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走出百草堂,將辛束兒給他的藥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臨走的時候,辛束兒十分熱情,囑咐他多吃蜂蜜、香蕉等物,潤腸通便,可他根本沒有便秘,便秘的是蘇小白。
當然,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對一個年輕姑娘說蘇小白的故事。
怏怏不樂地回到神農大院,小野姬已經煎好了藥,晾涼之後,端到三樓給蘇白喝,溫柔地問︰「親親,大夫怎麼說?」
「那個大夫是個小姑娘,我就沒好意思說。」
小野姬輕輕一笑︰「親親,你越來越可愛了。」輕輕在他面龐啄了一下。
蘇白知道島國的姑娘喜歡可愛的東西,看到任何能夠覺得美好的東西,都會大呼一聲︰卡哇伊!但是他身為一個七尺男兒,並且已經成年,被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人用「可愛」來形容,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喝完兩碗益精補氣的中藥,蘇白滿肚的湯藥,就連中飯都吃不下去了,只在房間百無聊賴地上網,希望網絡能夠給他提供一線光明。
小野姬陪在身邊,忽然,她從床頭櫃將蘇白從苗清借來的古怪文字的書籍翻了出來,奇道︰「親親,這是什麼?」
蘇白心中咯 一下,他本覺得這本書這麼古怪,說不定會與《青囊書》有著什麼關聯。但是深受蘇小白的困擾,他倒忘記將這本書隱藏。現在被小野姬發現,他也只能裝作不動聲色︰「噢,這是一本吐火羅文的文獻。」
「親親,想不到你這麼淵博,你還研究吐火羅文?」
蘇白搔了搔頭︰「沒有,其實我也就有所涉獵,談不上研究。」
「真巧,我也有所涉獵,咱們交流交流。」
蘇白吃了一驚︰「你懂吐火羅文?」
「一丟丟啦!」小野姬謙虛地說,「請多多指教!」忽然朝著蘇白鞠了一躬。
「呵,」蘇白干笑,「好吧,我承認,我不懂吐火羅文,你來指教我吧!」
「騙人的男人一點都不可愛!」小野姬佯嗔地說,但是神色卻是充滿寵溺,就像慕夕顏無數次對待蘇白的模樣。
蘇白微微一笑︰「那你說說,這書上講些什麼?」就算現在這本書與《青囊書》有關,但既然已被小野姬發現,也隱藏不住了,倒不如順水推舟,讓小野姬來告訴自己答案。
小野姬看著封面的書名,奇道︰「咦,這是一個動畫片嗎?」
「什麼意思?」
「這本書的書名叫《獅子王》。」
「里面講的什麼?」
小野姬翻開書籍,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什麼跟什麼呀,除了吐火羅文,還有其他文字。」
「什麼文字?」
「不知道,從未見過。」
「那你能大意猜出書里講的什麼內容嗎?」
小野姬搖了搖頭︰「我對吐火羅文其實也沒什麼研究,只是以前跟了一位研究吐火羅文的朋友兩年,學了一點皮毛,認識一些簡單的詞匯,難一點的語句根本沒有辦法翻譯,何況書里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文字。」
小野姬又翻了翻《獅子王》,忽然「哎呀」一聲,右手食指被書頁劃破,殷紅的血液沾染合騎縫,《獅子王》應該上了年頭,紙質應該失去活性,不想書頁竟然這麼鋒利。
「對不起,親親,我弄髒了你的書。」
「傻瓜,你疼不疼?」蘇白急忙將她受傷的食指抓了過來,含在嘴里。
小野姬心里明顯感覺一絲甜蜜,這個男人,終究還是在乎自己,她就輕輕一笑︰「我的血液,是甜的嗎?」
蘇白白她一眼︰「是酸的。」然後從自己的行李箱拿出簡單的應急藥物,為她消毒包扎。
「親親,你看!」小野姬驚恐地指著放在床上的《獅子王》。
蘇白也看到了,《獅子王》的合騎縫發出一道耀眼的紅光,書頁獵獵作響,自動翻開,忽地書頁交接的地方躥出一團紅色的火焰,瞬間就將《獅子王》燒成灰燼。
接著,床上的竹席也被引燃,蘇白大驚︰「水!水!」
二人忙到浴室接水,好不容易將床上的火滅了下來,二人仍在恍惚之中,床上被燒壞的竹席在清楚地告訴他們,這不是幻覺。
接著,他們感覺樓房微微搖晃,小野姬一驚︰「地震!」島國是地震多發地帶,是以她對地震十分敏感。
二人迅速奔下樓去,高大叔、廖阿姨出去上班未回,冷畫屏一早就出去了,此刻家里只剩他們兩人。
待在神農大院的人陸續跑了出來,整個大地都在微微顫抖,苗清看到蘇白緊緊抓著小野姬的手,心里一片酸楚,她是多麼希望,這個時候,他的手是牽著她的。
包租婆焦急地望向周先生︰「周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不了這麼多,這里危險,咱們先離開再說!」周先生拉起包租婆就往外走。
