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紅妝之皇後別想 第九十七章 親近

作者 ︰ 夜泊熹

風透進屋里,吹著桌子上擺著的書頁簌簌作響,桌上放著一幅畫,畫上畫著一朵開的嬌艷的秋海棠花,那花瓣上還沾著幾滴水汽,看起來鮮艷欲滴的,就像是美人垂下的眼淚。

皇甫宸軒換了一身暗藍色的衣袍,修長的身子正伏在御案上,他的額頭上此時已經布滿了汗水,疼的有些狠了,他微微勾下了身子,額上的汗水很快就滴落在那幅畫上,直接就將畫上的墨跡留下來的線條渲染開來,那秋海棠花的旁邊正勾勒著一張女子模糊的輪廓,滴下來的汗水讓本來都沒有被勾勒出來的輪廓更加模糊,皇甫宸軒趕緊俯子,放下手中的筆,想要將那被汗水打濕的地方吹干。

皇甫宸軒剛剛俯子,又疼得眉頭緊緊皺起。

小安子端了茶水進來看到的就是疼的直皺眉的皇甫宸軒,他連忙慌忙的趕到了皇甫宸軒的身邊,匆忙的就趕去內室,在內室的榻腳下暗了暗,隨後就從里面取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拿到藥丸之後,小安子趕緊喂給皇甫宸軒吃下,又侍候皇甫宸軒喝了一杯水,皇甫宸軒的情況這才慢慢的好轉一些。

小安子臉色有些慘白,仿佛剛剛疼的死去活來的是他一樣,但其實,他是心痛,皇甫宸軒的毒陣竟然了,這麼多年沒有作,小安子本來以為已經好了,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又莫名其妙的作了,而且情況還這樣嚴重,似乎比之前都痛苦些。

「皇上,您的寒癥怎麼就突然了?」

皇甫宸軒擺手,這事來的突然,他也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他身上有毒陣,小的時候還以為是身子弱,所以才會遭受這些病痛,後來才查到這毒陣是幕舒月下的,本來每個月都會痛一次,後來師傅研究了很久,為他制成了護元丹,他的情況才好了很多,師傅也給他配了很多的藥湯沐浴,那時七天七夜的浸泡,經歷了藥浴之後,他以百毒不侵,再加上護元丹的修護,他已經不用每個月經歷痛苦,後來,隨著作的次數減少,以至于後來漸漸沒有,他便以為是師傅的方法起了效,但是,這一次的突情況卻讓他沉了臉,看來他是無意間沾了什麼東西,引了他體內的毒陣。

師傅的方法並不是沒有效果,而是將毒陣給壓了下去。

皇甫宸軒這些年在宮中的飲食都是小安子負責的額,小安子極其忠心,這樣說來,皇甫宸軒還真的想不到是什麼將隱藏在他體內的毒陣引了出來,算過每月毒的日子,應該是在幕舒月的意料之中,所以每個月的那天,皇甫宸軒在晚上都不會見任何人。

半響,皇甫宸軒的臉色才微微變得正常,「小安子,宮中剩下的護元丹還剩多少?」這一次毒陣的引讓皇甫宸軒不得不為下一次的毒做好打算,他算不準下一次毒會是什麼情況,但是,將護元丹多留一些在身上總是好的。

小安子眉目有些緊,「剩下的已經不多了,只有兩粒了。」

竟然只剩下兩粒了,皇甫宸軒沉默著,師傅現在也不再身邊,看來他得盡快找到師傅,讓師傅快些趕回來,「小安子,祺玉一會兒就回來,你就讓他趕快讓我們的人尋找師傅的消息,也不用來找我了,有什麼事情你就先記著,這會兒,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朕需要出宮一次,還有就是,馬上找到丘辰,讓他暗中查探宮中最近是否收了什麼新的東西尤其花花草草要注意。」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見見阿言。

看著小安子離開,皇甫宸軒再一次鋪開自己剛剛畫的那一幅畫,看著那幅,他的臉上慢慢的露出溫和的神情,隨後,他又提起了筆一筆一劃細細的開始勾勒起來。

畫中的線條越加清晰,那畫上的女子的神態也越加鮮活起來,那女子沒有穿什麼明艷的衣裙,只是著一件長衫,但卻給人英氣凜凜的感覺,她的眼中閃動著自信,也暗含著一種深不見底的黑,勁裝裹身,真像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皇甫宸軒滿意的看著手中的畫,修長的手指拂過畫上的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這畫珍藏了起來。

