們在南楚的這一據點毀了,你是想看著國師與東越二皇子相斗,你好坐收漁翁之利。」

「不,朕倒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如今南楚內憂尚在,實在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出兵東越,若是月復背受創,對朕則極為不利,只是東越國師能從小小一個芝麻官爬到如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其實二皇子以打敗的,朕沒有坐收漁翁之利之心,倒是想讓國師小小的受一點創,考驗考驗他,希望他能將這批兵器奪到手中。」

「怎麼說的你好像更傾向于國師,難道你認識他?」

「是呀,的確認識,告訴你,他是南楚人。」

楚子言一驚,「他不會是你派去的間諜吧?」這個人真夠狡猾的的,竟然將自己的人安排到別的帝國,還當了那麼大的官,這該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籌謀的。

「什麼是間諜?不過朕估模著這個詞應該差不多以形容吧。」

「東越的格局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在這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吧?」

「以這麼說吧,這是朕在外面培養的勢力,朕所處的形勢讓朕不得不多做考慮,有些事情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百姓眼中,朕掌盡天下之權,是誰又知道朕處處收到的壓制,朕雖然羽翼漸豐,但是有些埋藏年歲已久的勢力,待朕真正撥出卻還要一段時間,東越也是朕當初走的一步險棋,本來以為會很難,只是沒有想到東越皇是個無能的人,倒讓他在前進的時候順利很多。」他當初讓那人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一方面是想讓那人樹立權威,同時在往前走的過程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東越的大臣減少懷疑,這樣一個毫無背景的人,他們不會多加提防,他總有和孝安鬧翻的時候,還有就是他的野心,東越在那人的手中掌控之後將會成為他最有利的幫手。什麼國師祈求聯姻,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他不答應,這樣別的二國便會以為東越和南楚不和,四國鼎立局勢尚在,沒有誰會輕易出兵挑戰別國,這也為他拔出內憂提供了有力條件,他每走一步棋都不敢大意,必然精心安排籌劃。

原來有些事情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楚子言看著車內這人,他的眉眼竟然越堅毅起來。

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老先的話題。

——我很溫柔,請看分割線來啦——

馬車回到京城,正好趕上的是霍少楓與秦沁婚期將定,此後,楚子言和皇甫宸軒兩人也便沒有再見面,皇甫宸軒開始上朝,而她本來就很少上朝,如今又以生病為借口退了能與皇甫宸軒見面的機會,那日之後,當秘密不再是秘密,再與皇甫宸軒相處時,她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之前還能因著表面上的身份拒絕,現在了,他終究是知道了自己的性別,他又該怎麼做呢?

杜飛一案牽連出來的事情她亦知道了大概,忙起來倒以前少多了,再加上霍少楓婚事將近,她與霍少楓關系算來還算不錯,便沒事就往將軍府里趕,閑著無事的時候她便做旁的事,其實,她很多時候的目光都是盯在白靜的身上,前面生的事也讓她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那日,她與白靜分開行動,由白靜將絲綢運往江寧織造,白靜也順利完成了這個任務,但是她所遇的暗殺卻讓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當初看錯人了,白靜才是那個叛徒,才是那個將消息真正的傳遞出去的人,她之前一直懷疑是皇甫宸軒身邊的人,但是皇甫宸軒身邊的人都在他的身邊跟隨多年,而且皇甫宸軒做事向來計算精細,前後知道所有情況的就是他們兩方的人,不能是皇甫宸軒的人,就只有能是自己身邊的人。

她到此時都沒有想通為什麼當時白靜會派人暗殺她,白靜又和肖譽他們是一方的人,為什麼還要自己人對付自己人呢?她當時的做法並不明智,她那樣做是因為太自信的相信自己派去的人以成功嗎?回來後,白靜看起來似乎還是以前的白靜,沒有出現絲毫的擔心害怕的心情,她不得不承認,白靜這人是一個極善于偽裝的人,她騙了所有的人,這些天,甚至沒見白靜有什麼行動。