與包租婆一同從房里跑出的三個麻友,兔子一般沖出神農大院,卻听轟的一聲,王愛萍家的房子坍塌大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想是家里的煤氣爆炸。
苗清大驚︰「蕭老太還在家里呢!」說著,便向王愛萍家跑去。
包租婆大叫︰「苗清,危險,回來!」
蘇白急忙撇開小野姬,沖了過去,苗清已到坍塌的房屋之內,頭頂的磚瓦和木材紛紛掉下,情況極其危險。
蘇白將她一把抓住︰「危險,走啊!」
苗清哀怨地望他一眼︰「你別管我,去照顧小野小姐吧!」
話音一落,一根房梁砸向苗清,說時遲,那時快,蘇白急忙推開苗清,房梁砸在他的後背,一口熱血噴了出來,蘇白被壓在房梁底下。
「蘇白!」
「走啊!」
苗清淚流滿面,搖了搖頭,死命要將蘇白從房梁底下拖出來。蘇白只覺體內真氣澎湃,幾乎要從他的胸腔炸了出來。
大地又劇烈地顫了一下,旁邊一面土牆壓了下來,蘇白大驚失色,一把摟過苗清縴腰,猶如離弦之箭,躥了出去,王愛萍家又坍塌大半,直呈一片廢墟。
蘇白、苗清重重摔在天井的地面,苗清尚未反應過來,自己和蘇白如何月兌離危險,似乎一切都在夢境,但是周先生卻是看得明明白白,蘇白摟著苗清從王愛萍家沖出的速度,簡直就像一陣風。
「蘇白,你怎麼樣?」苗清起身拖起蘇白。
與此同時,神農大院的後方轟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水柱,水柱的上端立著一個人面蛇身的怪物,渾身赤紅。
只听怪物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二百年了,二百年了,我終于重見天日了,哈哈哈哈!」忽地騰空而去,身下水柱啪的一響掉了下來,濺起大片水花。
「龍,龍……」包租婆驚恐萬分,瞳孔瞬間放大,昏厥過去。
「媽!」苗清撲向包租婆。
小野姬扶起蘇白︰「親親,你怎麼樣?」
大地沉寂下來,神農大院已經毀去一半,尤其王愛萍家,更是面目全非,片瓦不留。
蘇白體內的真氣慢慢平穩下來,瞬間又遁于無形,他的身體徹底癱軟下來,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
蘇白蘇醒的時候,實在古城區醫院的病房。
你醒了?」小野姬坐在床邊,溫柔地看他。
「小野,你沒受傷嗎?」
小野姬搖了搖頭︰「你別擔心,我沒事。」
「其他人呢?」
「我不清楚。」
蘇白沉吟片刻,說道︰「這地震來得好詭異。」
「會不會和那個水柱之上的怪物有關?」
「那個怪物……你知道是什麼嗎?」蘇白感覺回到華國之後,三觀越來越是扭曲,以前只在幻想中的東西,竟然全部成為現實。
「從未見過,就連在漫畫書上也沒看過。」
「有點像《山海經》記載的……燭龍。」
小野姬立即拿出手機搜索信息,果然,《山海經•大荒北經》關于燭龍的記載︰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燭龍。
接著又在《山海經•海外北經》找到一條信息︰鍾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里。在無之東。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鍾山下。
小野姬雖然能說華語,但是不通古文,看得雲里霧里,蘇白簡單解釋一番。他雖習醫之人,但是從小涉獵廣泛,淺顯的古文倒也難不住他。
《山海經》對燭龍的描述實在太過玄乎,小野姬呆然半晌,問道︰「你的意思是,燭龍是神?」
「這是書上說的,不過盡信書不如無書,你也不要太當真,當做神話故事看看就行了。如果燭龍真如書上說的,睜眼人間就是白晝,閉眼人間就是黑夜,那也太詭異了。」
「書上雖然有些夸大,但在神農大院,咱們確實是看到燭龍了呀,人面蛇身,兩只眼楮上下排列,渾身赤紅,不就是書上描述的那樣嗎?」
「這件事實在說不清楚,已經超出我的認知範圍。」
小野姬笑道︰「親親,你連《山海經》都知道,已經很淵博了!」
「你才淵博,吐火羅文都知道。」
「親親,咱們這樣互相吹捧,真的好嗎?」
蘇白笑了一笑︰「我覺得挺好!」
正在說著,苗清前來拜訪,看到小野姬在場,她就不由自主地尷尬,似乎自己和蘇白背著小野姬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做賊心虛。
「苗清,你怎麼來了?」蘇白面露驚喜。
「蘇白,你……好些沒有?」
「我沒事了,倒是苗阿姨,她沒事嗎?」
「勞你掛心,我媽已經醒了。」
「神農大院有沒有人受傷?」
「蕭阿太被壓在廢墟地下,現在消防官兵正在搜救。」苗清黯然地說。
蘇白心髒莫名地加劇,現在神農大院估計只剩一片廢墟,如果《青囊書》真在神農大院,估計也被埋在廢墟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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