衣衫已經有些濕了,皇甫宸軒進了內室又換了一身玄色的衣服,滿意的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左看看,右看看,確定還算得上完美之後,這才進了那御案後的暗道。

楚子言剛剛踏進屋子,就看到屋內站著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男人筆直的站著,霞光透過窗戶在他的肩上落下了一層斑斑駁駁的影子,他微微側著的臉看起來是那樣的完美無瑕,楚子言微微一笑,便走進了皇甫宸軒的身邊問道,「你怎麼又突然出宮呢?也不怕有什麼人現?」

皇甫宸軒來的很及時,他剛剛來,楚子言也正好回來,皇甫宸軒轉過臉,剛剛還看到了楚子言略帶興奮的臉色,「怎麼?又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楚子言勾唇,「當然開心了,我告訴你,我給你解決了一個麻煩,你得感謝我?」

皇甫宸軒眼神溫和的看著楚子言玉質般的臉淡笑道,「哦?是什麼麻煩?」

「我已經將幕昊的那批幕家軍給解決了,在這一方面,幕昊應該不會在給我們造成什麼影響了。」

「我們」皇甫宸軒喜歡這個我們,他心底洋溢著愉悅的氣息,「阿言,你的確幫了我很大的一個忙,那麼,你想我怎麼感謝你呢?以身相許不以?」

楚子言撲哧一聲笑了,斜了皇甫宸軒一眼,「呸,你一個大男人說什麼以身相許的話,唉,還是喜歡你有風度的樣子,唔,情話不會說還是不要說了吧,哈哈。」

楚子言說著微微帶笑的話語,卻讓皇甫宸軒的心底一陣陣的激蕩,他看著此時有些小女孩心態的楚子言微微一笑,「唉,說話大大捏捏的,也不害臊。」

楚子言瞪著皇甫宸軒,「呸,說什麼呢?難道你喜歡那種溫柔的女人?」楚子言說著臉色還刻意的表現的很凶狠。

皇甫宸軒大笑,「當然不是,我呀,就是喜歡你這種怪癖好的。」

什麼怪癖好,楚子言覺得她這叫真性情的,不過,也是知道兩人在說笑的。

臉上黏膩的有些厲害,楚子言繞過皇甫宸軒就進了屋內,走到盆子邊,捧了一把水就澆在了臉上,頓時就感覺到舒爽多了。

皇甫宸軒將手中拿起的布巾遞給了楚子言,楚子言隨意的接過,隨後就用布巾將臉上的水珠都擦掉了。

「唉,宸軒,皇甫欣和孝安那里情況現在怎麼樣呀?」楚子言隨意的問著。

說到此事,皇甫宸軒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說什麼?父皇竟然也被蒙在鼓里,直接被帶了綠帽子?皇宮中妃嬪與其他人生關系的事情常有,最後的後果常常是雙方同時被絞去手足,扔到亂葬崗中,是,幕舒月竟然一直都沒有被現,就連他知道也是因為安排的有人。

他後來知道皇甫欣是幕舒月的孩子,但心中想著的皇甫欣終究還是皇室里的人,和他一樣,身體里留著有一個同樣的人的血,但是笑的是,皇甫欣竟然是幕昊和幕舒月的孩子,幕舒月光榮了半生,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背後竟然是見不得光的,這樣想著皇甫宸軒似笑非笑的說道,「探子來報,她們鬧得挺凶的,不過,阿言,皇室的事情向來千奇百怪,這也不算是什麼驚天的事,你知道嗎?皇甫欣其實是幕昊與幕舒月的女兒,這是前些日子,蕨畫才告訴我的。」

鮮血和混亂的關系時常常會混雜在後宮之中的,所以皇甫宸軒從小就厭惡後宮中的爭斗,女人多了是非多,皇甫宸軒在骨子里還是在哪同這一觀點的,所以,一直以來,他才不想管什麼皇帝三宮六院,這些對他來說,都以廢置,他只想找到一個真正值得他珍惜的人和他一起坐看這江山美景。

楚子言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奇怪,皇室中的黑暗她隱約是知道的,或許幕舒月也只是一個悲慘的沒有男人疼愛的女人罷了,宮中的女人,一生的榮辱都是在皇帝一人的身上,而似乎,先帝並不喜歡幕舒月,所以寂寞難耐的幕舒月會和幕昊生關系也是正常不過的了,「想辦法將這件事情傳出去吧,這樣諫官就會大肆批判幕舒月,或許,我們以利用這次的機會費了幕舒月的太後之位,此外,也會讓幕昊的聲名在民間有所折損。」