她特意閑了下來,她也沒有將心中確信的信息告訴自己身邊的人,只自己一個人觀察著,她等著白靜露出馬腳的時候。

她還是會常常去縣丞府,莫嘯天現在很少出去了,楚子言與莫嘯天師徒相處的一直都很融洽,所以楚子言在閑著的時候便會與自己的師傅切磋切磋,她想沒有誰比她當官更會享受了。

皇甫宸軒很忙,忙什麼呢?知道時東越,他反倒不擔心了,只是忙著暗中對付皇甫宸煜,另外,按照皇甫宸燁回來的路程,皇甫宸燁應該也是明日就到了,他與這位弟弟很少相處,但是這次卻是他特意將這位弟弟召回來的,他的皇叔也是他寫信召回來的,皇叔在外面游歷多年,叫回來也是為了處理皇甫宸煜一事,皇叔一直都很支持他,但是皇甫宸燁這個弟弟向來內斂,在這個時候,他覺得還是放在眼皮底下為好。

皇甫宸燁這人很地調,即使被封為王,在自己的封地呆著也沒有什麼事生,甚至皇甫宸燁至今沒有娶妻,皇甫宸軒也只是听說這位弟弟性格與皇叔皇甫明清頗像,酷愛琴棋書畫。

除此之外,皇甫宸軒心底還有一個打算,那便是他想開女子入朝為官之風,南楚向來封建,這一做法能不會被贊同,但是他知當年皇叔在朝中的威望頗高,所以他希望皇叔以幫幫他,雲念應該也會站在他這邊,霍少楓這人說話極好,此外,他只需要找到幾個得道高僧說這一方法行,那此事便好辦了,他其實想看到她亦另一種身份與他同站一個朝堂上,他其實想為她以後留一條退路,她自己不考慮這些,那便由他來考慮吧,他其實也想改一改南楚的舊俗,誰都想自己所統治的帝國富強,他也如此,他想每一個有才的人都能為南楚出力,當每一位百姓都齊心協力,這個國家便是無法簡簡單單就被打敗。

這日,楚子言特意將白靜叫了來,「阿靜,我們的人昨日將杜飛給抓住了,現在正關在刑部大牢里,你要去看看嗎?」

「不去了,他那樣的表哥我也不想見。」白靜似是感傷的說道。

楚子言盯著白靜的表情,果見白靜有一絲的情感波動,但是快就消失不見,楚子言又接著說,「我們現了靖南王在京城的據點,我看這些日子的訓練,你也有能力參加我們的活動了,這樣吧,明天好好裝備,明天晚上我們載行動,今天你就好好休息,為明晚的行動打氣,這些日子的訓練,挺累的,我特意給你留點時間休息,你要好好的珍惜這點時間喲。」

楚子言說完便讓白靜走了。

是夜,楚子言身穿一身勁挺的黑色衣裝站在了通往靖南王府的路上,黑色,其實有的時候也代表著張揚,此時的楚子言看起來簡直像一尊完美的雕像,再加上她那雙清冷的眼神,更是怔人心神,安靜的道路上,沒有听到更夫打更的聲音,只听得到暗處蟲子嘰嘰喳喳的叫聲,楚子言就著隔著最近的一棵樹躍了上去,快夏天了,這些日子的月亮總是很亮,以清晰的看清楚路上會經過的人影。

不過片刻,一道身形從提刑府內躍出,直直的往楚子言這個方向趕來,楚子言看到這道身影時好看的眼楮危險的眯了眯,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她本來對白靜所說的話就是假話,根本就不存在,只是為了將白靜引出來罷了,這事也只給白靜一人說過,她本來還想留白靜在身邊一段時間,但是,總看著一個背叛自己的人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心底總是有些不爽的。

白靜本就是沒有什麼武功的人,只是有些心機罷了,跟著楚子言訓練人的那些方法訓練了一番,身形才比以前輕盈一些。

楚子言坐在樹上本是眯著眼楮的,听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這才睜大眼楮又從樹上躍下。

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白靜的面前,白靜嚇了一跳,等看到楚子言那張臉後,白靜的臉上已經寫滿了震驚。

