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點半的時侯,黃姨氣喘吁吁地從大堂外面領進來一個人,是個臉色煞白,雙眼烏黑,骨瘦如柴的男人。
黃姨擦著額頭的汗說道:「這人是來找老苗的,來好幾趟了,小生小萌,你們快跟他解釋解釋,他就是不信老苗不在,死纏著要進來,把我累夠嗆。」
那人一听黃姨的話,直接撲通一聲跪下了:「他不在也沒關系,你們一定有苗大師電話,告訴他讓他回來,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的家人吧!」
我看這人挺著急,就小聲詢問阿成阿遠的意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阿成盯著來人的後背偷偷對我說:「小生,此人惹上髒東西了,你看他印堂發烏,額生橫紋,恐怕要遭橫禍啊!」我听了沒說什麼,畢竟我自己也可能是個短命的人。
我和大猛子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他攙起來,我彈出一支煙給他點上,然後問他:「大哥,你別激動,到底咋回事?」
那人抽了幾口煙,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開始把他的事講給我們听:「我叫余景連,老家在河南,現在在豐台住著,本來辛苦了半輩子終于在燕平安了家,家人都挺高興,可是自從今年夏天開始,家里怪事兒就沒停過。」說著,他又抹起眼淚來。
阿遠趕忙說:「余哥,你不要著急哭,先把事情說完。」
那人可能覺得老哭也不好意思就繼續說道:「我看到有一個穿黑衣的女人,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我家里,我問家人,他們也都看到了,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只有一只眼楮,臉上根本沒有其他的器官。第一時間更新」
「什麼?只有一只眼楮?」大猛子驚呼道。
「對,而且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後,我的家人便開始相繼發燒,我的小孫女都已經轉成肺炎了,可醫院里根本查不到原因啊!我早就听說苗大師是這方面的高人,所以就過來求救,誰知大師不在,求求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啊!」說著余景連又跪下了。
我看了實在不忍心,于是問阿成:「這是咋回事啊?」
阿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問我師哥吧!」
我看了看阿遠,阿遠正掐指算著什麼,他沖我使了個眼色,然後對余景連說道:「余哥,你回去吧!」
余景連見讓他回去,直接跪地上不起來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見老這樣也不是回事兒,就想給苗扎紙打電話,阿遠摁住了我的手:「小生,讓他回去吧!等下告訴你原因。」
我見阿遠這樣知道其中必有隱情,于是趕忙配合他對余景連說:「余哥,說實話吧!也不好瞞你了,苗大師前幾天……前幾天……剛剛……駕鶴西去了。第一時間更新」
有時侯,簡單的理由更具有說服力,余景連居然信了,只見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然後無力地轉身朝外走,嘴里嘟囔著:「去世了嗎?老天都不幫我,老天都不幫我…」
就在他轉身以後,大猛子突然指著余景連的後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能看到?」阿成問。
「能…能看到,怎麼他背上趴著條大泥鰍?」大猛子捂著嘴說道。
「那是伏偏兒,陰氣所化之物。」阿遠說,「按理說伏偏兒一般只在夏季結成,伏期一過便立刻化去,有氣但無實體,並且這東西只留在聚氣的風水局里,不會糾纏人,頂多降低一下室內的溫度,可為何現在都深秋了他遇到的這只還附著他?」
停了停,阿遠繼續說:「你們知道嗎?這個余景連根本就沒家人。」
「沒家人?那剛才他說的那麼有鼻子有眼的,還有外孫女呢!」我不禁問道。
「這在醫學上叫 癥,俗話叫撞克,在我們玄學上就叫中邪,他家人在一個月前早就出車禍死光了,我估計這與他看到的獨眼女人有關,而且,那女人可能就是伏偏兒。」
「啊?那伏偏兒為什麼要害他跟家人呢?」我問阿遠。
他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算出果,卻還不能算出因。」
我又問阿成:「你說的他遭橫禍怎麼回事?」
阿成撇了撇嘴:「橫來之禍,絕非偶得,輕則患病,重則喪命。既然他家人都死絕了,他肯定也快了。」.
「那你們剛才怎麼不告訴他情況?你們一定有辦法幫他對不對?」我有些生氣地問阿成。我覺得做人不能這麼自私,有能力幫助別人就一定要幫別人,他們學道法的初衷難道不是為了匡扶正義,助人為樂麼?
「有是有,不過比較麻煩,畢竟我們不了解他的具體情況。」阿成說道,他看了看阿遠,「而且…苗叔交代我們這幾天一定要看好你,我們也不想節外生枝。」
「胡扯!我這個催命香只是有可能應驗,而他這個橫禍已經發生了,家人都死絕了還不幫他,想眼睜睜看他也送命麼?」我的語氣有些急躁,我開始為阿成阿遠的不作為感到氣憤。
「小生你別激動,凡事皆有個緣由,我們不可貿然介入。」
「阿遠,照他的情況一定是有怨,我們去幫他化解這些怨,不是應該的麼?怎麼可以說是貿然呢?」
「可是你…」
「你們不用管我!我本來就是選擇了陪大猛子逆天改命,你們不是說因果麼?既然我選擇了因,我就不怕承擔果!」我斬釘截鐵地說。
阿遠嘆了口氣:「好吧!阿成,你去叫住余景連,我們去一趟他家。」
我要求跟阿遠一起去,一開始他沒同意,好說歹說才答應帶著我跟大猛子。我並不是沒事找抽,我只是覺得,該來的遲早會來,我又何必畏畏縮縮?連個香譜都怕,還談什麼逆天改命?
哼!去!必須得去!
去余景連家之前,我先問了問阿遠阿成要不要準備什麼,他倆都搖搖頭說不用,余景連很是高興,連連地把我們往一輛商務車上讓,生怕我們再變卦不去了。一路上余景連在前面開著車,大猛子就在後面小聲給我描述他背上的伏偏兒,圓頭,窄尾,獨目,跟個大頭泥鰍似的,時不時還看一看後座的我們。
阿遠坐在副駕上,一直詢問余景連身邊最近還發生過什麼特殊事情,余景連想了想,說:「冷,算不算?今年的夏天我家根本不熱,甚至有些冷,晚上睡覺都得蓋被子。」
「然後呢?感覺到冷以後你跟家人都做了什麼?」阿遠似乎發現線索似地問道。
「沒什麼啊!我還對我老婆說家里通風好呢!真的是無緣無故就出現了那個女人,害得我家里不得安生。」說著說著,余景連眼圈又紅了,阿遠怕他帶情緒開車出了事,趕緊安慰了他幾句,然後陷入了沉思。
阿成趴我耳旁對我說:「剛才那伏偏兒听余景連說話有反應了。」
「啥反應?」我問道。
「你看看大猛子的反應就知道了。」
我听阿成的話扭頭看大猛子,發現她正驚恐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我拍了拍她,嚇了她一跳:「噓!小生,你別說話了,我剛才看到那大泥鰍張著大嘴想要咬他的脖子。」我听了之後不禁皺起眉頭,果然不是善茬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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