諫官是每一代都不缺少的官,他負責監督朝中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皇帝的行為,諫官要求太後必須是端莊高貴的,傳出那樣的消息,幕舒月只有乖乖等著被踢下太後之位的份。

皇甫宸軒朗聲大笑,「此事我已經安排給了冷嚴,蕨畫的娘親已經被救出,待到蕨畫也從孝安的身後退出來,冷嚴就會將此事傳播出去。」

這件事情傳出,幕昊與皇甫宸軒之間的暗戰也算是慢慢的往明面上趕了。

「這事也多虧了皇甫欣,若不是皇甫欣,我們還不知道這秘密呢?不過,這皇甫欣,性格實在是不讓人討喜呀。」楚子言說著眼底泛過危險的光,似乎到了該對皇甫欣動手的時候了,讓皇甫欣獨自逍遙的時間已經是夠多的了,有些事情,楚子言是一直都記在心底。

皇甫宸軒看著看著楚子言在提到皇甫欣的時候眼底泛過的冷光,他的眉目也微微擰起,他這位皇妹,其實也不算是皇妹了,脾氣很不好,他心中也很是不喜,但是,他這位‘妹妹’惹到了阿言麼?既然如此,那麼,……

皇甫宸軒陪著楚子言呆了一會兒這才回到了宮中,他剛剛坐下,外面又傳來了吵吵鬧鬧的聲音,這聲音,似乎是幕如嫣的聲音,皇甫宸軒的眼底閃過一絲厭煩,這女人,最近是越來越煩了,總是跑來凡人。

折騰了一會兒,幕如嫣估計是被小安子給打走了,殿外終于安靜了一些,小安子听著殿內傳出的聲音這便猜到皇甫宸軒能是回來了,隨後他才進了殿內。

皇甫宸軒靜靜的站在御案上,殿內的光襯著他孤寂遙遠,似乎有淡淡的憂傷散開,又或許那只是一種錯覺,因為那人終究是離得他們近的。

皇甫宸軒听著小安子進來的腳步聲冷聲吩咐道,「小安子,制造機會吧,朕現在需要費了幕如嫣,你安排人手悄悄的處理這件事情,在她的寢殿內放入巫蠱。」

小安子淡漠的點頭,看來皇甫宸軒是真正的打算開始出手了,只是這巫蠱之禍若是傳開,只怕也是會影響到朝堂,甚至會影響到幕昊。

小安子並不意外,這樣的一天,他們都計劃了很久,也等了很久。

小安子正準備出去,皇甫宸軒又叫住了小安子,「小安子,慢著。」

小安子頓下腳步,「皇上,您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皇甫宸軒眼神冰冷,手指漫不經心的扣著御案,出叮叮的響聲,「去將丘辰給朕找來。」

丘辰很少為皇甫宸軒辦事,但是一旦出手,他所辦的事情一定是極其重要的。

小安子面色微微變得慎重,但隨即立刻就頷首退了出去。

偌大的御書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了皇甫宸軒一個人,只听得到燭火燃燒出的滋滋聲,倒映著皇甫宸軒忽暗忽明的臉,皇甫宸軒喜歡靜,所以,他呆的地方很少出現近身伺候的宮女,在宮中,一直和他走的最近的就是小安子,也因此,很多的人多會想著辦法想要討好小安子,但是結果往往是不能讓他們如願的,小安子看起來溫和,其實也就是一個笑面虎,他對宮人的要求十分嚴格,若是現了這類現象,常常會施以重刑,所以,南楚的皇宮中的宮人都是遵紀守法的。

習慣了安靜之後,有時候也會想想還不會有一個人出現在你的身邊,什麼都不會做,只是靜靜的看著你,陪著你,這樣的場景,皇甫宸軒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燭光溫和,映照著皇甫宸軒的眉目也溫和了幾分,增加了幾分親近之意,看起來再不是那樣的孤寂悠遠。

——此乃分割線是也——

謝晉回來後就匆匆的趕到天香樓,隨後直接就去了天字二號房,他敲了敲門,很快,那屋內便出現了一個小女孩替他打開了屋子。

謝晉進了屋子,小女孩就撲到了謝晉的身上,「大哥哥,你總算是來找爹爹和我了,音兒都等著急了。」

謝晉寵溺的抱著小姑娘,修長的手捏了捏小姑娘粉嘟嘟的臉蛋,「大哥我這不是來了麼?怎麼,音兒是不是想大哥哥了?」

小姑娘憋著嘴,拍下了謝晉捏著她臉的手不滿的說道,「大哥哥,你又捏音兒的臉,真是討厭,都說了,若是捏的多了,音兒變丑了怎麼辦?」

謝晉好笑的看著在向自己抱怨的小妹妹的挑眉說道,「是嗎?變丑就變丑了吧,反正大哥我以後會負責養著你,再說了,誰敢說我的妹妹丑,大哥我馬上就去將那人打一頓,真是的,我妹妹天生麗質,人人都搶著愛,怎麼會丑的沒人要呢?」