楚子言淡淡的看著白靜道,「白靜,這個游戲好玩麼?」

白靜即使再傻也知道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的語氣有些不善,更夾雜著一些不服氣。

「什麼時候知道的,當然也是你告訴我的呀?」

白靜不信,「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沒有這麼愚蠢?」

楚子言不置否,「是嗎?雖然你將自己家中的奴僕全都拆散,很善心的給了所有人銀兩,雖然你跑來告訴我你甚至願意講白府手中的所有鋪子都交給我,但這些都是你故意的,你認為只要你不要一切的想要跟著我,我就會更加信任你,雖然你當時沒有告訴肖譽他們我的偽裝,雖然你也將絲綢運到了江寧織造,雖然你沒有告訴你的身後人其實這場運貨本來就是一場欺騙,但是我在追趕肖譽時所遇到的刺殺還是讓我想到了你,你很聰明,深深的奪到了我的信任,但是你也是毀在你的聰明上,你沒有將之前那些重要的消息告訴你的身後人,卻選擇找人來暗殺我和肖譽他們,這條路便是不明智的,你以為我不會想到你,因為知道我們出來的還有謝大哥,寒琛他們,但是知道我與你分開的確只有你一人,你似乎忘了這一點。」

白靜冷笑,「真沒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多了,我那時候裝的那樣柔弱,像是被欺負的一方,就是不想你會將疑惑指到我的身上,沒有想到你還是想到了我。」

「我承認當時那場戲我的確信了,不過,不得不佩服你的算計,既然之前就安排好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才是那個以你父親的名義行事的人吧,你父親其實早就已經病入膏肓,那些所謂的毒其實是一種解藥,一種以緩解你父親身上疾病的解藥,但是卻以讓你的父親心智模糊,你是故意讓我們將視線都投到杜飛的身上,你其實是喜歡杜飛的吧,不然你也不會將你自己交給他,你實現了自己心底的想法,成了杜飛的人,你便沒有什麼遺憾,所以你裝柔弱的演了一場被杜飛強暴你甚至想要強佔你們家產的戲,什麼都比不過你自己心中的籌謀,你裝成你父親與杜飛行事,卻沒有想到杜飛竟然也起了野心,你不想杜飛將你這麼多年的經營弄亂,所以你便想借我們的手除掉杜飛,而剛好我們就在此時也踫上了頭來,只是,我一直不懂,你既然是那人的人,為什麼還要找人殺自己的人呢?」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隱瞞的了,我本來就計劃縝密,怎麼能找人來殺你呢?我不允許有任何以讓我能暴漏的因素出現,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將你和那群人當成一伙了,要不然也不會出手殺你,至于殺他們,只是我不服罷了,這本來是我的功勞,為什麼要被別人搶去,我本來是想讓自己的人將他們殺了之後將兵器奪到,然後用自己的人運貨,人手換了,你們也有能查不下去後面的事情,因為這些人死了,也就意味著現在的線索暫時斷了,那些人,我本來就有些看不慣,這批兵器明明是我了那麼多的錢打造的,為什麼卻要落到他們的名頭上,我自是不服的。只是沒有想到我派去的人誤打誤撞的將你視為他們一伙的,更讓你誤打誤撞的救了他們。」

「是呀,很多的沒有想到,就像我沒有想到我好不容易相信的一個人竟然是個騙子,白靜,跟我回去吧,現在事情已經暴漏,你也沒有能離開了。」

白靜小臉帶白,「是嗎?不拼一拼怎麼知道。」

「你本來就是沒有什麼武藝的人,就連現在的這些小動作也是我讓人教的,你覺得你有能從我的手中逃掉嗎?」

「的確沒有能,但是我還是不服。」白靜說完便向楚子言攻去,眼底淬著恨意,如果不是楚子言的突然出現,一切都會按照她原來的計劃進行,就算是杜飛有了另外的野心,利用她編導的那場戲足以讓杜飛替她死,為什麼楚子言一定要一直查呢?非要弄個水落石出。

楚子言其實說錯了,她其實並不是喜歡杜飛,只是因為杜飛是她的親戚,所以才會對他稍微有些好罷了,她其實喜歡的是哪個看起來如花般燦爛多姿的男子,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喜歡上了那個男子,在她心中,那個男人時最完美的,所以她褪去了曾經的稚女敕,為那人做著一件又一件的事,她無數次的想要立功,就是想要那人多看自己一眼,她沉迷于每次她做好事情後那人給她的微笑,她真的不是想將自己交給杜飛,她想做的只是那人的女人,是杜飛給她下了藥,這也是後來她硬是想要除掉杜飛的原因,她心底多少有些恨杜飛的。

白靜剛準備動手,就有一人趕來點了白靜的穴道。

楚子言看著這人說道,「謝大哥,你怎麼也來呢?」

「看到白靜突然出來,行事有些詭異,便跟著出來了。」

楚子言眨眨眼,「原來你也察覺到白靜的不對勁了呀?要不然你也不會這樣盯著白靜吧?」

謝晉微做沉吟,「只是突然間覺而已,也不是很肯定,所以沒有告訴你,只是沒有想要原來你心底也早就已經知道了。」

楚子言做嘆息狀,「唉,真沒有想到,我身邊的人是一個比一個聰明,照這樣下去,我的光芒是不是全都要被你們的給遮掩住呀?」

謝晉低笑,「盡胡說」,笑完之後他看著手指著白靜問道,「她你打算怎麼辦?」

楚子言努努嘴,「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先關到牢里面再說吧。啊,這位美人就交給你來處理啦。」楚子言說完就轉身跳開,留下滿頭黑線的謝晉,于是,謝晉很無奈的只得親自攜了所謂的美人,在黑夜中憐的到提刑府的牢房里來送犯人。

皇甫明清和皇甫宸燁幾乎是同一天進京的,他們來正好趕上了霍少楓的婚事。

這日,天高雲淡,惠風和暢,京城到處都沉浸在一片喜悅之後,就是一直拉不下來臉面的安嵐侯爺也出來了,為啥?因為今天是他的長子的大婚之日呀,蘇誠也出席了,作為蘇沁的父親出席的,而蘇沁其實也就是秦沁,也是從蘇府的大門出嫁的。

難得遇到了喜事,楚子言的心情也是歡喜不已,當秦沁一身大紅嫁衣出現的時候,她的心底也小小的激動了一把,古代與現代結婚時的習俗有所不同,現代多是穿潔白的婚紗,顯得聖潔,古代都是大紅色的嫁衣,其實,楚子言倒也是偏愛古代的這種形式,大紅色,這樣看起來才有喜慶的味道呀。

皇甫宸軒很重視霍少楓這位兄弟,所以也趕來了將軍府,今日的皇甫宸軒身著一件淺紫色的錦袍,只有袖子邊繡著一條騰飛的金龍,頭上只用一只木簪簡單的束著,倒顯得有幾分不羈,不過,這樣看起來才沒有嚴肅的樣子,他整個人興致高揚,皇帝心情好,周圍的大臣自然也放輕松了不少。這也是兩人從蔡州回來後的第一次見面。

席間,楚子言總是會忍不住的想要打量皇甫宸軒,是當他看向皇甫宸軒的時候,皇甫宸軒總是很自然的避開眼神,似是不想看到她的打量,偶爾看她一眼,也是眼神冷淡,楚子言覺得看這樣子,似是又回到了某人剛表白時被拒絕的那段日子,對她不理不睬的。

不理睬就算了,楚子言是很放的開的人,她又不喜歡熱戀貼人家冷**,像一些她覺得不重要的事她兩下子就忘了,雖然心底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但是他拒絕承認,轉而就將想法打到別處去了,楚子言這是在觀察皇甫宸軒的穿著,現皇甫宸軒無論穿什麼樣的衣服都無法讓人忽視他的風姿,果然是一個禍害人的種子,瞧,不一會兒,皇甫宸軒的身邊就圍滿了女~人。

孝安和葛太妃今日都沒有來,這不,兩人剛好在乾元寺祈福,也就錯過了這件喜事,不過,兩人都派人給霍少楓送了禮物表示了祝賀,至于孝安是真的祝賀,還是假的祝賀,恐怕孝安自己的心底清楚的很。