小姑娘听到自己大哥哥的夸獎高興而羞澀的笑了,「討厭,大哥哥每次都會說這樣的話,大哥哥就是想欺負音兒。」

謝晉無奈的模了模小姑娘的頭,這小姑娘,一說起漂亮就沒完沒了的,真是不知道娘親是怎麼教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和娘親學的,娘親那樣嫻靜淡然的人物,怎麼小丫頭整日都想著自己的面貌?「唉,大哥哥我這麼疼你,你竟然還說大哥哥欺負你,那算了,你以後也不要想找大哥哥玩了,大哥哥現在是生氣了。」

謝晉說著作勢要將抱在懷里的小丫頭放下來,小丫頭察覺到了,連忙緊緊的拽著謝晉的衣領,憐兮兮的說道,「大哥哥要陪著音兒玩,啊,音兒再也不欺負大哥哥了。」

謝晉,「…。」這丫頭,這麼快就變成是她在欺負他了。

謝晉微微笑開,他的這位妹妹活潑愛好動,完全是向娘親相反的方向展,不過,府里的人都很疼這小丫頭,小丫頭幾乎是在所有人的疼愛中長大的,沒有遇到過什麼傷心的事,只會一天嘻嘻的笑。

謝晉抱著小丫頭這才慢慢地往里面走,隔著幕衫過去,謝晉就看見了里面坐著的那個面目嚴肅的中年男人,「父親,你怎麼就突然來了?」

謝晉看著坐著的男人問道,話語中沒有了剛剛的嬉笑溫和,倒是有著幾分嚴肅,如那個坐著的男人一樣,表情單一。

男人見到謝晉進來只淡淡點了一下頭,也便沒有做聲了,謝晉抱著小姑娘坐下,「父親,你們不應該來的。」

父親的手中掌握著西冥的重兵,父親所處的派別又和朝中的人都不同派,父親只是直接听從皇帝的旨意,就連太子,雖然他和太子的關系不錯,但是,父親也並沒有因為這一層關系就站在支持太子的這一方。

西冥朝野的人,能就連太子也盯著父親,西冥皇帝的兒子眾多,都看中父親手中所掌控的軍力,父親怎麼就以在四處都盯著的情況跑出來,所以,謝晉的話中滿滿的都是不贊同。

男人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身影鎮定如竹,這男人身上的氣韻,就是像竹子,身上就是透著高雅,即使已到中年,但是那份沉穩靜默依舊存在,「你也不要擔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你娘親最近的病情越嚴重了,我也是著急,你娘親的心願,我總會想辦法滿足的。」

男人說著臉上的神情略顯憂傷,謝晉的臉色也微微一變,「娘親竟然病了,什麼時候的事,父親,你怎麼就沒有通知我。」

男人瞅了謝晉一眼,「你娘親也是不想讓你擔憂。」男人話說的簡單,其實也包含著對謝晉的關心。

空氣中突然變得有些憂傷,就連剛剛還笑著的小姑娘也是安安靜靜的……

謝晉走出屋子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腳步有些沉重,他的娘親,那個記憶中一直溫和的女人,他總是會想起娘親蒼白的臉,心底泛著生生的疼,那個女人很小的時候就會給自己關愛,她從不像父親那樣嚴肅,她總是靜靜地淡淡的微笑的看著他,正是這份溫暖一直都鼓勵這他,所以,他會努力的變得很出色,以說,他對自己這位娘親的感情很深。

謝晉回到提刑府的時候心情明顯的不好,楚子言正巧看到了,不禁疑惑的詢問道,「謝大哥,你這是怎麼呢?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謝晉看著楚子言半天,張了張嘴還是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最後只是嘆息一下,「也沒什麼,對了,伯母在後院吧,我去找找她,有事談談。」

垂著眼點頭,謝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直接就往後院趕去了,楚子言看著謝晉遠去的身影不禁皺起了沒,謝晉很少會有這樣的情緒的,謝大哥找娘親是有什麼事呢?難道真的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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