十一皇子喜歡熱鬧,便也被帶了來,由乳母專門照看著,皇甫宸煜的小世子皇甫瑜也跟著一起來了,估計和十一玩的很投機,兩人總是有說有笑的樣子,興奮的不行,皇甫瑜在宮中估計也是得到了太醫院的精心治療,臉色果然好看了很多。

今日,也是楚子言第一次見到皇甫明清和皇甫宸燁,皇甫明清估計是保養的好,至今人都沒有顯老,只是眉宇間微帶著幾分愁思,這讓他看起來顯得很滄桑,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頭上只佩戴著一支羊脂玉簪,這倒與他的愛好性情有些相像。而皇甫宸燁身上的那種氣息仿佛早已經過多年的沉澱,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與世無爭,他身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縷空木槿花的瓖邊,腰系玉帶,面容卻是有些慘淡,他的長相與皇甫宸軒也有幾分相像,俊挺迷人,似是察覺到楚子言投來的目光,他轉過頭向著楚子言微微一笑。

楚子言頓時在心底傻笑,仙子就是仙子呀,連笑起來都是這樣的與眾不同,不像某個冰塊臉,整天板著個臉,好像別人都欠他的,笑起來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起來就假的以。

楚子言在心底偷笑,在偷偷關注楚子言的某人就不高興了,于是,某人在心底下了一個決定,不行,以後要少讓某人和五弟接觸,畢竟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而且,他怎麼就覺得五弟的這個小特別礙人眼。

皇甫明清是和皇甫宸軒坐在一起的,他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自是察覺到了皇甫宸軒的情感波動,于是皇甫明清順著皇甫宸軒的視線看了過去,他看過去的時候正是看到楚子言帶笑的臉。

楚子言笑起來是那樣單純,明艷,皇甫明清卻是覺得心底復雜難辨,夾雜著攪動著內心深處總也忘不掉的回憶,他怔怔的道,「他?」

皇甫宸軒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皇叔問的是什麼?不過,他很奇怪皇叔怎麼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反應,他想了想還是說道,「他是楚越凡的長子。」他說著還再次眯著眼楮打量了一下楚子言,心底想著的卻是另一個問題,楚子言的母親南宮玥與皇室的人到底還存在怎樣的關系呢?看皇叔的這個反應,皇叔不認識楚子言,那就是認識和楚子言長得有些相像的楚子言的母親南宮玥。

皇甫明清听了皇甫宸軒的話心底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內髒也被攪得生疼,原來他是阿玥的兒子呀,他怎麼會不知道楚越凡是誰呢?當年他們兄弟之間爭的那樣凶,卻誰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輸在一個都不認識的陌生人手上,這麼多年過去了,阿玥的兒子竟然都這麼大了,她過得好嗎?楚越凡那人咋樣呢?他從來害怕打听與她有光的事情,總是怕听一次自己就會更疼一次,他有時候總是在想,若是他當年……,阿玥是不是就不會那樣決絕的選擇楚越凡,那樣的懲罰與他,她是不是很恨他的軟弱退讓,恨他們對她的傷害…。

幾個人,幾種心思。

然後,是隴長的敬酒宴,今日,最高興的能就是霍少楓了,作為霍少楓的朋友,楚子言是真心的為霍少楓高興,于是,楚子言很高興的端著酒杯要去敬親愛的新郎官一杯。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是新郎官太高興了,高興之下一下子就摟住了楚子言的肩,口口聲聲直呼好兄弟,這是多少豪爽的人,認定是朋友之後九這樣給面子,楚子言深深的覺得霍少楓實在是太給力了。

瞧,這是一幅多麼兄弟情深的畫面呀,是某人不高興了,尤其某人還知道楚子言的性別的情況下,某人深深的覺得楚子言對男女又別這個概念接觸的太少了,到時候就應該好好的對楚子言教育一番,于是,某人似乎帶火的眼楮就一直盯著霍少楓的手,結果霍將軍喝的太多了,沒有察覺到身後足以殺人的眼神,也沒有松開的手。

終于,皇帝大人坐不住了,他一起身,小安子也連忙跟著,皇帝大人很熱情的也端了一杯酒,硬是查到了楚子言和霍少楓的中間,見楚子言給拽開了,然後在楚子言很錯愕的眼神下淡定的說道,「好兄弟,朕還沒有敬你一杯。」

瞧,這說的,他是重情重義的好皇帝,霍少楓當然不會多想,霍少楓只有在戰場上腦子轉的快,現在自己的願望也圓了,自是不會浪費腦袋瓜多想,于是,霍少楓很夠義氣的說道,「好兄弟,我們是應該好好的喝幾杯,一杯太少了,這次的事我還沒有好好的感謝你。」

這是徹底忘了身邊還有楚子言這個人嗎,皇帝大人很淡定的看著霍少楓,然後在听到霍少楓的話後滿意的點頭,然後才裝作不經意的看向楚子言輕咳道,「楚愛卿喝多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于是,楚子言就被這樣莫名其妙的給「拋棄」了。

宴席上一片熱鬧,吃酒的吃酒,沒有誰注意到這一幕。

宴席還沒有宣布結束,楚子言也不好直接離開,只得又坐到自己剛剛做過的地方,楚子言剛坐下,皇甫宸煜便走到了楚子言的身邊叫道,「楚兄。」

楚子言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自己實在是不喜歡的人,相比較來說,她更喜歡皇甫宸燁,雖然兩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楚子言從心底認為皇甫宸燁那人不錯,楚子言向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是皇甫宸煜是王爺,身份地位都比她高,她自是不敢怠慢,只得起身有禮貌的說道,「原來是靖南王呀,王爺請坐。」

皇甫宸煜當即「很給面子」的坐下了。楚子言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抹黑著皇甫宸煜,這人也正是的,這麼想拉關系,也不是該找她呀,他的兒子不是也在席上嗎?怎麼也不去瞧瞧自己的兒子,關心關心自己的兒子,這人真不是一位稱職的父親,將自己的兒子扔到皇宮之後就想著自己的事,都不管自己的兒子了,真是夠冷血的,這樣想著,楚子言倒是挺同情那個小世子的。

皇甫宸煜這剛坐下,皇甫宸軒又感覺到不爽了,這還沒完沒了了,怎麼剛趕走一個,又來一個不識趣的。皇甫宸軒連忙向小安子使了個眼色小安子立刻明白了皇帝大人的目的,小跑著走到皇甫宸煜的身邊說道,「王爺,少將軍說想敬您一杯,謝謝您今日的光臨,您看這……。」

皇甫宸煜不知道小安子這話是真是假,但見皇甫宸軒和霍少楓都看著自己,只得起身端過杯子去應付所謂的敬酒。

歡歡喜喜的宴會一直持續了很久,等到結束已經是夜深了,賓客也走得差不多了,霍少楓這才滿身欣喜的進了婚房。

他的步伐有些跌跌撞撞的,能是喝酒喝得太多了,走到婚房,他難掩他臉上的激動情緒,嬤子早已識趣的退了出去,屋子里頓時只剩下秦沁和霍少楓兩個人,霍少楓俊逸的臉龐突然有些紅,真像是個才接觸這類事情的小伙子,是他和秦沁相知已經有這麼多年了,原來他也會有這樣激動不能自己的時候,一瞬間,他仿佛有回到了過去的那段日子,沖動,肆意,美滿,他滿足的拿過桌子邊上放著的挑秤,這才挑開了蒙在秦沁頭上的紅色紗巾,印入眼簾的便是那張自己沉迷多年的絕美容顏,霍少楓一瞬間心底五味陳雜,「阿沁,今晚你真美。」

秦沁亦羞澀一笑,雖然曾今和霍少楓差點連孩子都有了,但是,能夠走到這一步真的不容易,他們都堅持了下來,他們誰都沒有放棄過對方,他們也從來都沒有忘過彼此。

「阿沁,真好,你現在是我堂堂正正的妻,我唯一的妻。」

听著霍少楓柔軟的話語,秦沁笑著依偎進霍少楓的懷里。

屋內,春光一片……

屋外的路上,是後離開的楚子言和皇甫宸軒,只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氣氛,只有靜默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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